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恐怖世界里做花瓶[快穿]、重生回大佬發(fā)達前、復(fù)刻少年期[重生]、和徐教授閃婚之后、腳踏科學(xué)去升仙、盛寵軍婚:腹黑老公撩上癮!、三十歡、楚楚傳(SM NPH)、快穿之吃遍男神、君想
他走到太元帝榻前,跪了下來,輕輕喚了一句,“父皇?” 太元帝眨了眨渾濁的眼,轉(zhuǎn)動腦袋,聲音很沙啞,“你來了?!?/br> 李佑鴻垂著眼睛,答:“是?!?/br> 皇帝的眼珠一動也不動地盯著李佑鴻,盯著他的肩膀,問:“雀奴,傷口可好些了?” 李佑鴻點了點頭。 “昨日朕趕到時,你整個人倒在血泊之中,李佑時蹲在你旁邊,腳邊放著一把刀,嘴里嗚嗚地叫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br> 太元帝的眉頭越蹙越深,眼神逐漸凌厲了起來。 “太醫(yī)說,他是因為受到了太大的驚嚇,暫時失語。” 再一次聽到太子失語,李佑鴻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他握緊了拳頭,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太元帝繼續(xù)幽幽道:“朕很疑惑,昨日明明是你被他刺殺了,為甚么受到驚嚇會是他呢?” 李佑鴻:“......” “雀奴,你抬起頭來?!碧蹖⒀凵衤频缴魍醯念^處,“你與朕說說,昨日的具體經(jīng)過。可是他將你騙到芝蘭所,然后出手傷了你嗎?” 李佑鴻抬頭,與皇帝對視。 他的眼神說不上地滲人,李佑鴻在他的注視下,手心里馬上出了一層汗。 昨日在芝蘭所的事情,南蠻確實沒有安排好。 就如同他們蒙騙李佑時一般,用計非常粗劣。 因此造成的后果卻要李佑鴻來承擔(dān)。 他若回答是,那便是證據(jù)確鑿,李佑時難逃一死。 他若回答不是,李佑時費勁心思想把太子之位讓給他的計劃,就會落空。 李佑鴻抿了抿嘴,道:“兒臣不記得了?!?/br> “在王府中醒來之后,兒臣只覺得頭痛欲裂,對昨日發(fā)生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br> 聽到他的回答,太元帝輕輕笑了一聲。 “你回答得真好,朕本來還要問你,昨日他有沒有和你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今看來也不用問了?!?/br> 他的目光凝聚在李佑鴻臉上,一點點描摹他那與文兒相似的輪廓,良久良久,才開口。 “你真的是文兒么?” 李佑鴻垂著眼睛,并不回話。 太元帝聽不到回答,卻也不惱,將手中拿著的圣旨塞到李佑鴻手中。 “朕希望你是文兒......朕真的希望你是文兒......” 皇帝的目光雖然投在李佑鴻身上,看到眼中的卻根本不是他。 皇帝在透過他,去看一個很遙遠的人。 “李佑時不中用了,若你也是在騙我,那我們李家就真的后繼無人了......” 李佑鴻握著圣旨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事到如今,一切都只從血脈上考慮的皇帝,只剩他一個選擇了。 “父皇,這是甚么?” 太元帝閉上了眼睛,將身子轉(zhuǎn)回去,道:“這是、這是立你為太子的圣旨?!?/br> “皇后駕崩不久,你孝期未過,太子之禮不宜大辦。”太元帝咳嗽了幾聲,上半身從床榻上微微躬起,“找個日子,住進東宮中去罷?!?/br> 二皇子李佑時被封太子時,并未有入主東宮的恩寵。 皇帝只是派人修繕了一下他原本的王府,重新賜了塊匾,提了“太子府”幾個字。 東宮,原來是故太子居住的地方,在皇帝心中就重要至此。 “你住進皇宮中來,也好多陪陪朕?!?/br> 皇帝的氣息很弱,卻還在堅持絮叨著。 “朕老了,真的很孤獨,年輕時愿意為之付出一切的情愛,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它只是一個壓在身上的巨大包袱,畢生所為不過是......作繭自縛,唯一剩下的就是親情,朕真的很珍惜。” 李佑鴻跪在龍榻前,聽著太元帝的話,心中只覺得諷刺無比,手指握進圣旨中,粗糙的金線摩擦著他的指腹。 “再多陪朕幾年罷,雀奴?!?/br> 李佑鴻意味不明道:“我也很想多陪您幾年,只怕沒有這個機會。” 太元帝咳了咳,“傻孩子,怎么會沒有機會呢?” 兩人靜默無言了許久,黃忠全扣了扣房門,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他先向李佑鴻行了禮,然后跪在榻前,道:“陛下,該喝藥了?!?/br> 李佑鴻聞到那藥的味道,蹙了蹙眉,起身,“父皇,那兒臣先告退了。” 他走出盤龍殿不久,便在石子路旁遇到了溫遠洲。 他自然是春風(fēng)得意的,朝李佑鴻作揖,道:“恭喜殿下如愿以償?!?/br> 溫遠洲久久沒有等到回答,抬眸,看見李佑鴻疲倦至極的神色。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問,“皇帝還能活多久?” 溫遠洲謙遜一笑,避而不答:“陛下自然會長命百歲?!?/br> 聞言,李佑鴻翻了一個白眼。 他向溫遠洲走進,低頭,在他耳邊道:“他死的那天,記得告訴我?!?/br> 第64章 陸拾柒 陸拾柒 何庚 溫遠洲笑了笑, 微微側(cè)過頭,下巴幾乎蹭到李佑鴻, 剛要說話,卻見李佑鴻十分嫌棄地向后躲了一下。 他的笑容僵了僵,“王爺,草民對您, 一直是充滿善意的, 你無需這樣瞧不起草民。” 李佑鴻揚起頭,眼睛向下,眼神意味不明。 溫遠洲竟被這眼神看得心驚。 那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李佑鴻纖長的睫毛垂下再掀起, 緩慢地翻了一個白眼, “本王就是瞧不起你,你能把本王怎么樣?” 溫遠洲的笑容變得很難看,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好在李佑鴻也沒給他太多回話的時間,他蹙起眉頭, 顯出很不耐煩的樣子,“本王方才說的話,你聽懂了沒有?” “他要死的時候, 還有最后一口氣的時候, 告訴本王。” 他的態(tài)度非常強勢,與以往的慎王判若兩人。 溫遠洲咬了咬牙,道:“是。” 聽完這句話,李佑鴻便甩袖而去。 溫遠洲微微轉(zhuǎn)頭,看著李佑鴻的背影, 眉頭擰了起來。 入戲容易出戲難,更何況李佑鴻還曾服用過南蠻特制的藥。 他性子變得與故太子越來越相似,這在南蠻人的意料與期待之中,但似乎有一點偏離了他們的預(yù)期....... 李佑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對溫遠洲親近信任的意思,反而對他很嫌惡。 溫遠洲握緊了拳頭。 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曾經(jīng)問過完顏,確保能控制登基后的李佑鴻的方法,完顏胸有成竹地說,他已經(jīng)為慎王量身定做了一個“藥方”,之后接二連三地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李佑鴻的性子確實也在逐漸變化...... 再繼續(xù)下去,南蠻清亂會便可以用藥,一舉攻破李佑鴻的精神防線了。 師叔不愧是師叔,許下了一切盡在掌握的承諾,便斷斷不會食言?,F(xiàn)如今,反倒是他這里出了問題。 難道是他給李佑鴻的言語暗示還不夠多嗎? 還是哪里出了問題? 溫遠洲的心中出現(xiàn)巨大的挫敗感。 他邊思索自己的問題,邊向大康皇宮的處刑司走去。 秦桓此時正被關(guān)押在那里。 太元帝知道溫遠洲的秦桓的恩仇,已經(jīng)將處死秦桓的任務(wù)交給了他。 這個年輕時一統(tǒng)九州的開國皇帝,也在掙扎于活著與親情時,變成了一個輕信別人的蠢貨。 一直在為他“治病”,幫他喚回唯一的親生兒子、除掉皇后的溫遠洲幾乎已經(jīng)成了他心中最信任的奴才。 地位甚至要高于伺候了他一輩子的趙忠全。 皇帝不知道是,他胸中灼燒般的痛感漸漸消失,氣色也更紅潤了.......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他用過邪方的后遺癥消失了,身體變得更康健,而是他的感官在溫遠洲的藥下變得遲鈍,五臟六腑再難感覺到疼痛了。 恐怕他像其他用過邪方的人一樣四肢潰爛,甚至斷掉而死去時,都不會覺得疼。 心中想著這些,溫遠洲很快就走到了處刑司門口,卻見完顏正坐在門內(nèi)。 而一個衣著華貴的女孩正乖乖地站在他身邊。 溫遠洲疑惑蹙眉,走進來,沖完顏使了一個眼色。 完顏卻是粲然一笑,手很隨意地向那女孩一指,“這位是長公主的女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