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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來?!?/br> 瑩然不適地動了動身體,他將欲望釋放之后便一直趴在她后背,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像塊大石頭,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柔軟的胸脯被緊緊擠壓在床鋪上,疼得她眉毛皺成一團。 “壓著你了?”鐘蔚趕緊翻身仰躺到邊上,見瑩然不適的樣子舒緩下來,手一撈,把她攬進了懷里。 瑩然沒出聲,任由他抱著自己,雙眼緊闔一動不動。 察覺到他的手時不時在自己身上揉捏,瑩然想掙扎,卻沒什么力氣,更奇怪的是,她的精神如此疲累,閉上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客廳里的電視還亮著,之前投屏的電影早已結束播放。 鐘蔚緩過那陣釋放之后的余韻,松開瑩然,爬起來去客廳關電視。 瑩然沒看他,閉著眼睛放空大腦,突然想起白天鐘蔚做的一套數(shù)學試卷和理綜試卷,對完答案后似乎錯的沒以前多了,尤其是數(shù)學。 他是她見過的在最短時間內(nèi)學習進步最大的人,不得不說他真的很聰明,如果他再上心點,或者說早點上心,他的成績應該能在年級名列前茅吧。 沒一會兒,瑩然聽見了走近的腳步聲,她眼睛瞇開一條縫,看見他手里端了杯水。 “起來,喝口水?!彼┥碓谒戏剑檬种复亮舜了?。 瑩然聽話地坐起來,靠在床頭,懶得抬手接,直接就著他的手喝,眼睛仍是沒睜開。 “很累?”鐘蔚聲音含了幾分笑。 瑩然喝了大半,又躺下,囫圇“嗯”了聲。 鐘蔚仰頭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水,笑了,“你又沒使力?!?/br> 瑩然心里默默說,跪在床上很累的。 鐘蔚見她側(cè)躺著,右臉埋進枕頭里,沒搭理他,不由笑著揉了一把她腦袋。 他再次去到客廳,把杯子放回原處,又去檢查確認了下門窗都關好了,才回到臥室。 他躺在她身邊,還是把她抱在懷里,下巴抵著她頭頂,呼出的鼻息全部灑在她發(fā)間。 “去洗澡嗎?”鐘蔚問。 “等一會兒吧,不想動。” “好。” 不知過了多久,瑩然感受到鐘蔚平穩(wěn)的呼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她輕輕推了下他的肱二頭肌,試探地問:“你睡了?” 鐘蔚唰地睜開眼,“沒呢?!?/br> 他在回味那時在她腿心釋放的快感,跟以前在自己右手釋放的感覺一比,那種天壤之別如同山珍海味和豬食潲水。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也不知道嘗過山珍海味的絕妙體驗,以后面對自己的右手,他能不能接受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 “聊會兒天。”瑩然提議。 “好?!辩娢岛軜芬狻?/br> “你四月摸底總分考了多少?”瑩然尋了個最關心的話題。 “嗯?”鐘蔚神經(jīng)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385,怎么了?” 瑩然腦海里回憶了下他第一次摸底的成績,記得還是她偷偷去學校公告欄看的,這次考了385雖然也不盡人意,但對比上次來說已經(jīng)好太多。 心里琢磨起了他的英語分數(shù),她問:“你這次英語多少?” 鐘蔚答:“132。” 沒退步,還比上次多了四分。 那就主要是數(shù)學、理綜和語文拖后腿。 她又問:“數(shù)學呢?” “87。” 沒及格,但接近了及格線,比起他以前也是飛躍般的進步。 “今天做了數(shù)學和理綜,你明天就做一套英語和語文吧,英語我看也不需要我教,到時候我就教你一些語文相關的答題技巧還有作文寫作套路?!?/br> “在哪兒教?”鐘蔚冒出一句,停滯一下后又說:“你爸媽明天該回來了吧?” 這個事情倒是提醒了瑩然,明天和他去哪里復習是個問題。 “去我家那邊?”見瑩然沒想出個地兒,鐘蔚摸了摸她的臉,“我家那邊有家書店,平時人挺少的?!?/br> “哦,那你今天怎么不說?”瑩然看他一眼。 鐘蔚眉尾一揚,“當時沒想到?!?/br> 其實來她家的路上就想起來了,但他怎么可能放過登門入室的好機會,所以就沒提了。 “行吧。”瑩然懶懶地說話:“那明天去你說的書店看看?!?/br> 鐘蔚笑著點頭,下巴戳在她頭頂,“明天幾點起床?” “那家書店幾點開?” “好像是十點?!?/br> 瑩然“唔”一聲,“那就九點起吧?!?/br> 九點,比今天能多睡一個小時。 鐘蔚心里有些竊喜,又忽然想起:“你爸媽大概幾點回?” 瑩然粗略估計了下,“應該中午?!?/br> “好?!辩娢敌那楹芎?。 商量好明天的去處之后,室內(nèi)再次安靜了下來,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132。 瑩然腦海里又竄進這個數(shù)字。 這個數(shù)字仿佛還在圍著她打轉(zhuǎn)。 她張開唇,又閉上,再張開唇,又閉上。 如此反復,怎么都覺得嘴里那句話問不出口。 但猶猶豫豫不是她的性格,只糾結了片刻,她就睜開了眼,眼神很是清明,“之前聽鐘苓說,你畢業(yè)后要去國外?” 鐘蔚低頭看她一眼,和她對視上,“嗯?!?/br> “哪個國家?”瑩然語氣平靜。 “澳洲。”鐘蔚語調(diào)也淡淡的,“我成績不好,我自己清楚,家里人也清楚,澳洲那邊的學校寬進嚴出,對我來說進去會容易些,不過去那邊要先讀一年半預科,再考本科?!?/br>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努力讀預科的。 他記得他當初咨詢完留學機構的老師后仍是不太在意的,想著去了澳洲不過也還是混日子罷了,他不愛讀書,也不是讀書那塊料。人人都看重的學歷,他還真覺得可有可無。 想法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岔路的呢? 是和瑩然在一起后的第二天晚上。 那天白天在市圖書館,是她第一次輔導他功課,他什么都不懂,一套數(shù)學試卷教了整整一下午。 他看得出她教得很吃力,也很認真。 她沒有絲毫不耐煩,只在他偶爾插科打諢的時候,會嚴肅地看著他。 那晚躺在床上,他想了很多,他想起去年在cao場有一次上體育課,鐘苓信誓旦旦地說瑩然要考北大。 當然他知道,憑她的成績,考北大不說綽綽有余,但十有八九能成功。 他不想以后的自己一事無成,而她光芒萬丈。 他得追上她的腳步,才能配得上她。 瑩然沉默了良久。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幾乎快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你……能不能不要去?” 沒有結果的異國戀她聽過太多了。 她想鐘蔚肯定沒想過,時差和空間的距離,以及各自要忙碌的學業(yè),最后這段脆弱而青澀的感情能被消磨到剩下多少? 她不能想,一想胸口就悶得慌。 這也是她有時候不惜自己落下功課,也要先輔導好鐘蔚的原因。 腦海里總有一個天真的想法。 是不是鐘蔚考上大學了,他就不會出國呢? 但她沒想過的是,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一個什么基礎也沒有的差生,怎么可能考得上像樣的大學。 “瑩然?!辩娢底齑劫N著她頭發(fā)緩慢地親,發(f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他說:“我成績太差,考不上國內(nèi)大學,二本都考不上?!?/br> 瑩然沒說話,又閉上了眼,全身的力氣似乎被抽干,很久,她低低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