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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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富察皇后》 作者:風曾 文案 前生路漫漫,徒留空一場。失子又失夢,空留一場恨。 今生重回路,愛恨已惘然。得失皆有己,乾隆是個球。 富察皇后重生斗乾小四、養(yǎng)娃路,乾小四漫漫追妻、坑娃路。 內容標簽:清穿 宮斗 重生 朝堂之上 主角:富察皇后,乾隆 ┃ 配角:永璉,永琮,傅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乾隆vs富察皇后 ============ 第1章 “容音啊,容音,你難道對朕就當真如此無情?你難道恨朕就恨到如此地步,甚至于連一句話都不肯留給朕……”眼前的帝王望著身前的梓棺喃喃的自言道,伸出的手似是想要摸一摸梓官中躺著的人臉,卻又似是不敢,那溢滿眼眶的淚,似是想要落下,卻又好似倔強的不肯落下,“富察容音,朕決不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卻終究是把伸出的手縮了回來,握成拳的手,青筋突顯,惡狠狠的拍打著梓棺,好似有著無窮的怨恨,他應當是恨的,失子又失妻的悲痛籠罩在他的周遭,在江山與妻兒的抉擇中,他是那么的無能無力卻又無可奈何,到最后終究只能化為滔天怒火,怨恨著眼前安靜的躺在那里的人,怨她的無情,怨她的。 不原諒嗎?愛新覺羅。弘歷,我嫁于你整整二十一年,世人皆稱我賢,可你是否真真的了解過我,永璉,永琮,還有那未及滿月便已殤的孩子,我又何曾能放得下?“眼前的富察容音只是木然的飄蕩在這滿是白色的宮殿中,嘴角掛著的那一抹冷笑,看起來是那么的清瘦,就那么靜靜的看著眼前背對著自己的帝王,似是發(fā)泄卻又是無奈的抱怨。承受著他那虛無縹緲的滔天怒火,夫妻二十載,她焉能不知他此刻滔天怒火下的失望,可她又能如何,她又何嘗不怨,她那可憐的孩子,那是她一生都無法忘卻彌補的痛,他能怨她,可她又能怨誰呢? “焉能不恨……”突然一股白光襲來,將她吸去,她知道這一生無論對錯都已結束“永璉,永琮,額娘來了,若有來世,只盼不復相見……” “容音,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溫柔的拿起她那雙已經冰冷的手,撫在自己的臉上,他終究是落下了那滴淚,不為江山,不為他人,只為她。風吹起帷幔,而她終究是未能看見,茫茫天地,他留給她的只有那滿身的戾氣。 乾隆十三年二月二十二日,皇后薨,帝悲,親訂謚“孝賢”,葬裕陵。 “永璉,永琮……” 窗外突然傳來了陣陣的轟鳴聲,一聽便是要下大雨的前奏,突然被驚醒的富察容音,早已是一身汗,細密的汗珠布滿了額間,大口大口的踹著粗氣。內殿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外面守夜的人。只是輕扣了門“福晉,可是有事?” “無事……”驚魂未定的她,只是下意識的回出了那么一句,此后便又是陷入了長久的寂靜,神思逐漸清明的她,只是望著這無盡的黑震惘著,揉了揉自己發(fā)疼的腦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她的內心滿是疑問。 “福晉,是被雷聲嚇到了嗎?”黑暗中,突然顯出了一縷光芒,讓她激蕩的心似是平復了一絲,看著眼前緩緩而來的人,逐漸顯示出人影,仔細一看,卻是讓她心下一驚,“這不是明玉嗎?”她的額頭又是滲出了一絲冷汗。 “福晉,福晉……”明玉只是擔憂的遞過來一杯水,緩緩的喂著眼前的人喝下,“是小阿哥又在鬧了嗎?這小阿哥真調皮,每每都讓福晉夜里睡不好,一點都不像小格……”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明玉趕緊閉上了嘴。 “阿哥,格格……”愣住的富察容音懊惱的揉著自己的頭,現在的她似是有些頭痛,她這是又回來,緩了緩心神,“格格,終究那個孩子還是未曾保住啊……”她似是已經明了到底發(fā)生了何事。這才睜開慢慢清明的眼盯著眼前還是天真爛漫的明玉笑著道“無事……” 看著眼前臉色蒼白卻還強裝無事的主子,明玉似是有些懊惱卻又有些不爭氣的道:“福晉,小格格都去了那么久了,您這肚子里畢竟還懷著一個呢,太醫(yī)都說了您這是勞思過度,不可取的,可您還是這般不聽勸,明明自個那么難受,還非得把四阿哥把往高格格那邊推,徒惹的四阿哥也不愉快,您說您這又是何必呢?” 對著眼下這個還是單純無知的明玉,富察容音只是淡淡的笑著輕掐了明玉的臉,“你這孩子,說話還是如此這般不分尊卑……”富察容音這話著實有些嚇到了明玉,更遑論她的動作,她以為自己的主子生氣了,趕緊跪下請罪道。 富察容音知曉自己這是嚇到了她,雖說以往的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主,卻是從來未曾與她們開過任何玩笑,更遑論如此舉動。當下便彈了下她的腦門“逗你的呢……”她自認為前世的自己的當的一個賢字,但身邊的至親至愛,卻是不曾護住她們任何一個人,那是她一生的痛,重來一生她必定要讓她們都是好好的,開心的。 詫異于富察容音的舉動,明玉當下楞了楞心神,轉之便是臉色微紅,似是有些害羞了“主子,真是越發(fā)壞了……”似是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巧之,外面一陣寒風襲來,應是雷雨吹動了門窗,當下起身招呼著人去關門窗。 望著明玉跑的踉踉蹌蹌的步伐,富察容音只是輕吐了一口氣,緩緩的靠著床榻躺下了,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不知何時,眼角卻是出現了淚水,過去的那一切恍如鏡花水月,深深的扎根在她的腦海里,那種心痛的到窒息感覺,太過駭人了,難道老天爺還要讓她再從走一遍來時路嗎,撫著自己微微突起的肚子,她只是木然的想著這一切,不,這不是她想要的一切,老天爺重新給她一次機會,一定是讓她彌補過去的遺恨的,她不能看著明玉為自己慘死,不能看著自己的弟弟為情所傷,戰(zhàn)死沙場,更不能看著自己的愛子早逝,不,這一切不是她要的……狠狠的抹去眼角的淚水,握緊拳頭的手,似是在給自己加油鼓勁,“永璉,額娘這一世一定會護住你,一定會的……”縱然心中沒底,黑夜中,她還是不斷的鼓舞著自己。 直到陣陣雷聲的襲來,帶著一身的疲憊,陷入睡夢中……夢里,她好似看見那個男人抱著她,將她攬在懷里“容音,別怕,別怕,有我在呢……”他的眼中明顯有著那么一縷擔憂,卻還是溫柔的哄著似是被噩夢嚇壞的人。 陷入夢中的她,似是無法感知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掙扎著想要醒來,好似陷入一種惡循壞,怎么也清醒不過來。只是那黑夜中無法看清著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聞著身邊人熟悉的味道,有些詫異卻又有些驚訝,只能按捺住著一切,靜靜的閉上眼,內心暗道“這也許又是一場夢”,便在身邊的人拍哄下,又熟睡過去了,只是那緊緊皺著的眉頭,顯示這眼下人的不安穩(wěn)。 作者有話要說: 下部的新文,《衛(wèi)氏吉祥》,求收藏?。?! 衛(wèi)氏子夫重生養(yǎng)弟弟,養(yǎng)侄子,養(yǎng)孩子……坑劉野豬的逆襲路 第2章 “雍正八年……”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的雨,眼前的人一手輕撫著窗欄,一手撫著已然突顯的肚子喃喃道;“孩子,你就快來了吧”。 “怎么了,可是孩子又踢你了……”突然之間她被一股暖意包圍住了,耳邊傳來了那陣熟悉的聲音,無需回頭,她都知道,那是他。心下便嘆了一口氣,原是那人見他一人站在窗邊,不知何時拿了件披風將他裹住了,“這都雖說都盛暑已過,天漸轉涼,可你不能這般貪涼,若是病了,可不值當。” 富察容音只是眉頭微微一皺,對著外間的薄怒道,“四阿哥回來了,怎么都不知通傳下,真是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了”。 然而門外回應她的卻只是陣陣風雨聲,似乎并無他人在外?!拔易屗齻兌纪讼铝恕杯h(huán)抱著富察容音的弘歷,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嘆道,“容音似乎與我生分了啊,這都幾日不曾見我了,也不托人來請我,更是不曾問候我半句,這下可好,這般貪涼,我這說上幾句,更是不予理我了?!彼恼Z氣中透露出一絲孩子氣的不滿。 她的心頭微微一顫,前世的夫妻二十載,他在人前雷厲風行,人后也是端莊得體的,就連愛子出事,也不過落過一滴淚的帝王,何曾如此孩子氣過,是歲月太久讓她遺忘了曾經的美好,還是這一切是她的錯覺。容不得她多想的時候,見眼前的人半天不曾搭理自己,那位在她眼里發(fā)了癲的四阿哥,又是流露出了一副擔憂中夾雜著可伶的聲音在她身旁耳鬢廝磨:“容音……” 饒是她已經重來一世,都似乎有些吃不消,這般愛撒嬌孩子氣的弘歷,神似懷春的少女紅了臉,富察容音趕緊回身,反握住他的手,這稍稍溫暖的手,反倒是溫了她那顆已日漸冰涼的心:“四阿哥,今兒個是怎么了,反倒像個孩子,這般粘人了,臣妾這不是想著前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這才不曾饒了爺的清凈嗎,更何況這院里還有那些個jiejiemeimei等著爺呢。”她的欲拒還迎在弘歷眼里反倒是多了一分姿色,輕環(huán)繞著她的腰,點了點她的鼻子:“容音,可是在吃醋,怪我近日不曾主動來尋你,還是怪我……” “爺……”這青春正盛的弘歷,愣是讓已經活過一世,處處端莊得體的富察容音難易招架,心中不免暗自嘆道:“果然是情場老手,這要不是自己重活一世,保不齊自個又得陷進去?!?nbsp;饒是弘歷這滿滿的手段都是對著她,也繞不住已經重活一世富察容音前世對他的怨。 “容音這是害羞了嗎?”只見弘歷一手挽著她的腰,一手親撫著她的發(fā)梢,在她耳邊輕喃道,耳邊輕呼出的熱氣,愣是讓眼前的人紅了耳根。 “哎呀……”架不住弘歷的攻勢,富察容音只好撫著肚子裝模作樣,臉上一副痛苦之色。愣是讓一心逗弄妻子的弘歷,停住了神思,滿眼擔憂的扶著她趕緊往榻上去“怎么了,可是孩子鬧了……來人啊,快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這如此慌張事態(tài)的樣子,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弘歷嗎,還是真的歲月太過殘酷,讓她漸漸遺失了這曾經也有過的美好。 一陣疼痛的襲來,讓她不經感嘆,這人還是不能瞎裝的好,本想用孩子框框這眼前發(fā)癲的男人,這下可好,反倒是真讓自己遭了罪,這一陣難受襲來,讓她也不免有些慌張,孩子該不會有事吧,重來一世的她似乎膽怯了不少,尤其是面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 眼看著眼前的太醫(yī)緊皺著眉頭,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到讓原先鎮(zhèn)定的富察容音,心頭微微一晃,不自覺的便握緊了身邊人的手,察覺到身旁人的異常,弘歷只是將另外一只手附在了她的手背上,“沒事的,別怕,我們的孩子是個有福的,是我大清的巴圖魯,一定不會有的?!彼剖前参孔约河质窍虢o身邊人一絲勇氣,轉過頭便是狠狠的瞪了那位老太醫(yī)一眼“這半天也沒瞧出個什么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盡管是詢問的語氣,可這話中明顯的威脅意味十足,到讓一旁的富察容音更是頭痛,這人什么時候便成了這副德行,半點沉不住氣,如此孩子行事,哪是她曾經認識的帝王。 “四阿哥息怒,福晉大好,小皇孫更是安好……”太醫(yī)急忙跪下道,“倒是……” “倒是什么,你倒是快說啊……”這夫妻二人剛剛緩下的心神,一溜煙又被老太醫(yī)提到了嗓子眼,到讓弘歷有了踹他一腳的沖動,若不是身邊的人守著,他怕是早已付之行動了。 “是,是,是,四阿哥莫急,老臣今日觀福晉脈相,甚是詫異,福晉這臨產即在眼前,前幾日還微微有些不穩(wěn),今日再診,脈相沉著有力,不似往日暗沉,讓老臣深感疑惑,福晉這幾日可是食得什么……”這老太醫(yī)一臉驚訝的看著富察容音,眼中更是滿滿的求知欲,這是這灼熱的眼神讓一旁的弘歷甚是臉黑,秉承著老子的女人,就算你是太醫(yī)也不行,還不等富察容音開口,便是一個起身,擋在了太醫(yī)與富察容音之間,“福晉無事,乃是天佑我大清,哪里來的這么多彎彎繞繞,莫太醫(yī)如此行為,可是何意?”這不怒自威的語氣,甚是嚇到了這位多年行醫(yī)的老人家,“老臣僭越,老臣僭越……” “辛苦太醫(yī)?!毖劭催@劍拔弩張之勢越來越明顯,富察容音揉了揉發(fā)昏的額頭,趕緊替太醫(yī)解了困。 “這老家伙這么盯著你看,還敢說什么之前我們的孩子不好,我非宰了他不可,容音,你怎么能就這么讓他走了呢?”望著跑的飛快的太醫(yī),弘歷發(fā)了狠的在一旁暴跳如雷,上躥下跳,活脫脫一個孫猴子,哪有什么皇家氣度,這還是她富察容音認識的人嗎,明顯知道眼前的人是吃了醋,可是一門心思撲在孩子身上的富察容音,只是閉著眼睛深思著剛才太醫(yī)的話,根本不愿也不想搭理眼前莫名其妙泛醋味的弘歷。 眼見自己這氣惱了半天,可是這當事人還是對自己愛答不理,更氣人的是,居然還閉上了眼,讓他惱也不是,走也不是,倍感挫敗感,只好厚著臉皮,再次搭了上去,“容音,怎么了,可還是不舒服,我們再換個太醫(yī)看看……” 惱的她頭疼的眼前人,這一下子又是撲了上來,讓她甚是無感,只好強打這著精神,搖了搖頭,這是沒想到這一睜開眼,就看見這弘歷的大腦門,嚇了她好大一跳。 “我就說這太醫(yī)無能,這下可好,怎么臉色都白了,不行,傳太醫(yī),來人,傳太醫(yī)……”弘歷一把抓住眼前人的手,沖著外間吼道,“這手怎么還是冰涼的,不行,傳太醫(yī),傳太醫(yī)……” “爺,臣妾真的沒事,許是今日孩子久不見阿瑪,今日聽見阿瑪的聲音,高興著,這才動作大了些”望著眼前一臉無辜,炸毛的弘歷,富察容音只能安慰道,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郁悶,這貨是哪里來的,還是她認識的弘歷嗎,整一個泡在醋缸里討奶喝完全不講理的孩子嗎,這下好了上輩子為他勤勤懇懇做了一輩子的賢后,結果孩子也沒了,自己也失去了自己,這下到好,重來一世,她根本沒想著再去做哪門子賢后,只想著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保護自己的孩子,陪著孩子快快樂樂長大,至于什么賢妻賢后的,她不稀罕,也覺得不值當,結果倒好,自己這秉持著井水不犯河水,想著弘歷這般心高氣傲,指定就是一門心思撲別的身上去了,結果倒好,自己避的越厲害,他到黏的更緊,自己個還沒把孩子生下來,結果還得哄這么一個讓自己無感的“大兒子”,讓她的心里不經吐槽了個千萬遍。 看著眼前的人蒼白的臉色,還強扯出一抹笑容安慰著自己,這讓弘歷倍感心疼,一時間,便滿滿的愧疚涌上了心頭,微微彎下了腰,將耳朵貼在了富察容音肚子上道“孩子,你乖乖的,別踹你額娘,你要想阿瑪,阿瑪以后天天來看你……”這溫柔的聲音,好似激起了富察容音肚中孩子更大的回應,似是再回答他阿瑪的話語,“容音,你聽,他動了,他動了,他答應了,我的孩子就是聰明的……” 看著眼前一臉欣喜的弘歷,富察容音一邊忍受著孩子的胎動,一邊不禁惱想,“這小沒良心的,他阿瑪就說了幾句好話,這家伙倒好,回應的倒是挺歡快”讓她不禁氣炸,還得惱著連連陪是。 這弘歷似是逗弄富察容音肚里的孩子逗弄出成就感來了,一下摸摸她的肚子,感受孩子的動靜,一下又伏在她的肚子輕聲細語,夕陽恰好照在這一家三口身上,好一副美景。 經不住弘歷這般逗法,一聲響破天際的叫聲,便傳開了東西六宮“啊……”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保證不坑。 第3章 “啊……” 聽著房間內一聲一聲痛徹心扉的哭喊聲,深深的敲擊著眼下這位四阿哥的心,緊皺的眉頭,頻繁來回的鍍步聲,一只握成拳的手不停敲打在另外一只攤開的手心上,顯示了他的慌張?!案x,您用力……看見這小爺的頭了,福晉,您在努把力啊……”床邊的穩(wěn)婆扯著嗓子同富察容音交流著。內房交替呼應的呼喊聲與外間著急慌張的弘歷,到顯得分外的相得益彰。 這被內房呼喊聲正惹得心煩意亂的弘歷,一個沒留神,便撞上了來人的,正一腔慌張著急之色無處發(fā)泄的弘歷,瞬間便炸了毛,還未抬頭,便是出口惱意“這火急火燎,是干什么,還有沒有半點規(guī)矩了,沒見福晉這正忙著嗎?”急色之下的他,根本來不及關注撞他的人,直到眼前的正了正衣裳,跪下請安道:“奴才給四阿哥請安?!?/br> 這一聲淡然之色,反倒是讓整理衣襟的弘歷回了神,趕緊扶起眼前的人“諳達,趕緊起來,可是皇阿瑪有事喚我。”這一副穩(wěn)重的樣子,那還是之前那個炸毛的四阿哥。 蘇培盛只是掃了眼眼前一腦門汗水的弘歷,倒也不敢真讓他扶,只是欠了半個身子,恭謹道:“皇上聽說四阿哥這一日召了多回太醫(yī),這一下又突然傳出四福晉即將臨產,甚是擔憂,這不特意遣奴才過來看看……” “有勞諳達……”對著一日之內多次宣召太醫(yī),還惹的太醫(yī)落荒而逃的事,弘歷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道。 “四福晉是個有福之人,必會平安誕下小皇孫的……皇上這還等著奴才的回話,奴才便不多留?!碧K培盛躬了躬身子道。 弘歷回了半禮便沖著不知身在何處的李玉吼著“李玉,李玉,趕緊送諳達……” “哎,奴才來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李玉氣喘吁吁的抱著一堆的瓶瓶罐罐出現在了弘歷和蘇培盛面前。 氣急敗壞的弘歷愣是忍住了向踹他一腳的沖動,低聲沖他吼道:“你這是干什么去了,沒看見諳達在這里嗎?”這一聲低吼嚇得已經滿腦子汗的李玉,更是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顫顫道:“爺,您不是說福晉這老半天生不下來,民間不是傳言道,這砸的聲響,可以讓小爺早點出來,福晉少受點罪,這殿里都是皇上賞賜的,您又不敢……這不,您讓奴才去尋這些個物件了嗎?”李玉這說話的聲響是越來越小聲,深怕再惹得這位眼前的爺不高興。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錯意,望著不知何時已經走遠的蘇培盛,是真忍不住的踹了這可憐兮兮的李玉一腳,“還不趕緊送他去,愣在這里做什么。” “奴才……這……”李玉趕緊放下自己手上這尋了半天的物件,灰頭土臉的沖著外面喊道:“蘇師傅,您等等奴才,奴才送您回去……” 看著連滾帶爬的李玉,弘歷這才覺得心上的一口濁氣散去不少,沖著外間離去的身影,似是有些神思不明,“這皇阿瑪自己不來,卻派了蘇培盛過來,話中似是關心孩子,卻又好似有些不對勁……”他想不透雍正的此舉,心中卻是更多的有種失望,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嫡子啊,他的父親只是遣人那么問候了一句,沒有半分其他舉動,更沒有出現,他知道自己阿瑪的冷情冷性,可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心中在期待著什么,為什么會有期待,想想自己的三哥,想想自己的叔伯,他又好像找到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 當然,還由不得他多想,內房不斷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一聲聲在不斷的揪著他的心,也揪回了他的思緒。 看著眼前不斷端出的血水,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心慌,手控制不住的抖著,嘴里不斷喃喃著“容音,容音……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我還沒帶你去過江南呢,還沒給孩子取名呢,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嗦的一下,便拿起剛剛李玉不知從哪里搬回來的瓷器玉器,一個勁的往地上砸“平安,平安……”這六神無主,一副慌亂好似鬼打墻的弘歷,愣是驚住了這來來往往的奴才們,更驚呆了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他的后宮鶯鶯燕燕以及那位從一開始就斷送了富察容音琴瑟和鳴念想的熹妃,弘歷的額娘。 看著這一臉無措的弘歷,熹妃的眼里明顯有了一絲不滿之色,她為之付出一生心血,斗倒了皇后,斗倒了那昔日的三阿哥,好不容易才擁有了今天的地位,全賴于如今弘歷的平日的冷靜出事,孝順賢明。在這深宮之中,喜怒不形于色,才能不被被人抓住把柄,是她一直對弘歷的衷告,如有三尺神劍懸在他們母子的頭上,提醒著他們不能做錯任何一件事。如今到好,一個女人生孩子,倒讓弘歷露出往日從不曾的慌張之色,這是一個帝王不可取,更是一個合格繼承人絕對不可取的,尤其是他的阿瑪還是全天下最讓人難以琢磨透的人,不可因情誤國,這是她從小教導弘歷的,今天弘歷的如此行事,讓她甚是不滿,這份不滿也蓋過了她昔日對富察容音的好感,更忽略了眼前人如今正深處生死之間。一直扶著熹妃的高格格和誕下了弘歷長子的富察格格,明顯感受到了熹妃的不滿之意,高格格只是掩了掩嘴角“呀,爺這是在干嗎呢,怪是嚇人的?!?/br> 這一番提醒熹妃,添油加醋之意味,久居深宮的熹妃,豈能不知,只是如今的她,樂意成全她這點小心思,“弘歷,你這是在干嘛,還有半天天子家風嗎?!边@眉梢一緊,淡然一句反顯得他的不怒自威。 慌張的弘歷,眼下根本無心留意他額娘的一言一行,就如同無頭蒼蠅到處亂撞找不到家的孩子,看見了久違的親人,聽著眼前不斷傳來的呼喊聲…… “快,快,快拿參湯來,福晉暈過去了……”穩(wěn)婆的喊叫聲再次驚動了他的慌亂的內心,眼眶一紅,根本無似這里里外外的人,沖著熹妃便是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一把擠開了正打算給他請安的高格格等人,“額娘……容音……我……”看著眼前的兒子跟頭受了傷的獅子,再過理性的熹妃,終究也還是個為人母,還未及發(fā)難,反握住弘歷冒冷汗的掌心,拿著手帕便擦拭起一頭汗意的弘歷,“沒事的,有額娘在呢,你皇阿瑪當年就說過,容音是個有福的,再說了,她這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沒事的?!陛p握住弘歷的手便往旁間走去。 “額娘……”他卻似乎并不想離開那個門口,他在害怕,他想起了那個還未來得及起名的格格,他似乎明白了當年容音的心情,她的悶悶不樂,郁郁寡歡,似乎明白了他對自己的冷淡,當年孩子出生時,他正辦著那件驚動天下的文字獄,他沒能第一時間陪在她的身邊,同她一起見證孩子的出生,孩子滿月,他又因著差事,日夜忙碌,孩子生病,他正做著最后的善后工作,他們的孩子走在了那場文字獄徹底的一天,那場因文字獄而死的人不在少數,后來宮墻內外的流言流語不斷散播著,他們的孩子是因為這個贖罪去了。如今,切實守在她的身邊,他似乎明白了那個錐心之痛的感受,可如今的他卻和當年的她一樣的無助,無助的只能祈求天地,他還記得當年為這事,他還深深的同她爭執(zhí)過,怨她的不理解,堂堂一個皇子福晉,豈能過分迷戀此等事情,徒惹流言蜚語,只有事到臨頭,他才明白她當年的心境,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孩子,作為一個父親,他還沒能好好的同她告?zhèn)€別呢,他似乎都已經記不起那個孩子的模樣,唯一想起的便是他第一次抱她,那還未睜開眼便沖他笑的孩子??纯淳镁貌辉鸽x去,熹妃那個飄來的眼神,但人的聲音“弘歷……”讓他瞬間清醒了,他剛才的任性的,似是過了頭。 當下,不敢再說什么,只能踩著這一地的碎片進了旁間。只是這眼神久久不愿從這門前離去。 “福晉……您在用用力,用用力……快,快,給福晉含參片……” 這一聲聲的驚呼,讓弘歷是坐立難安,腦海里又浮現出了李玉的話,拿起東西就想砸,還是熹妃的眼神再次的制止了他,可終究是難平他那顆焦躁難安的心,不知從哪里便尋出了一串佛珠,不斷的加快轉動著佛珠,不住的念叨“平安……” 靜待消息鴉雀無聲的房間里,三三兩兩坐開了人,熹妃看著眼前的兒子,也深知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無用,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閉上了眼。 直到日出將臨,被弘歷轉動了一天的佛珠應聲落地,一聲洪亮的啼哭聲,響徹了天際。 “福晉生了,福晉生了,是個阿哥,是個阿哥……”報喜的聲音不斷傳遍內宮。 讓慌了一天一夜的弘歷,瞬間有些站不住腳,看著這一副不爭氣的兒子,熹妃再大的喜悅也被沖散了,只是淡淡道:“快去稟報皇上?!?/br> 根本無心接過穩(wěn)婆遞過來孩子的弘歷,第一時間反而不是關注孩子,而是一臉急色的問著“福晉可好,可有事?” “四阿哥大喜,福晉一切安好,只是累的睡過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