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跟霸總抱錯了[穿書]、咫尺之愛:總裁寵妻上癮、她血超辣、營業(yè)悖論[娛樂圈]、這個王爺太傲嬌、熾吻、二丫在古代的幸福生活、我和女神結(jié)婚了、仙本純良、今天蛙蛙不在家[綜]
第14章 歸寧 祝照連忙開口:“小松!那是我meimei,別嚇著她?!?/br> 小松聽話,松了手,徐環(huán)晴本就被人提著腰帶,整個人都是橫著吊起來的,腰帶被人松開險(xiǎn)些就摔在了地上,還好祝照過去扶了她一把。 徐冬領(lǐng)著兩位夫人出門迎接,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文王。 祝照與明云見成親那日,徐冬和徐柳氏還有徐二夫人都顧著家里的酒席,只有徐環(huán)瑩跟著祝照去了文王府,她將祝照送到文王府的人手上后,便被人請去偏廳用飯了,未曾見過明云見。 今天,徐環(huán)瑩也不在。 明云見器宇軒昂,無需介紹往那兒一站便能叫人一眼看見他,徐冬面上掛著些許討好的笑容,就連徐柳氏都跟著顯得和善了些。 一家人連忙將明云見與祝照請入了小屋的大堂內(nèi)。 說是大堂,實(shí)則還沒有王府下人們用飯的小廳大,但徐冬只是一個普通的紫門軍隊(duì)目,算不上隊(duì)長,手下跟著幾個能聽使喚的人罷了,能在京都郊外找到這樣一所房子,也算不錯了。 徐冬在京都住了幾十年,學(xué)了一些場面上的話,他是祝照的姨父,文王若給面兒,還得跟著祝照喊他一聲,尊他為長輩。 明云見自入徐家以來,也沒擺什么臉色,祝照將徐柳氏與徐二夫人拉到一旁去,把自己帶來的東西一一送上,眼神時不時朝明云見那邊瞥,見徐冬與明云見聊得居然挺合得來,她便知曉,是明云見順著徐冬的話,給他幾分薄面了。 祝照將手鐲送給了徐環(huán)晴后,徐環(huán)晴一連說了好幾聲喜歡,又把一柄未開刃的匕首遞給了徐潭,徐潭笑著接過,問祝照:“你這匕首把上的寶石可是真的?能否挖下來賣錢?” 祝照一頓,對他道:“我不懂這些,若潭兒哥覺得值錢,可以拿去當(dāng)鋪問問?!?/br> “瞎說什么?王爺給的東西還能賣了不成?”徐柳氏瞧見祝照也是用了心給他們家人挑禮物,面上難得和善了些,對祝照也多笑了幾下,今兒個也算是好消息連連。 徐二夫人道:“潭兒今天得了身紫門軍的衣裳,日后就要跟著老爺辦事兒了,長寧你這兵器送得正是時候,就是匕首小了些,沒有長劍看著氣派?!?/br> 徐柳氏聽見這話,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怔,徐潭反而沒所謂地說:“武器在精不在大小,我覺得這匕首我用得順手,我爹那劍太沉,不好提?!?/br> 徐潭的話,將氣氛緩和了些,祝照又把給徐環(huán)瑩挑的鐲子拿出來,遞給徐柳氏問了句:“環(huán)瑩jiejie今日怎么不在?” “她昨個兒出門買胭脂,路過詩社時發(fā)現(xiàn)她上回留在那兒的詩被人給比下去了,昨晚回來就沒怎睡,想了一夜一早跑去詩社,打算再留一首呢。”徐二夫人道:“我猜那留詩的必是個公子,否則環(huán)瑩怎么非得想破腦袋要把人家給比下去呢?她這丫頭,從小就不服人,更不服比她稍強(qiáng)些的男子。” 徐柳氏朝徐二夫人瞥了一眼,徐二夫人才斂了玩笑的意思,拉著徐環(huán)晴走到一旁,數(shù)落徐環(huán)晴衣服都玩兒臟了。 祝照將手中鐲子遞出道:“環(huán)瑩jiejie的禮,我就給姨娘了?!?/br> 徐柳氏涼涼地嗯了一聲,不顯幾分高興了。 照理來說,今日徐家應(yīng)當(dāng)留明云見與祝照用飯的,只是他們誰也沒料到明云見居然會隨祝照歸寧,只以為祝照一人回來,早間買的菜很普通,不適合宴客。 徐冬提議去京都里下館子,他來掏錢,明云見以另外有事為由便拒絕了,他和祝照在徐家,統(tǒng)共就待了不到半個時辰。 臨走的時候徐環(huán)晴舍不得祝照,徐二夫人說:“不如讓環(huán)晴跟著你去王府住兩日?” 祝照喜歡徐環(huán)晴,自然可以將她帶到王府去住,但前提也得明云見同意才可。 她朝明云見看去,明云見就像是沒聽見徐二夫人的話一般,與徐冬和徐柳氏說了兩句作別的話,便帶著祝照一同離開了徐家。 坐在馬車?yán)?,祝照朝明云見看去好幾眼,對方微微晃著銀扇,一雙眼睛朝馬車珍珠門簾外瞧去,街道上人來人往,并無什么好瞧的。 待到明云見被祝照的視線看得不耐煩了,才道:“有話直說,難道還要本王請你開口?” 祝照抿嘴,隨后問了句:“王爺不喜歡徐二夫人?” “本王為何要喜歡她?”明云見反問。 祝照道:“姨父為人較為木訥,不怎通人情世故,他與王爺說的那些話,有些我聽了都覺得不妥,王爺能陪他附和兩句,實(shí)在是給足了我在徐家的面子。徐家的姐妹兩個,我與環(huán)瑩jiejie交流不多,環(huán)晴倒是粘我一些,方才徐二夫人說讓我?guī)Лh(huán)晴回王府住兩日,您裝著沒聽見,眼里……似有不悅?!?/br> 明云見微微挑眉,朝祝照瞥了一眼,道:“你倒是挺會察言觀色?!?/br> 祝照靜默,這也是她在徐家住久了,幾個親戚性格各不相同,她又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外人,若想讓讓自己活得輕松,首先就得活得精明。 “你既然能看出本王的眼色,又怎會看不出那女人的目的?!泵髟埔娚眢w微微朝后靠去,尋了個舒適的姿勢歪著,一雙眼只盯著祝照的臉,不放過她任何細(xì)微的表情。 祝照其實(shí),看得出來徐二夫人的心思。 明云見也看得出來,祝照對徐家人的態(tài)度。 祝照喊徐冬為姨父,喊徐柳氏姨娘,卻一直稱呼徐二夫人為二夫人,不是因?yàn)樾於蛉耸前肼啡氲男旒遥且驗(yàn)樗幸浑p慧眼,從一個人的話語和舉止中,能看出這人的小心思。 方才在徐家,祝照已經(jīng)盡量做到面面俱到,誰也不缺少什么,但徐二夫人兩句話,看似夸獎或玩笑,實(shí)則卻是在挑撥祝照與徐柳氏的關(guān)系。 徐柳氏脾氣不好,對祝照也多有看法,她對祝照的看法,完全是以前對祝照娘親不喜的原因。 柳家原先在瑯西也是大戶人家,祝照的娘是正房所生,柳家的長女,徐柳氏是小妾生的,加上徐柳氏的娘不怎討祝照外公喜歡,故而徐柳氏在柳家也沒什么地位。 祝照的爹當(dāng)時隨著她爺爺去瑯西公辦,與祝照的娘相識,兩人也算門當(dāng)戶對,很快便成親了,祝照的娘也就隨著祝盛一起,去了京都。 后來徐柳氏嫁給了徐冬,拜托祝照娘親在京都給徐冬找個差使,徐冬實(shí)在不是個聰明人,索性會些拳腳,祝盛便讓徐冬在紫門軍中暫且做著,若他做得好,日后還能往上升。 徐柳氏原先聽到紫門軍還覺得威風(fēng),后來來京都一瞧,知曉紫門軍是京都紫門的守衛(wèi)軍,往差了說,就是個看城門的,她覺得是祝照的娘看不起她,故而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妹之間,多有間隙。 后來瑯西出了一年旱災(zāi),柳家經(jīng)的是米商,僅僅一年的時間便落寞下去,幾個柳家人將家產(chǎn)分割,各無往來,徐柳氏也就只能依仗著祝家,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只是后來祝家出事,祝照半路被人塞進(jìn)了徐柳氏的馬車內(nèi),身邊平白多了個張嘴吃飯的,還是個家里人死得不明不白的累贅,徐冬也因?yàn)樽<业氖聝?,原先晉升的機(jī)會沒了,徐柳氏對祝照是和顏悅色不起來的。 祝照與徐柳氏之間的間隙,從徐柳氏與她娘那一代就開始了,徐二夫人明明知道,還要拿話挑撥,加上她后來想要讓徐環(huán)晴住進(jìn)王府,目的顯而易見。 面上和善的人,也許只是還沒呲牙,更何況有些人的獠牙,長在心里。 “那個婦人,往日對你好嗎?”明云見突然問她。 祝照抬頭看去,老實(shí)回答:“她從不拿話擠我,也從不使喚我,若我與姨娘之間有矛盾了,也是她去化解的。” 明云見哦了一聲,聽出來了:“你以前在徐家,是個下人嗎?” 祝照一愣,回答道:“不是?!?/br> “小姑娘已有十二、三,再過兩年便可許人家了,莫要帶到王府來?!泵髟埔娗浦?,徐環(huán)晴還小,什么都不懂,但徐二夫人不會不知道,她自己便是如此進(jìn)了徐家的,心思即便不如明云見想的那般臟,但也明凈不到哪兒去。 “好。”祝照點(diǎn)頭,又聽見明云見道:“本王府上的小孩兒,一個就夠了。” “小孩兒?”祝照問:“王府里有孩子嗎?” 明云見只是淺淺地笑著看向她,祝照頓時明白過來,他口中的小孩兒,說得便是自己了。 可她分明已經(jīng)十六歲,不是小孩兒了。 十月底,桂花也快落盡,明云見說要將府里的事宜交給祝照打理,似乎不是隨口的玩笑,從祝照歸寧回來之后,古謙便慢慢將手上的工作交給她了。 庫房里的庫存,銀庫里的銀錢,府上的丫鬟幾人,府丁幾人,府衛(wèi)幾人,全都要記下來。近幾年王府的開銷賬本,還有入庫記錄,每個季度在府中雜事和主人的衣食住行上的用度總量,也要隔一段時間便統(tǒng)計(jì)出來一份兒。 祝照索性記性尚可,幾本書連夜看,勉強(qiáng)背下來了。再有府里的庫房,幾乎每日她都要去看一遍,東西擺放的位置,也要看仔細(xì)了。日子突然忙了起來,幾天沒再見到明云見,祝照也沒注意。 這日傍晚,明云見回了王府,手上拿著一卷字帖,隨手丟給了古謙讓他找人將字帖包好放在盒子里,錦盒中再加兩塊金條,他明日要送去周府,權(quán)當(dāng)是給周大夫的壽禮。 小松坐在書房門前吃包子,廚娘剛蒸好的,熱騰騰還冒著煙,他瞧見明云見回來,連忙起身站在一旁。 這幾日小松便被明云見派著守在祝照身邊,重點(diǎn)是盯著閣樓上的畫。 結(jié)果祝照壓根兒就沒看畫的意思,這兩日就坐在院子里背賬本,小松才偷了半刻閑。 明云見本要進(jìn)書房了,腳步一頓,朝小松瞥了一眼,問:“她今日又在背賬?” 小松點(diǎn)頭,將一早寫好的紙遞給明云見看,上頭道:王妃已經(jīng)背完六冊了。 “這么快?”明云見略微有些驚訝,他讓古謙按照府庫與府里銀庫找了五個賬房做了三日的假賬,總共寫了七冊賬本出來,讓祝照打發(fā)時間用。那七冊,已經(jīng)將府里盤得差不多了,古謙是兩日前才將賬本全都交給祝照的。 短短兩日,她居然背了六冊? 小松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道:王妃記性好。 明云見垂眸,腳步轉(zhuǎn)了方向朝月棠院走去。 月棠院內(nèi)的桂花將要落光了,只有幾棵樹上還有點(diǎn)兒黃色半枯的花朵散著幽香。秋季樹葉紛紛掛黃,唯有閣樓旁的涼亭后方兩株金花茶開得正好,金黃色的一朵朵如脂如玉,包著丹色的花蕊。 明云見還沒到月棠院,便從花窗里看見坐在涼亭內(nèi)的祝照,因?yàn)樘鞚u涼,她多穿了兩件,石桌上放著一杯茶、一盤綠豆糕,幾冊賬本和一把算盤。 桌上還放著紙筆硯臺,祝照腿上擱了一個玉碗,里頭不知是什么,她正一邊吃,一邊背賬冊。 好認(rèn)真啊。 明云見松了輕皺的眉心,直從拱門走了過去,祝照側(cè)對著他正閉眼背書,沒瞧見。 第15章 背書 祝照手里捧著的,是古謙給她的庫房記錄第三冊 ,王府庫房內(nèi),有什么東西,放在哪個架子的哪邊,第幾格,誰送的或誰買的,價(jià)值多少銀錢,她都得記清楚。 明云見畢竟在官場走動,免不了給同僚送禮,便如明天周大夫的壽宴,或許嶸親王到場就已經(jīng)算是給面子了,但明云見不會空手而去。 明云見帶的禮,總不能是別人送給他的。 庫房內(nèi)許多玩意兒,都是以前逢年過節(jié)時,別的官員送給文王的東西,若是從一方手中送到文王府,再由文王府送到另一人手上去,三人在場,難免尷尬。 祝照記下這些,也好分出哪些是有用,哪些無用,哪些可送,哪些不能動。 明云見走到亭子邊時,祝照嘴里正嚼著東西,一雙圓眼閉著,眉心輕輕皺起,而后她從膝前碗里拿了塊東西塞進(jìn)嘴里,繼續(xù)吃。 明云見瞥了一眼玉碗中,那是牛奶杏仁干,由牛奶制作而成的奶酪還未完全干前切了杏仁片兒放進(jìn)去,而后在裝入器皿等到徹底曬干了之后形成薄脆狀,一片片掰下來吃,奶香濃郁,也有杏仁兒的清甜。 這東西,倒是有錢人家哄小孩兒最好的玩意兒。 祝照吃著牛奶杏仁干,嘴角抿著一點(diǎn)點(diǎn)奶酪化了的白,等背完了一段才睜眼,入眼瞧見不知何時站定在亭外的明云見,祝照下了一跳,膝上的玉碗險(xiǎn)些摔了。她沒分輕重,先護(hù)著吃的,庫房記錄的賬本丟到一旁去了。 明云見走到祝照身邊,撿起賬本放在石桌上,從玉碗里拿出了一塊牛奶杏仁干放進(jìn)嘴里,果然,過于甜膩,他不喜歡吃。 祝照愣愣地看著對方,等明云見在自己對面坐下,才起身道:“王爺回來了?!?/br> “坐。”明云見下巴微抬,隨便從桌上散落的賬本里抽了一本,正好是庫房記錄的一冊,翻了一頁后,他問:“青龍白鳳玉花瓶何人所贈?” 祝照一怔,反應(yīng)過來明云見這是來驗(yàn)收成果了,答案幾乎無需去想,張口便回:“元召六年,上元節(jié),翰林院典籍馮鐘正大人贈,青龍白鳳玉花瓶一對,估值九百八十三兩銀,存放南庫乙架右手三列四層。” 明云見捧著書冊的手微微收緊,翻了兩頁后,又找了一處問:“和田百雀朝凰玉屏?!?/br> 只是一個呼吸間,祝照便道:“元召七年,端午節(jié),少府監(jiān)梁尤大人贈,和田百雀朝凰玉屏,估值六百兩銀,存放東庫甲架右手四列七層?!?/br> 明云見換了一本書,為府中開銷用度,只需報(bào)上日子,那日所花銀錢,只要是賬上有記的,祝照都能分毫不差地背下來,一個字都不缺。 明云見只驗(yàn)了四次,便合上了書冊,這回再朝祝照看去時,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 祝照嘴里還有未完全吃下的牛奶杏仁干,她過于緊張,舔了舔嘴角的奶酪殘余,問明云見:“我……背慢了嗎?” “你背其他書籍也是如此?”明云見問。 祝照頓了頓,道:“幼時兄長帶我看過幾本書,有的不懂意思,我便老實(shí)背下來,背書于我而言……不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