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瑞絲看到稿件后，忽然瘋了一樣撲過來，一把將稿件奪過去，神經(jīng)質(zhì)一般絮絮叨叨地說：“就是這個！就是這個！沒錯，就是這個！”

    陸飛沉在她身后，用一種略帶憐憫的表情看著她，說：“不過，那上面沒有你要找的東西，你可能要失望了?！?/br>
    克勞瑞絲卻仿佛沒聽見陸飛沉說的話一樣，她快速閱覽了一遍那幾頁手稿，然后忽然暴怒道：“這是什么？這都是什么？！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克勞瑞絲在發(fā)現(xiàn)手稿上寫的只是一段詩之后，情緒忽然轉(zhuǎn)向暴怒，她揚手將手稿扔到地上，不停喃喃自語道：“祂要來了，祂要來了……科爾溫，是你，你害我……你害我！”

    楚陽冰有些吃驚地看著克勞瑞絲，三天前這個女人還能算是理智地和他們對話，三天過去就已經(jīng)變得這么瘋瘋癲癲、喜怒無常……焦慮、驚恐、絕望、瘋狂，種種負(fù)面情緒已經(jīng)吞噬了克勞瑞絲。

    “祂要來了……祂要來了！”克勞瑞絲忽然驚聲尖叫一聲，然后客廳落地窗的玻璃忽然被無形的巨力打碎，炸響的碎裂聲混著克勞瑞絲瘋狂的尖叫聲，讓三人心中一緊。

    遠(yuǎn)處的大海忽然涌起巨浪，滔天巨浪一波連著一波，大地在震動，海洋在澎湃。遠(yuǎn)處海天交際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形成。海浪不斷拍打著沙灘，海水很快就漫過原本的邊際，向著內(nèi)陸侵襲而去。

    遠(yuǎn)處仿佛正有什么巨大的存在，大地的震動越來越明顯，客廳中的幾人相繼踉蹌著倒在地上。這棟別墅的墻壁和屋頂也在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崩潰。

    地震、海嘯……可以預(yù)見的災(zāi)難正同那個存在一起降臨。

    地上的克勞瑞絲忽然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聲嘶力竭地喊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不要……不要！”

    狂風(fēng)的呼嘯聲、海浪的咆哮聲、克勞瑞絲驚恐的叫喊聲，一片混亂的雜音中，楚陽冰低頭看到手稿的最后一頁紙，紙上寫著那首詩的最后一小節(jié)。

    楚陽冰腦海中無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那最后一小節(jié)詩，同時，一個男音同時詠唱道：“啊，我靈魂的罪是多么深重/踏上的毀滅之路是多么壯觀/即使天國的憐憫也無法拯救

    /即使墳?zāi)沟拈L逝也無法安眠/拍打殘酷的黑暗翼翅，它從無盡的永恒降臨?！?/br>
    楚陽冰聞言，抬起頭，不知何時，科爾溫居然出現(xiàn)在客廳中。

    他站在四人中間，他腳下一個復(fù)雜的法陣的刻痕中呈現(xiàn)褐紅色。

    科爾溫手中握著雕刻刀，側(cè)頭看向楚陽冰，問他：“你聽懂了嗎？”

    他聽懂？聽懂了什么？

    楚陽冰的大腦如遭雷擊，一種無以名狀的聲音忽然在他耳畔響起。

    這一次，沒有科爾溫的轉(zhuǎn)述，這是真正的，來自于遠(yuǎn)古舊神的精神波動和聲音。它正和楚陽冰的大腦串聯(lián)，與他的靈魂共振。

    下一章就要結(jié)束啦！

    第79章深淵呼喚（十七）

    楚陽冰的意識漸漸在那聲音的影響下混沌了，科爾溫臉上帶著那符號式的笑容，怪異地看著他。

    楚陽冰不知道的是，不光是他，程建元、陸飛沉和克勞瑞絲都一樣，他們都他聽到了科爾溫的吟誦，也同時和舊神精神想通。

    舊神和祂的故城一起，正在從海底的深淵中升起。海水再難以阻隔祂的精神波動，處于法陣籠罩下的幾人瞬間被拉入舊神的精神波動之中。

    那是舊神的聲音，不，不能說是聲音，那是難以形容的、無以名狀的、難以理解的一種意義，祂在表達(dá)一中意思。人類接受信息的最主要方式之一是聽，大腦難以理解這種不屬于人類的表達(dá)發(fā)生，所以誤將那當(dāng)做一種聲音。

    那不是聲音的聲音在反復(fù)吟詠一句話，楚陽冰不自覺地吐露出話語，用人類簡陋的發(fā)聲器官盡力去模仿和表述那聲音。

    【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在拉萊耶祂的宮殿中，克蘇魯待汝入夢。】

    而另一邊的程建元和克勞瑞絲忽然發(fā)出癲狂的叫聲，程建元體溫開始異常的升高，克勞瑞絲則忽然撲向科爾溫，口中混亂地說著：“克蘇魯……拉萊耶……Cthulhu……R\'lyeh……”

    科爾溫伸手，順了順克勞瑞絲的長發(fā)，重復(fù)道：“在拉萊耶祂的宮殿中，克蘇魯待汝入夢?！?/br>
    克勞瑞絲尖叫一聲，捂著自己的大腦，胡亂地重復(fù)著那句話。

    楚陽冰在吐露出那句話之后，腦海中自然浮現(xiàn)了遠(yuǎn)處大海中正在發(fā)生的事。一個巨大的怪物從海底掙脫，浮出海面，沒有語言能形容那一刻的可怖和瘋狂。那怪物如山般巨大，祂身上無數(shù)的觸手拍打著海面，攪動出一個又一個漩渦。

    升騰的毒氣遮蔽夜空，祂在海中蠕動自己龐大的身軀，隨著祂浮出海面的還有一座巨大而古老的城市。那城比巴比倫花園還要壯觀，比通天塔更稱得上是奇跡，那違背人類美學(xué)和物理法則的巨石城市是克蘇魯眷屬的居所。

    隨著克蘇魯浮出海面，由祂傳出的混亂瘋狂的精神波動開始加倍地襲擊人的靈魂和大腦。

    而在場的幾人中，陸飛沉站起身，走到楚陽冰身邊伸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把無意識下不斷顫抖的他擁入懷中。

    “故事該結(jié)束了。”陸飛沉對科爾溫說。

    “他聽懂了嗎？”科爾溫反問。

    陸飛沉說：“人類本就不能聽得懂，除非變成和你我一樣的東西，他說出了最關(guān)鍵的那句話，也算達(dá)成了離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