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的罪惡(8)
“來,小心燙,慢點喝。”陳叁德端著一碗雞湯,吹了吹遞給了方青,方青接過,雞湯燉的很香,喝了一碗也沒有什么惡心的感覺。 “怎么樣?”陳叁德問道。 “嗯,好喝?!狈角嘈χf道。 “那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用了,夠了夠了?!狈角嗾f道,陳叁德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已經(jīng)在這里留下半年,肚子也大了起來,人被養(yǎng)胖了不少,眼睛里的笑意也比之前多了,“好,那你吃個雞腿,剛燉出來的香。”說著就夾了一個雞腿放到她的碗里。 方青吃著雞腿,打量著眼前的人,在陳家村的這段時間,陳叁德對自己真的是好的沒話說,應(yīng)該是老男人會疼人,吃的喝的沒有一點含糊,而且陳叁德家里有一片茶園,平時和村里幾個人合伙打理,收成也不是很差,在陳家村過得也算好。只是這里的人里,似乎沒什么年輕人。 “為什么這里沒什么年輕人?”方青疑惑的問道。 “很早之前,這里山路閉塞,村里人口不多,這幾年通了路,好多人都走了,現(xiàn)在留著的,很多都是沒家的?!标惾抡f道。 “這里也有像我這樣的女孩么?”方青問道。 陳叁德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但是方青來這里這么久,也沒見到有其他女孩,“那人呢?” “生了孩子,就又被賣了?!标惾抡f道。 方青手里一頓,“你放心,我不會賣了你,咱們證都扯了,你安心住下?!标惾抡f道。 方青點了點頭,吃著碗里的飯菜,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方青就生下一個兒子,陳叁德笑的眼睛都要合攏了,抱著孩子直逗著,方青躺在床上,說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第二年冬天,村里人扎爆了一群大學(xué)生的車,幾個人留宿在村里,有個叫方信的男人就住在了自己家里,當(dāng)晚方信見到方青,方青哭了一個晚上。 “你的家人來了,你要跟他走么?”陳叁德倒了杯熱水給她問道。 方青心里很亂,“你想走就跟著走吧,把這里的一切都忘了,好好回去生活?!?/br> “怎么能都忘記呢?”方青滿眼淚水的看著他,陳叁德沒有伸手想抱抱她,幾次下來還是縮回了手。 之后的一段時間,方信一直往來于陳家村,村名也有不少開始懷疑,方青決定還是不回去,幾次拒絕之后,方信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再出現(xiàn)就是在方青的靈堂中。 “是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我meimei!你害了她的一生!”男人紅著眼睛對著他怒哄道,陳叁德被緊緊掐著喉嚨,就在快要窒息的一刻睜開了眼睛,原來是睡著了.........看著方青的照片,陳叁德給她倒了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我害了你,對不起。”說完后踢了踢地上躺著的人,沒有反應(yīng),就回了臥室睡覺,第二天起來時,醉酒的幾人都已經(jīng)離開,似乎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但是那個女孩再也回不來了。 “方信,你已經(jīng)快一年沒怎么和我說話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小胖和尚追著方信問道。 方信停下腳步,“沒有。”說完后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一年中,兩人將寺廟中的事了解的也是清清楚楚,將落單的女性騙直側(cè)殿迷魂后,會有人運到山下,由陳家村將人進(jìn)行轉(zhuǎn)賣,還有些結(jié)實的年輕人,則會被關(guān)在地下室,刨去他們的器官進(jìn)行販賣,當(dāng)然這一切的作為也是為他人而做,正正管著這些事的人,方信還沒有了解到。 方信一直告訴自己,不能急,不能急,要慢慢來,要等待機會,等待將人一網(wǎng)打進(jìn)的機會,一年的時候,地下室已經(jīng)建造的七七八八,在地下室中見過太多的尸體,不甘死去的眼睛大大睜著,在夢中最后都會化為方青帶著淚水的眼睛。 方信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從夢中醒來,一年來,方青不停地在他的夢中出現(xiàn),告訴他離開這里,似乎那一縷芳魂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只等他離開的那天,但是方信不能走,他還沒有將這里的一切公諸于世,這些人還沒有得到懲罰,他怎么能離開。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這年的夏天雨水格外充足,洗刷著山上的一切,也洗刷了陳家村的一切,“轟隆隆”一道閃電劃過,陳叁德看了眼睡夢中的兒子,穿上黑色的雨衣,拿起鐮刀走出了門,然后才剛走到門口,就感覺到不對勁,往身后看了一眼,雨水打在臉上很疼,眼睛都無法睜開,只知道在下很大的雨,似乎上天在往下倒水,猛地擦了一把臉,往村口處走去。 還沒走出多遠(yuǎn),耳邊卻傳來“轟,噼辣啪辣巨大的響聲?!蓖笠豢矗坪跤惺裁丛谕较聺L來,陳叁德沒有多想,立即回家將床上的兒子抱在懷中,想往外沖,還沒有來的急下床,頭頂上開始有東西掉落,幾塊瓦片掉落下來,陳叁德第一反應(yīng)是洪水,之后耳邊便傳來巨響,好在他們家的房子造的比較高,屋頂也是比較結(jié)實,將孩子裹在被子里,壓在身下,一動不敢動,只期盼這場災(zāi)難早點過去............ “快起來!方信!快起來!”方信迷迷糊糊睜開眼,小胖和尚光著膀子將人拉起,“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好像地震了,我們快出去!”說著就將人拉出去,一開門,水流一下子涌進(jìn)房間,兩人差點摔倒,往外看去,不少僧人在往外跑,嘴里直喊道,“去地下室,那里結(jié)實!走!”之后就見人往地下室跑去。 小胖和尚想到地下室很多地方的磚瓦不是很牢固,想都不想要沖出去阻止,卻被方信拉住,“方信,你干嘛!”小胖和尚說道。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很疼,也無法睜開眼睛,看不見方信的表情。 “干嘛?他們?nèi)ニ退?,你也去?”方信冷冷的開口。兩人站在雨中,嘩啦啦的雨水澆在兩人身上,腳下有泥水沖過,幾次都差點被掀翻在地。 “這么多人,不能讓他們?nèi)ィ 毙∨趾蜕袌?zhí)意要去攔人。 “他們做的是喪盡天良的事,死在自己建造的牢籠中,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輕的,而我們,負(fù)責(zé)收尸就可以了!”方信拉住他。 小胖和尚沒有說話,推開了他的手,往地下室跑去,方信忍不住笑了起來,“轟隆隆”雷聲一聲想過一聲,山石更多的往下打落,方信艱難的往佛堂走去............... 等到佛堂的時候,方信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也不知道在地下室的人怎么樣,地下室其實沒有完全建造好,尤其是出口處,本來那些人建造了兩個出口,但是怕事情會敗露,也是防著人,將左邊的出口完全堵住,而右邊的入口,如果今晚的洪水充足,或許那里明天就是一片廢墟,因為方信將腐木混在了其中,一下子就會被沖垮。 跪在佛前,身后有佛像倒地的聲音,“砰”的一聲,方信看著眼前的大佛,“你也覺得這些人應(yīng)該懲罰是么?畢竟在你的身下,埋葬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方信嘲笑的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方信本來想收集這里的罪證,等到時機一擊即中,但是沒想到這里每個人都在互相盯著對方,只要有一個人敢亂動,那么就不會再有活下去的機會,兩年的蟄伏,方信沒有找到機會,但是似乎是老天都在幫忙,這樣無止境的等待,防范不知何時是頭,那就將這些人全部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