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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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館在趙國過得很不如意, 他人生最失意的日子,莫過于現(xiàn)在了。 明明他和趙朔都是殷王室派來的使臣,可是趙王室和趙國貴族,無一人將他放在眼里。起初還有人恭維他的文章, 也有人與他以文會友, 但是漸漸地, 無人再理會他。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昨天還是眾星捧月的帝天子使臣, 今日就成了無人問津的路邊寒士。他以為自己能在趙國大展拳腳, 如今卻寸步難行。 孫館默默觀察趙朔那邊的情況, 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開始低調(diào)行事的趙朔, 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左右邯鄲貴族的重要人物,甚至連趙太子都與趙朔形影不離。 孫館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短短兩個月, 事情為何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不是說趙國崇文嗎,就算沒有使臣的身份,他作為殷國有名的才子, 無論相貌還是才氣,都足以做趙國上賓。為何他們突然不搭理他了? 孫館思來想去,只能將原因往趙朔身上想。 孫館越想越悶氣,既無奈又生氣, 想給趙姝寫信問一問,為何不提醒他,她的兄長如此記仇。 孫館認(rèn)定,是因為自己與趙朔同行共赴趙國的路上,在趙朔面前表現(xiàn)得太過傲氣,到達邯鄲后,又主動提出兵分兩路,各自為營,所以才得罪了趙朔。 孫館提筆又落下,最終還是沒有寫信給趙姝。 寫給了趙姝,就要寫給孫鼎,也就意味著要寫給孫家其他人。太麻煩了。 孫館在趙國過得實在太郁悶,無處發(fā)泄,將原本買給趙姝的金簪子換成了骨簪,特意到趙朔面前同他道:“比起金簪子,還是骨簪更適合姝兒,你說呢?” 趙朔完全不接他的話茬:“是。” 孫館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氣悶,在屋里關(guān)了好幾天沒出門。他消失了好幾天,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大家一句多余的話都沒問,仿佛他從未消失過,有沒有他都一樣。 孫館不再掙扎,主動辭行,要求回帝臺,臨走前將骨簪又換成金簪,趙朔為他餞行:“一路好走。” 尋常一句話,聽得孫館后背發(fā)寒,當(dāng)即要求姬阿黃派人護送他回去。 姬阿黃沒搭理。 孫館聯(lián)想到趙朔這些日子的動作,自己嚇自己,掏出金簪子別在頭發(fā)上,同趙朔道:“待我回到帝臺,它便不是一支普通的金簪,而是一支滿載思念之心和沿途秀麗風(fēng)光的金簪,我要將它送給姝兒?!?/br> 趙朔:“姝兒定會喜歡?!?/br> 孫館這才松口氣,一路縱馬狂奔,不敢停留,生怕身后會有惡鬼追上來。 姬阿黃見孫館離去,嫌棄之余又有些羨慕。他也想回帝臺。 帶了兵不打仗,沒意思。 因為孫館離開,姬阿黃主動問趙朔:“是否要再派一人前來幫襯?!?/br> 趙朔:“我一人足矣,無需廢物幫襯?!?/br> 他話說得直白,姬阿黃噎了下,不好再繼續(xù)往下說。 趙國形勢,全托這個趙朔。在趙朔來之前,他就快被趙國貴族給吞了,趙朔一來,成功攪亂邯鄲這攤水,大家亂起來,也就沒有心思來煩他了。 姬阿黃只想早點回帝臺:“還要多久?” 趙朔:“五日后成事?!?/br> 姬阿黃驚訝:“這么快?”他還以為要拖到年后。 姬阿黃為孫館惋惜,多等五日,邯鄲的功勞就有他的份。 趙朔淡淡道:“已經(jīng)很慢了,若不是有人礙手礙腳,原該半月前就已成事?!?/br> 姬阿黃打量趙朔。帝臺派兩個人來,他最先看好的不是趙朔,而是孫館。孫館是殷都才子,他聽過他的才名,出身殷貴,自然更合他的心意。而這個趙朔,此前又名夏朔,取信王太后,曾得罪邯鄲無數(shù)貴族,而這次換王,趙國王太后是使不上勁的,要讓趙太子上位,就得策反支持趙王的邯鄲貴族。 姬阿黃得知趙朔的過往后,曾暗自抱怨過太子,趙朔謀劃的上奏書雖然對殷王室有功,但這個時候最不該來趙國的,便是這個趙朔。趙朔來邯鄲換王,不但要討好他的敵人,而且要與曾經(jīng)寵信他的王太后對立,這不是來找死嗎? 結(jié)果,他看好的孫館沒有派上用場,四面樹敵的趙朔卻成了邯鄲城里的風(fēng)云人物。 姬阿黃看著眼前不茍言笑的男人,再次感慨太子會挑人。一個敢用,一個敢做,換做是他,絕對不會冒險讓趙朔擔(dān)此重任。 姬阿黃對這種劍走偏鋒的謀士很是崇拜,雖然趙朔說話不太客氣,但他還是想要向他表達自己的好意:“有人送了我?guī)讉€美貌多情的趙女,分你兩個?” “不用?!?/br> 姬阿黃再接再厲:“俊秀的少年要嗎?” 趙朔:“不要?!?/br> 姬阿黃覺得沒勁,還想做說些什么,已有趙人來請趙朔。姬阿黃一聽是太子田墨有請,不敢耽誤趙朔的事,悄悄派快馬送他前去。趙朔去了半個時辰,而后歸來。 姬阿黃追問:“田墨說什么了?” 趙朔:“他改變主意了——” 姬阿黃沒聽完立馬罵:“田墨這個小孬種!他不想當(dāng)王了?” 趙朔睨他一眼:“三王子莫要心急,聽臣把話說完,太子墨改變主意,不是不想當(dāng)王,他要趙王室的人毫發(fā)無損,一個不落,全都跪在他面前?!?/br> 姬阿黃虛驚一場,道:“都行?!毕肓讼耄粚牛骸摆w王的命,他也要保?。俊?/br> 趙朔:“是?!?/br> 姬阿黃:“想不到他還是個心軟之人。” 趙朔哂笑:“太子墨,可不是個心軟之人?!?/br> 姬阿黃:“此話何解?” 趙朔:“幾日后,三王子自會知曉。” 姬阿黃不滿地看看趙朔:“你就不能現(xiàn)在告訴我?” 趙朔笑著走開,回到居所,寫下最后一封稟信。這次的稟信,一改之前只談趙國局勢的風(fēng)格,信中提到趙國局勢,只有簡短六個字“見信時,事已成”,其余寫的都是趙國街市吃食風(fēng)景,洋洋灑灑寫了十卷羊皮,不像稟事,倒像娓娓與人說趙國故事。 幾日后,姬阿黃終于明白當(dāng)日趙朔說的太子墨并非心軟之人是何意。 邯鄲大亂,趙王宮易主,年少的趙太子成了趙國的新主人。新的趙王登位第一天,斬殺貴族二百六十八個,趙國六姓被殺得只剩兩姓。 王宮,玄衣加身的趙王田墨坐于王座之上,虛弱慘白的臉怏怏透著病氣,他手里有氣無力握著匕首,匕首往下滴血,趙朔立在他身后。 王座之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趙王室的人跪在地上,一邊是老趙王寵幸過的后宮夫人們,另一邊是田氏宗族。在他們的后方,有一個鐵籠子,里面裝了個人,像狗一樣被套了鏈子。 趙朔面無表情掃視眼前的一切,仿佛這一切并非因他而起。 孱弱的少年猛地嗅了嗅空氣里的血腥氣,發(fā)出滿足的聲音:“真好聞。” 趙朔用袖掩住鼻:“快些?!?/br> “知道了?!?/br> 頃刻,王座上的少年搖搖晃晃往下而去,指了地上跪的后宮夫人們。 “寡人記得你,你曾和寡人的母后吵過嘴?!?/br> “還有你,你在花園里跳舞勾引王父,讓寡人的母后徹夜難眠?!?/br> “對了,你也是,你也曾讓寡人的母后不高興?!?/br> 少年發(fā)出猙獰的笑聲,一刀一個,干凈利落:“讓母后不高興的人,都該死?!?/br> 玄衣被血沾濕,少年沒有停下,踩進血泊里,身后全是倒下的尸體。后宮的女人殺光了,接下來就該到田氏宗族了。 “母后那么痛苦,你們?yōu)楹螌λ弥焕???/br> “她求過你們,希望你們能勸阻王父,可你們什么都沒做。” “母后做了十幾年的趙王后,你們從不夸她,你們只會嫌她不夠卑微,不能討好王父。” 少年舉起匕首,匕首已磨出缺口:“你們也去死吧?!?/br> 被捆起來的田氏宗族們毫無任何反擊之力,他們甚至無法發(fā)出凄慘的叫聲,因為他們被馬糞堵住了嘴,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的匕首落下來。 漫長的殺戮之后,少年發(fā)出喘息聲:“好累啊,殺人真累。” 趙朔在他身后問:“好了嗎?” “再等等,寡人還要和王父說說話?!?/br> 他看向最前方的鐵籠,“王父,你有話要對寡人說嗎?” 鐵籠里的老趙王神情痛苦,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少年笑著走過去:“差點忘了,王父沒了舌頭,就算想和墨兒說話,也有心無力?!?/br> 他蹲在鐵籠外,像看狗一樣看著里面的老趙王:“王父,你是在哭嗎?” 老趙王無法說話,只能流淚。 田墨笑著笑著咳起來,圍著鐵籠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忽然揀起鐵籠邊的rou骨頭丟進去,玩夠了,才命人將籠子抬下去。 “真的不殺他嗎?”趙朔問。 田墨:“當(dāng)然不殺,他可是寡人的親生父親,寡人怎能殺自己的父親,寡人要留著王父的命,日日與他共敘父子情。” 趙朔沒再廢話,拿出文書讓他蓋王印。 文書所言,趙國十二座城池,獻給帝天子聊表敬意。 田墨將王印扔過去,讓趙朔自己蓋。趙朔蓋完印,臨走前提醒他:“年底集宴,臣在帝臺恭候趙王駕臨?!?/br> 田墨追過去:“你要是留下,寡人可以給你二十座城池?!?/br> 趙朔婉拒,行揖辭行。 田墨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直到視野中再看不見趙朔的身影,他垂頭喪氣走回寢殿,換下滿身是血的衣袍,喚了自己的新寵前來伺候:“方才熱鬧得很,可惜你不愿出去,你為何要怕趙朔?他并不可怕。” 美艷的婦人將他抱在懷中:“他見過我,我怕他記得我,要是他抓我回去,你以后就再也見不到我?!?/br> 田墨緊張抓住她衣袖:“他為何要抓你回去?” 婦人笑著吻吻他蒼白的面頰:“你忘啦?我從前是奴隸?!?/br> 第86章 二更 趙國換了新王, 殷軍撤兵回帝臺,新趙王向帝臺獻上十二座城池的事傳遍各諸侯國。有人說趙國懦弱, 亦有人說趙國知恩圖報,趙齊一戰(zhàn),殷王室保全趙國,趙國用十二座城池回報殷王室, 是感恩之舉, 情理之中。 之前因著殷軍遲遲不肯從趙國境內(nèi)撤兵, 各國間的賭坊為此開起賭注,賭殷王室?guī)讉€月內(nèi)會吞下趙國。如今殷軍撤走, 賭約也就不復(fù)存在。眾人的注意力, 從撤兵一事轉(zhuǎn)到帝臺年底集宴, 大家賭,今年有幾個諸侯國君會去帝臺參宴。 諸侯集宴, 是帝天子與諸侯國的傳統(tǒng)之宴,代表著諸侯國對帝天子的臣服, 并向帝天子獻上這一年的歲貢。雖然集宴代表的臣服之心早就消失殆盡,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每一任帝天子,每年都會設(shè)集宴,但能成功舉辦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除了每任帝太子登基那年,各諸侯國國君會齊齊相聚給個面子外,其他時候很少能湊齊人,這個來了那個不來。 雖然如此, 但每年集宴,總會來一兩個。就算不去集宴,歲貢還是會呈上。輪到殷王室入主帝臺時,情況就更糟了。帝天子登基那年,集宴無人響應(yīng),歲貢亦無人呈上,一連三年,年年如此。直到今年,殷王室出兵助趙國擊退齊軍。 帝臺年底集宴一事重新擺在各諸侯國國君面前,是否前去參宴,也成了近來各國大臣爭論的焦點。 趙王肯定是會去參加集宴的,那他們?nèi)ゲ蝗ツ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