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分節(jié)閱讀_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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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達不到子彈的擊發(fā)速度,會有點疼,但比匕首的創(chuàng)傷小得多,”逐夜涼可能是出于安撫,或是下意識的,上下捋了捋岑琢的腰側,“忍著點。” “嗯,”岑琢點頭,兩手從他腋下伸過去,抱住他的后背,“來吧?!?/br> 逐夜涼把取彈的手握成拳頭,這是為了不擊穿肩胛骨,在大幅度調整彈頭方向。 岑琢“嗯嗯”輕哼,出汗了,滑膩地蹭著逐夜涼的金屬軀殼:“葉子……” 逐夜涼偏頭看他,他的頭發(fā)軟軟的,搔著敏感的合金表面,他在蠕動,因為疼痛而緊緊糾纏,這感覺很奇怪,像是金屬和rou體有了某種離經(jīng)叛道的親密。 逐夜涼陡然張開手掌,岑琢隨之弓起背脊,上肢的血全涌向后心,牡丹瞬間充血怒放,從繁復的花瓣間,從迷亂的粉紅色中,一顆子彈竄出來,叮地一響,打在逐夜涼掌心上,被他徐徐握住。 “哈……哈……”岑琢在他肩上喘息,閉著眼睛,漂亮的肌rou松弛下來,有些軟綿綿的馴服。 金水看著他,一注鮮血從隆起的蝴蝶骨旁瀉下,逐夜涼跟元貞要刀,用引燃的樹枝灼燒傷口。 岑琢用力抱緊他,緊得不能再緊,咬著牙,聳起肩膀,用額頭蹭他的頸窩。 “好了。”逐夜涼用燒過的刀刃壓住彈孔,慢慢摩挲岑琢的后背,他在痙攣,虛脫般地癱軟,有那么片刻,孩子一樣不設防。 “岑哥……”一旁的賈西貝抱著膝蓋,邊看邊揩眼淚。 張小易陪著他,耐心地給他揉神經(jīng)元應激后麻痹的后背:“別哭了,取個子彈而已?!?/br> 賈西貝癟著嘴:“岑哥肯定很疼,他疼也不說,他總是……”他抽噎,“我要是能像他那么堅強就好了?!?/br> 張小易沉默著看他,特別想揉揉他的腦袋,告訴他:你很堅強,是一種和所有人都不同的堅強,獨一無二,閃閃發(fā)光。 取完子彈,大家各自休息,元貞走過來,警惕地看著張小易。 賈西貝揉著紅彤彤的兔子眼,撒嬌地朝他伸出手,元貞握著他坐下,背后的篝火正是旺的時候,他溫柔地摸他額前的短發(fā),玩著他細白的手指,好像抑制不住似的,沖他笑。 張小易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開。 出太涂城前,他親自安排了五個陷阱,第一是蘋果,第二是流浪團,第三是垃圾場的獅子吼,第四是堯關上的“如意珠”,本以為伽藍堂撐不過前兩劫,沒想到他們卻突破了堯關直逼太涂。 殺掉他們。這是擺在張小易面前的必然,可他卻遲疑了,因為那個人,他回頭看,賈西貝被元貞逗得咯咯笑,火光給他的笑容鑲上了一層金邊。 堯關一戰(zhàn),大家都筋疲力盡,早早睡下,張小易聽著周圍平穩(wěn)的呼吸,把手伸進褲子,從右側腹股溝上撕下一個東西,八毫米左右的金屬片,有追蹤定位功能。 他爬起來,把賈西貝推醒,食指壓住他的小嘴:“別出聲,跟我來?!?/br> 另一只手則偷偷把金屬片扔進了火堆。 賈西貝不知道要他干什么,但絲毫沒懷疑,躡手躡腳跟他走出很遠,有點怕:“小易,別亂走吧,天太黑?!?/br> 張小易順理成章拉住他的手:“放心吧,路我熟,”他指著前頭黑漆漆的小道,“那邊有一個水窖,我們去打水,天亮了好給大家喝?!?/br> “可是……”賈西貝瑟瑟的,整個人貼著他,“我們沒拿水桶。” 他們幾乎一般高,張小易只要稍一踮腳,就能俯視這個傻得可愛的人,黑暗中,軟綿綿的呼吸吹在臉上,讓人不禁熏熏然……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倆上哪兒去?”是元貞,從背后的夜色中走出來。 張小易驚訝,這家伙一直醒著嗎,他看到他扔追蹤器了嗎? 即使看到也晚了,沒人能把那么小的東西從火里撈出來。 “貞哥……”賈西貝要過去,被張小易拉了一把,攔腰抱住。 天那么黑,也蓋不住元貞眸子里的狠:“給我松開!” 話音剛落,西邊,從他們過來的方向,炸起了很大一束火光,是定點投放的燃燒彈。 元貞第一反應是往回跑,但賈西貝還在張小易手里,他一邊掏槍,一邊向他伸手:“把他給我!” 賈西貝愣愣盯著遠處的烈焰:“怎么了?是我們那兒嗎,大家……” 猛地一下,張小易一記手刀,正中他的后頸。 賈西貝失去意識,滑下去,被張小易擔在臂彎里。 元貞開了一槍,那么近的距離,張小易居然躲開了,同時按下左臂內側的芯片:“轉生火元貞,”他說,“你不是我的對手?!?/br> 他的神態(tài)、語氣,都和之前不一樣,有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辣和高高在上的傲慢,元貞心驚,他果然不是普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