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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天師上位記在線閱讀 - 第116節(jié)

第116節(jié)

    王栩看著她:“你只是偷龍骨么?”

    就算她說不是,王栩也不會信的。是以衛(wèi)瑤卿點了點頭,干脆的承認(rèn)了下來:“當(dāng)然不是。”

    “你還想要做什么?”

    少女咧嘴一笑:“當(dāng)然是多拿點賣錢了!”

    王栩眉頭一挑,明顯不信這個說辭。

    “你先看好你那群兄弟,他們?nèi)羰莵y跑,那當(dāng)真不是開玩笑的,大家都會死在這里?!鄙倥f道,“至于有什么問題的話,你可以回去同王老太爺直說,讓老太爺來問我。”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一般十三歲的女孩子在做什么?打扮的漂漂亮亮玩耍嬉鬧踢毽子?或者懵懵懂懂對好看的少年人起了心思?又或者其他,但絕對不會是這樣。猜不出她哪句真哪句假,一手厲害驚人的本事在手,就似習(xí)慣了江湖爾虞我詐的老江湖一般。謊話連篇是她,江湖道義也是她,活潑可愛是她,冷漠兇狠也是她。多變而行事不能以常理來論處,這對于那等善于謀劃人心的謀士來說,這種人想要算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著實難得厲害。

    王栩看著她:滑不溜手,不容易掌控。

    少女笑著俯下身來看著他,順手將沒吃完的燒餅放在他的頭上:“他們亂跑,我能逃脫,但你們會死在這里,這句話是真的。老太爺讓我辦的事我也會辦好,多偷幾截龍骨也是真的。沒有騙你們什么。至于把你們留在這里,是因為那幾個發(fā)丘中郎將還未離開,你們?nèi)羰沁^去的話,人太多了,會被發(fā)現(xiàn)的。人家可是專業(yè)的,咱們最好不要跟他們起正面沖突。”

    說罷,少女便起身向一旁的墓室里閃去。方才她說話神色誠懇,王栩的表情明顯是相信了,因為她臉上的些微表情也絲毫不差,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只是少說了一些話而已,譬如,她想要問九龍棺借點東西。

    第223章 不負(fù)

    渭河龍王墓,她不是第一回 來了。

    當(dāng)年跟隨祖父進入這里之時,她還小,在當(dāng)年那幾個還不到二十歲尚且年輕的發(fā)丘中郎將的帶領(lǐng)下,進入了這里。彼時年少,她看到什么都覺得好奇,不過當(dāng)年所見的一切并沒有忘卻,一直在她的腦海之中。

    祖父的音容笑貌仿佛還在眼前,告訴她墓xue里的機關(guān)與暗道,告訴她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

    她可以不觸發(fā)任何機關(guān)的走到主墓室。

    主墓室中有一堆盤曲蜷縮的白骨,若是不知曉的,還以為是一條巨蛇的白骨,但這是龍骨。任當(dāng)年如何呼風(fēng)喚雨,最終都不過一堆皚皚白骨。世人多以此教導(dǎo)旁人不要爭,爭來爭去大家都會走上那一條路,面對死亡。但她卻覺得,既然人總是要死的,為何不在活著的時候爭一爭,反正作古之后,有的是時候休息。

    龍骨之后的石床上停著一只黑色的棺槨,棺槨之頂有一道小小的泉眼,水流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小,就這般慢悠悠的流淌著,沖刷著,這一整條渭河的水皆來自于這個泉眼,沒有泥沙的包裹,泉眼的水很是清澈。

    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棺槨就是九龍棺。從外表看去,沒有龍,也沒有傳說中那樣金玉所制,就是個普通的棺槨,但是衛(wèi)瑤卿知道,這棺槨一點都不普通。

    她忽的抬手一揮,一手拿著最上等的朱砂,一手執(zhí)筆,蘸了蘸朱砂,向九龍棺走去,來來回回走了數(shù)圈,當(dāng)?shù)谝还P落下,九龍棺之上,黑色的棺木中尖刺不斷的冒了出來,想要阻止她的動作。

    少女口中念念有詞。任尖刺叢生寫下鮮紅的咒文。待最后一個字寫下,那些尖刺頓了一頓,默默地退回了棺蓋里。伏地龍王咒,不枉她當(dāng)年學(xué)了那么久,少女收起筆,手掌涂滿了朱砂,而后翻身一躍。

    她,就這般大喇喇的坐在了九龍棺的棺蓋之上,而九龍棺內(nèi),躺著的是大楚的開國皇帝太宗皇帝。

    少女的臉色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她“哧”笑了一聲,緩緩開口了:“太宗陛下,小女來討債了?!?/br>
    ……

    從一旁摸了一把石子,少女打了出去,這主墓室內(nèi)先前被抬棺人點燃的火把盡數(shù)熄滅,只除了九龍棺前的那一只亮著。少女的臉色昏黃而詭異。

    “楚太宗李建立,興朝十九年生。初為楚地的一個小混混,前朝末年,群雄漸起,能從沒有一兵一卒,到建立大楚,你是個人物,這一點毋庸置疑。”少女聲音幽幽的也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在跟別人說話又或者是在跟棺材里的那位說話。

    “你九下濟南,禮賢下士,能讓我先祖張魯?shù)老壬e族出山相助,可見你自有可取之處。我先祖去世,你以一國之尊的身份,拜我先祖為亞父,這一點,縱古至今,沒有幾個君王能做到?!鄙倥P腿坐在九龍棺的棺材板上,輕輕敲了敲棺材板,“該表揚的表揚,你別急,咱倆說會兒話?!?/br>
    九龍棺微微晃了晃。

    “太宗陛下,你做的很好,所以我張家舉族盡心竭力輔佐您。不知不覺,已經(jīng)四百年了?!鄙倥α似饋?,聲音有些詭異,“你說一個朝代能存在多久?”

    少女說著,腦袋搖搖晃晃的說了起來。

    “自夏而始,夏存十四代十七后,歷經(jīng)四百七十一年,商五百五十五年,周七百九十一年,秦二世而滅十五年,而后西漢一百九十四年,王莽篡權(quán)新朝十五年,東漢一百九十五年,三國挺立六十年……”

    九龍棺震顫著。

    少女雙腳踢著九龍棺:“好了,別鬧了。你問我說這些什么意思?我是覺得跟大多數(shù)朝代比起來,大楚已經(jīng)存在夠久了,你的子孫也累得夠嗆,咱們要不要換個朝代讓人家也來做做皇帝呢!”

    九龍棺發(fā)出了一陣嗡鳴聲。

    “太宗陛下,我張家自張魯?shù)老壬螅M心輔佐楚朝皇室400余年,你說說看,哪里做的不好?”

    “臣不負(fù)君,那君呢,君可負(fù)了臣?”

    九龍棺安靜了下來。

    “太宗陛下,您很好,所以先祖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該表揚的表揚,”少女的聲音輕快中夾雜著古怪的笑意,“但該批評的也要批評……”

    少女的聲音陡然拔高,在偌大的主墓室里回響:“太宗陛下,我們張家,快死絕了??!”

    這一句顯得格外的凄厲。

    “若不是楊公的話,那這世上除了我這么一個命不該絕,借尸還魂的,張家就當(dāng)真絕戶了??!”

    九龍棺輕輕顫了顫。

    少女踢著九龍棺:“太宗陛下,您說,該不該批評?”

    “臣四百年不負(fù)君,但是君卻負(fù)了臣。”少女臉色幽幽的,似喜似悲,古怪而詭異,仿佛夾雜著無數(shù)的情感,發(fā)泄不出來,“臣不負(fù)君,理所當(dāng)然,但是君負(fù)了臣呢,誰來收?沒有人來幫忙,那么我就只好自己來了?!?/br>
    安靜了片刻,九龍棺又發(fā)出了一陣嗡鳴聲。

    “別叫?!鄙倥牧伺墓撞陌澹?xùn)斥道,“多少歲的人了,不要亂叫。我又不是傻子,我若是傻子的話,早被你大楚皇室里某些無法無天的小輩弄死了?!?/br>
    “你是說李明宗沒有殺我祖父?”對于當(dāng)今陛下,開口直呼名諱,這天下也沒有幾個人敢了。

    畢竟天命神授啊,對天子,一般百姓有著天生的敬畏。

    “裴宗之的暗示,庫房里沒有那份圣旨,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二。”少女坐在九龍棺的棺材板上,踢著九龍棺,“那一晚的事情我不敢去想,因為我睡不著??!一想到那一晚的事情,我就翻來覆去睡不著。我都睡不著,為什么你就能好好的睡著?所以我來找你咯,你都睡了那么久了,也該爬起來cao心cao心了?!?/br>
    “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民間傳聞行人莫亂出行,我一貫?zāi)懘?,張家又天生是這等邪魅妖物的克星,所以我從來不懼,七月十五照樣趕路。夜路走多了,也從來不濕鞋?!鄙倥α似饋恚坪鹾苁菤g快,“鬼怪弄不死我張家,能讓我張家絕戶的只有人?!?/br>
    “那一晚張家祖宅圍了多少兵馬?整個天師道上都是埋伏。五城兵馬司的那群人,干干粗活,掀掀小攤還可以,這般訓(xùn)練有素的模樣,所以不是五城兵馬司的人,是軍營里的人?!?/br>
    第224章 退路

    “不是五城兵馬司的人,當(dāng)然他們也沒這么大的本事。這長安城,除了五城兵馬司之外,還有哪里有這么多的兵馬?”少女笑瞇瞇的說道,“城外練兵的云麾歸德兩營?!?/br>
    “很巧的是,當(dāng)時原本分管兩營的兩位將軍中,江寒被人彈劾了,手上動用不了兵馬,所以是歸德營的人。再者,從喬相之后被罷黜來看,他不是得利者?!?/br>
    “我不是祖父,當(dāng)年我雖才到家,沒有摸清楚狀況,但我想過逃的。只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除卻埋伏的兵馬,暗地里還有上百名的高手環(huán)繞在我張家祖宅四周,這是要我張家舉族插翅難飛?。 ?/br>
    “那么多的高手,哪來的?”少女邊笑邊說,語氣詭異而陰森,“人可以蒙面易容騙人,但是武功不會,或許是篤定我張家誰也逃不出去,那些高手并未刻意掩飾?!?/br>
    “那是保衛(wèi)你大楚皇室的護龍衛(wèi)!能調(diào)動護龍衛(wèi)的當(dāng)今天下只有三人,陛下太后同太子,太子早被擄走了,如果是陛下調(diào)動的護龍衛(wèi),那么庫房里肯定有那份圣旨,他事后都承認(rèn)了此事,沒必要遮掩。所以剩下的就是太后了?!?/br>
    “你說說看,太后一把年紀(jì)了,不好好在后宮里享福,跑來摻和什么熱鬧?事后太后突然去實際寺替先帝祈福應(yīng)當(dāng)是陛下同太后達成了什么交易吧,陛下以此事為要挾,逼得太后放權(quán)?!?/br>
    “我覺得差不多是這樣了,剩下的就是驗證我的猜測了。若我所料不差,我張家的死,程厲勝那一派的人不用說,必然摻和其中,深宮里的老太后也插了一腳?!鄙倥畤K嘖感慨,“但應(yīng)該不僅僅這些人,我祖父的死牽涉甚多,除卻朝堂之外,他老人家盡人臣子的本分,想著親赴苗疆把你大楚皇室的子孫救出來,若當(dāng)真讓他老人家救出來了,恐怕西南侯那里也不見得高興。誒,我祖父什么都好,就是太過純良了,太過盡職了,臣如此不負(fù)君,到頭來卻是這么一個下場?!?/br>
    九龍棺一陣嗡鳴聲。

    少女敲了敲棺材板:“怎么,你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后宮不得干政,這是大楚建立之初就有的鐵律。哎呀,要不要幫一幫你,把深宮里的老太后送來見你,你親自教導(dǎo)教導(dǎo)她什么是規(guī)矩?”

    九龍棺一陣劇烈的晃動。

    少女柳眉倒豎,爬了起來,站在棺材板上踩了兩下:“怎么,我?guī)湍惆牙咸笏蛠硪娔?,你還不滿意?”

    九龍棺顫了顫。

    少女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忠誠?沒錯,我張家確實有無數(shù)忠誠之后,都像極了先祖張魯?shù)老壬??!?/br>
    “但是,”少女輕笑一聲,“他們都死了??!活下來的只有我,嗯,我弟弟還小,什么都不懂,不過解哥兒如此心寒,他也不可能為你大楚皇室效力了?!?/br>
    “知道為什么我能活著么?因為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少女邊說邊笑,很是開心的模樣,“告訴你啊,我不是好人。祖父從小教我忠君愛國,但是廟遠(yuǎn)先生教我的是江湖險惡。我呢,他們兩人的我都學(xué)了,沒有偏向誰。所以我學(xué)會了一邊忠君愛國,一邊算計謀劃。所以我學(xué)會了外表純良,內(nèi)心險惡,你說這樣我是不是就能讓祖父同廟遠(yuǎn)先生都高興了?因為我都學(xué)了嘛!”

    “我張家的好人都死了,留下了我這么個惡人?!鄙倥挠牡膰@了口氣,“惡人嘛就該做壞事,那一晚的事情我不敢輕易去想,一想我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憑什么我過得那么不開心,你們就睡的安穩(wěn),過得高興?!?/br>
    “這樣不公平,所以,我要你們也跟我一樣寢食難安?!鄙倥α似饋?,她皮相生的好看,笑容燦爛可愛,但在昏黃的火光中顯得莫名的詭異,“這些天,長安城好多人都沒法好好睡覺。看著那些害我張家的人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br>
    九龍棺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我張家的人就是太純良了,”少女嘆了口氣,“算了,你不想見老太后我就不送來了,我就先留著她,以后慢慢玩。不過老實說,聽說老太后一把年紀(jì)了,保養(yǎng)的極好。你看先帝都故去了那么多年,當(dāng)年在世時對如今的延禮太后并不寵愛,更寵愛的是被擄走的延禧太后,也不知道那些劉姓皇族的人是不是君子,延禧太后雖然年紀(jì)大了,但當(dāng)年先帝如此寵愛,定是個美人,不知道劉姓皇族的人能不能把持住了……”

    九龍棺晃了起來。

    “別鬧別鬧,”少女敲著棺材板,笑容燦爛,“我還沒說完呢,如果延禧太后是逼不得已的話,延禮太后跟先帝可沒有多少感情。你看先帝都故去那么久了,據(jù)說延禮太后還在很認(rèn)真的保養(yǎng)著,你說,她這是保養(yǎng)給誰看?可能是自己吧,畢竟女子嘛,總要對自己好一點的,延禮太后大概就是這樣的人。不過也有可能延禮太后她耐不住寂寞哦,聽說時常有長的壯實的公公出現(xiàn)在太后的寢宮里。嗯,又沒有人去扒他們的褲子,看看到底是真公公還是假公公……”

    九龍棺發(fā)出了一陣刺耳的嗡名聲。

    “噫,別鬧了,”少女用力踩著棺材板,“我都快壓不住你這棺材板了。先時我倒是想送老太后來見您的,但您說不用的話,我就暫時留著她吧!”

    少女笑嘻嘻的坐回了棺材板上:“難怪宮里不多種綠樹,原來還有這一層緣故啊!”

    如此的罵人不帶臟字,九龍棺震出了一層灰。

    少女從棺材板上跳了下來,從身邊的小袋里取出一只小瓶子,用那只涂了朱砂的手摸了片刻九龍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九龍棺開出了一道小口,從九龍棺口滴落了一些暗紅色的血液。

    “我張家四百年為你李家大楚皇室盡忠,不過先祖張魯?shù)肋€是留了個心眼,為我們留下了一條退路。他們不愿做惡人,但是我無所謂,我喜歡做惡人。眼下呢,我不放心了。”少女幽幽的聲音在主墓室里響起,“所以借陛下您一點龍血,您大楚的國脈就在我的手上。我高興呢就讓它放著,不高興呢,就讓您的子孫挪挪位子,換個人甚至換個姓的人來坐那個位子?!?/br>
    “說起來,我如今武藝大不如前,若放到平時,九龍棺看管之地重重把手,我未必接近得了。但現(xiàn)在么?能這么容易接近九龍棺,還當(dāng)真要感謝長公主跟駙馬啊,原本我以為極難的事情,居然這么容易就辦到了?!鄙倥笾种赶蜷L安城的方向作揖,“多謝長公主殿下,多謝駙馬爺?!?/br>
    “張家的人是純善但不是傻子。狡兔盡、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早有先人范蠡、文仲、韓信告訴我們這個道理。可能張魯?shù)老壬?dāng)年也未想到我張家會有需要威脅陛下的一日。”少女說著起身,九龍棺已恢復(fù)了原樣,她拍了拍安靜的九龍棺,“太宗陛下,我若是您呢,就趕緊想辦法警告李明宗,最好不要惹我生氣?!?/br>
    “那些會考慮天下蒼生存亡的張家人已經(jīng)死了,他們不負(fù)天下不負(fù)君,就落了這么一個下場?,F(xiàn)在只我這一個惡人了,我不高興的話,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哦!”

    第225章 約定

    “太宗陛下,您也不要生氣,想想,這不都是您的子孫自己做的事么?我確實是個惡人,可我什么都沒做呢!”少女笑吟吟的說道。

    “我的長輩都死了,所以沒人教導(dǎo)我,我就長歪了唄?!鄙倥牧伺木琵埞?,揮了揮手,“太宗陛下,我先走了啊,將來有機會再來看你吧!”

    走到前頭,在盤庚錯節(jié)的龍骨里,找到了一截龍爪,又在龍頭的腦袋里,找了兩顆龍牙。

    少女虔誠的拜了拜:“龍王前輩,借您骨一用,我去也?!?/br>
    才從主墓室走出來,便有一到寒風(fēng)襲來,墨色的彎刀如月,出手迅捷,衛(wèi)瑤卿向后退去,舉起手中的龍牙擋了擋,而后脫口而出:“溫韜?!?/br>
    一身黑衣隱在黑暗里,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男子動作頓了一頓。

    “還記得大天師張昌明么?”

    那柄墨色的彎刀并未收回,只不過人卻已經(jīng)從黑暗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