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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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楠解釋道:“公主生病多是因?yàn)轶w寒,大夫說少量飲酒能增熱,對她身體有益無害,怕她喝不慣烈酒,故而選了當(dāng)?shù)氐奶易泳啤=Y(jié)果公主不知節(jié)制,覺得這酒好喝,便當(dāng)水帶回來了,上回被太后娘娘發(fā)現(xiàn),責(zé)罰了一頓,桃子酒都被太后收走,沒想到公主還藏了兩壇?!?/br> 祝照見明子秋自然地從懷中掏出兩個杯子來,又用袖子擦了擦杯口,為自己與祝照倒了兩杯酒后道:“這兩壇是我打算藏起來慢慢喝的,但你心情不好,我便分你一半了。” 明子秋若有其事道:“人都說,酒壯慫人膽,這比喻雖不恰當(dāng),但我每每喝酒都挺高興的,說不定你喝了,也能高興些?!?/br> 祝照望著杯中金黃的酒,覺得明子秋傻氣,她想借的是勇氣,又不是亂人心智的玩意兒。 涂楠也道:“屬下勸王妃莫喝。” “他不讓你喝,你偏喝,不顯得你有膽!”明子秋揚(yáng)聲,又推了涂楠一把:“你出門守著去,若母后的人來了,你提前通報我一聲?!?/br> 祝照本沒打算喝的,明子秋的一句話,倒是叫她隱有醍醐灌頂之感。 他不讓,你偏要,倒的確是話粗理不粗的有膽之舉。 祝照鬼使神差,在明子秋的慫恿之下端起了酒杯,杯中酒還有些初春風(fēng)吹過的涼意,尚未湊到嘴邊,就能聞見酒香中還帶著些許果香味兒,的確是蜜桃的味道,甜絲絲的,難怪明子秋喜歡。 明子秋喝了兩杯了,祝照才將那一杯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未覺得烈,便一口飲下,后勁反涌至喉嚨,叫她不禁咳嗽起來。 明子秋連忙拍她后背道:“慢些!哪兒有這么喝的,你沒飲過酒嗎?” 祝照搖頭,她當(dāng)真從未飲過。 明子秋問:“你與我皇叔成親那晚,也沒飲酒?” 祝照輕輕眨了眨眼,心中略微酸了瞬,當(dāng)晚明云見說她還是個小孩兒,小孩兒不能飲酒。 這話就像是戳中了祝照身上難找的反骨,叫她又端起酒杯,大口吞下。 “長寧……”明子秋見祝照喝了第三杯,一時間忘了彼此如今的身份,心中有些擔(dān)憂問她:“你心情不好,該不會是皇叔欺負(fù)你了吧?” 祝照端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明子秋道:“我猜不出其他原因,唯有這個理由了,可皇叔從來不欺負(fù)人的,那你為何難受呢?” 祝照望著明子秋,許久沒有眨眼,薄醉不消人意識,宮墻上的迎春花卻晃亂了祝照的眼,她迷離道:“我是有物件要?dú)w還,它太珍貴,怕是不舍得了,才難受的吧。” 第53章 真心 華舞散去, 小皇帝的生辰宴上也不知是誰開的頭, 談起了政事,本來很快就能散去的宴席拖了一個多時辰。景華宮的太監(jiān)在金光殿外等了許久, 天將暗時,才終于將明云見等了出來。 天光漸淡, 幾只白鳥于傍晚的紅云中飛過, 明云見到了景華宮前正瞧見涂楠筆挺地站在宮門旁, 見了他后才如釋重負(fù), 行禮道:“文王殿下?!?/br> 照理來說,后宮之地, 明云見不可隨意進(jìn)入,不過小皇帝早些時候應(yīng)允了他在宮里隨意出入。加上明子秋早年離宮養(yǎng)病前明云見就時常來宮中看她,或給她帶些有趣的玩意兒, 故而只需打個招呼, 明云見便能入景華宮。 明云見到了祝照與明子秋待著的小院外時,正瞧見兩個宮女無奈地左右扶著二人。 從宮中女眷與官夫人離開金光殿開始算, 到現(xiàn)在大約有兩個多時辰了,這兩個多時辰里祝照就一直陪在明子秋的身邊,與她喝桃子酒。 桃子酒并不烈, 少喝一些不會醉人,但架不住飲多, 更何況祝照還是初次飲酒。 明云見站定在小院門前,瞧著一墻的迎春花被二人拽下來了不少,金黃的小花撒在地面上或桌面上, 還有一些被她們戴在了發(fā)上,互相夸著彼此好看。 明子秋喝多了,但她平日里本就常喝,雖說醉了卻還有些意識可言,認(rèn)得清人。 明云見于院門前站了好一會兒明子秋才瞧見了他,與明云見對上視線時她忽略了對方微微皺起的眉頭,而是直接朝他走去,邊道:“皇叔!皇叔你快來??!長寧她太好玩兒了!” 明子秋一喊皇叔,另一邊好不容易被宮女扶坐在桌旁石凳子上的祝照便要站起來,宮女按著她,怕她摔了。 祝照回眸,金步搖掃過臉頰,一雙鹿眸眼尾泛著桃花紅,唇上還有桃子酒,浸得濕潤。她咧嘴笑著,眉眼彎彎,隨明子秋道:“皇叔!皇叔你快來,長寧、長寧她太好玩兒了!” 明子秋噗地一聲笑出,站都站不穩(wěn),一手指著祝照的方向道:“皇叔你看,長寧她學(xué)我說話!” “皇叔你看,長寧她學(xué)我說話?!弊U找蛔植宦┑貜?fù)說了明子秋的話,惹得明子秋笑聲更大。 明子秋也是才發(fā)現(xiàn),祝照的記性極好,喝多了便要學(xué)人說話。明子秋笑她也笑,明子秋裝哭她也跟著難過,明子秋朝院墻邊摘了一枝迎春花戴在頭上,于是她的頭上也有一朵,明子秋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明子秋小跑到明云見跟前,張開雙臂如孩子般昂著頭看向明云見:“皇叔,子秋要抱抱!” 她是故意做出讓祝照學(xué),好叫明云見看看祝照喝多了的模樣。 祝照果然如明子秋所猜,站起來踉蹌地朝明云見這邊小跑過來,也張開雙臂道:“皇叔,子秋要抱抱?!?/br> 左右兩人都朝他靠近,明云見眉心微微皺著,不禁嘆了口氣,左手伸出一指點(diǎn)在了明子秋的額頭上拒絕對方靠近,右手卻將險些摔倒的祝照攬在了懷里。 祝照瞧見明子秋站定不動,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胸膛,于是扭捏了會兒,學(xué)著明子秋站定,抓起明云見的手,將他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給掰成了食指伸出的模樣,而后端著那只手戳著自己的額頭。 她怕學(xué)不好,特地朝明子秋那邊看了好幾次,確定自己學(xué)得沒錯了,有露出一記傻笑來。 明子秋頓時哈哈大笑,腰都彎下去了,她指著祝照對明云見道:“皇叔你快看她,你看她……” 祝照學(xué)她笑,也學(xué)她說話,只是話還沒說出口,祝照的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撲鼻而來的蘭花香叫她一瞬有些恍惚,卻又好似清醒了。 話音止住,明子秋還在笑,涂楠連忙叫人扶著她回寢殿去,否則就明子秋如今這模樣,被太后看見了必然少不了責(zé)罰的。 祝照靠在明云見的懷中,一雙眼望著明子秋的方向,依依不舍地抬起手:“皇叔、皇叔……” 明云見托著祝照后背的手微微用力,把人抱在懷中緊了些,這才道:“回去了。” 祝照以前似乎聽過這樣的口氣,就像是她小時候隨著娘一同來到宮里,與明子秋玩兒得時間長了,不想回去,她娘都會以這般口氣與她說話的,一句回去了,登時讓祝照安靜了下來。 見祝照安分了,明云見才將她放好,而后換了個方向,把人背在了背上。 祝照乖巧地趴在了明云見的背上,臉頰貼著對方的肩膀,尚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透過衣服傳來的溫度,比起這略帶花香的春風(fēng)更能撫慰人心。 出了景華宮,明云見眼中的無奈漸漸散去。祝照的雙手勾著他的肩,不吵不鬧也沒睡去,因?yàn)樗暮粑⒉黄骄彛鲈诿髟埔姷暮箢i上,一顆醉暈了的頭不安分地蹭來蹭去,換著舒適的姿勢。 “怎么與子秋喝上了?”明云見低聲問,并沒指望祝照能回答他,他猜測大約是因?yàn)樽罱U招氖露?,或許明子秋能叫她開懷些。 沒想到祝照安靜了會兒,認(rèn)真回道:“她說,酒壯慫人膽,我是慫人?!?/br> 明云見側(cè)過頭看去,只能瞧見祝照的一截頭發(fā)與額頂。 祝照又道:“皇叔,我能寫好字了,喝過酒了,也有主張了,我是個大人了?!?/br> “哪有大人似你這般,不能喝硬逞強(qiáng),喝多了還學(xué)人說話的?!泵髟埔娭皇请p手托著祝照的腿騰不出空來,否則一定要戳一戳她的額頭,瞧瞧她的腦子里在想什么。 身為文王妃,入宮見公主居然都能喝得爛醉,叫景華宮里的宮女們瞧見指不定要把這話往外散,就怕祝照清醒了下回再入宮,得為自己酒后行為扶額。 “子秋太快樂了?!弊U瞻肷?,說了這一句:“我學(xué)著她些,或許也能分到些快樂?!?/br> 皇宮的宮墻很高也很深,從景華宮一路走出宮門途徑許多地方,途中還能碰見許多宮女太監(jiān),宮女太監(jiān)們抬頭瞧見明云見背著身穿朝服的祝照,連忙行禮,心中也驚奇。 祝照的這句話,叫明云見沉默了許久。 快樂若能分享,何必學(xué)著對方。 她說話不像是喝多了,但撲在明云見肩上的氣息包含了桃子酒的味道,很顯然她喝多了,只是在明云見的跟前,許多沒能與明子秋說的話,現(xiàn)下都能借著酒后的膽子說出來了。 祝照不是清醒了,只是出景華宮后沒多久,一陣陣涼爽的風(fēng)吹過,加上一縷縷鉆入鼻腔的蘭花香,叫祝照找回了些意識。 “我……”祝照動了動嘴唇,有些不敢,于是將臉深深地藏在了明云見的披風(fēng)帽中。 明云見有足夠的耐心,即期待祝照能與自己敞開心扉,又有些害怕她說的話并不是自己樂意聽見的。 “我有話要對皇叔說?!弊U找粫r半會兒改不過來對明云見的稱呼,心中的糾結(jié)與猶豫、膽怯與沖動,理智與迷?;ハ鄾_撞著。 她道:“皇叔先前在景州與我說過一些話,我當(dāng)真了……事后想想,其實(shí)大人的言論未必都是真心的,你或許有你的不得已與苦衷,但我希望今日事斃后,皇叔能對我多坦白些?!?/br> 明云見腳下一頓,耳畔的熱氣帶著些許口齒不清的軟糯語調(diào):“嚴(yán)大人死了,承議郎被貶,我曾在畫上見過的兩個人都沒有好結(jié)局?;适宀幌矚g我,卻以喜歡綁著我,大約也是因?yàn)槟歉惫殴值漠嫷脑颍袢瘴铱筛嬖V皇叔我僅知的些許小事?!?/br> 她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并不完全清醒。 明云見猜,祝照接下來要說的話,或許就是他在景州想要得到的結(jié)果,可話臨到了耳邊,他卻打斷了:“本王不想聽?!?/br> “你不聽,我偏要說,這不顯得我膽大些么……”祝照言罷,咬著下唇,不禁苦笑道:“兄長死前,去過書房,我親眼見他從暗格中取出一副畫,記憶中那些殺了我所有親人的黑衣人的目的也是哥哥的畫?!?/br> “原先我不知那副畫有何重要的,但自見了承議郎與嚴(yán)大人之后,我大約明白了。畫上人的服飾與他們所穿不同,畫上的面容也更年輕些,除了嚴(yán)大人與承議郎之外,朝中還有許多官員也都在畫上。今日我一一得見,記憶中的面孔缺少了些,但今日在場的,絕無錯漏。”祝照抓著明云見肩上的衣服,低聲道:“我畫不出來,但可寫給王爺?!?/br> 說這話時,祝照的心口空蕩蕩的,就像是漏了一個大洞,不斷有寒風(fēng)刮進(jìn)來,將她的四肢百骸全都凍僵,呼吸也變得越發(fā)困難。 她不知這幅畫與明云見有何關(guān)系,但知道或許朝中想要這幅畫的人,遠(yuǎn)不止明云見一個。 畫上的官員究竟在朝中扮演什么角色,知道這些人的姓名與身份后明云見又打算采取何種行動,祝照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她做了自己能做,且想做的,接下來也要將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給對方了。 “皇叔其實(shí)不必大費(fèi)周章,以假意真心哄我配合,祝照的命是你救的,自入文王府后,我便以性命相托了,皇叔若早日說透,我也會早日識趣。”祝照喝了一口冷風(fēng),低低地咳嗽了起來。 “所以既不用相換,皇叔的心,我也不敢收。”祝照慢慢抬起頭,望著明云見虛晃的背影,沒了輕微顛簸。 不知是不是早春的風(fēng)刺骨,致使她覺得渾身發(fā)寒,心口也突突地痛,更不知是不是風(fēng)中含了灰塵,叫祝照的眼睛酸澀,剎那泛紅。 “我心里的位置很小,擠不下你的真心了。”祝照說出這話后,又是咳嗽:“咳咳……待我寫下名單后,于皇叔而言也無甚作用,皇叔日后不必誆我說你真心交托,否則我這人笨,又死腦筋,當(dāng)真了便成大玩笑了?!?/br> “這便是……你今日要與本王了結(jié)的事?!泵髟埔娫缭缤O履_步。 這處宮巷前后無人,頂上甚至連鳥兒都沒有。 天邊太陽將要落下,路旁無燈,天色越來越暗,再遠(yuǎn)處一些的人走過,便叫人瞧不清身上的服飾,認(rèn)不出身份了。 祝照壓抑著咳嗽,也不許自己懦弱地流下眼淚,于是嗯了聲。 吹了這么久的風(fēng),她該清醒了。 壓在心上許久的事,也終于有膽子做了。 所謂真心,明云見從未給過,也不存在叫他收回,只是祝照要親口說出,才能叫自己死心。 明云見松了手,祝照腳下一晃,差點(diǎn)兒沒站穩(wěn),又立刻被對方抓住了胳膊。 她抬起頭,望著明云見的臉,他的臉色很冷,比宮巷里刮來的風(fēng)還要慎人,看上去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可祝照又能看見他的雙眸,桃花眼中的情緒錯綜復(fù)雜,游移不定,最后所有亂糟糟的都被一刀切開,哪怕是割了rou,斷了骨,流了血,也改不了他眼中的篤定。 “祝長寧,本王不要你記憶中畫上的名單,你將今日所說的話都給吞回去!”明云見說這話時,有些用力:“交給你的真心,也不許你還。” 祝照沒搞懂,再度咳嗽。 她的下巴被人捏住,被迫抬頭時,祝照的瞳孔收縮,明云見的臉壓了下來,灼熱的呼吸相碰,緊接著,她的心跳都快停了。 第54章 薄醉 祝照戴在頭頂?shù)挠夯ㄊ峭暾膬啥? 擠著長在一起, 花瓣勾著幾根發(fā)絲,于風(fēng)中瑟瑟搖擺著。 明云見捏著她下巴的手逐漸收緊, 手指用力到幾乎叫人有些吃痛,而祝照的雙眼睜大, 望向近在咫尺的面孔。 其實(shí)這樣近的距離, 她根本就看不清明云見的臉, 只能看見他桃花眼閉上, 卷翹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而滿腔醉意都在唇齒相貼的瞬間, 化成了一灘溫水,游走全身。 明云見的唇貼上了她的嘴角,他張開口, 并不算溫柔地咬著祝照的下唇。這一吻來得極其突然, 叫兩人其實(shí)都有些無措,可內(nèi)心的沖動欲望就像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猛獸, 明云見牽著猛獸的韁繩,根本拉扯不動,只能任其肆意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