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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外的夜空,已是逐漸陷入黃昏。 阮墨沒再言語,手握著門把用力一扯,將鎖芯徑直拔出,暴力開門。 玻璃酒瓶空蕩蕩,凌亂地灑了一地。 金發(fā)少年緊緊地抱著一副油畫,蜷在墻角柔軟的米色地毯上,俊臉漲紅,呼吸急促。 他喝醉了,夢中呢喃聲音太低,低到阮墨完全聽不出在說些什么。 然而系統(tǒng)卻是知道的,他在說—— 墨,我要你,別躲。 第22章 放開我的王子殿下!22 從父王接回那只鮫人以后, 整個王宮的氣氛變得極其古怪。 迪安是知道的, 但他根本無能為力。 歌聲再度響起, 迪安大腦一陣嗡鳴, 緊緊抱著油畫, 意識混沌。 栩栩如生的油畫上, 黑發(fā)騎士兩頰潮紅, 輕咬下唇,像是在做無聲的邀請。 罌粟酒麻痹了他的五感,迪安心中那只禁忌的野獸再也克制不住, 他瞳孔里閃爍著明滅不定的暗涌,終于在安琪拉夢魘般的歌聲里,緩慢又堅定地吻上了畫中騎士俊秀的側(cè)臉。 “我的…墨。”他呢喃著入夢。 …… 夢中無時間。 從初遇到相知, 迪安的夢里全都刻滿了他漂亮的黑發(fā)騎士。 溫柔淺笑的、蹙眉搖頭的、眉眼含笑的、脆弱昏迷的…… 一個記憶片段漂來, 迪安伸手觸碰,瞬間被扯進一輛顛簸前行的馬車。 “主人, 這是您的回合。”黑發(fā)騎士輕聲提醒, 無奈地看著他。 “我…不舍得讓knight累著?!钡习蚕乱庾R地回答。 騎士沒有說話, 筆直端莊地坐著, 眼底閃過一絲澀意。 等一下, 這是在夢里么? 馬車外的風景模糊不清, 迪安像是意識到什么,忽然丟開棋子,伸手握住阮墨的手腕, “墨, 你真漂亮。” 他聲音低啞,不等人拒絕,用力一扯,棋子翻亂滾落一地,阮墨被他狠狠抱住,翻身壓在馬車座椅上。 迪安吻上他顫動的眼睫,輕柔纏綿,低低嘆息,“好甜,早就想這么做了。” “主人!” 迪安按住他推拒的雙手,重重親在他張口欲言的唇,輾轉(zhuǎn)吮吸,臉頰笑起一個梨渦。 “不許抵抗,這是命令。” “……是?!?/br> 【圣光術(shù)】 “傷疤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迪安一臉饜足地緊緊抱住他,聲音霸道。 “以后也都是我的。”他笑的極甜。 ——— 安琪拉縱情高歌,聲音越唱越響,整個王都都在她的籠罩下。 老國王就這樣站在湖畔,短短三日時間,他卻像老了三十歲,從一個威嚴睿智的中年國王,垂垂老矣,滿鬢斑白。 歌聲未歇,安琪拉掩唇淺笑,嫣紅的唇瓣輕啟,天籟一樣的聲調(diào)傳來。 “我的國王,你愿意為我做任何事么?” 老國王木然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卑茬骼σ飧?,催眠一樣誘勸道:“請你寫下傳位詔書,挪威國新一任的國王,是我女王安琪拉!” 老國王淺灰色的眼眸燃起空洞的火,顫巍巍握著權(quán)杖,徑直走向王宮。一路上,所有的女仆和侍衛(wèi)都陷入沉睡,抱著長槍或托盤,歪倒在路邊。 夜色落幕,湖面靜謐倒映著天上的凡星。 安琪拉停下歌喉,遙遙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宮殿,冷笑一聲潛入水底, 很快,這里就是她的領(lǐng)地! …… 娜迦族。 一種丑陋的深海巨蛇,它們酷愛掠奪,容貌猙獰,人身蛇尾,對人類抱有極度憎惡的仇視心理。 它們生活在深海,會在無聊時浮出水面,用歌聲將往來的船商催眠,引誘到危險的暗礁海域,等船沉沒以后,一擁而上將落入海底的人類分食。 一個被沉海的邪惡巫女不小心落入娜迦族手上,為了報復人類,她給娜迦族提供了偽裝藥水,用施了妖術(shù)的東方鮫人圖,成功將娜迦族的女王送入王宮,魅惑了心志不堅的大王子和老國王。 今夜12點,就是海洋大門打開的時刻。 ——— 迪安心滿意足地陷入昏睡。 他緊緊抱著阮墨,睡著睡著感覺到了腹中空空,卻原來是他餓了一整天,在畫室呆得前胸貼后背了。 沒有了安琪拉的歌聲,迪安輕易地醒了。 一個發(fā)絲凌亂,背上青紫一片還印滿了牙印了熟悉背影,迪安的意識凝滯了一秒,愣了小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他他、他剛剛不是在做夢,是真的把人給辦了! 迪安心虛地閉上眼,再睜開,懷抱著虛弱的阮墨,風中凌亂。 怎么辦? 好像……更喜歡他的小騎士了! 迪安激動地發(fā)抖,淺灰色的眼睛眨巴眨,趁人沒醒,偷偷親了一口他的額頭。 阮墨驚醒,他舉手架住迪安,輕聲求饒,“主人,求您…” “求我吻你?”迪安壞笑著打斷他,他金色的發(fā)茬軟軟扎在他側(cè)臉。 迪安滿足地嘆息,“多叫我主人,我喜歡聽?!?/br> 。 阮墨被放倒在地毯上,稀里糊涂又滾了一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