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_分節(jié)閱讀_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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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順著細長的刀身流到虎口,司杰心軟了,撤下刀,湯澤一愣,抓住他的手,頭腦里的暴風卻停不下來,激憤地揪著他的領(lǐng)子,猛地將他推到逐夜涼那邊。 然后冷冷的,給守衛(wèi)骨骼下令:“給我殺。” 守衛(wèi)骨骼有片刻遲疑。 “給我殺!”湯澤嘶吼。 震耳欲聾的射擊聲響起,還有子彈穿透金屬裝甲的聲音,灰白色的薄煙里,四具守衛(wèi)骨骼倒在地上,司杰站在逐夜涼身前,精致的黑西裝上千瘡百孔,淡淡的,有一股人造纖維燒焦的味道。 全是彈孔,不是從外部射進去的,而是從內(nèi)部射出來的,那套破碎的西裝襯衫下,是兩組十二個機槍口。 湯澤震驚,岑琢也瞠目,立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副怪異的鋼鐵身軀。 愛穿好西裝的司杰,喜歡奢靡享受的司杰,除了頭顱和手腳,全身都是金屬,他是一具介于人與機器之間的Cyb。 “我從不是獅子堂的人,”司杰收回胸前的槍管,對湯澤說,“除了保護牡丹獅子,我沒做過對不起染社、對不起你的事?!?/br> 湯澤仿佛第一天認識他,驚愕得說不出話。 “我和馬雙城在北府拉鋸了兩年,他是獅子堂玄武分堂的堂正,我是染社北方分社的社長,我們是敵人,”司杰低語,“可整整兩年,除了在戰(zhàn)場上抵死交鋒,就是在戰(zhàn)場下惺惺相惜,我們也是彼此的知音?!?/br> 知音,這個詞激怒了湯澤,他掏出槍。 “青山大戰(zhàn),”司杰低頭看著自己這個丑陋的樣子,“我領(lǐng)兵沿清水河西進,在拙爾橋遭到突襲,是中子炮陣,我的骨骼全炸碎了,你覺得我會是什么結(jié)果?” 青山大戰(zhàn),湯澤記不清了,只記得司杰不是到年齡退役的,而是不滿二十四歲就失去了骨骼。骨骼損毀而御者存活,這是個奇跡。 “可我醒過來了,在獅子堂的分堂駐地,”司杰回想,“第一次見到脫掉吞生刀的馬雙城,那是個火一樣的男人?!?/br> 湯澤看向他襯衫下的鋼鐵胸廓:“這具身體……” “沒錯,”司杰說,“是他給我的。” 岑琢震動,白濡爾留住了逐夜涼的意識,馬雙城則重塑了司杰的軀殼。 “江漢決戰(zhàn)后,他帶著滿身傷和一條接不好的斷腿來找我,想要牡丹獅子的骨架,我就是這條命不要了,也要滿足他?!?/br> 司杰的目光執(zhí)拗、堅定:“我還想保護他,像姜宗濤保護姚黃云那樣,但他拒絕了,他要去鮮卑利亞找牡丹獅子的發(fā)動機,即使他知道,離了我,他就是死。” 岑琢咬著牙,拼命繃緊面孔。 “送他離開江漢時,是死別,他要我保證,無論什么時候,替他保護好牡丹獅子,”司杰艱難地說,“他死了,我卻要活著信守對他的承諾,終我一生,決不食言?!?/br> 這就是他幫助牡丹獅子的理由,是他“臥底”三年的原因,一直被對湯澤的忠和對馬雙城的義撕扯著,不得終日。 湯澤恨他,又不得不敬他,一個鐵與血的時代,總會出現(xiàn)這樣能人所不能的英雄,讓人不忍心責備。 接著,湯澤眼鋒一轉(zhuǎn)盯住逐夜涼,對岑琢說:“臥底明明是司杰,他卻騙你是田紹師,這種人你還把自己交給他!” 岑琢局促地舔了舔嘴唇:“哥……” 湯澤有不好的預(yù)感,緊鎖眉頭。 “逐夜涼沒騙我,”岑琢低聲說,“說謊的是我?!?/br> 當時,在九樓會議室,逐夜涼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他,俯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我的人是司杰?!?/br> 第二句,“如果你相信我,就告訴你哥,那個人是田紹師?!?/br> 岑琢選擇了相信他,無條件的。 “哥,是我騙了你,但田紹師確實是叛徒!” 湯澤難以置信,一天之內(nèi),他最相信的兩個人先后坦白了對他的欺騙,還有須彌山的熄滅,仿佛眾叛親離,他幾乎要站不住。 “牡丹獅子,岑會長,”這時司杰開口,“迎海的戰(zhàn)書已經(jīng)到了,窈窕娘鐘意攜百艘戰(zhàn)艦、千具骨骼、萬名戰(zhàn)斗人員組成的大軍,將從裳江口溯游而上,南方的鯨海堂宣布參戰(zhàn),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逐夜涼知道,天下被攪動了。 “天下攪動了,”司杰說,胸前的機槍口悄然探出,“北方的伽藍堂、東方的窈窕娘、南方的鯨海堂、西方虎視眈眈的七芒星,和位于天下中心的染社,這場大戰(zhàn)將改變八荒六合的格局?!?/br> 他的話使岑琢戰(zhàn)栗,背后陣陣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