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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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挽自然是不愿與李佑鴻一起逾矩,福身,道:“妾身不敢?!?/br> 兩人一時沉默,她再抬頭時,只見李佑鴻面冷如冰霜,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狹長的眼睛從邊緣往里泛起層層猩紅,“我昨夜明明已經(jīng)說過了......” 壞了! 她說錯話了! 李佑鴻不再看她,僵硬地轉(zhuǎn)過頭,聲音沙啞,對小廝吼道:“刀呢?去給本王找一把尖刀!本王要這耳朵有何用?!有何用!??!” 何挽忙伸手擋住了小廝,沖他搖了搖頭,隨即快步走上馬車,把發(fā)了瘋的李佑鴻給推了進(jìn)去。 車簾外,馬蹄踏踏,一路向北。 車簾內(nèi),何挽緊緊按著李佑鴻的手,“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王爺以后莫要輕言毀壞了?!?/br> 李佑鴻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側(cè)過頭,盯著她,眼波流轉(zhuǎn)。 半晌后他笑了,很是欣慰,很是歡喜,“挽挽,我知道,你還是在乎、心疼我的?!?/br> 故太子犯起瘋病來,別人都勸不得,但前太子妃三言兩語便能哄好,且故太子也是最喜歡明黃色的......如今的慎王真是與故太子過于相像了。 何挽闔眸,不知作何言語。 以慎王清高的性子,必不愿活得如此瘋癲,更不愿平白無故與十惡不赦的故太子扯上關(guān)系。 遇刺那夜,李佑鴻把她推了出去,或許她該順勢逃出,呼喊救兵,而不是逞強(qiáng)去推書架,砸暈了刺客,卻也似乎砸傻讓慎王。 何挽嘆氣,拍了拍李佑鴻的手背,“王爺,你病好前,我定會仔細(xì)照顧你。” 至于和離,且等他痊愈之后再商議罷。 * 大康皇宮規(guī)模宏大,氣魄雄渾,進(jìn)了丹鳳門向北走,紅磚碧瓦一路延伸,皇后的鳳棲宮便映入眼簾。 李佑鴻下了轎輦,站在宮門外等著何挽,親自扶著她走進(jìn)鳳棲宮的主殿。 破曉后,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李佑鴻的身子更是燙人,掌心卻是干燥而粗糙的,倒是他身旁的何挽流了滿臉的汗。 殿內(nèi)放著冰塊,又有宮人在搖風(fēng)輪,倒算得上涼快。 皇后身子也不大好了,這會子剛剛起榻,慎王與何挽便先候著。 李佑鴻一手撐著木椅扶手,拄著下巴看她,柔聲問:“挽挽,你怎么流了這么多汗?” 身子又往何挽那邊傾了傾,他從胸口處拿出一方白手帕,抬起手輕輕為她擦拭臉頰,“殿內(nèi)冷,別涼著你了。你身子本就不好的?!?/br> 慎王的東西自然是好的,那帕子用料講究,觸及肌膚很是柔軟濕潤,不算絲滑,也不大粗糙,教奶貓?zhí)蛄怂频摹?/br> 何挽微微躲了躲,抓住李佑鴻的手腕,低聲道:“別擦了?!?/br> 慎王再擦下去,旁邊搖風(fēng)輪那宮女的眼珠子怕是要被從眼眶里瞪出來了! 何挽一向是被慎王冷待的,少有幾次與他一同來給皇后請安,那慎王也必定是一臉不情不愿。 怎么今日慎王竟對她體貼討好了起來? 殿內(nèi)的宮女無一不被慎王的舉動驚著了,一直忍著沒露出甚么太大的異狀,那純純是皇后娘娘□□得好。 慎王迷茫地與何挽對視了一會兒,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轉(zhuǎn)頭冷冰冰地掃視了一圈,吼道:“看甚么看!頭一天長眼睛嗎?” “本王乃有婦之夫,可容不得你們隨便亂看的!本王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那都只有慎王妃才能看!” “你們這些沒嫁人的姑娘,就是不懂得這些婚后的規(guī)矩!看著人家夫妻親近,也不害臊!” 說到激動之處,李佑鴻還要拿手肘擊椅子扶手以增強(qiáng)氣勢,說得是理直氣壯,臊得是何挽無地自容。 何挽按住李佑鴻的手臂,哄道:“殿下,別說了......” 李佑鴻不聽,反而是變本加厲,高聲問:“宮里的掌聲姑姑呢?教她來見本王!本王有事吩咐!” 一旁候著的宮女忙應(yīng)了聲,出去叫人了。 不多時,皇后的陪嫁芝榮從殿外走了進(jìn)來,快步走到李佑鴻面前,跪地,恭敬道:“奴婢芝榮,聽候王爺吩咐?!?/br> “好,你且聽著?!崩钣峪櫻銎痤^,神色傲慢,“本王要在這宮規(guī)上加一條?!?/br> 芝榮:“是?!?/br> 李佑鴻:“宮女們見到已成婚的主子,不能長久直視,需得小心避開目光,不然那雙眼睛也就不必留著了!” 芝榮一愣,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慎王,:“回、回王爺?shù)脑?,這條宮規(guī)五年前已由故太子擬定過了。” 她話音一頓,才繼續(xù)道:“內(nèi)容與殿下方才所說......一字不差?!?/br> 李佑鴻蹙眉,“故太子?” 聽他語氣,仿佛是并不認(rèn)識這個人一般。 芝榮道:“是故太子與故太子妃進(jìn)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之時...... ” 她只說了半句,座上的李佑鴻已是渾身顫抖,雙手也按上了自己的太陽xue,一臉痛苦,咬著牙道:“疼......頭疼......” “挽挽!我好疼!” 何挽忙拿出從府里帶來的安神丸,哄著給李佑鴻喂了下去,又給那芝榮使了個眼色,教她閉了嘴。 服下藥后的李佑鴻靠在了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抽著氣,何挽便起身,繞到他身后給他輕輕按摩頭部。 他鬧出的動靜著實不小,滿殿的宮女都嚇壞了,芝榮擔(dān)憂道:“王妃,容許奴婢去請?zhí)t(yī)罷?!?/br> 這癥狀與昨夜的甚為相似,既然已經(jīng)求了藥方,那便無需請?zhí)t(yī)再看一遍了。 且以李佑鴻如今的脾性,再來一個太醫(yī),別是要再像陳大人那樣被嚇壞了。 何挽搖了搖頭,“無妨,我給王爺按按便好了。” “jiejie莫要胡亂醫(yī)治......” 從殿外傳來一語嬌媚,隨著這聲音被吹進(jìn)來的還有一股子胭脂水粉的香味。 “王爺貴體,還是請?zhí)t(yī)來看看得好。” 何挽抬眸,只見扶著皇后娘娘走進(jìn)殿內(nèi)的,正是當(dāng)今太子的寵妾。 世人口中,慎王李佑鴻心中那念念不忘的一彎皎潔白月。 裘含玉。 第6章 陸 陸白月 裘含玉周旋于二皇子與三皇子之間多年,后逢故太子逝世,二皇子被立為國儲,她便徹底棄了三皇子慎王這條船,嫁進(jìn)了太子府。 她當(dāng)年是京中花魁,顧盼生輝、堪為國色,又唱得一腔好戲,不愧教慎王念念不忘。 不過這兩年被太子養(yǎng)在深閨中,倒是圓潤了不少,再沒有以前那纖纖弱質(zhì)的身段了。 她扶著皇后走上主座,路過起身給皇后行禮的兩人,臉上難掩得意之色。 每每與慎王夫婦相遇,那慎王都能給她賺得好大的面子。 伺候皇后坐下后,她走到主座旁站著,垂著頭,故作恭敬道:“母后,慎王殿下身子似乎不大好,還是宣個太醫(yī)來罷?!?/br> 座上的皇后點了點頭,開口,聲音柔柔的:“嗯。先免禮罷?!?/br> “芝榮,去請個太醫(yī)來給雀奴看看?!?/br> 李佑鴻倏地起身,一伸手?jǐn)r在了芝榮身前,滿臉不耐,“不準(zhǔn)去!” 他說話聲音很大,嚇得芝榮一個激靈跪了下來。 座上的皇后原本微微闔著的眼睛詫異地睜開,癱軟的身子也費(fèi)力地挺直了。她雖素來性情溫婉,甚少發(fā)脾氣,是個頂慈祥的長輩,但到底身份尊貴,除了她已故的親兒子,從來沒有晚輩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她剛要開口訓(xùn)斥,便被李佑鴻又一高聲之語給堵了回去。 “本王的王妃不是說了不用請嗎?你們不聽,豈不是駁了她的面子!” 裘含玉也被方才李佑鴻那兩聲驚得不輕,堪堪回過神來,道:“……皇后娘娘擔(dān)心殿下的身子,才教去請?zhí)t(yī)的?!?/br> 她瞥了一旁滿臉菜色的何挽一眼,蹙眉,“殿下何苦說這樣的話,教娘娘心寒。再說,殿下不讓去請?zhí)t(yī),不是也駁了娘娘的面子嗎?” 李佑鴻這才側(cè)頭看向她,他瘋癲至此,面對出口反駁自己的裘含玉,竟是甚么也沒說,便輕飄飄地把頭轉(zhuǎn)了回來。 他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擺弄著自己的玉扳指,語氣甚為隨意,“母后,是這院子里知了叫得太響,吵得兒臣頭疼罷了?!?/br> 他抬起眼睛,寒星似的眼珠對上皇后聞言后那巨震的瞳孔,緩緩道:“雀奴午后就帶人把闔宮的知了都給粘了,以免也擾了母后清夢?!?/br> 聞言,皇后微愣,似乎是被這話勾起了甚么回憶,眼眶倏地濕了。 “你、你……” 李佑鴻不耐打斷:“母后,此番也算請過安了,雀奴先行告退。” 他拉起何挽的手,不輕不重地一拽,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皇后的眼珠仿佛凝固,盯著李佑鴻的背影,良久,竟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她跌得急,手臂把桌案上的茶盞也滑了下來,“嘭”的一聲,瓷片碎了滿地。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裘含玉忙繞到前面來,把皇后扶了起來。她驚懼地抬頭看向芝榮,卻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并無訝異之色,似乎早料到了皇后會有這個反應(yīng)一般。 皇后站穩(wěn)了,心不在焉道:“本宮……無妨?!?/br> “你一早來伺候本宮梳妝,現(xiàn)下也累了,回府休息罷?!?/br> 待裘含玉離開后,芝榮走過來,扶過皇后的另一只手,嘆了一口氣,道:“娘娘……” 皇后已是淚流滿面,緊緊握住芝榮,“難道是……本宮的文兒回來了?” 芝榮:“娘娘,剛剛那是三殿下,故太子大殿下已逝世……” 皇后:“可他又怎知文兒對本宮說過的話?粘知了……每年夏天,文兒來請安時都會這樣說。這也是他死前對本宮說的最后一句話!” “且本宮瞧著慎王的神態(tài)舉動,都與我的文兒很像?!?/br> “文兒離開兩年,本宮日日頌經(jīng)祈禱,護(hù)國寺的老僧說本宮今年便可由因得果……” “娘娘!”芝榮喚了一聲,“太醫(yī)說您近來精神不大好,先去吃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