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皆狼_分節(jié)閱讀_71
外間聽不到冷傲塵的回應,想來他也無暇分神顧及我,慕容澤也沒有說話,只是打斗聲仍舊不絕于耳。 我還未松口氣,便覺下腹又是一陣劇痛。 “唔——”沒有忍住的痛呼再次脫口而出。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外面慌亂嘈雜的聲音交替?zhèn)鱽怼?/br> “不好,前面是斷崖!陛下小心!” “快停下馬車!” “不行,這個距離就算停下也會摔下去的!” “洛熙!快跳車!” “洛熙!” “洛熙!” 不約而同地吼聲從半空傳來。 我捂著肚子,痛得蜷縮成一團,根本無力動彈。 感覺馬車劇烈地顛簸過后,我被彈起來脫離軟榻,朝車壁撞去。 下一刻,車簾被人撕開,兩道身影朝我掠來,懸空的時候我?guī)缀蹩吹搅藬嘌履嵌盖偷难卤凇?/br> 慕容澤速度稍快一些,但仍然趕不上我下落的速度,他忽而提氣踩在冷傲塵肩膀,借力躍出,將我撈到懷里,另一手將寶劍刺入崖壁,穩(wěn)住下落的趨勢。 而被他踩中肩膀的冷傲塵卻因為這股力道更加快速地落到斷崖下面。 “傲塵——”我費力地伸手,卻連他的衣角都夠不到了,眼睜睜看著他慢慢變作一個看不清的黑點,最終消失在我眼前。 “傲塵——”我撕心裂肺地叫著他的名字,腦海里一瞬間閃現(xiàn)的是自從認識他以來的點點滴滴,除了秦逸之,待我極好的就是他了,如今卻被我連累,葬身崖底…… 我掙扎著,試圖隨他而去。前不久才剛說過,共赴黃泉也無怨無悔…… 慕容澤卻是環(huán)緊了我的腰腹,低吼道:“別亂動了!你想死嗎?” “放開我!我不要你救我!你這個狠心的魔鬼!”我繼續(xù)掙扎,卻失了力氣,肚子越來越痛,我痛得渾身發(fā)抖,發(fā)出凄厲的痛呼。 “洛熙!”慕容澤環(huán)抱著我的腰身,自然感受到了我腹部的劇烈縮動,他緊張道,“洛熙,求你了,別亂動了好嗎?孩子似乎要出生了,我馬上帶你上去……” “我不會給你生孩子的!”我艱難地抬起右手,對準他的心口,“慕容澤……你放手……我的死活……不用你關心!你、你在我面前親手害死了傲塵……何必、再如此假惺惺!快放手!唔——” “你要殺我是嗎?動手吧!我說過了,就算你死也只能是我的人!我死也不會放手的!”慕容澤收緊手臂,固執(zhí)地盯著我,眼眸里有我從未見過的傷痛。 可是他有什么可傷的?又有什么可痛的? 七年來,他一直都運籌帷幄,一直都是贏家,每走一步都是算計好了利害,他甚至把冷傲天都逼得差點走上絕路…… 心口的痛和腹部的痛令我神智模糊,可是冷傲塵的音容笑貌卻越發(fā)清晰地映在腦海里,我扣住銀環(huán)暗器的機關,對著慕容澤的心口射出里面的銀針—— 既然不放手,那么……就隨我一同下地獄吧! 慕容澤的手勁的確松了不少,我向下滑落幾許,但他仍然沒有放手,固執(zhí)地握著我的手腕,費力地支撐著等待安陽的救援。 銀環(huán)里的毒針都沒入他的胸口,傷口細微,沒有血跡,但因為涂毒,所以他很快便口吐黑血。 慕容澤幽幽開口,聲音空茫:“木洛熙……你說……究竟是我心狠……還是你心狠呢……” 我眼眶一熱,淚水滾滾而落,我不知道為什么要落淚,只是覺得心里很堵,很難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心軟的……枉我每次都對你……手下留情……咳咳……咳咳!”慕容澤劇咳幾聲,手勁微松,都已經從我手腕滑到手指,他忽而咬牙,運氣將我拽了上去,然后往崖頂扔去。 寶劍發(fā)出摩擦崖壁的聲音,慕容澤向下滑了幾米,再次用寶劍刺入崖壁穩(wěn)住身形,卻也已經是搖搖欲墜。 我被安陽接住,交給身側的人,神智更加迷糊。 在我陷入昏迷的時候,看到安陽把慕容澤救了上來,而他頹然跪地噴出一大口黑血,倒在了我的身邊,他的手,固執(zhí)地摸到我的手,緊緊握住—— 卷一 離恨天 第九十四章 致命打擊 上 我是被痛醒的。只是依然睜不開眼睛。腹內劇烈翻絞,時而收縮,好似五臟六腑被放到了什么轉盤里,揪扯得難受至極。 腕上搭著一人的手指,腹部也有人在輕輕按壓,片刻后,我聽到那人開口,聲音無奈而擔憂:“這位公子身心受到重創(chuàng),又動了胎氣,怕是有早產的跡象,如今陣痛持續(xù)了這么久,遲遲生不出孩子,他又沒有求生欲望,對胎兒實屬不利!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那我家主子呢?”是安陽的聲音。 “令主子在中毒之后又動用內力,導致毒氣攻心,恐怕也……兇多吉少……” “你竟一個人也救不活?!那要你何用?!”安陽怒氣陡升,寶劍錚然出鞘,我想,他一定是將劍架到那人脖子上吧? “公子息怒啊!千萬別手抖……在下盡力就是……” “ 我要他們活!”安陽一字一頓道。 “這……” “嗯?” “是!是!是!在下看這位中毒的工資求生欲望很是強烈,就先救他吧!”想來大夫是被逼出了潛力,當下衣衫細細簌簌,拿了救人的東西遠離了我的軟榻。 我想到跌入崖底的冷傲塵,心中一陣刺痛,對不起……傲塵……都是我……連累了你……我馬上就會去找你了……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孤單一個人…… 在我即將陷入昏迷的時候,一雙冰冷的手撫上我的臉頰,他俯身,湊到我耳畔,低語道:“木洛熙,你要死了嗎?你不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了嗎?你不想再見你的逸之哥哥了嗎?” 是誰?是誰在說話?我能聽清他說什么已是費力至極,無法分辨出他的音色,只是那雙冰冷的手讓我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