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今晚沒回來呢？”賀非凡問，他們怎么串通這些。

    “不可能，”丁煥亮笑，笑得很邪，“我他媽在心里喊你一天了?！?/br>
    我cao！賀非凡腰桿發(fā)虛，弓著背，抓寶貝似地抓著那雙手，丁煥亮嫌棄地甩脫他，跨出房間，喊回來：“衣服趕緊換了，臭死了！”

    他下樓，腳步輕快，開車向染社總部駛?cè)ァ?/br>
    到關(guān)押臨時犯人的地下室時，十一點半剛過，他把“金水”從牢里提出來，沿著幽暗的黑走廊，往三樓的審訊室送。

    “大哥。”女人小聲叫他。

    丁煥亮推著輪椅：“嗯？”

    “我兒子怎么樣了，”她在地牢半個月，傷口愈合得不好，人也消瘦得厲害，“我能不能見見他？”

    那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丁煥亮說：“過了今晚這輪，就送你去見他。”

    “真的？”女人喜出望外，轉(zhuǎn)回頭，灰暗照明下的雙眼熠熠發(fā)光。

    “真的，”丁煥亮重復，“我親自送你去?！?/br>
    她滿足了，和男人相比，她的滿足那么容易，只要一點愛，和團聚。

    打開315的門，丁煥亮開燈，這是間普通審訊室，沒有觀察房，也沒有常見的安全保障設(shè)施，他看表，差十分十二點。

    “渴嗎？”他問。

    她一定渴，因為這一天都沒給她喝過一口水。

    丁煥亮從門邊的文件柜里拿出一瓶水，水里有一種小分子緩釋化合物，能在進入人體三十分鐘后延時毒發(fā)。

    她喝了，整整一瓶。

    “最后一輪，好好表現(xiàn)?！倍撂嵝阉缓笫兆呖掌?，帶門出去。

    十二點整，朱儉到了，按丁煥亮的要求，只身一人，看見走廊上獨自抽煙的他，很不正經(jīng)地摟了一把：“等我拿到口供，馬上給蘭城下命令?！?/br>
    丁煥亮從繚繞的煙霧里頷首。

    朱儉還不舍得進去，黏著他：“明天我就跟大哥說，把賀非凡踩下去，保你上桌！”

    高層會議，秘書能上桌，但輔佐不行。

    丁煥亮笑笑，朱儉轉(zhuǎn)身走進315。

    “金水”在輪椅上等著他，形容憔悴，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朱儉沒什么耐性，打開錄音設(shè)備直接問：“染社高層有伽藍堂的臥底？”

    她點頭。

    “高層，具體是什么級別？”

    “能知道牡丹獅子全部裝備隱藏地點的級別?！?/br>
    那就是四大分社長。

    “好，”朱儉勢在必得，“我現(xiàn)在要知道，這個人是誰?！?/br>
    她怔住，沒人告訴過她這個。

    “不說？”朱儉從西裝下的刀套上取出匕首，“那你可要吃點苦頭了?！?/br>
    她恐懼地看著他。

    “北府、太涂、烏蘭洽，你們挑的都是北方分社的城市，”朱儉把刀鋒在燈光下晃動，“這不是巧合吧？”

    他在誘導她，想讓她說出他要的答案。

    可惜，她聽不懂。

    一刀下來，她慘叫，血從大腿往外冒，順著輪椅淌到地上：“我……不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又是一刀，血濺在朱儉的襯衫胸口，血腥味頓時彌漫了房間，他吼：“說，是不是北方分社！”

    她疼得痙攣，涕泗橫流，這樣劇烈的反應對一個成熟的御者來說過于脆弱了，朱儉不由得觀察她，先是接入口，舊的，但……他眉頭一跳，連忙去摸她的斷腿，腿上包著紗布，而且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傷口愈合不好引起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