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長清詞_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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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衛(wèi)凌詞就防止出現(xiàn)這種事情,滿軍之中就算阿那嫣然不會傷她們,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心平氣和地看著她們離開,而云深對此地熟悉,選定了小路回冀州,一座山翻過去后,便是冀州城,但還是避免不了要走官道,但白顏不過帶了幾百人追擊,在冀州城外不會太放肆。 夏日黃沙漫天,驕陽如火,官道上又恢復(fù)寂靜,手臂的麻痛讓旬長清腦子有些暈眩,耳邊狂風過耳,她腦子似有些不做主,只知道費力地握緊了韁繩,眼前只剩下一片黃沙,不見其他景色。 她喘了口氣,可一口氣似悶在胸口,憋悶難出,加之暑氣逼人,額間汗水迷住了眼眸,手腕處劃過了溫熱的液體,該是傷口處的鮮血,她低眸望了一眼,心中慨然失笑,她好像不該聽袁謾的話,本就不是血脈親情,有何牽絆。 母妃的善良溫柔,與世無爭都是假的。以前的種種都該是夢境,阿那嫣然做給世人看,而僅她一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如今痛了才知是夢。 風聲愈大,耳畔愈發(fā)吵雜,她握住韁繩的手漸漸失了力,眼眸失神,她覺得眼皮有些重,忍不住想要合上,腦海中滿滿都是兒時的畫面,來回交錯,她晃了晃腦袋,覺得天地好像在顫抖,她勒住了韁繩。 衛(wèi)凌詞慢她半步,總是跟不上她的速度,常理說受傷之人驅(qū)馬會慢些,可旬長清的馬速很多,比之往日還要快,那個身形晃了晃,似隨時都會墜馬,她忙喊道:“長清,停下來……” 喊出去的話如風逝過,無痕。 衛(wèi)凌詞心中也隨之添了幾分慌張,只好驅(qū)馬追上去,與之保持平行,速度之快讓人咋舌,目測著二人的距離,一只手試著觸上她衣角,猛地將人拉住,自己飛身撲上了旬長清的馬背,右手奪過了她手中的韁繩,將人順帶摟入自己懷中。 濃厚的血腥味追著風吹入,衛(wèi)凌詞蹙了蹙眉,她漸漸放慢了速度,高山漸漸出現(xiàn)在眼前,暗處跳出來幾人,領(lǐng)頭人便是云深。 兩人共乘一騎,讓云深驀地驚慌,忙帶人趕過去,“衛(wèi)姑娘,你們?nèi)绾瘟??有受傷嗎??/br> 衛(wèi)凌詞輕輕應(yīng)了一聲,甩去了手中馬鞭,炙熱的溫度下無端冷凝,她緊緊圈住了旬長清的腰肢,低聲喚她:“長清……長清,你覺得如何?” 驕陽下暴曬的臉頰上依舊是毫無血色,她沒有聽到衛(wèi)凌詞的話,只抬眸望到了面色焦急的云深,驚醒過來,“你們來了……我有些頭暈……不過……不礙事。” 云深見她臉色不對,況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戰(zhàn)場上受傷是常事,但旬長清身份高貴,此次又是袁謾極力要求,若她在這里出了事,只怕帝京那里不會饒過她們。 她伸手將旬長清扶了下來,將人攙扶著坐在陰涼的樹下,翻開她右手的衣袖,那里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策馬奔跑只會使傷口撕裂,加重了傷勢。 她們在軍中長大,又是女子,跟著軍醫(yī)后面待久了,都會些簡單的醫(yī)術(shù),伸手探上了她的脈搏,想了半晌,對上衛(wèi)凌詞不安緊張的眸子,支支吾吾道:“眼下天氣灼熱,需將箭頭先拔了,只是這里我們帶的傷藥都是我們常用的,差了些……只怕……” 樹下陰涼,徐徐涼風,撫平了焦躁的心情。衛(wèi)凌詞蹲下身子,拿出手帕擦了擦旬長清手腕上的血跡,露出了白皙的肌膚,她靜靜道:“無妨,我也帶了傷藥,只是這里距冀州還需走多久?” “本來打算我們幾人走快些,抄著小路,今夜子時就會到,只是眼前小公主受傷了,只怕明日也走不到,關(guān)鍵是她的傷拖不得,天氣炎熱,若是感染,只怕會更糟糕。” 這些道理是常識,云深明白,兩世為人的衛(wèi)凌詞豈會不明白,傷口感染會引發(fā)其他病癥,禍及性命。她鎖了眉頭,四處張望了須臾,道:“可有水,山中應(yīng)該有泉水才是?!?/br> “有有有,這個地方我已經(jīng)查探過了,有處泉水,我?guī)銈冞^去,”云深激動地跳了起來,吩咐人牽好馬匹,收拾好行囊,就帶她們過去。 深山之中,迷霧籠罩,阻隔了外面灼熱的日頭,樹枝之上綠藤纏繞,漂浮著絲絲似有似無的香氣。 旬長清似是清醒似是昏迷,只感覺身上熱氣去了大半,耳邊有著潺潺流水聲,微微睜開眼睛,便是衛(wèi)凌詞慣常冷冽的容顏,她伸了伸手,想撫上她緊蹙的眉頭,可只要一動,肩處就傳來了刺骨的痛意,如此反復(fù),她便放棄了。 只睜著眼睛望她:“我……們要回冀州了嗎?” 聽到聲音的衛(wèi)凌詞驚喜地抬眸,眸色中的清冷壓不住那份nongnong歡喜,深深地凝視了半晌,“不急著回去,先在這里停留些時辰,你醒了也好,將箭頭□□,我們再趕路?!?/br> 旬長清眨了眨眼,靠在石頭上微微動了動身子,望著幾步遠的篝火,“哦,白顏會找到這里嗎?” “應(yīng)該不會,但是阿那嫣然若是存心想殺你我,只怕會查到這來,但顧不得了,先拔箭再說,”衛(wèi)凌詞回頭喚了云深過來,輕輕解開她的外衣,眸中閃爍著隱忍的心疼之色,又道:“有些疼,忍耐片刻就好?!?/br> 云深雙眼不住瞇了瞇,她經(jīng)常替軍中的將士拔箭,但都是些男子,皮糙rou厚,如今遇到一個金枝玉葉,她便打了退堂鼓:“衛(wèi)姑娘,我手法不太熟練,要不您來吧,我怕弄疼了小公主?!?/br> 衛(wèi)凌詞瞅她一眼,眸色明滅難定,只道:“弄疼她也是好事,記住教訓(xùn),下次便不會這樣莽撞,箭再往下幾分便是心口,也算她命大?!?/br> 云深怔了怔,不知小公主如何受傷,但她觀察了衛(wèi)凌詞許久,似是窺探出了歉疚之色,約半是小公主替她擋箭,可現(xiàn)在聽她的話好像不是這樣的…… “您怕不是與孫悟空一般都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身子都是石頭做的,心也是石頭做的,”旬長清強打著精神與她嬉笑了幾句,只是苦了一旁看戲的云深。 這里沒有酒來消毒,只好將匕首置于火上燒得刀刃泛紅才拿出,劃開傷口取出箭鏃,云深一再道:“小公主,您要怕痛就告訴屬下,我……我會輕點。” 她這番大義赴死的模樣比旬長清這個當事人的反應(yīng)還要大些,她望著云深,彎了彎唇角:“你的手再抖,可就拿不住匕首了,我雖不是軍中人,但一些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我還是受過的,你切勿緊張,忘記我是公主就好?!?/br> 云深不知后半句話是何意,但人家好歹是蜜糖罐子里泡大的皇家子嗣,忍受力當然要差些,但眼下無計可施,只能仍舊硬著頭皮去拔了。 而衛(wèi)凌詞神色比之方才冷靜了些許,輕輕將人攬入懷中,撥開她肩頭被汗水打濕的秀發(fā),傷口便暴露出來,眸色泛紅,她仍舊道:“你如何知道我們身后有箭會射過來?” 旬長清腦袋搭在她的肩上,便看不見云深緊張的模樣,她覺得有些困倦,但衛(wèi)凌詞握住了她的手腕,涼意襲人,自己身子被火燒一般難受,眼下好似被冰塊圍繞住了,舒坦了不少,她笑道:“感覺……我開始與你說過,好像有人跟蹤我們,我便留心了?!?/br> “那應(yīng)該說你與阿那嫣然心意相通才是,”衛(wèi)凌詞的聲音很輕,貼近了她的耳邊,眼神示意一旁不動的云深,讓她趕緊拔箭。 旬長清閉了閉眼睛,“心意相通……你這是腦子急壞了吧,我和她如何心意……嘶,”她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睜眼閉眼都是難以忍受的痛楚,她咬了咬牙,似被匕首上灼人的溫度燙得亂了心神。 她忍了許久,牙根都被咬得發(fā)酸,歪著的腦袋近距離地看見衛(wèi)凌詞頸間上跳動的脈搏,尖銳而強烈的痛感讓她磨了磨酸澀的牙齒,說出的話都帶著輕顫:“我想咬你……很想……嘶……疼,云深……” 被點名的云深下手似乎又重了些,口中一直嘀咕:“對不起……對不起……” 她剛剛只是被小公主的話嚇到了而已,手中的匕首便不聽話,深入了半寸。只是這般沉著冷靜的少女為何像個奶娃娃一樣想咬人,腦中胡思亂想,但好在手上未再出錯誤,拔出帶血的箭鏃后,就一溜煙地跑到了泉水處洗了洗臉,定了定心神,原來那晚聽到的是實情,小公主與師父之間也藏著情愫。 只是師徒的名分猶在,這讓他人如何看待? 衛(wèi)凌詞望著倉皇而逃的云深,微微勾了勾唇角,“長清,你好像將你的大夫嚇跑了?!?/br> 云深跑了,自有人來接替她的工作,李薌將隨身攜帶的紗布遞于衛(wèi)凌詞,悄悄道:“云深膽子小,小公主您見諒?!?/br> 旬長清不發(fā)一言,微微瞇住了眼睛,眼角的淚水卻是不斷地滑下,由著衛(wèi)凌詞替她穿上外衣,望著漸漸西去的日頭,目光略微一側(cè),對上衛(wèi)凌詞微微泛紅的眼眶,竟咧嘴笑道:“你怎地也哭了,剛剛不是嫌我不疼,你這個人總是這般口是心非,說句實誠的話你會減少壽命嗎?” “少說些話,閉目睡會,再過會我們就離開這里,”衛(wèi)凌詞淡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她的話中竟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擦了擦她頭上疼出的汗水。 旬長清眨了眨眼睛,修長的眼睫濕潤,肩上的痛似火燒一般,仿若要裂開一般,她靠在樹下,心內(nèi)亦有灼火躥動,衛(wèi)凌詞將長袍蓋在她的身上,叮囑她:“若是難受一定要說,夜里定會發(fā)燒,這里沒有退燒的藥,所以不舒服不必忍著?!?/br> 她點了點頭,徐徐闔上眼眸,耳畔似有云深的聲音:“衛(wèi)姑娘,再歇息半個時辰,我們就爬上山腰,那里有山洞可過夜,這里太危險了……” 衛(wèi)凌詞面無表情,接過云深遞來的饅頭,后者訕訕一笑道:“我們隨軍緊急時會帶著些干糧,我知道你們不習(xí)慣,但山中沒有果腹的東西,先將就下?!?/br> “無妨,眼下有吃的就不錯了?!?/br> 云深望著昏睡的旬長清,唇角抽了抽,“我以為她是位嬌弱的公主,可剛剛都沒聽她喊叫,想來也是個能忍的主子,不過像她這樣應(yīng)該待在家里享受錦衣玉食才是,何苦來這邊境之地,想來阿那嫣然也不會顧及母女感情,袁大人的算盤怕是打錯了?!?/br> “袁謾也是無計可施,能拖一刻是一刻,等著朝廷派兵,”衛(wèi)凌詞捏了一塊饅頭遞入口中,微微失神,只是眼角眉間多了分冰冷,眼眸如迷似霧。 “衛(wèi)姑娘,你們今日去了敵營,覺得冀州能否守得???” 聞言,衛(wèi)凌詞蹙然凝眉,無論是兵力還是士兵狀態(tài)以及緊密配合度,冀州兵馬都是無法比得過,她緩緩搖首,出言打破了云深的希望:“冀州多半守不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