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長清詞_第95章
袁謾命人送出的帖子很快得到了回應,對方主帥果真是阿那嫣然,她同意見旬長清。 冀州城外依舊是難民,再次開了城門后,如狼似虎的難民沖進來,但是看到士兵手中的刀劍后,又放緩了腳步,冀州糧食不多,還好先前送了一批百姓離開。 旬長清與這些難民背道而馳,但依舊有些難民跟著她們身后,同他們一樣去邊城,尋找失散的家人。 她們只走了幾十里路就看到了安營扎寨的邊疆士兵,無數(shù)頂帳篷,平地冒著炊煙,外面還有士兵在來回巡邏,看來主力兵隊都在此處。 旬長清仿佛又嗅到了血腥的氣味,她驅馬近前,在木欄門口停了下來,遞上了自己的帖子,清聲道:“告訴你們公主,就說大齊冀州使臣來了?!?/br> 守門的幾人聽到大齊幾字都打起了精神,只是看到她二人身后不再有人便又微微放心,兩個女子在幾萬人馬之前翻不了多大的浪花,旋即就接了她的帖子,進去通報了。 衛(wèi)凌詞隨意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士兵在cao練,且有條不紊,不見一絲慌亂分心,心中沉了沉,冀州撐到底兩萬兵馬,援兵來此需半月時間,在這半月期間,邊疆若攻城,只怕兇多吉少,邊城折損的兵馬太多了,冀州已是自顧不暇了,袁謾發(fā)瘋發(fā)狂也是常理。 旬長清后退半步,站在她身側,低聲道:“邊疆是有備而來,只怕冀州……難了?!?/br> 衛(wèi)凌詞沉默不言,袁謾想得太簡單了,阿那嫣然出現(xiàn)在邊疆,手中是否握有大齊的防御地圖還是首當其沖之事,若真的在她手里,那她便對大齊各地部署一清二楚,加之手中強兵,真的是勢不可擋。 一盞茶后,跑進去的士兵又跑了回來,請兩人進去,只是想扣下衛(wèi)凌詞手中的長劍。 衛(wèi)凌詞手中的青峰劍乃是上好利刃,幾代傳承至她手中,怎可輕易交于敵軍手中,她只冷冷地望了幾眼,嚇退了近前的士兵,但也被阻攔在門外。 幾人吵鬧后,軍中疾步跑出來幾人,厲聲喝道:“退下!” 守門的幾人只好垂首退了出去,若喊晚了幾聲,只怕衛(wèi)凌詞忍不住動手了,旬長清探首,望著眾將身后走出來黑袍銀甲的女將,心中咯噔一下,呼之欲出的母妃二字被咽回了口中,只道:“公主,兩軍交戰(zhàn),這便是你對待使臣的態(tài)度,不過進軍營罷,就為何卸下刀劍,難不成偌大的軍營還會懼怕一柄長劍不成。” 阿那嫣然不著痕跡地打探了眼前少女,疑惑悄悄爬上心頭,未曾在意她的冷嘲熱諷,目光落在她的尚存幾分熟悉的臉頰上,不解道:“你二人為何來此?” 第74章 暗箭 軍營外聚集了很多人, 但被阿那嫣然驅走,只剩下她的親衛(wèi)和旬長清三人, 只是眉梢未展,顯然對她二人的到來稍感疑惑。 旬長清對她的話同樣不解,隨即道:“冀州袁謾已通知過你們,我代表大齊而來,公主莫不是在裝……” 阿那嫣然回身望了一眼親衛(wèi), 同樣微微搖首, 也不知此事, 眸色極淡, 如冬日無邊湖泊中成的千年寒冰般肅殺寒冷,她道:“此事我確實不知, 不過既然來了, 入內吧。” 衛(wèi)凌詞立時捉住了旬長清的手腕, 望向阿那嫣然:“公主, 您當真不知此事?” 阿那嫣然雙手背在身后,淡淡道:“些許小事, 我沒必要欺騙你們, 入不入這道軍營大門,隨便你。” “公主都不知此事,卻有人代表邊疆代表您應下此事, 我二人進去了是否會身首異處。長清來見您, 不過是想著見母妃, 而不是念著兩軍之事;但她依舊是大齊的公主, 若被人擒了,威脅王爺,公主也知這其中的分量?!?/br> 阿那嫣然抿唇淡淡笑了笑,眸色清幽,“衛(wèi)姑娘,邊疆如何我做不了主,但是這座軍營是歸我掌控,事先不知,此時知曉,必然不會讓人損你二人分毫?!?/br> 得了保證,衛(wèi)凌詞才松開手,只是右手中的青峰劍一直未卸下,惹得軍營的將士俱側眸望她,軍中主帥是女子,自然也有很多女將,看到衛(wèi)凌詞后,都扯了扯唇角,她們在邊疆也曾聽過大齊江湖上的風云人物。 衛(wèi)凌詞在多年前,一人擊殺數(shù)十武功不俗的刺客時,就已耳聞,如今又見其真人,很多人都湊上前想一睹真容。 將士們都停下cao練望著這里的,自是驚動了阿那嫣然,回身望著這些眸色興奮的將士,竟微勾了唇角,道:“衛(wèi)凌詞,你在大齊不是風云人物,在我邊疆可是茶余飯后的英雄人物,大齊如今女子為官者少之又少,但在我邊疆已不是稀罕事?!?/br> 這是變相的拉攏,旬長清默然,母妃果真變了,一開口便是算計,數(shù)年未見,當年純真的親情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滿腹算計和兩國糾葛。 多年前的光景如華胥一夢。 衛(wèi)凌詞聞言,眸光閃處,暗波流動,“公主抬舉了,我不過江湖人物,凌云山上武藝高者比比皆是?!?/br> 進帳后,親衛(wèi)站在了門口,插了一句:“說起大齊凌云山,我們邊疆人也十分向往?!?/br> “向往……所以你們派了人去凌云山學藝,只是大齊武功與邊疆不同,學了想將二者結合,只怕不是易事。” 親衛(wèi)喚白顏,與阿那嫣然自小一起長大,聞言一怔,剛剛不過隨意一句話,竟被衛(wèi)凌詞察覺,不及多想,便否認道:“衛(wèi)姑娘想多了?!?/br> “哦,師父若想多了,那凌云山上周滿又是誰,徐恪唯利是圖,只要給了好處,自會將你們邊疆人帶入凌云學藝,如此看似武林正派,可也雜了你們邊疆的jian細,公主,長清說的對嗎?” 剛落座的阿那嫣然輕輕笑了,望向吃癟的白顏,淺到極致的笑顏在她人眼中又是遙不可及的深沉,再次看向旬長清后說出的嗓音里透著漠然。 “周滿確實是我邊疆人,就連你們凌云山的掌門也是我邊疆的人,旬翼自以為康城兵馬落入自己手中,可是不盡然,徐恪也想掌握,若旬亦然得手,則大齊就真的落入徐恪手中,可惜了,竟被人攪局了,不過能夠讓旬翼損失一子,也是好事?!?/br> 旬長清心頭一突,隱隱覺得她的話很是驚悚,看向了衛(wèi)凌詞,后者微微抿唇,她才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旬翼損失一子這是何意?” 阿那嫣然眸光微微一定,“你不知徐恪殺了平南王世子旬亦瑭,旬翼才各地通緝他?” 旬長清周身僵硬,站在原地的雙腿微微顫抖,張了張唇,卻不知如何說話,此時阿那嫣然又道:“你不是因為此事來冀州?” 其實真正聲東擊西的是阿那嫣然,帝京發(fā)生動亂,旬家人盡數(shù)攪和在其中,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發(fā)兵攻打邊城,輕而易舉奪下邊城,冀州背負著兩城百姓,兵力不足,面對來勢洶洶的邊疆軍隊,定然兇多吉少。 冀州一旦失守,南邊的城池更加抵擋不住! 衛(wèi)凌詞眸色驚然,旋即緩緩垂下眼,精致五官除了膚色微微白了些許,沉靜得不見其他情緒,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波瀾不驚的模樣與往日無別,而旬長清咬了咬唇角,這個消息確實太過震驚,她與旬亦瑭只不過一面之交,談不上太多的感情。 不過旬翼對之十分看重,只怕帝京內又是血雨腥風。 她的臉色深沉,帶著些許成熟,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此事我確實不知,但徐恪是你們邊疆人……” “你錯了,他是邊疆人沒錯,但是個不聽話的邊疆人罷,他做的事不過為了一己私利,與我無關?!卑⒛擎倘凰剖遣幌胱屟矍叭苏`會,冷然打斷了旬長清的話,又道:“你為何而來,我已經明白,讓我止步是不可能,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我會安然放你二人回去。” “公主……”門口的白顏已按耐不住自己焦急的心了,眸光再度落在衛(wèi)凌詞淡然的面容上,咬牙道:“白顏今日見到衛(wèi)姑娘,很想見見大齊的功夫,想比試一下?!?/br> 不動武還好,若兩人動手,只怕軍營之中多數(shù)人都會聞風而來,車輪戰(zhàn)之下,只怕衛(wèi)凌詞再難出這道門。 旬長清回身望了一眼神色激動的白顏,面容上少見的寡淡森冷,“白將軍,此時動手不怕傳出去你們人多欺負人少,再者真心想比試,兩軍陣前,你想怎么打,我們都都可奉陪,只是此時不合宜。” 白顏攔在了門口,“過兩招而已,點到即可。” 眼下白顏做不得主,旬長清也懶得與她計較,唇邊笑容深了深,“公主,如今你我見過,只是長清還有一言想問您,您走時可帶了什么東西?” 阿那嫣然坐在了桌案后,在桌上翻了翻,找到一樣地圖之類的東西隨手甩給了旬長清,不以為意道:“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吧?” 旬長清上前幾步接過了地圖,攤開看了一眼,臉色乍變,“這不是布防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