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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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時光匆匆,故人依舊 時光匆匆,故人依舊 白蘇去了一趟城郊的寒水寺,回家之后就大病了一場,一直到元宵節(jié)那天,才能下床行走。 聽見樓下傳來尹少城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拉了一件外衣披上,走過去開門,尹少城正好從樓下上來,開門的一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尹少城瞧見她過分蒼白的臉色,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白蘇搖頭,不想多說什么,而是反問他:“你怎么來了,被女人追情債,跑我家躲債來了?” 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尹少城的消息了,最近他也很少回老宅,不知道在外面忙些什么,而他更不知道白蘇病了一場的事情。 尹少城是特地來找白蘇的,來不及解釋,就過來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外拉,“你陪我去個地方?!?/br> 白蘇萬萬沒想到尹少城帶她去的是他在外的別墅,見一個女人。 她叫陸唯。 其實白蘇在大學(xué)的時候是見過陸唯的。 美術(shù)系的系花。 白蘇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迎新晚會上她巧笑倩兮的一面。 不知道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白蘇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她,只覺得這個女人形同槁木,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目光下移,落在女人手腕上,手腕上因為該纏著紗布的,只不過紗布被血染紅了,看不太真切。 她疑惑的回頭看尹少城,尹少城眉眼間浮動的戾氣十分濃厚,讓人很容易就忽略他眼底的擔(dān)憂。 他移開視線,看著白蘇,喑啞的道:“她不讓任何人碰她,你去試試?!?/br> 尹少城是沒辦法了,才找上白蘇,他認識的女人不多,信得過的更是寥寥無幾。 白蘇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她有些忐忑,但看陸唯這樣,傷口很顯然是崩開了,必須得盡快處理才行,她朝尹少城點頭,“我試試?!?/br> 奇跡的是,白蘇靠近之后,陸唯并沒有掙扎,她睜著空洞的大眼看白蘇,啞著聲音問她:“你是誰?” “我是白蘇。” 她慢慢蹲下來,跪坐在陸唯的面前,她試探性的伸出手按在陸唯的胳膊上,試圖讓陸唯瑟瑟發(fā)抖的身子穩(wěn)定下來。 “你別怕?!?/br> 也許是白蘇的手心很溫暖,貼在手臂上回給人安定的感覺,陸唯竟然聽話的不亂動,她傾身慢慢的將頭靠在白蘇的肩頭上。 白蘇心頭一震,抱著她胳膊的手緩緩收緊,然后在陸唯平靜下來之后,才開始重新給她的傷口包扎。 包扎完之后,白蘇離開房間,關(guān)上門,抬頭看見站在走廊角落窗邊的尹少城。 尹少城掐了煙走過來,上下打量了白蘇一眼,“我聽說你年前偷渡去了西雅圖?” 白蘇不以為意的嗯了一聲。 明明才一個多月的事情,白蘇竟覺得過去了很久,被尹少城這么一提起,突然有了一種宛如隔世的感覺。 ****** 西雅圖,春天。 傅瀝行躺在靠窗的貴妃椅上,西雅圖的春天陽光稀薄而溫暖,透過窗玻璃,落在男人白皙修長的手指上,門外傳來敲門聲,他的手指微微一動。 開門進來的是易山,他走到屏風(fēng)后邊,站定,“傅先生,二少爺醒來了。” 周遠征,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傅遠征了。 傅遠征是在兩個小時之前醒來的,醫(yī)生給他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除了失去二十多年的記憶以外,身體各項機能都處在完好的狀態(tài)。 那是一個俊美不凡的男人,和傅瀝行的沉穩(wěn)淡然不同,他安靜,少言寡語,身上帶著一絲絲憂郁的氣質(zhì)。 他忘記了過去的所有事情,也不像尋常失憶的人性情暴躁,大多時間都是安靜的坐在窗邊,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語。 時間一天天過去,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尤其寬松,就像將一件衣服套在竹竿上,隨風(fēng)擺動,他就像空心的稻草人。 一直到傅瀝行給他安排了助理,他偶爾才會和助理開口說幾句話。 幾個月之后,才會主動與傅瀝行說話。 那天傅瀝行剛吃了藥,靠在床頭上閉目養(yǎng)神,錦瑟拿著水杯出去,正好和迎面走進來的傅遠征打了個照面。 “二少…” 俊美的男人唇角抿了一下,錦瑟立馬噤聲,只小聲的提醒道:“傅少剛剛吃了藥。” “嗯,下去吧?!?/br> 傅瀝行耳力極佳,即便他們刻意壓低嗓音,他還是聽見了,傅遠征走過來的時候,他不緊不慢的睜開眼睛。 大概是身體太過虛弱的原因,男人睜眼的一剎那眉眼間浮動著一層疲倦的神色。 “身體沒大礙了嗎?”他開口問了一句,隨即抬手,示意傅遠征過來坐下。 床邊只有一張圓凳,傅遠征走過去坐下,嗯了一聲,“還是想不起來。” 傅瀝行淡淡一笑,男人蒼白的臉上也因為這個笑,染了幾分柔和的神色,“記不起來就算了,不要強求?!?/br> 傅遠征未置可否,安靜了一會兒,“大哥到底生的什么?。俊?/br> 傅瀝行淡淡的看著他,那眼神很平靜,什么都沒有,卻又好像暗藏了什么,傅遠征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他是個敏感的人。 “中毒?!备禐r行開口道。 所有的病癥傅遠征都設(shè)想過,卻唯獨沒有想到,傅瀝行居然是中毒! “有解藥嗎?”傅遠征追問。 傅瀝行看著他,微微一笑,搖頭。 “是什么人做的?” 傅遠征雖然不記得很多事,但傅瀝行的身份是擺在眼前的,這樣一個在中國某個城市中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誰敢給他下毒? 傅瀝行咳了幾聲,他想起身坐好,傅遠征連忙過去攙扶了他一把,靠在床頭的一剎那,他將手按在傅遠征的手背上,用了幾分力,傅遠征感覺到了壓力。 只聽他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追究也沒有什么意義。” ****** 白蘇再次見到陸唯的時候,是在冬天,陸唯成了尹少城的妻子。 沒有婚禮,也沒有宴席,外人只知道尹少城有了家室,卻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何人。 后來陸唯開了一家花店。 而白蘇因為之前曠課時間太長,被北安大學(xué)勸退,白家沒落沒了勢力,再沒人拿她當白家大小姐看待。 有一天尹少城找上她,開門見山的說道:“既然書讀不成了,那就去陸唯的花店幫忙,我每個月給你這個數(shù)。” 白蘇看著他舉起來的五根手指,尹少城一向大方,但這么大方白蘇還是頭一次見到。 她好笑的看著尹少城,“成交。不過我很好奇,既然你這么不放心,干嘛不裝個監(jiān)控監(jiān)視?” 尹少城下頜線繃了起來,“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放心她?” 白蘇聳聳肩,“沒有就沒有,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薪資就好?!?/br> 尹少城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靠在車門上,從兜里掏出煙盒打火機,單手攏著火苗,吸燃了一支煙。 白蘇盯著尹少城拿在手上的煙盒,尹少城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里的煙盒就被她搶了過去,她從中抽了一支出來,銜在嘴上,尹少城歪嘴一笑,按了打火機給她點煙。 “怎么學(xué)會抽煙了,小丫頭片子?!?/br> 白蘇手指夾著煙,往嘴唇送去之前,開口吐出兩個字:“寂寞?!?/br> “需不要需要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白蘇低低一笑,“好啊,沒談過戀愛還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喜歡哪一類的?” 白蘇靠在車邊,半空點了點煙灰,沉吟了一會兒,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末了,才說:“傅瀝行那樣的?!?/br> 尹少城盯著她明艷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痞氣一笑,“還不死心。” 唯一花店里只有白蘇和陸唯兩個人,頂尖的美人在這條街上很受歡迎,總有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上門買花,再送給她們。 陸唯幾乎不收,白蘇來者不拒,將收回來的花再往櫥窗上一擺,又能來一次生意。 但白蘇什么花都肯收,唯獨不收玫瑰花。 ****** 傅家的生意一直都由公司的副總在管理,即便傅家的公司根基深厚,但群龍無首的日子總?cè)菀琢钊诵臏o散。 傅遠征在西雅圖調(diào)理身體之后,傅瀝行便便開始要他接觸金融、管理。 五六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 傅遠征即將啟程回國。 在回國的前夕,他去見了傅瀝行,坐在床邊壓低了聲音問床上的男人,“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此時的西雅圖依然是明媚溫暖的春天,窗外開著不知名的花。 傅瀝行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沒下樓了,但錦瑟每天都會采新鮮的花上來插在花瓶里,看著也算是賞心悅目。 他的手指在那些花冠上流連,什么花都不如他的玫瑰花好看。 他偏頭看著遠征,淡淡一笑:“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太過敏銳。” 傅遠征從小就有過人的觀察力,傅瀝行也能猜到一些。 他低低咳了幾聲,“沒有什么特別要交代的,該學(xué)的你也都學(xué)了,傅家交給你,我是放心的?!?/br> 傅遠征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床頭柜上的那個盒子上,盒子的蓋子是掀開的,里面放了一支玫瑰,好像幾年前就是這個樣子的,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過。 傅瀝行的目光也隨之移了過去,看著那支玫瑰,嘴角輕輕勾了起來,眼底如藏著一條溫柔松軟的星河。 “家里有一間玻璃花房…你回去之后替我好好照顧我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