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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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少彥這般說來,陸粟倒覺得還算是句有用的話。 其實吳少彥也明白陸粟的猶豫,畢竟上次將作監(jiān)因為太后壽禮一事已經(jīng)得罪了文王府,雖說文王因此吃了大虧,可將作監(jiān)也被革職,怪罪他管下不周,讓官窯陸家出了紕漏。 吳少彥想他陸粟若是沒有真憑實據(jù)就去問話,文王在小皇帝心中還有些分量,陸粟與文王作對,未必能有好果子吃,故而他才提了讓陸粟去找徐潭。 徐潭見到大理寺卿,腿肚子不自覺地發(fā)軟,畢竟他是真在大理寺的刑牢里受過苦,雖說那件事早就過去了,可坐過牢的人,見到牢頭尚且膽怵,更何況是大理寺卿。 徐冬見大理寺卿親自來徐家找人,還怕出了什么大事,后來知曉陸粟只是問話的,便松了口氣,讓徐潭知無不言。 徐潭老實交代:“其實自夜旗軍歸青門軍管了之后,小人就一直被青門軍與夜旗軍排擠了,不論是訓(xùn)練巡邏,他們都不怎與小人說話。前幾日小人的爹在家中摔了腿,二娘又身懷有孕,家中只有小人一個男丁,便請了七日假,上頭也批了……” “所以青門軍前日去了何處,你并不知曉?”陸粟問。 徐潭又朝徐冬看了一眼,徐冬杵著拐杖道:“知道知道!這事兒倒是有人特地來家中說過,說是讓徐潭一同離京,不過那人來了又見小人行動不便,便讓吾兒留下照看,沒帶出去了。” “離京了?”陸粟點頭,再問,便問不出任何有用的訊息了。 如若是青門軍連夜離京,又是從青門離開,的確免了紫門軍這邊的檢查,也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沒有調(diào)令,各軍不得擅自離京,這是規(guī)矩。 陸粟又帶著大理寺的人,順著城門一路往遠處走,直至將到金河時才看見了山林中一些打斗的痕跡,雨水沖刷了兩日,足印、血跡都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但是刀劍刻在樹干上的紋路依舊清晰。 陸粟派人沿著山間調(diào)查了一日一夜,才斷定這山林中經(jīng)過了一場慘烈的廝殺,以人數(shù)來看,足有上千。 如若將這上千條人命都與青門軍對上,陸粟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便留了手下繼續(xù)在山間調(diào)查,想在這山林之中尋找到任何可以對應(yīng)上的蛛絲馬跡。 至于陸粟自己,便早一步回京,他重新聯(lián)系了吳少彥,又與吳少彥對了話,確定吳少彥的確在文王府見到了夜旗軍后,便想向小皇帝請搜府令。 搜府令不是隨便便能批下的,如若大理寺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小皇帝也不會答應(yīng),如若小皇帝給了大理寺這個權(quán)利,便等同于不信任文王。 吳少彥的意思便是讓陸粟先去文王府調(diào)查,文王連著三日未早朝也不出門,聽人說是重傷在府養(yǎng)病,人事不省著。這個時候陸粟過去,理由正當,文王不能起身,無人撐腰,等他們找到了確鑿的證據(jù)后再向陛下討令,至少名正言順,小皇帝不會不給,文王府也無話可說。 陸粟覺得吳少彥的說法有些道理,便讓吳少彥帶金門軍皇城北門中的一隊人馬,與大理寺的人,他們幾個一同于事發(fā)之后的第三日,到了文王府。 祝照于書房內(nèi)聽武奉上報時,古謙便從外跑進來,面色焦急,有些難看道:“王妃……大理寺卿陸大人,帶著一些金門軍,還有大駙馬一同闖入了王府了!” 祝照抿嘴,這兩日陰雨天,不利于明云見肩上的傷恢復(fù),昨日因為傷口調(diào)理不當導(dǎo)致部分潰爛,引得明云見高燒不退。今早他肩上惡化的傷口腐rou已經(jīng)被大夫剜去,可明云見未醒,這群人趁著這個時候來,當真是直戳文王府的軟肋了。 立在書房飛檐上的小松遠遠也看見了,隔著幾個院落的前方,大理寺帶人闖入文王府如入無人之境。他心中氣急,握著腰間劍的手已經(jīng)不自覺收緊,輕身下了飛檐后,眼看就要往外沖,將這些不將文王府看在眼里的人打發(fā)出去! “小松!”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小松回頭,腰間的配劍已經(jīng)半邊出鞘。 祝照由桃芝扶著,臉色有些難看,她回頭朝武奉看了一眼,輕輕點頭后便對小松道:“你莫要沖動,隨我一同出去看看,如若他們敢動手,你再出手?!?/br> 連著幾日的雨,終于在今日消停了點兒,文王府前廳的院子里擺了好幾盆茉莉花,明云見選這些花兒回來時還沒開,說是要等茉莉花開后再端到月棠院的閣樓上叫祝照聞著香的。 祝照走到前廳時,正看見一名大理寺的人不知在翻找什么,打壞了一盆茉莉花,青瓷落地聲音清脆,蹦得最遠的那塊碎片,正掉在祝照的腳下。 祝照因為明子秋這兩日都沒怎么吃飯,臉色難看,身形瘦弱,瞧著便好欺負,今日事情撞上了眼前,她也無可躲避。抬眼看去,大理寺卿與大駙馬吳少彥正站在廳內(nèi)指揮,他們身后的人比起上次將作監(jiān)帶人過來時更多,雖說沒有將作監(jiān)那般隨意破壞,可氣勢卻比將作監(jiān)要擺得足。 祝照沒靠近,只和陸粟打了個照面,便對小松道:“壞我文王府上花草者,小懲一番即可?!?/br> 小松眼眸一亮,如風一般沖到了廳外,在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便給了方才打壞茉莉花的人一個耳光,耳光清脆響亮,直接將人扇懵了。 那名大理寺的人回頭朝陸粟看去,有些震驚,也有些委屈:“大人……” “陸大人若不管好自己的手下,本王妃便替你管了,那些還欲往王府深處探去的人再不收斂一些,就別怪我不客氣。”祝照藏在袖中的手逐漸收緊,眼神也變得堅硬了起來。 陸粟先是瞪了自己的手下一眼,開口道:“本官奉旨調(diào)查青門軍眾人失蹤一案,已經(jīng)查到了眉目,此事恐怕與文王脫不了關(guān)系。夜旗軍原歸屬于青門軍暫管,如今卻都到了文王府,本官勸文王妃還是好好配合,否則就算是說到了陛下跟前,文王府也討不了好。” “陸大人既然是奉旨行事,本王妃自然配合,只是不知陸大人奉旨可有搜府令?一般的搜府令可搜不得文王府。”祝照說到這兒,見陸粟臉色微變,立刻接話道:“要知文王為陛下皇叔,本王妃亦是皇親國戚,陸大人沒有實證便帶人貿(mào)然闖入,難不成是效仿了將作監(jiān)的某位,帶個所謂證人,便以為可以在文王府為所欲為了吧?” 提到所謂證人時,祝照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吳少彥身上。 吳少彥怔了怔,摸著鼻子瞥向一旁。 陸粟皺眉:“本官也是奉命行事,青門軍一案緊迫,搜府令本官已請示了陛下,很快便能批下,倒是本官聽聞文王夜半出城,重傷歸來,不知文王離京與青門軍消失可有關(guān)系?亦或是青門軍之事便是文王所為?” “陸大人!”祝照上前一步,冷著目光直直地盯著陸粟,她分明長得精致,看上去猶如幼貓,毫無威脅,可偏偏這一眼叫陸粟不禁退縮,竟生了些微膽怯。 “看來朝中無視王法之人不止將作監(jiān),還有大理寺!將作監(jiān)的那位如今是什么結(jié)果,陸大人想必也看見了吧?堂堂大理寺卿,官居三品,居然帶人闖入文王府,要知文王為陛下皇叔!超品之位豈是你們可隨意踐踏的?今日陸大人敢無搜府令帶人闖府,明日便有人敢無捉捕令將本王妃押入大理寺牢里去!”祝照冷哼:“陸大人全靠一張空口無憑,擺足了架勢!” “你欺我夫君受傷臥床,欺我年幼婦人一個,欺我文王府不如其他王爺有勢,甚至與本王妃說話時毫無敬意!要知本王妃也是陛下皇嬸,你見陛下要跪,見我便無需行禮?你是藐視王法,還是藐視皇威?”祝照言罷,袖擺一甩,撇過頭道:“亦或是覺得文王府人盡可欺,在你陸粟看來,無需多禮,亦算不得皇親國戚?” 陸粟渾身一顫,萬沒想到祝照一個小小的人兒,居然張口能說出這般厲害的話,甚至句句在理。 文王在京都的確無權(quán)無勢,甚至比不上一個大理寺少卿人脈廣,勢力多,可也架不住是皇親國戚的事實。 “下官……不敢?!标懰谌虤馔搪暎笆中卸Y。 站在一旁的吳少彥也規(guī)規(guī)矩矩,隨著長公主喊了祝照一聲‘皇嬸’。 但一碼歸一碼,祝照越是阻攔,吳少彥便越是肯定王府里必有絞殺青門軍的證據(jù),于是他道:“既然皇嬸否認青門軍一事與文王府有關(guān),不如皇嬸解釋解釋,為何青門軍全軍被人滅殺于京都城百里之外的山里,而夜旗軍卻于文王府安然無事?” 祝照微微抬眉道:“本王妃何時說過青門軍一事與文王府無關(guān)了?” “你這是承認了?!”吳少彥與陸粟同時抬頭。 祝照見大理寺與金門軍的人都被夜旗軍趕了出來,聚集在文王府的前廳,這才松了口氣道:“我不讓你們進去搜,一來你們貿(mào)然闖入,不敬文王,二來你們對我無禮,不敬王妃,三來你們搜查毫無章法,毀我王府,這規(guī)矩若不與你們講明白,傳出府外,豈不讓眾人笑話?!?/br> 武奉從一旁走出,手中提了個巨大的包裹,他將包裹丟在了陸粟的跟前,那包裹上還沾滿了血跡,落地時散開,里頭滿是青門軍的腰牌。 “這……”陸粟一驚,地上腰牌,將近兩千,每個都是拇指大小,花紋相近,位列不同。 祝照道:“陸大人不是要找青門軍嗎?這便是你要找的青門軍?!?/br> 陸粟問:“王妃這是何意?青門軍一人也無,倒是這些腰牌怎會在王妃手中?莫非青門軍當真斃于城外,皆是文王所為?” “青門軍意圖造反,恐嚇夜旗軍隨行,妄圖追殺身懷圣旨的兩千金門軍。夜旗軍原是文王手下,自然忠心于陛下,決不允許青門軍這等反賊留活!”武奉揚聲道:“青門軍是我殺的!死于我手的至少五十人,若非文王殿下及時趕到,下令誅殺青門軍,待到釀成大禍時,一切都晚了!” “什……什么?”陸粟只覺得可笑:“你說青門軍造反?有何憑據(jù)?” “陸大人若不信,大可帶著這些腰牌入宮面圣,問問陛下是否暗自派了兩千金門軍離京,此事我也是聽王爺歸來時提到才知曉的?!弊U盏溃骸胺乔嚅T軍造反,而是其背后有人意圖造反,青門軍不過是先行軍,若不扼殺,讓jian人得逞,大周危矣?!?/br> “王妃、王妃所言……”陸粟萬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造反,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如若此事是假,祝照也不敢胡編亂造,若是此事是真,就連青門軍都能收買之人若要造反,可見其野心可怕。 “王妃所言可有憑據(jù)?”吳少彥問:“若是文王絞殺反賊,為何陸大人趕到秋山時,山上一具尸體也無?若是心懷坦蕩,又何須清理尸首,消滅痕跡?” 祝照挑眉:“哦?看來大駙馬的眼神的確很好,非但看見夜旗軍出入文王府,還看見了遠在百里之外的秋山上被人仔細清理,不留痕跡啊。” 陸粟頓時朝吳少彥看去,他只告訴了吳少彥事發(fā)于山上,可不記得自己說過是秋山,就是這一句話,陸粟朝一旁走了半步,與吳少彥保持了些許距離。 “我……我是提大理寺中人提過。”吳少彥道。 前往秋山之人不止陸粟一個,這么解釋,也說得通。 祝照道:“秋山行人多,留著橫尸遍野嚇過路百姓嗎?文王考慮周全,本不欲將此事現(xiàn)下告知,以免打草驚蛇,反而叫青門軍背后之人有所防備,但陸大人都找上文王府,冠了這么大一頂帽子,文王府也不得不出面解釋了?!?/br> “青門軍一事,陸大人可問陛下,待到王爺身體恢復(fù)后,亦會入宮面圣,將事情原委說清楚,信與不信在于陛下,不在于陸大人,又或者陸大人請下的搜府令到時,你要再想來文王府耀武揚威也可?!弊U昭粤T,道:“王爺尚在養(yǎng)傷,不喜吵鬧?!?/br> 祝照轉(zhuǎn)身,離開前廳時道:“小松,武奉,送客!” 小松跳到了武奉身旁,一腳將面前的青門軍腰牌踢到了陸粟的跟前,雙手環(huán)胸,微微抬起下巴。武奉沉穩(wěn),還算有禮地說了句:“陸大人,大駙馬,請吧。” 陸粟瞥了一眼地上令牌,讓大理寺的人將令牌一個不漏地撿起來,便率先吳少彥一步離開了文王府。 吳少彥望著陸粟的背影,只覺得文人當官果然優(yōu)柔寡斷,一個大理寺卿,居然還比不過將作監(jiān)有膽,當時將作監(jiān)至少是帶著東西離開,又反咬了文王府一口,而今的大理寺卿卻落魄而歸,丟盡了顏面。 吳少彥跟上了陸粟,瞥了一眼正在研究青門軍腰牌的陸粟道:“這些腰牌都是真的,就是陸大人手中拿的那一枚,便是青門軍統(tǒng)領(lǐng)的腰牌,如今青門軍被滅,一個活口都不剩,自然是他們文王府說什么是什么?!?/br> 陸粟看向吳少彥,問:“你認為還有問題?” “自然,若是文王意圖造反,被青門軍發(fā)現(xiàn),于是他殺人滅口呢?”吳少彥低聲一笑:“陸大人可別說自己沒有猜忌,夜旗軍跟在文王身邊十余年,早被他養(yǎng)成私兵了,便是被青門軍暫管又如何?經(jīng)此一事,朝中人見青門軍結(jié)局,無人再敢打夜旗軍的主意,這夜旗軍的調(diào)遣權(quán)啊,終是要回到文王的手中?!?/br> 便是明云見主動將夜旗軍的調(diào)遣權(quán)送出,也無一人敢輕易接下,誰都不想養(yǎng)幾千軍在身后,卻時刻惦記著這些人會隨其主人,吞噬自己。 陸粟收回令牌道:“大駙馬今日之言,就不怕得罪文王府?” “陸大人會出賣我嗎?”吳少彥咧嘴一笑:“我今日可是陪著陸大人一同過來的,這本不是我分內(nèi)之事,可我還是幫著陸大人分了擔子。” 陸粟心想,若非有你慫恿,又何來今日被一個十幾歲的文王妃施下馬威這等丑事。 走到路口,陸粟便與吳少彥分開。 夜旗軍的人也跟著他們,直到確定了他們已經(jīng)回到各自府上了,這才返回文王府稟告。 祝照應(yīng)付完了人,便去了明云見的寢殿,只是明云見還睡著,渾然不知就在方才,祝照頂著巨大的壓力好好運用了一把‘文王妃’的身份。 以勢壓人,不是她喜歡做的事,并且壓下明子秋的死,祝照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靜太后那邊知曉明子秋給祝照送過一封信,祝照也及時書信一封給太后,告知了自己的無辜不知情,只當明子秋在外貪玩不肯回來,不能將此事與明云見和青門軍扯上半分關(guān)系。 至于山崖邊關(guān)于明子秋馬車的痕跡與那幾個宮人的尸體,祝照也都讓武奉去收拾青門軍尸體和腰牌時一并處理了。 聽武奉說,宮人的尸體都深埋了起來,地上的車輪痕跡也被刀劍痕跡覆蓋,至于明子秋……本就是墜崖,崖下又是金河,被水沖走后一絲痕跡不留。 祝照坐在明云見的床邊,本能地想要離他近一些,尋求一些安慰與依靠。 她覺得自己漸漸變得自私又冷血了,她知道那晚事情扯上明子秋,就算明云見拿出了青門軍造反的證據(jù),也始終會在小皇帝的心里種下懷疑的種子。她終有一日,為了文王府,為了自己的丈夫,將明子秋的死徹底隱瞞,讓她孤零零,可憐地沉于河底,甚至無人打撈。 祝照將臉埋在掌心中,雙肩顫抖,不想吵醒了明云見,也不能止住痛恨自己卑劣的心。 “對不起,子秋……”祝照的眼淚順著指縫流出。 明子秋曾說,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可祝照覺得,此時的自己配不上這個身份,她不是一個好的朋友,甚至不是一個好的皇嬸。 作者有話要說: 說到做到。 第92章 彈劾 明云見是三日后清醒的, 因為天熱氣悶, 又接連下雨,導(dǎo)致他傷口潰爛的問題, 使得明云見這幾日都是昏昏沉沉,不能清醒。 大夫治療時祝照都在旁邊陪著, 等大夫走后也是她親自喂的藥, 偶爾明云見醒來時見她, 還會對她溫柔一笑, 寬慰兩句,說自己不疼不困不難受, 祝照如何看不出來真假。 好在自大理寺卿來的那日起,天氣就漸漸轉(zhuǎn)好,暑氣未消, 房間里依舊悶熱, 不過沒有雨水,窗戶與門半開著, 床邊再放個打開的冰鑒,偶爾有風吹入時帶著絲絲涼意,叫明云見的傷也養(yǎng)好了些。 明云見醒來時, 還是上午,太陽未到正熱時分, 冰鑒里放了一串葡萄與兩個蜜桃,蜜桃的果香很濃郁,蓋過了房間內(nèi)的藥味兒。 他睡在床中, 斜靠著,懷中正依偎著一個人,頭發(fā)散亂,蜷成一團,身上半分薄被沒有分到,但睡得很沉。 祝照是昨夜困極又不想獨自一人回到月棠院才爬上了明云見的床的,她怕自己碰到了明云見的傷,故而只占著床側(cè)的一角,整個人縮著睡,盡量不挨著對方。她的外衣鞋子都沒脫,一雙小腿還掛在了床外,瞧著姿勢就知不舒服,睡熟了之后也沒知覺,頭縮在了明云見的懷中,被發(fā)絲遮擋了些。 明云見手臂上的傷沒什么大礙,就是肩膀上的傷較為嚴重,故而右手還是不能隨意動彈,可手指完好。他見祝照睡得安穩(wěn),不忍打擾,只是輕輕拂過她臉上的發(fā),叫她的臉露出來,便一直看著,沒有出聲,也沒動。 幾日高燒,倒是讓明云見難得地重病了一場,以往就算是生了病也沒有這次一般神志模糊的。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院子外頭傳來了人聲,似乎是古謙在數(shù)落府丁沒有做好事,聲音已經(jīng)盡量壓低,但因離得太近,加上這處門窗開著,祝照覺淺,聽見聲響便立刻睜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