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長清詞_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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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步至桌前,自碧玉酒壺中倒出了兩杯酒,一手一只酒杯,端著回到了旬亦然面前,淡笑:“陛下,該喝酒了。” 旬亦然眸色迷離,佳人在前,喚他飲下合巹酒,不待他深思就接過了衛(wèi)凌詞手中的酒杯,手腕穿過了衛(wèi)凌詞的手腕,面色欣喜,愈發(fā)開心,看著盈盈秋水般的雙眸,心中悸動,眼睛瞇了瞇,看著衛(wèi)凌詞喝了酒后,他才喝下了酒。 他順手將酒杯丟了出去,厚實的紅色地毯上發(fā)出了咚的一聲響后,又回歸了寂靜。 衛(wèi)凌詞小心地將酒杯送回原地,又撿起了地上的酒杯,凝眉而思,自己拆下了厚重的風(fēng)冠,長發(fā)如瀑布連綿而泄,脫下了嫁衣,內(nèi)著了一件純白色淡雅的綾綢裙,玉顏雪膚,讓人為之癡狂,與滿殿奢華之景相比,更加吸人眼球。 秋水無邊,瀲滟眸心,旬亦然看遍了宮內(nèi)的濃妝艷粉,眼前一亮,酒氣上涌,全身熱血沸騰,便迫不及待想上前伸手抱住衛(wèi)凌詞。 可幾步遠的衛(wèi)凌詞眸中厭惡再也無法隱忍,她側(cè)移了幾步,躲過了旬亦然的雙手,看著不可一世的皇帝摔在了自己的腳下。 水眸如流,她彎下身子,殿內(nèi)清香冉冉浮動,“陛下,你弒父奪位,殺了自己弟弟,屠戮了忠臣滿門,你以為你的江山還會穩(wěn)嗎?” 冰言冷語讓酒醉的旬亦然猛然清醒,手腕一顫,又跌回了地毯上,擰了擰眉,腦中還理不清這番話,道:“你是何意思?朕乃天子,大齊亦是萬年永固。” “旬亦然,你除了嫡長的身份,還有何優(yōu)點,自私自利,為了一己之私殺害了忠臣良將,袁頃名,谷梁乾,皆死在了你的陰謀下,外敵在前,可惜你卻只記得去削藩,防止別人功高蓋主。” 戳及自己曾經(jīng)所為,旬亦然憤而起身,厲聲道:“他們都是逆臣,理該死,旬翼居功自傲,削藩是朕的決定,他們就該聽朕的話,不尊圣意就是逆臣,就該死。” 衛(wèi)凌詞的眼中似有流火在燃燒,燎燒著她的心,上前一腳踹上了他的心口,旬亦然曾經(jīng)是皇子,武功不過是強身健體而已,比起武林門派出身的衛(wèi)凌詞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加之酒醉,更是毫無招架之力。 一腳踢出了半丈遠,摔落在地磚上,腦子摔得更加暈了,但本能的求生欲望猶在,他試圖爬起來去喚人,“來人……來……” 衛(wèi)凌詞今日既有此舉,便料到此刻,順手拿過了床上的枕頭,捂住了他的口鼻,阻斷了他的話,無法言語,無法喚人,只能四肢在掙扎,用盡了周身力氣在掙扎,衛(wèi)凌詞力氣大得嚇人,眸色水盈,卻不興半點波瀾。 帝后大婚的長樂殿與外間的熱鬧不同,是死人一般的寂靜,旬亦然掙扎了幾下,未果,便被衛(wèi)凌詞牢牢地按在地上,兩只眼睛死命地瞪著他,不甘、怨恨……半刻鐘后雙手就緩緩松下,兩條腿也蹬直了不再動彈。 衛(wèi)凌詞松開了雙手,方才傲然的波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黯淡的灰濛,皇帝死了,她親手殺了…… 她將蠟油灑在了床上,點燃后,火勢瞬間變大,床幔紅色菱紗飛舞,瞬間火焰爬上了房梁,火光四射,奢靡的宮殿頃刻間就會化為灰燼。只是宮人看到火光,立刻會有人來救火,她轉(zhuǎn)身將門閂插好,將屋內(nèi)的柜子頂在了殿門后,宮人進不來,只得花時間撞門。 這樣她有了時間從窗戶跳出去,外間是一片樹林,她鉆進去后,便沿著樹林走到了長樂宮盡頭,翻墻而過,夜色渾濁,無人在意她,她打暈了侍衛(wèi),換了一套侍衛(wèi)的衣裳,出了深宮。 帝京亂了,皇帝死后,膝下皇子不過周歲,太后邵韻下旨皇子幼小,不足以為皇,故而她垂簾聽政,幾日后,又傳出了邵韻下旨自立為帝,國號未改。 大齊亂了,各州府縣揭竿而起,紛紛抵抗女帝邵韻。 帝京的大街小巷多了很多禁衛(wèi)軍,挨家挨戶搜查衛(wèi)凌詞,可無人知道的是她躲在了平南王府,那晚她翻墻進來后,便依著記憶去了旬長清舊時居住的院子。 那里雜草叢生,樹木凋零,空蕩冷寂。威赫了三十年的平南王府就這樣落敗了,悄無聲息,如今這里黯然蕭素冤魂無數(shù)。 曾經(jīng)的繁華,曾經(jīng)的顯赫,一去不在了! 天云如夢,月影斑駁,寒氣森森。 她推開了屋門,驚動了門上的灰塵,嗆進了口鼻之中,她退后了幾步,她不敢點燈,怕引來了四處搜查的禁衛(wèi)軍。 外間淡淡的光輝灑了進去,照亮了屋內(nèi),她探目而望,這里桌椅倒地,狀臺上的金釵步搖灑落在地,金釵斷折,銅鏡碎落,她又記起了及笄那日的旬長清,桃花紅顏般的衣裙,嬌柔靚麗,臉頰上笑意清淺。 可惜,一切都毀了,恨意翻騰,她將長劍插入了門上,門外一個人影停頓在那里。 嘴角勾起,諷刺道:“王爺此時應(yīng)該在西南才對,為何出現(xiàn)在帝京,小心進的來出不去?!?/br> 旬翼望著沒入幾寸的刀刃,心中詫異,同樣的心如刀絞,看向衛(wèi)凌詞眼中多了一絲敬畏,“你殺了皇帝?” 衛(wèi)凌詞厭惡旬亦然,同樣厭惡旬翼,他能為了權(quán)勢皇位棄女兒于不顧,“這是王爺?shù)牡乇P,我應(yīng)該給你讓地方才是,隔壁便是郡主府,我回去自己的家?!?/br> “且慢,我有話問你,”旬翼攔住了衛(wèi)凌詞,喉結(jié)梗動,他道:“長清真的……真的不在了?” 長清兩個字在耳畔乍響,衛(wèi)凌詞心中一顫,握緊了雙拳,哽咽不語,半晌后冷聲道:“王爺想知,去邙山后的長江去尋?!?/br> 旬翼不語,月光下衛(wèi)凌詞一身白衣,亮白了他深黑的雙眸,唇角冷笑如風(fēng),一拳揮在了門上,力勁雄厚,門板碎成了兩段,看著衛(wèi)凌詞的身影,悔恨也是無用。 衛(wèi)凌詞卻很是沉靜,她拔出門上長劍,淡淡道:“王爺,帝京城破后,可能借我一千兵馬?” ………………………… 中秋闔家團圓之際,帝京亦被西南軍困了半月有余,浮華的奢靡不在,有的只是無數(shù)吃不到飯的百姓。而邵韻依舊躲在宮中,指望外間兵馬來救她,可她不知,帝京百姓早就瘋狂地往城外奔跑,城中無糧,所有的糧食都被當兵的搶去。 滿城流言之際,不少人耐不住饑餓,打傷了士兵,搶回了少許的糧食。 軍逼民反,幾日后,百姓搶了禁衛(wèi)軍的□□、刀劍,不顧生死,是真的不顧生死,躲在城內(nèi)只有餓死的份,而打開城門或許有活路。 帝京城破之時,邵韻帶著邵家的一些人逃走了,去向不明。 衛(wèi)凌詞站在城門下,看著聲勢浩大的西南軍進來了,江山還是姓旬,只是死了很多人罷了,那些人不會被百姓記得,史書上更不會添一筆。 旬翼信守諾言,撥了她一千兵馬,她回到了凌云。 那里依舊是人聲鼎沸、讓江湖人膜拜的武林正派。 凌云山地勢陡峭,易守難攻,加之山上陣法奇妙,很多人都不敢闖,但衛(wèi)凌詞一人上山,破解了陣法機關(guān),火燒了整個后山。 一千人馬順勢上山,叫喊聲、刀劍撞擊聲,一息間響徹了整個凌云山。 她看到了垂死掙扎的王平君,囔著正義之詞,試圖迷惑眾人,可惜士兵無一理睬,他們都是戰(zhàn)場上拼殺而來的軍人,怎會被三言兩語說服。 凌云山上,能逃的都逃了,不逃的都成了刀下亡魂,可是她沒有找到徐恪。 翻遍了整座山,都沒有徐恪,或許已經(jīng)死了,或許已經(jīng)逃了。 她一人一馬又回到了邙山,在那個地方搭建了一座草屋,風(fēng)雨不浸,浪潮不及,遠離紅塵繁華。 每日望著潮起潮落,水霧迷離;身旁若有人,定是愜意的生活,可是只有她一人,孤寂無奈,飄零若孤葉,腦海中的人影總是出現(xiàn),揮之不去,思之痛極。 枯黃色的沙灘上,被烈陽照得愈發(fā)灼熱,有人行走在了燙熱的沙地山,她站在屋下看著那人蹣跚而行,她好奇,這里是皇家獵場,幾乎無人敢來,為何有婦人不顧炎熱,一人走在江邊。 婦人走近草屋,開口討水喝。 衛(wèi)凌詞觀察她很久,見她一人也沒有威脅,便將人請進屋,倒了一碗清水給她。 婦人接過水,并未立時飲下,而是問她:“姑娘為何一人等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