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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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平死了,曾經(jīng)聽到他名字就聞風(fēng)喪膽的小嘍啰,現(xiàn)在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笑話他,他們坐在臟兮兮的夜市排檔里,懷里摟著衣著暴露畫著濃妝的女人,廉價的酒讓他們熱血沸騰,他們用鐘平的身后事當(dāng)作下酒菜,說得興起,還用手在女人裸露在外的大腿上拍的啪啪作響,“生意做那么大有什么用?沒個兒子來繼承,家里那個女兒能成什么事啊” “聽說鐘平就是被手底下那個許書給氣死的,他女兒又跟許書糾纏不清,真是不要臉啊?!?/br> 底層的螻蟻常年龜縮在污濘的暗處茍且偷生,哪里會想到有朝一日他們一直仰視的大人物也會從談判桌上跌落,落的如此下場,這樣的好戲可不是時時都能看見的,偽善的掌權(quán)者也許會說些場面上的客套話,螻蟻們可不管這些,他們傾巢出動,一擁而上,人人都想要踩上一腳,吐一口痰,笑大人物也不過如此。 鐘意趕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天空黑的讓人透不過氣,好像連星星都知道今夜是個不眠夜,早早的躲進(jìn)了云里。 門口的傭人早已不見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他們站在門口,像是在迎接鐘意,又像是在給她一個下馬威。家里燈火通明,許書沒有像以往一樣早早就等在大門口接過她的行李,而是坐在以往鐘平常坐的位置上笑著問她:“這么急趕回家肯定累了吧?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廚房里有你愛吃的小餛飩?!?/br> 一股無法壓制無名火燃遍鐘意全身,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杯中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晃動,“剛倒...”許書的話被沖他砸過來的杯子打斷。 水花四處飛濺,她的怒火也隨著消散大半,盡管水杯并沒有如她料想般狠狠的砸在許書那張偽善的臉上。 “你太激動了”許書站起身,示意擋在自己跟前的男人退后,“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愛摔東西。” “我現(xiàn)在很冷靜。”鐘意在許書對面坐下,“許先生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在我家里擺出一副主人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鐘家改姓許了?!?/br> 許書像是聾了一樣,對她的諷刺和挑釁充耳不聞,只是慢條斯理的接過手下遞來的毛巾擦拭濺到身上的水珠,倒是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高大男人時不時的偷瞄鐘意兩眼。 鐘意懶得計較這種哪個男人多看了她幾眼的無聊事,這種眼神她在國外見過太多次了,她向許書下了最后通牒“十分鐘后你到我房間里來?!彼辉倏丛S書,繞過烏壓壓的人,徑自上了樓。 許書身后的男人也試探著開口:“許先生,要換衣服嗎?” 雖然有人擋著,但還是有幾滴水不可避免的落在他身上。 “不用,交代你的事辦好了嗎?” “都辦好了,他不會往外多說一個字?!?/br> 許書把毛巾丟給薛拾,不緊不慢的往樓上走去,他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她現(xiàn)在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br> 薛拾跟在他身后,附和似的點了點頭,盡管許書看不到。 二人邁過一節(jié)又一節(jié)臺階,整個二樓響徹著許書和薛拾的腳步聲,鐘意的房間離樓梯口很近,不過片刻,許書修長的手指已經(jīng)握住門把手,他回過頭低聲囑咐薛拾:“聽見什么聲音都不要進(jìn)來,有事電話聯(lián)系?!?/br> “...是?!?/br> 他轉(zhuǎn)動把手,慢慢的踏進(jìn)房間,被黑暗吞沒。房門將二人隔開,薛拾在門外握緊了拳頭,他的大衣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滴水。 房間里沒有開燈,煙味重的許書皺緊了眉頭,他不記得鐘意會抽煙。 房間的窗簾隨風(fēng)飄動,給站在陽臺的鐘意添上了些許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感,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奔月而去。 許書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奔月而去的嫦娥可不會抽煙,他走上前去拿下她夾在指尖的煙。 鐘意沒有看他,只是出神的盯著樓下的花園,被夜色籠罩的玫瑰沒了白日里的熱情,像是被抽掉筋骨般蔫頭耷腦。 “為什么不通知我?” “現(xiàn)在的情況很亂,本想著等我處理好再接你回來。” “等你全盤接手我家的生意?”現(xiàn)在的鐘意就像是一個炸藥桶,只要抓住許書的話頭,她可以隨時隨地的爆炸?!斑@么快就把我爸下葬,你是連一天都等不了?” “生意我只是暫時幫你處理而已啊?!痹S書無奈道,“遺體一直留在醫(yī)院會惹出更大的麻煩,我是為公司好,也是為你好。” 許書低下頭看著已經(jīng)悄悄燃到底的煙,突然覺得自己與鐘意就像這煙頭一樣,已經(jīng)不可避免的到了盡頭。 “一一,”他喊著鐘意的小名,“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跟你說了什么,但是,鐘叔的死與我無關(guān),醫(yī)院那邊我也沒有插手?!?/br> 鐘意強(qiáng)迫自己保持冷靜,“既然與你無關(guān),那你倒是告訴我,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天下午,我因為公司的事來家里找鐘叔,當(dāng)時鐘叔的心情不怎么好,看上去有些激動,你也知道,鐘叔這些年的心臟病越來越嚴(yán)重了,我看著鐘叔吃了藥,就回了公司。” “然后呢?” “后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回去了一趟,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見,鐘叔倒在了地上?!?/br> “你第一次來和第二次來中間隔了多久?” 許書略加思索,“大概兩個多小時,將近三個小時吧?!?/br> 沒人再說話,夜風(fēng)卷著玫瑰的香味在二人間打轉(zhuǎn)。 “我知道了?!彼D(zhuǎn)身看向許書,緊盯著他的眼睛,“別再搶我的煙了?!?/br> 鐘意走向室內(nèi),悶頭倒在床上,用枕頭擋住自己的臉。 許書跟在鐘意身后,猶如宣誓效忠女王的騎士,他半跪在鐘意床前,盯著她被枕頭擋住的臉看了許久,幾次想開口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放棄。 手機(jī)的震動聲打斷了房間的靜默,他沒有接,只是在嗡嗡聲中靠近床上的女人, “你好好休息,過段時間我陪你去看叔叔?!?/br> 他快步離開。 房間重歸寧靜,床上的鐘意在許書關(guān)門后就睜開了眼睛,她從床頭的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機(jī),手機(jī)屏幕的光把她的臉照的慘白,鐘意快速的給某人發(fā)了條短信后,又把手機(jī)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 凌晨四點。 整座城市像是陷入沉睡中的巨獸,一輛不起眼的轎車正飛速從巨獸嘴里逃離。 許書坐在車?yán)镩]目養(yǎng)神,手指在座椅上的快速敲擊聲暴露出他內(nèi)心的焦躁,“那個醫(yī)生現(xiàn)在在哪?” 薛拾打起精神,“在家里,現(xiàn)在就處理的話很容易讓人懷疑到您身上?!?/br> “不用處理他?!?/br> “是?!毖κ皳?dān)心的問道:“萬一,鐘小姐查到了怎么辦?” “那就讓她查?!痹S書不耐煩的將煙塞進(jìn)嘴里,卻沒有點燃。末了又補(bǔ)充一句,“你最近跟在她身邊,先別讓她出門。” “是。” 薛拾還是一如既往的嚴(yán)肅,沒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的喜悅,像是有數(shù)百支煙花同時在心底綻放,他來不及去細(xì)想在這指令背后的深意,是考驗他還是派自己去監(jiān)視她,這些都已不重要。 他緊緊攥緊的拳頭映入許書眼底,似乎是覺得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好笑,許書開口安慰道:“你不用太緊張,鐘意雖說脾氣有些不好,但還是通情達(dá)理的?!毕肫鹱蛲淼那樾?,許書覺得自己說這話根本就是在騙人,“有什么情況,及時告訴我?!?/br> “是。”攥緊的拳頭慢慢松開。 ... 薛拾敲門的時候,屋里沒人回應(yīng),他小心翼翼的轉(zhuǎn)動把手,還未張口說明來意,鐘意認(rèn)出了他。 女人裹著睡袍窩在椅子里,懶洋洋的問他“你是昨晚幫他擋了一下的那個是吧?” 她剛睡醒,睡袍隨便系在身上,只是大概遮了遮,白嫩的肩膀和大腿明晃晃的扎人眼。 薛拾不敢細(xì)看,他趕緊低下頭,眼睛只敢盯著自己的腳尖,他拿出十二分的謙卑“是,許先生派我來照顧您?!?/br> 她招手讓薛拾靠近點,“照顧我?照顧我哪方面?說清楚點,是照顧我日常飲食,還是照顧我的...”剩下的話被她藏在唇齒間,纖細(xì)的腳順著他筆挺的西褲一點一點的往上挪,誘人的白蛇順著樹枝往上爬,最終盤繞在某處,嘶嘶的吐出猩紅的信子,她用行動說完了未盡之言。 薛拾嚇得往后退了幾步,咚咚咚,他分不清楚,這聲音究竟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腳下地板的聲音。 她坐在椅子上,瘦瘦小小的一團(tuán),比他矮那么一大截,自己卻好像是被壓著跪在她面前一樣,抬不起頭。 鐘意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像是獵豹逼近自己的獵物一樣,他被鐘意逼進(jìn)角落。 “這就硬了?”鐘意的手往下探,張開手捂住,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西裝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童子雞???” 他滿臉漲的通紅,“你,您先松手?!?/br> “不要?!辩娨獠惠p不重的捏了捏,薛拾整個人變得通紅,“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是不是童子雞啊?” 薛拾摁住她的手,不讓她再動,“是,您,,您能松手了嗎?” 只會臉紅的呆木頭,鐘意暗道聲無趣,松開了手。 薛拾松了口氣,繼續(xù)被鐘意打斷的話題:“最近外面很亂,許先生的意思是,近期您最好不要出門,我會一直陪在您身邊,保證您的安全?!?/br> 鐘意又縮回椅子里,她懶洋洋的望向窗外,“知道了,滾吧?!?/br> 剛才還含苞欲放的玫瑰蒙上了一層冰霜,薛拾知道她因為沒法出門而不高興,他舔了舔嘴唇,斟酌著一字一句,“等過段時間,您應(yīng)該就可以出門了。” 鐘意被他氣笑了,過段時間她會直接被塞進(jìn)出國的飛機(jī)打包送走。 鐘意深知和他多說無益,揮手讓他出去。 手機(jī)在薛拾走出房門時嗡嗡的叫起來,那人又開始催了,“出不去。等我想辦法。”鐘意急躁的回復(fù)。 那人像是專門在手機(jī)邊等她的回復(fù),“盡快?!?/br> 還沒等鐘意想出辦法,咚咚咚,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鐘意匆忙把手機(jī)藏在椅子的靠墊后,揚(yáng)聲讓門外人進(jìn)來。 他端著粥站在鐘意面前,“不知道您的口味有沒有變,我大概做了些,您嘗嘗看?!?/br> “這些都是你做的?” 薛拾點了點頭,像是少年遞給喜歡的姑娘一封情書,他把粥放在桌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全是羞澀和期待。 鐘意抓住了重點,“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薛拾沒料到她會問這個,站在原地憋的臉都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鐘意看著他泛紅的耳尖,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出門的方法。 “你叫什么名字?” “薛拾?!?/br> 鐘意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她懶得細(xì)想,沖薛拾擠出一個笑容,“薛拾,你知道許書什么時候回來嗎?” “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許先生恐怕不能經(jīng)?;貋砜茨??!?/br> “這樣啊?!辩娨獠]有像薛拾想象中的那樣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她舀了一口粥放進(jìn)嘴里,“我現(xiàn)在沒胃口,晚上重新做一份送上來吧?!?/br> 那碗粥被她隨手放在一邊,孤零零的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