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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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離得更近了,她的衣裙與他的重疊交織,吃飽過后松開的腰帶垮垮落在席間,夏日輕薄的絲金禪衣隱約透出其下白嫩肌膚,她的長發(fā)散在肩旁,滑溜溜垂到他指間。 姬稷捻起少女細(xì)軟的發(fā)絲,“你問這個作甚?” 趙枝枝羞赧:“我隨便問問?!?/br> 姬稷往前挪了挪,聲音沉靜:“可是想要太子與你共寢?” 趙枝枝一張臉紅透,手忙腳亂翻過身,背對著姬稷。 半晌,她聲音像是蚊子叫似的,語調(diào)越低越軟:“是,也不是?!?/br> “嗯?” 趙枝枝放心將話告訴她的啾啾:“雖然殿下不再小氣,但是殿下讓我更害怕了?!?/br> 姬稷甕聲甕氣:“既然害怕,為何還要想他?想得夜不能寐?” “因為不得不想。”趙枝枝摳著席子上的細(xì)縫,干凈明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一層迷霧,彷徨迷茫。 她是趙家的女兒,雖然爹一直將她當(dāng)做玩物養(yǎng),他養(yǎng)她就是為了賣她,但世道如此,又有什么好恨的。天底下有千千萬萬個趙枝枝,她只是其中一個。比起那些生下來就當(dāng)牛做馬的奴隸,她有什么資格自怨自艾。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做真正的趙氏女。什么真正的趙氏女,爹騙她的,她甚至沒有上過族譜,她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想讓她甘心為趙家賣命而已。 趙家養(yǎng)她這些年,興許以后不能再插手她的人生了。帝太子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無上的權(quán)力令他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事,趙家大概也沒想到,帝太子竟會如此強勢地展示他的權(quán)威,連各公卿的貴女都被他當(dāng)做宮人使。 這樣的人,又怎會容忍自己的后院被他人指手畫腳? 她不是個忘恩負(fù)義的人。若能成功獻(xiàn)身帝太子,讓帝太子收下趙家的好意,就當(dāng)是對趙家的生養(yǎng)之恩了。至于以后是死是活,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他們再也別想讓她伺候十個人。等她爬上帝太子床榻之后,她就去告訴趙家人,他們要她做的事,她一件都不喜歡,她最討厭男人了,她一看到男人就惡心反胃。他們?nèi)粝胗懞谜l,他們自己去爬床。 這具身子是她的,不是趙家的。他們?nèi)舨幌朐俳o她冠姓,那就收回去。 反正她在帝太子的后院,帝太子讓她住進(jìn)南藤樓,趙家也不能拿她怎樣。 趙枝枝忽然覺得自己有種狐假虎威的氣勢,這讓她莫名有些心虛,她揉揉發(fā)燙的耳朵,暗自告誡自己:還沒爬上去呢,趙枝枝你不要得意忘形,況且,帝太子的床榻豈是輕易能夠爬上去的? “啾啾?”身后人了無動靜,趙枝枝回過頭,她的啾啾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趙枝枝輕手輕腳取過榻上的薄被。 雖是夏日,但她屋里到處都是消暑的冰塊,而且這屋子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改動,有太陽照著,可屋內(nèi)觸手生涼。家令大人說,南藤樓是太子殿下親自過問設(shè)計改建的,冬暖夏涼,這么好的地方給了她住,她真是撞大運。 趙枝枝替姬稷蓋上被子,她自己也鉆進(jìn)去,兩個人睡在地上的竹席,共枕一床被子。 她暗搓搓地摸摸姬稷白玉般的臉,悄聲說:“比起與太子殿下共寢,我更愿意和啾啾共寢,啾啾香香的,我也香香的,我們睡在一起,就更香了?!?/br> 姬稷張開眼。 趙枝枝嚇一跳:“原來你沒睡著?” 姬稷:“我又不是來睡覺的?!?/br> 趙枝枝靠到他手臂邊,“啾啾,你想和太子殿下共寢嗎?” 從小到大被無數(shù)殷女追捧的姬稷很是肯定:“哪個女人不想?” “那以后我們一起和殿下共寢?!壁w枝枝覺得這個主意非常好,“有啾啾在,我就不會害怕殿下了?!?/br> 姬稷噎得說不出話,半天才道:“虎……虎狼之詞!” 趙枝枝:“啾啾沒聽過貴族之間的秘聞嗎,三人共寢是很常見的事,曾經(jīng)還有數(shù)十人一起共寢的。要是伺候的那位男君卓爾不凡,多幾個人一起分擔(dān)反而能輕松些?!?/br> 姬稷呼吸粗重起來。 趙枝枝:“不知道殿下那處是否……” 姬稷猛地坐起來,臉紅得像個熟透的柿子:“不……不許再說這些事。” 趙枝枝懵懵地望著他,水潤純凈的眸子天真無辜:“啾啾還沒學(xué)過床幃之事嗎?” “學(xué)過了?!奔ю⒅刂靥苫厝?,聲音很輕:“我什么沒學(xué)過?!?/br> 趙枝枝尋著他的手握住,“若真能共侍殿下,我會照顧好啾啾,不讓啾啾受傷。” 姬稷喉頭微聳,“說不定殿下就只喜歡和一人共寢?!?/br> “因為他顧不過來嗎?”趙枝枝問。 姬稷:“當(dāng)然不是!” 趙枝枝不想惹她的啾啾不高興,她立馬道:“我不說了,再也不說這些事。” 姬稷悶悶地盯看趙枝枝。 趙姬甜甜笑,有意為剛才的事安撫他,低下頭,濕濕的唇啄了啄他的手背,“啾啾最好了,啾啾不會生我的氣,對不對?” 姬稷像是被羽毛撓了一下心,他抽出手,別開眼,緩緩道:“殿下性情殘暴,殺人如麻,堪比惡鬼,他生得丑陋,最恨絕色,等你到了他床上,不知有沒有命活著下榻。” 趙枝枝愕然:“原來殿下是如此可怕的人嗎……” 姬稷:“特別可怕。” 他無非是想嚇嚇?biāo)?,好讓她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結(jié)果一看她真被嚇住,他反倒慌了。 少女兩只圓圓的眼睛張大,不知在想什么可怕的事,神情震驚,眸底含了淚,濕漉漉往外涌。 “別哭?!奔ю⑴踹^少女被淚打濕的臉,“我騙你的,太子殿下一點都不可怕。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br> 趙枝枝本就提心吊膽,被這么一嚇,魂都沒了。 她腦子里浮現(xiàn)自己死在太子榻上的慘狀,眼淚不受控制噠噠往下掉。 姬稷苦惱不已。 這下可好,趙姬又要消沉了。 他不該一時起興,拿話嚇?biāo)?/br> “別哭,別哭。”姬稷嘴上囁嚅。 少女默默流眼淚,眼淚蹭他一手,他擦了一遍又一遍:“放心好了,你死不了。” 她腫著紅紅的眼,并不相信他的話,卻還是點頭應(yīng)下:“嗯?!?/br> 姬稷松口氣。 他攬過她的肩,動作青澀地將她抱在懷里,手拍著她的背,哄小孩一般:“睡吧,好好睡一覺,都多久沒睡過好覺了?今天不要再想其他事,只管睡覺就行?!?/br> 趙枝枝哭得累了,癱在姬稷懷中,不知不覺將眼閉上。她最喜歡的啾啾抱著她,這個懷抱溫暖有力,她慢慢松開緊繃的心弦。 昏昏沉沉入睡前,她最后一次允許自己想那種可怕的事:“倘若……倘若我死在殿下的榻上,能不能請你每年祭一碗櫻桃酥給我?” 姬稷:“好?!?/br> 她喜歡吃櫻桃酥,他記下了。 第19章 二更 天氣越來越熱。 南藤樓銀缸中堆的冰塊越來越多, 一日換三次,趙枝枝待在屋里, 絲毫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熱。 她還覺得有點冷,身上披兩層素紗禪衣,盤腿坐在敞開的大室,外面是蔥綠大樹, 樹上蟬鳴不斷, 庭院傳來阿元和金子打果子的聲音。 趙枝枝認(rèn)真在竹簡上刻字, 年紀(jì)最小的小童伴在她身側(cè),懵懂地看著這些他并不認(rèn)識的字, 驚嘆:“貴女好厲害, 能刻這么雅字!” 趙枝枝含羞笑了笑, 從案上的碟子中拿過蜜餞給他吃,“也就八個雅字而已。” 她指著竹簡上的字, 教他認(rèn):“啾,啾, 枝, 枝,很,好, 你,呢?” 被取名“小小”的童兒一字一字跟著念,念完后滿足地笑起來:“奴也會念雅字了?!?/br> 趙枝枝摸摸小小的腦袋,將竹簡放到他掌心:“去尋家令大人, 請他轉(zhuǎn)交?!?/br> 小小點頭:“奴這就去!” 趙枝枝刻完信,學(xué)印象中啾啾的樣子,行云流水一腳將矮案蹬開,舒展四肢仰躺席上。 那天啾啾抱她睡覺,她一口氣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來后,家令大人來探她,說以后她若睡不著,就給啾啾寫信,他自會替她轉(zhuǎn)交。 也不知道啾啾哪來的本事,竟能使動家令大人傳信。 她會的字不多,啾啾就教了幾十個字而已。 啾啾托家令大人說,若是不知道怎么寫信,就寫她的名字。這么好的機會使用雅字,她才不會就只寫她自己的名字。她恨不得將自己學(xué)過的字全都刻上去。 自從能和啾啾通信后,她每晚都睡得很好,她沒有睡不著了,但她還是每天給啾啾寫信。 啾啾的回信是她每天最期待的事了。 啾啾的字特別好看,雖然啾啾每次都只會回她一個字——好。 建章宮。 家令懷中揣一筒竹簡,頂著烈烈炎日,氣喘吁吁地往上爬臺階。 唉。 東宮家令,竟淪為小小姬妾的傳信使。 也不知道這趙姬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讓每天要務(wù)纏身的太子殿下特意騰出時間看她的信。 趙姬的信,他也看過一次。寫得那是什么玩意?一塌糊涂,鳥屁不通。 他第一次替趙姬送信時,太子殿下還質(zhì)問他來著,問趙姬是不是遇見什么事又嚇壞了? 他一看,原來是趙姬刻了幾十個字,除了啾啾,枝枝這四個字外,其他字他全都見過,但放在一起,他就不認(rèn)識了。 他平生第一次產(chǎn)生錯覺,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學(xué)過雅字。哪有人這樣用雅字的? 還好他及時解釋,趙姬不是驚嚇,是興奮,刻字時他就在旁邊,趙姬臉上全都是笑容,絕對沒有被什么事情所驚。殿下才沒有繼續(xù)追問。 從那以后,趙姬送出的信,他不敢不看,看完才往建章宮送去,只有這樣,才能提早做好準(zhǔn)備面對殿下的質(zhì)問,不至于嚇得驚慌失措。 還好趙姬從不火漆封緘,他偷看信的事也就不會被拆穿。不過太子殿下的回信,他就沒那膽子偷看了。 今天的信,總算是句通順的句子了,不枉費他前幾日教出來的眼淚。 趙姬被他教字,還不滿意:“啾啾一教,我就記住了,可家令大人的字,我看了好幾遍,還是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