“拜托，這么大個單子，你還想瞞住誰？”蔡菜扒拉著餐盤里的rou絲，一根一根挑出來，放進曉曉餐盤里，“多吃點rou，長胖些?！?/br>
    曉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我知道，恒信原本就是你的客戶，我當初只不過是坐收漁翁之利而已。但曉曉，這些日子，我對恒信可以說是挖心掏肺，畢恭畢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連一個4萬塊錢的小單子，都請他們吃了飯的?！闭f到這里，蔡菜頓了頓，然后看向曉曉，“4萬塊錢的單子，80塊錢的提成，請了頓500塊錢的飯，曉曉，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我做個單子還特么虧420塊錢?！?/br>
    “但我還是接了，因為蕭主管說，大單子都是小單子積累下來的，滴水穿石，水匯成川，總有一天，天道會酬勤的?！?/br>
    “半年時間，我一共接了恒信20多個單子，總提成不到10000塊錢，前后招待費2萬7，公司報了2萬，意思是我到現(xiàn)在，只賺了3000，哦不，2700。”

    “他們是我第一個客戶，雖然來得不太正當，但我自始至終，赤誠相待，問心無愧?！眴柾赀@句，蔡菜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楊曉曉，“那么你呢？你也問心無愧嗎？”

    四目相對，視線接觸的地方，有火光滋滋在響。

    半晌，楊曉曉苦笑一聲：“菜菜，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br>
    蔡菜搖搖頭。

    她早猜到她會這么說。

    “吃rou的單子給你，連湯都沒有的單子給我。曉曉，你說，他們把我當什么了？”她嘆了口氣，看起來失望極了。

    我待人以誠，人待我卻似傻/逼。

    曉曉拿著筷子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抖：“菜菜，你知道公司規(guī)矩的，沒有背景，沒有學歷，休產(chǎn)假就等于被離職了。我不過是個?？?，業(yè)績也一般，能坐上這個位置純屬運氣，這個時候生孩子，產(chǎn)假半年，哺乳假一年，公司不會放過我的?！?/br>
    “我需要這個單子來穩(wěn)住職務，我不想調(diào)崗，也不想被離職。”楊曉曉說得誠懇，泫然欲泣，“這個單子也是壓著底價做的，提成全部給出去了，我一分錢都賺不到，空掛個業(yè)績而已?！?/br>
    “菜菜，你放心，我只做這一次，等產(chǎn)假完了，恒信還是你的，好嗎？”說著，曉曉把碗里的rou又夾回給蔡菜，“我不是劉雙雙，我不會吃別人的rou?！?/br>
    蔡菜看著碗里堆起來的rou絲，不知道該說什么。公司確實有這種潛規(guī)則，任何非重要崗位，產(chǎn)假回來后基本就閑職了。沒有人會等你，除非你很重要。

    一時間，氣氛降至冰點。

    食堂里人很多，來來往往的，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蔡菜忽然覺得好辛苦，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友誼？不存在的，但凡關乎切身利益，能保證吃相優(yōu)雅好看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想到這里，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問曉曉：“你剛說，你把提成都拿出來給楊總當回禮了？”

    “嗯?！睍詴渣c點頭?；囟Y這種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幾乎每個訂單都會有，只是金額大小而已。

    “那這個單子他豈不是要拿走10萬？”

    “不止，”曉曉嘆了口氣，“我自己還倒貼了點。”

    于是蔡菜想到自己那個倒貼300塊錢的單子：“怪不得不來找我，你這一筆，當他一年工資了?！?/br>
    “我也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曉曉看上去心酸極了，“我直接找到他，報了價，說了回禮，前后不過5分鐘……”

    “等等，”蔡菜忽然發(fā)現(xiàn)她話里的一個漏洞：“你是怎么知道他們有這個單子的？”

    曉曉正準備夾菜的手，生生頓在空中。

    第120章 迎親

    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就來到了2月。今年的2月對蔡菜來說很特別, 因為情人節(jié)那天, 會有兩場婚禮, 在這座城市的兩個方向，同時舉行。

    她只能選擇一個, 她當然選擇安盈。但蕭雨畢竟是曉曉的領導，人家專門邀請過, 不去的話, 會不會不太好？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問蕭雨：“雨寶寶, 你想好去哪邊了嗎？”

    “你希望我去哪邊？”蕭雨正在給她削蘋果。

    “當然是我在哪邊你就在哪邊?。　辈滩颂笾樥f。

    “那你去哪邊？”

    “當然是安盈那邊??！”

    蕭雨搖搖頭：“我哪邊都不想去?！?/br>
    “誒？”

    “情人節(jié)，當然要和情人一起過。”蕭雨叉起一塊蘋果塞進她嘴里, “單獨過?！?/br>
    蔡菜紅了紅臉：“歌里說, 只要愛對了人，情人節(jié)每天都過?！?/br>
    “那你愛對了嗎？”

    “當然，我最愛雨寶寶了。”

    蕭雨無奈地笑起來：“你這嘴喲, 跟泡過蜜似的?！?/br>
    “想嘗嘗嗎？”蔡菜狡黠地眨眨眼睛，“不過, 吃了我的蜜, 就要跟我走哦！”說著, 不等蕭雨回答，她飛身撲過去，抱住前者就是一通么么噠，“陪我陪我陪我！情人節(jié)不要和雨寶寶分開！”

    蕭雨眼神閃了閃，然后反手抱住她：“好?！?/br>
    正要行動, 蔡菜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推開她：“等等！這該不會又是個套吧？”

    蕭雨差點笑出聲來：“怎么會呢？情侶之間擁抱接吻親親愛愛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br>
    “那你本來打算去哪邊的？”蔡菜一臉狐疑。

    “你在哪邊我就在哪邊啊，”蕭雨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顧你一個都顧不過來，哪里還顧得了別人？”

    蔡菜樂得嘿嘿直笑。

    “倒是你，作為伴娘，真的不用去新娘家里住一晚上嗎？”蕭雨假裝不在意地問。

    “不要，我睡覺認人，離了你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