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聽晚眼前亮了一瞬，她彎唇，“好呀，你順便給我當(dāng)個模特。”

    她在超久超久之前。

    就想畫讓他當(dāng)個模特，線條和畫面一定很美。

    “行啊?！毖原Z懶懶洋洋地應(yīng)，“我問一句。”

    鹿聽晚：“你問?！?/br>
    “要畫穿著的，還是脫著的?！毖原Z舔唇笑了聲，靠近她的頸側(cè)，“給哥哥點心理準(zhǔn)備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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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型的典禮，開場前的準(zhǔn)備就越是漫長。

    謝書云是個非常有眼力見的機靈鬼，也不會真往鹿聽晚那邊去當(dāng)電燈泡，特地小小隔了一段，低頭玩著王者榮耀。

    她平常也能算是個游戲迷，之前高考戒掉了，現(xiàn)在玩起來還有些手生。

    她選了個“虞姬”，射手類英雄，不過她前期手感不順、技能一直放空，沒打到人身上，加上對方時不時就來抓人。

    順風(fēng)局變成了逆風(fēng)局。

    一般游戲里的老手，都知道在這個時候該友好地關(guān)閉一下聊天框了，因為diss要出現(xiàn)了。

    謝書云的隊友人倒是都非常好，沒有噴她。但是對方陣營開始膨脹了，聊天屏里一頓diss，說她菜，是他們那邊送過去的臥底，還有挑釁說要1v1虐菜的。

    游戲人物剛死，還是個正兒八經(jīng)臉著地的姿勢，仿佛是在嘲諷她的菜雞水平。

    “……”

    她真是好好的玩出一身火氣來。

    謝書云秉著“再菜也不能掛機”的美好想法，咬著牙，等著復(fù)活。

    身邊穿了道清潤的聲音，像是看著她的游戲已久，混不正經(jīng)地說：“玩崩了？”

    謝書云愣了會神，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坐在她身邊的。

    方陽洲見她沒回答，笑了聲，調(diào)侃道：“笨蛋嗎是?！?/br>
    謝書云抬起頭，有些不服氣，“你才笨呢?！?/br>
    以前就說她笨。

    她都考上a大了他還說他笨。

    “嗯，我也笨?！狈疥栔奚斐鍪终?，示意她手上的手機，“我?guī)湍阈慊貋?？?/br>
    “……”

    謝書云自己打游戲是非常痛恨那種菜雞的，畢竟是個團隊合作的游戲，她也沒有想拖累別人的意思，把手機遞給了方陽洲。

    她有些不信，“我都05了，你行嗎？”

    方陽洲聽笑了，語意含混，“小笨蛋，記住了，別問男人行不行。”

    “……”

    謝書云同學(xué)“閱歷”豐富，一下就懂了他在說的是什么，臉頰蹭紅。

    “你真的是......別開腔！”

    “我說勝負(fù)欲?！狈疥栔蘅此谎?，笑道，“你想到什么了？”

    “……”

    很好。謝書云成功閉麥。

    方陽洲垂著眸，指尖的動作靈活，點開整局業(yè)務(wù)的人物資料，熟練地調(diào)整游戲上的人物裝備。

    他一邊玩，一邊教她：“刺客抓你，二技能要開好，躲物理攻擊。逆風(fēng)出rou點，這個‘不詳魔女’，下回用著?！?/br>
    謝書云聽著他的聲音，思緒有些跑偏。

    她喜歡二次元，對聲優(yōu)也極為青睞?？擅髅?，他不是她喜歡的低音炮類型。

    所以為什么她老對著他心動。

    她是欠嗎。

    她戴著耳機，游戲音效里傳來：“shut down! ”

    人頭一個接一個的，逆風(fēng)很快就變成了順風(fēng)。

    原本聊天框里的選手都閉麥了，方陽洲也挺囂張的，直接站在原地打字發(fā)送，【剛才說要solo的，上路等你?！?/br>
    “……”

    一局游戲結(jié)束，謝書云還湊湊活活地，拿了個mvp。

    退出房間，還能看到對手熱烈邀請繼續(xù)開黑。

    方陽洲直接在邀請內(nèi)容上打字，字字清晰：【我不和菜雞玩?！?/br>
    然后迅速按了拒絕。

    “……”

    方陽洲把手機遞給她，活動了一下手腕，哼笑了聲，“下回遇到噴子，自己記得關(guān)聊天窗?！?/br>
    “……噢?！?/br>
    謝書云已經(jīng)沒了想打游戲的心思，偷偷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沒有在看她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掩飾著動作，把剛剛那局游戲截了圖。

    等聽到耳機里傳來截屏聲效的時候，她輕彎了唇，把后臺運行的手游滑了出去。

    方陽洲：“你大學(xué)，a大？”

    謝書云頓了會，“嗯?！?/br>
    “嘖?！狈疥栔拚Z意不明，“我還以為你會選b大，本地方便些?！?/br>
    謝書云低著頭，剛剛那點好心情，已經(jīng)消失了，“a大也挺好的?！?/br>
    “是挺好的?！狈疥栔尴肓藭a充道，“出門在外，別被人欺負(fù)。”

    謝書云張了張唇，其實她現(xiàn)在非常想告訴他——不喜歡就不要說這些讓人當(dāng)真的話。

    可她也是挺他媽沒用的。

    就連這話，她聽著都覺得會有開心的感覺。

    謝書云把耳機摘了下來，輕合了下眼，“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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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禮堂的舞臺上，“啪”的一聲，兩邊放著的大彩球忽然炸開，彩帶順著微風(fēng)漂浮而下，鬧聲渲染下，大紅幕布正式拉開。

    【江城六中畢業(yè)典禮既成人禮】

    【祝給學(xué)子前程似錦、大可有為！】

    吳有發(fā)今天穿了正式無比的西裝，光頭依舊發(fā)亮，音量仍然高昂。

    “各位同學(xué)們。首先要恭喜你們，要走出這個江城六中的校門，更進(jìn)一步的邁向社會，邁向成長……”

    吳有發(fā)的演講向來冗長，而這次底下卻沒有鬧騰的同學(xué)，大家都在很認(rèn)真地聽。

    鹿聽晚的視線定格在上面的紅底白字上，前方涌動著的藍(lán)白校服，那一瞬間的心情，交錯復(fù)雜。

    從開始到結(jié)束，畢業(yè)大概是一件，快樂又悲傷的事情。

    從走出高考考場，結(jié)束了一個盛夏。

    從畢業(yè)典禮畢業(yè)，結(jié)束了三年時光。

    吳有發(fā)的演講結(jié)束，底下第一次配合地來了個轟動全場的掌聲。他笑：“你們這群小崽子，要畢業(yè)了才這么配合我啊。”

    畢業(yè)典禮的感言發(fā)獎完畢，接下來才是成人禮。

    六中的成人禮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按照每個班級，學(xué)生有序地走過紅毯，順勢跨過那個寫著“成人禮”的拱門，然后各個班主任、老師、校長，都在門口對學(xué)生說些祝福的話。

    非要說的話，可能是拱門的位置比較獨特，是在六中的正校門口。

    像是成年了，也走出校園了。

    文科班先，班級排序倒著來，a班正好是在最后。

    鹿聽晚伸出手掌，看了眼衣袖上的藍(lán)白色，眉頭輕皺著，沒說話。

    她剛想放下手，掌心上的突然扣上了陣微涼的溫度，少年分明的指節(jié)穿過她的，十指緊扣，輕撫著她的手背。

    鹿聽晚抬起頭，他逆著光，淺金色的光影，模糊到清晰。下頜線清晰，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圈，低沉又溫柔的嗓音緩緩。

    “小奶貓，別哭啊?！?/br>
    鹿聽晚失笑：“才沒有要哭。”

    “沒有就好。”

    鹿聽晚：“阿璟你說，大家走出這個校園，是不是真要像那句話一樣，‘從我們，變成你們’？”

    鹿聽晚在網(wǎng)上看過這句話，大致意思是——

    畢業(yè)，就是個從“我們”變成第“你們”的過程。

    “別人可能會。”言璟看著她，桃花眸里像是映著細(xì)碎的光，一字一頓地，“我們不會。”

    我們，永遠(yuǎn)都會是我們。

    鹿聽晚輕笑，輕輕側(cè)頭，“說的也是?！?/br>
    時間走得很快，不過一會就只剩了他們一個班級。

    鹿聽晚他們站在隊伍的最后，她輕輕深呼吸，腳步停駐在紅地毯前。

    老陳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明顯愣了一會，追問道：“不對啊！你倆孩子，什么時候早戀的？”

    “……”

    鹿聽晚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手還是牽著的，她耳尖有些紅，想掙開言璟的手，反倒被他握得重了些。

    言璟同學(xué)并不像她這般害羞，坦蕩得很，“老陳，畢業(yè)不算早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