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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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日,小暑來臨,賢親王妃帶著一車冰鎮(zhèn)綠豆湯慰勞采石農(nóng)工之事,很快就被人傳揚了出去。據(jù)說賢親王妃慰勞采石農(nóng)工并不只一天兩天了,據(jù)采石的農(nóng)工說,從上個月底開始,他們的伙食便有改善,原先一直都是一些夫人在場的,如今瞧見了發(fā)善的正主,眾人都感念賢親王妃。 于是賢親王妃一連十日放糧的舉動,便傳入了小皇帝的耳中,小皇帝知曉工部原先依靠的是賢親王,如今賢親王妃所為,恐怕也是在為修路時工部之過做彌補。 其實想想,當時工鬧,賢親王還閉門家中,此事與他并無多大關(guān)系,要怪就怪贊親王,賢親王如此做,也算是替工部挽回了顏面,替皇家挽回農(nóng)工之心。 小皇帝命人從國庫調(diào)幾樣珍貴之物,直接送入了賢親王府,但并未提起讓賢親王監(jiān)工修路一事。 因為賢親王妃半途插足,錢夫人本來都已經(jīng)連發(fā)多日糧食了,頂著熱暑,不畏辛苦,眼看就要博得農(nóng)工信任,她到時候只需站出告知對方自己的身份,便可讓戶部將此事故意宣揚出去,傳給小皇帝聽。 誰知道賢親王妃居然會在此時出面,大張旗鼓,恨不得叫整個石山上的人都知她來過了,甚至還擺起了王妃架子,與她們幾位官夫人說了不明不白的官話。 什么叫:“這幾日辛苦諸位了?!?/br> 什么又叫:“大家不必客氣,體恤農(nóng)工本是我們該做的。” 便是她輕飄飄的兩句話,將錢夫人與其他幾位夫人前段時日的努力全都搶了過去,偏偏她是親王妃,她們幾人還不好當場發(fā)作,只能暗地咬手絹。 最后便是賢親王府得賞,戶部侍郎什么也得不到,錢夫人還平白搭進去了那么多銀子,連帶著平日里與她交好的幾位夫人,這些日子出錢出力的,都在怪她想了個餿主意,竹籃打水一場空。 其中還有一位大人鬧著要休妻,錢夫人也分外頭疼,為此不知哭濕了幾張帕子,還被戶部侍郎錢大人罵作蠢笨如豬。 錢夫人在家哭了幾日,便不甘心跑去文王府,要找祝照商量接下來該如何了。 祝照這幾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上個月醉酒歸來之后就答應(yīng)了明云見,只出門一次,接下來的兩個月都不出門了。 故而那天給賢親王妃出了主意之后,祝照便一直待在文王府內(nèi),不是看書,就是看賬本,或者替明云見打理蘭花。 現(xiàn)下她正坐在王府湖心小屋后方的圍欄上斜靠著,這處遮陰,又能瞧見湖面上碧綠一片的荷葉與一朵朵盛放的荷花??拷男∥葸@處空了一截沒長荷葉,幾條錦鯉被祝照手中的糕點吸引來,竄在水中,波光粼粼。 府中有家丁跑來,說是門外停了一頂轎子,戶部侍郎錢夫人邀請祝照出府飲茶。 祝照微微聳著肩,桃芝在她身后替她扇風,眼瞧她不急不緩地將手中糕點捏成一粒粒屑子丟入水中,過了半天才說一句:“你去回錢夫人,實話告知,我如今被王爺關(guān)在府上不能出門,也不許見外客,讓她回去吧。” 家丁道是,這便退下。 天氣過熱,祝照頭上不愛戴太多發(fā)飾,只有一根玉簪挽著半縷,剩下的全都披著,搭在了一邊肩膀上,露出了另外半邊肩膀。輕薄的蠶絲沙衣貼著皮膚,隱約印著膚色,鎖骨上的一粒小痣露了出來,金鎖也掛在了外。 桃芝手上的扇子沒扇幾下,便被明云見接了過去。 桃芝嚇了一跳,文王走路無聲,不知何時到的。她正準備行禮,但見明云見眼神,不敢出聲,只能紅著臉退下,臨走前瞧見文王捏著個桃花團扇,替祝照輕輕扇風。 第86章 有貓 祝照手中糕點撒完, 端起放在圍欄邊上的茶杯飲了一口, 眼一瞥瞧見池中錦鯉有一條居然是純黑的,那條魚兒一直潛在水下沒看見, 現(xiàn)下突然蹦出來,驚了祝照。 那魚沒與其他魚一般吃著祝照撒下的糕點, 而是竄出水面叼了一口藏在荷葉底下的荷花花瓣, 魚兒叼了一片, 落下兩片浮在水面上。 “桃芝你瞧!鯉魚銜花。”祝照指著那條魚游過的地方道。 水面上還有幾圈漣漪, 荷花瓣飄飄蕩蕩,漸漸朝湖中小屋過來。 明云見也看見了, 聽她這么說,于是道:“等會兒本王叫人折下兩朵荷花來,就放在房中那口碧玉花瓶里吧?” 祝照突然聽見了明云見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猛地回頭看向手中執(zhí)扇的人, 一雙小鹿眼中滿是驚訝,眨巴眨巴問:“王爺何時來的?” “也沒多久, 剛好聽見你對下人說,本王將你幽禁府中了?!泵髟埔妼F扇遞給了祝照,坐在了她的身旁, 手中銀扇展開扇著帶有荷花香的輕風,他又問:“怎么?因為上回被訓, 這次錢夫人找上門你也不見了?” “因為我聽話。”祝照撐著半邊身子,朝明云見歪著頭笑了笑道:“許諾王爺兩個月不出王府,就絕對不出!” 明云見自然知道祝照現(xiàn)下又是在賣乖, 不禁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將人攬入懷中。 近來朝中風聲他不是沒聽到,畢竟如今明云見每日都得面對賢親王與贊親王。 工鬧一事給工部與戶部都帶來了極大的損失,賢親王妃帶頭放糧倒是讓賢親王挽回了不少名聲,可正因如此,贊親王才與賢親王生了間隙。 兩人以往很要好,上朝下朝都是一起,偶爾還會相約一同飲酒作樂。現(xiàn)下碰面便是尷尬,互相不打招呼,甚至因為賢親王妃之舉,導(dǎo)致禮部對工部、對賢親王都多了幾分憎惡記恨。 相安無事的兩部,如今更是針尖對麥芒,就在今早,小皇帝下了旨,他聽到了一些風聲,都是近來戶部針對工部的傳言,戶部侍郎錢大人與戶部尚書之位失之交臂,小皇帝選了太傅推舉的一名官員為新任戶部尚書。 如今工部尚書,戶部尚書皆已到位,贊親王拿不住戶部,賢親王捏不住工部,兩位親王都有損失,其背后獲利的人看來只有嶸親王。 夏風徐徐,吹得人有些困意,祝照也不知自己何時靠在明云見的懷中漸漸睡去,手中的團扇也掉于地面。 等她醒來時,正午過了有一段時間了,屋外太陽不那么曬人,但也未到傍晚,因為太陽換了個方向,故而湖中小屋的后方不能待,明云見便將她抱入小屋之中。 湖中小屋其實里頭有一張軟塌,桌椅板凳一應(yīng)俱全,這便是夏日里明云見嫌熱的時候,偶爾過來小憩的地方。 小屋的飛檐下掛著一個風鈴,風一吹過連帶著鈴鐺里的鐵片叮當作響,煞是好聽。 祝照伸了個懶腰時才發(fā)現(xiàn),明云見的胳膊還抱著她的腰,文王居然陪著她一同擠在了一張小軟塌上。 木門木窗都是雕花的,經(jīng)過特殊的雕刻工藝處理,從里往外可以瞧見屋外的風景,光也能透過縫隙照射進來,故而白日門窗緊閉也有風吹過,又擋了絕大部分的光線,幽靜涼爽。 這門窗,從外往里卻瞧不出任何東西,就是趴在了窗戶縫隙朝里看,也只能看見地面木板,看不見軟塌周遭。 祝照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見桃芝在這兒伺候著,正準備下榻離去,腰上攬著的手臂卻一用力,將她抱回了懷里。 祝照低呼一聲,回頭看去,見明云見雙眼未睜,一如方才。 她道:“王爺醒著呢?” “剛醒?!泵髟埔娬f完,將臉埋在了祝照的肩膀上蹭了蹭,他鼻尖微涼,貼上了祝照后肩的皮膚,呼出的熱氣輕而易舉穿過蠶絲紗衣,激起顫栗。 祝照微微縮著肩膀沒敢動,低聲道:“王爺與我午間都沒用飯,我去讓桃芝布菜吧?” “不急。”明云見說這話時,抱著祝照腰間的手已經(jīng)不規(guī)矩地解開她的腰帶了,黃玉耳墜被人吻過,再到耳垂。祝照不禁倒吸一口氣,連忙抓住明云見造作的手,將他的手從衣服里輕輕扯出,道:“這、這光天化日,不不不、不好吧?” 湖中小屋兩邊連著九曲橋,直通乾院與月棠院兩側(cè),除了這座九曲橋之外,其他的路都有些遠,平日里下人們?yōu)榱朔奖阋矔r常往這邊走的,祝照生怕等會兒就竄出道聲音,足以將人的魂魄都給嚇飛了。 明云見翻了個身,把祝照壓在了軟榻之上,祝照趴在床榻邊,腰弓著,又聽耳畔對方的輕聲安慰:“你睡后本王便命人今日不許過橋了,前后無人,不會被打擾,你也無需擔心?!?/br> 祝照睜大雙眼,不禁扭著身子回頭看去,正巧明云見一縷發(fā)絲落下,遮擋了她部分視線。祝照心中有些驚訝,怎么難道在她于他懷中睡過去時,明云見便在琢磨現(xiàn)在之事了? 祝照也非不愿,其實被明云見輕輕吻過,雖被桎梏著,卻另有一份被人全心在意包裹的安全感,她也動情,也覺得與明云見恩愛云雨分外甜蜜。 只是……這青天白日的,且不說天沒黑,甚至都不算在屋里呢,這處木門只有個簡單的木銷搭上,風大一點兒說不定就能被吹開了,如此危險環(huán)境,祝照緊張,擔憂。 思慮太多,以至于祝照注意力不集中,于是被明云見咬了肩膀又捏了腰,最后理了理衣裳,將她的發(fā)順好,松開了她坐在一旁。 不過片刻,祝照端坐在軟榻邊,瞥了一眼一旁與她同樣規(guī)矩的明云見,兩人只是發(fā)絲有些亂了,其余穿戴一應(yīng)理好。 祝照眨了眨眼,不受控地瞥了一眼明云見的腹下,結(jié)果被明云見嘖了一聲,以銀扇展開遮住了雙眼。 祝照臉頰頓時如飛霞浮上,耳尖都通紅了,她伸手揉了揉顴骨,以指尖的微涼敷著面上皮膚,想降下些溫度。 她扯開話題,問了句:“王爺餓嗎?” 才問完,祝照的肚子就很配合地發(fā)出了一聲‘咕?!?,早間她嫌糕點太甜膩,故而都喂魚了,這長時間沒吃飯,早就肚子空空了。 明云見自然聽見了這聲,不禁低聲笑了笑,合上銀扇,輕輕敲了敲祝照的頭頂?shù)溃骸白甙?,讓桃芝備菜?!?/br> 后來幾日,祝照都沒去湖中小屋后頭喂魚了,桃芝還奇怪,先前分明是祝照自己說那處好,中午前屋后可遮陽,還能賞花喂魚吹風休閑,正午后可靠在屋內(nèi)小憩一會兒,看看書,練練字,分外愜意。 結(jié)果才只是一天啊,祝照就不去那兒了,而且每每去蘭景閣,從九曲橋上走過時,她臉上都呈不自然的紅暈,眼神不住朝小屋瞥,也不知能從那里頭看出什么。 七月下旬,大暑到來,天也到了最熱的時候了。 月棠院的閣樓二樓倒是涼快,時常有風吹過,明云見特地叫人搬了個冰鑒上去,午飯之后便允許祝照吃些冰鎮(zhèn)葡萄與瓜果,但因她身體不怎好,不能貪涼多吃,所有吃食都得桃芝看著。 早間古謙在市集買了個西瓜回來,淑好跑去取西瓜了,大半日也沒回來,祝照實在沒等急,便與桃芝下了閣樓去尋。 她晃著手中團扇,桃芝在一旁為她撐傘遮陽,祝照微微瞇著眼,薄汗滑下鬢角,還沒走出月棠院就瞧見淑好蹲在了墻角一處,背后被太陽曬得汗?jié)瘛?/br> “淑好,你做什么呢?”桃芝問她,淑好聞言,連忙回頭,食指放在唇上噓了聲,又指了指墻角縫一處。 祝照還沒走近,便聽見了一聲——喵~ “貓啊?!”桃芝怕貓,渾身直打哆嗦,據(jù)說是她還小的時候,王府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只貓,那貓野得很,桃芝被它抓傷過。 祝照倒是不怕,提起裙擺慢慢走過去,她與淑好年紀一般,蹲在墻角就朝縫隙里去看。 墻縫里潮濕,還長了青苔,小貓縮在里頭不敢出來,墻縫前已經(jīng)擺著一些糕點了,可見是淑好拿來的,祝照仔細去看,那居然是一只銜蝶貓,渾身漆黑,唯有胡須兩側(cè)是白的。 小貓見祝照過來了,又叫了聲,祝照瞧它可愛,她手腕又細,便要將這貓從墻縫里抓出來。 桃芝見了,脖子都僵了,連忙道:“娘娘小心,小心它撓傷了您!” 祝照不怕,那小貓也乖,只是有些膽怯,被祝照提著脖子后便不動彈了。 淑好見貓被取了出來,高興地將外層裙擺提起,在腰間成了個兜。祝照把小貓放在她懷中,那貓也聽話,只是不吃糕點,餓得渾身瘦弱,偎在淑好懷中瑟瑟發(fā)抖。 “桃芝!”祝照回眸,對桃芝笑了笑道:“去,讓小廚房給這貓煮條小魚,莫要大了,否則魚骨它吞不下,會嗆?!?/br> 淑好抱著貓朝桃芝跑去,桃芝連忙哇地一聲將手上的紙傘都給丟了,頭也不回往小廚房跑。 祝照與淑好面面相覷,撲哧一聲笑出。 文王妃在墻角縫里救出一只貓的事兒,很快就在文王府內(nèi)傳遍了。 祝照的確喜歡這只小貓,它乖得很,不吵不鬧,吃魚的時候嘴里發(fā)出呼嚕嚕的聲音,好玩兒極了。而且它也不怕人,不亂動,淑好還拿了自己去年穿不下的舊衣裳給小貓做了個窩,甚至在小窩邊上繡了一只蝴蝶。 淑好興沖沖道:“娘娘,給貓起個名字吧!” 祝照也笑:“既然是只黑貓,便叫它……玄虎!” 于是祝照養(yǎng)了只貓,貓名叫玄虎這件事兒,也就只有一整日不在府上的味甜文王不知道,等明云見回府時,天已經(jīng)將黑了。 近來嶸親王那邊有所舉動,明云見得時刻盯著,手下的人往上匯報的消息許多,還有不少半真半假,前段時日雀首說嶸親王那邊有人倒戈,要與明云見約見,明云見并未立刻答應(yīng)。 回府后,他甚為疲憊,徑自回了月棠院,發(fā)現(xiàn)小廳的燈還亮著。 明云見入了小廳左右打量,淑好不在,平日一直跟著祝照不離身的桃芝也不在,就只有祝照一人坐在桌前對著燈火寫寫畫畫。 明云見眸色一軟,柔聲道:“怎么還沒休息?” 祝照一怔,抬頭看去,笑了笑說:“有些興致作畫,故而不想早睡。” “本王還以為你是刻意在等我呢。”明云見走到她跟前,伸手點了點祝照的鼻尖,又朝她所作的畫上看去,一團黑漆漆的,像是塊巨大的墨點,完全瞧不出是什么。 明云見扯了扯嘴角,問她:“你這……畫的是什么?” 祝照指著趴在桌邊硯臺后方團成一圈正睡著的小黑貓道:“玄虎啊。” 明云見順著她手指去的方向才瞧見桌上居然趴著一只貓,那貓睡的很熟,抖了抖耳朵,又伸出前爪換了個姿勢。 祝照瞧著可愛,心都要化了,再看向明云見,她瞳孔收縮,嘴巴微張。 這是她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人的頭發(fā)真的能顫栗起來,尤其是明云見額前未帶上的幾縷碎發(fā),如電過一般。他的臉色刷地一下煞白,唇色盡褪,整個人僵硬得……與白日聽見貓叫時的桃芝一般無二。 “王爺……”祝照喚他,明云見毫無反應(yīng),甚至胸腔沒有起伏,屏住了呼吸。 祝照幾乎肯定地嘆了句:“你怕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