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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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過分,欺人太甚?!奔幢阍谧逯幸蛑蘧爬蛇@個哥哥的存在,時常挨父親的打,可從來沒有一次,他心里像現(xiàn)在這樣氣憤、無奈而又悲傷。看著八哥被人罵作瘸子,他什么都做不了,用腦袋去撞官兵,結(jié)果自己比官兵還要疼。少年的心中充斥著無數(shù)的情緒,好像要迫不及待的發(fā)泄出來,卻又找不到發(fā)泄的地方。他說不出到底是什么樣的情緒,只知道自己很憤怒,卻又毫無辦法,這種感覺比起自己當(dāng)著族人的面被父親打罵還要痛苦的多。 所以,十三,你看,你若不是崔家的子弟,什么都不是。就算你是崔家的子弟,這個身份也不是萬能的。崔琮苦笑。 衛(wèi)君寧上前把崔琰拉了起來。 “人……人活著就是來受罪的。”少年哽咽著說出了一句話之后放聲大哭起來。 眾人愣了一愣,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是啊,來受罪的?!贝掮粗约旱碾p腿,嘆了口氣,“我們到前面去看看吧,方才衛(wèi)六小姐臉色大變,恐怕前頭的人出事了。我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那十幾匹高頭大馬與那些離去的馬車若是狹路相逢,情況怕是不太好。” 衛(wèi)瑤玉點頭,當(dāng)下便回頭讓人把馬車拉過來。 “我們在前,你們在后。”衛(wèi)瑤玉看了崔琮與崔琰一眼,一個身有腿疾,一個腦袋上撞了包,不過卻未直說,而是說道,“跟過去看看,若是當(dāng)真出了什么事,我們這馬車里六meimei帶了些東西,或許用得到?!?/br> 崔琰摸著撞了兩個大包的腦袋,吸了吸鼻涕:“其實這個二小姐人也不錯?!?/br> “是?。 贝掮c點頭,只是那位衛(wèi)六小姐太過特別,讓站在她身旁的人黯淡了不少。至少方才情況之下,她還算冷靜,一個從小幾乎未曾受到過什么特別的教導(dǎo)的女子能做到這樣,已是很不錯了。 · “明人不說暗話,謝家小子。”陳述可不是那些空有架子的武將,而是上過戰(zhàn)場,立過赫赫軍功的武將,一瞪眼煞氣逼人,“刺殺我大哥的兇手死的不明不白,如此草草結(jié)案是何居心?” “人證物證具在,怎能說是草草結(jié)案呢?”謝殊干笑了兩聲,“陳將軍來的晚了些,沒趕上審理此案,卻是有些不太巧了?!?/br> 陳述冷笑:“我來的再早也是晚一步,你等誠心想要放人,這是打定主意要糊弄過去了?” “法不責(zé)眾,那些只是普通的百姓罷了,也沒有本事刺殺西南侯,說他們刺殺西南侯,豈不是折了西南侯的名頭?!敝x殊臉色很不好看,方才陳述一人一馬站在他長安縣衙的匾額之上仿佛踩在他的臉上一般,疼的厲害。 “有沒有刺殺不是你說了算的?!标愂稣玖似饋?,“我要請求大理寺重查此案。” “那你同陛下說去,我長安縣衙廟小容不得大神?!敝x殊道,方才何太平離去之前告訴他若失陳述刁難,一切推到陛下身上就行。 “好你個謝家小子,欺我陳家無人乎?”陳述虎目圓瞪,人已逼近謝殊。 你陳家若是無人,那整個大楚就沒有幾家有人了。謝殊暗忖,卻并不懼怕,厲聲反問:“方才你同你手下的官兵侮辱我世族子弟崔家八郎崔琮,是欺我會稽謝氏無人乎?博陵崔氏無人乎?瑯琊王氏無人乎?” 第96章 問題 并州城古往今來都是兵家必爭的要塞之地,四通八達,過往商隊絡(luò)繹不絕,城中客棧鱗次櫛比,并州城中但凡有些祖產(chǎn)的都做起了客棧生意,由此發(fā)家,這是一座富裕而忙碌的城池。 并州城外三十里,有數(shù)百士兵在這里安營扎寨。 一位著絳衣紫袍的清秀儒生手執(zhí)一柄山水畫面的骨扇微微扇著,在到處身著甲胄的軍營里很有幾分風(fēng)流書生的意味。 十月的天已經(jīng)轉(zhuǎn)冷了,眾人對他一年四季手執(zhí)骨扇似是早已習(xí)慣了。 “三爺?!?/br> “見過三爺?!?/br> …… 過往的士兵見到他紛紛行禮。 儒生含笑著點了點頭,走進正中披著氈毛的大營。 “大哥。”儒生進去便喊了一聲。 里頭的人只露出了一個背影,吊著一只手臂,站在一副大楚輿圖前細細端詳。 “來了?”聲音溫和。 轉(zhuǎn)過身來的人四十歲左右的模樣,面白無須,眉飛入鬢,雙目銳利,五官硬朗,這是一副極具男性魅力的長相,雖人到中年,看起來卻沒有絲毫臃腫之態(tài),一切都恰到好處。 “二哥已經(jīng)到長安了,路上小鬧了一番,小得罪了一番崔王謝這些世族的人?!鼻逍愕娜迳讼聛怼5米飬s不是大得罪,要解開或者繼續(xù)相峙全在他們手上。 是西南侯陳善跟他的三弟陳禮。 “嗯。”陳善走到座椅上坐了下來,將吊著的手抽了出來,很自然的放在身前。 座椅上披著的白虎皮極其少見難得,歷代君王但凡有白虎皮必帶入墓xue安葬,可見其稀少珍貴。 “這些世族素日里兩邊不靠,不顯山不露水卻改朝換代仍然屹立不倒,實力不可小覷?!标惿普f道,“陛下不放心我陳善的話,那我陳善便找個對手,也好讓他放心一二。” “大哥?!标惗Y摩挲著骨扇的頂端,有些不解,“何必怕他們?陛下會動你?” “為將者自然要忠君。”陳善神態(tài)平和,仿佛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一般。 陳禮揚了揚眉,臉上的表情有些生動,話題一轉(zhuǎn):“若非早有準(zhǔn)備,還真要被那刺客得逞了,大哥你覺得這是誰動的手?當(dāng)真是江湖術(shù)士么?” “張大天師早已故去了?!标惿频?,“江湖術(shù)士又有何懼?” “我看是借著死人的名頭吧!”陳禮冷笑,“是長安城中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才是真的?!?/br> “你管他如何?”陳善道,“既已遇刺,你我就在這里多呆些時日吧!讓二弟進京就是了,順帶管管四弟?!?/br> “我陳家兄弟四人就他這一個變成了這個德行,三人都是人中之龍,就他成了蟲?!标惗Y想到這里就不斷的搖頭,“胡作非為!” “能護就護著,不能護再說?!睂﹃惗Y將他們?nèi)值茏员葹辇堃矡o什么大的反應(yīng),陳善說著將手重新吊回去,“老四是最小的一個,我們?yōu)殚L的總要為他轉(zhuǎn)圜一二的。” · 陳述看著謝殊冷笑:“讀了書倒是伶牙俐齒,事實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他放火不就是為了攔著我么?讓我撲了一空?何太平帶人走了,留你一人在這里善后?” 謝殊臉色冷了下來:“陳述,你既要算我就跟你算個清楚。那十幾輛馬車上的人如何了?” “什么如何了?”陳述撇了撇嘴,“我陳述赫赫戰(zhàn)功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你當(dāng)是怎么來的?從頭至尾,我陳述不曾碰他們一下,我身后的十幾人人人皆是軍中比武的能手,以一敵十,御馬的本事萬中無一,你以為是你這樣的黃口小兒?” “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是軍中一把好手,對馬的習(xí)性自也清楚,你們這么一鬧,那十幾輛馬車上的馬怎么可能不受驚?”謝殊冷聲道,“其中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國公勛貴,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擔(dān)待的起?” “我不曾碰他們一下,自己摔倒了難不成還能怪到我的身上?”陳述道,“讀書人不講道理,我們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br> “你好生猖狂……” · “這些蠻夫!”何太平看到鐵索橋上的情形臉已白了三分,他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這是個干涸多年的河道,河底距鐵索橋的高度并不算太高,兩丈有余,鐵索橋上有一段已被沖斷了,這點距離,已聽到哭聲傳來。 “好他個陳述!”何太平冷哼,來不及寬慰退到一旁的人,何太平帶人匆匆趕到橋邊往下看去,干涸的河道里有什么一清二楚,兩輛馬車墜入河道之內(nèi),因昨日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早上才停,泥是軟的,何太平松了口氣。 只是摔下去雖不至于摔死,但人與馬在泥污里卻不好拉上來。 “下去,先救人!”何太平一聲令下。 “爹爹。” “當(dāng)家的?!?/br> “孩兒?!?/br> …… 縣衙的小吏們腰里拴著繩一個一個的把人拉上來。 “爹爹。”盛明輝沖了過去,顧不得那人一身的泥污抱住了大都督盛敝忠,放聲大哭了起來。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從未這般害怕過,在他的世界里,爹爹便是天,方才爹爹掉下橋的那一瞬間他都懵了,完全不敢想象若是爹爹出了事該怎么辦。 臉色發(fā)白的盛夫人與盛大小姐也不顧盛敝忠一身泥污撲了過去,劫后余生的慶幸歡喜傳遞開來。 “大都督,你身上有大問題了,需要早點醫(yī)治。” 劫后余生的慶幸中,有一道女聲突然出聲。 幾乎所有人出自本能的皺起了眉,不亞于大喜之時有白事隊經(jīng)過時的感覺,如鯁在喉。 盛敝忠愣了一愣,目光轉(zhuǎn)向站在一旁著一身素黑襦裙,烏發(fā)斜挽的少女,都不能叫年輕了,就是個明輝一般大的孩子,盛夫人柳眉倒豎,剛要出聲卻被盛敝忠抬手制止了:“我身上哪里有問題?” “太多了,說不清,不治可能要癱?!鄙倥f話言簡意賅,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盛家一家的人臉色大變,不喜的望了過來。 “現(xiàn)在的話,我能治,過了,我就治不了了?!?/br> 盛敝忠動了動身子:“我覺得我很好。”說罷拉住了氣急之下想要揮拳的盛明輝,“咱們走吧!” 一句話就沖淡了全場的喜悅,李歡望著她似乎想說什么,卻被身后的李義山拉住了,回了兩次頭還是跟著李義山等人離開了。 十幾輛馬車再一次啟程,一輛接著一輛,走的安安靜靜,鴉雀無聲。 不多時,就只剩下衛(wèi)瑤卿、何太平同前來救人的小吏們了。 “明明是六姐攔住的那個將軍,明明是六姐找人來救的他們,他們不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衛(wèi)君寧臉色氣的通紅,“太過分了!” 崔琰摸著腦袋上的包,喃喃:“她好可憐?!眰膩淼目?,去的也快,他已經(jīng)不哭了。 “是啊,好可憐,但卻是人之常情?!贝掮е照茸吡讼聛?,“旁人不信,我崔琮卻是信的。你們信么?” 棗糕連忙點頭:“小姐說什么就是什么?!?/br> 想起了先前的煮酒看雪,鬼使神差的,崔琰點了點頭。 到底是自家的姐妹,衛(wèi)君寧連忙跟著點了點頭,衛(wèi)瑤玉遲疑了片刻也嗯了一聲。 “既然說的是真的,那就不用慌,遲早有應(yīng)驗的一日。”崔琮說道,“真金不怕火煉,明洙豈懼蒙塵?看著吧!” 第97章 預(yù)言 何太平看著她嘆了口氣:“這種時候,你說這樣的話,沒有人會高興的。” “我知道?!泵媲暗纳倥裆谷?,不見任何傷感,“人之常情,我并沒有生氣?!睆埣遗e族傾覆之后,很少有事情能夠左右到她心底里真正的情緒了。 “那你還說……”何太平看著她,吞下了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瞧著你平日里聰明成那個樣子,怎么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 “六姐!”衛(wèi)君寧揮著雙手奔過來,“我相信,我們都相信你?!?/br> “無妨。”衛(wèi)瑤卿笑了笑,是啊,無妨,是真是假總有見到的那一日。 “那個將軍是誰,看起來好兇?!毙l(wèi)君寧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樣。 “西南侯麾下的第一猛將陳述,也是西南侯的親弟弟,青陽縣主的父親,臨陽長公主的駙馬陳工也是他的兄弟?!?/br> 聽到“陳工”這個名字,衛(wèi)瑤玉臉色白了一白。 “聽說陳述有萬夫不敵之勇,陳家兄弟四人,除了駙馬,都有一技之長?!毙l(wèi)瑤卿說道,“咱們回去吧,下著雪,你們在這里站著不冷嗎?” 是啊,下雪了,十月份就開始下雪了,比往年早太多了,天生異象。 衛(wèi)君寧后知后覺的打了個哆嗦:“真的好冷,方才擔(dān)心緊張著,倒是不覺?!?/br> “回去吧,看看時間還趕得上用午膳?!边@句話一出立刻提醒了崔琰,他連忙催促崔琮,“八哥,快回去!不然趕不上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