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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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瑤卿點頭:“許久未見了。” 王老太爺?shù)芍劬]有說話:感情這丫頭跟這兩個黑白無常還是老相識?。?/br> 白無常吐著舌頭發(fā)出了一聲怪笑:“這一回,又要借我等這陰路趕路回家么?” 王老太爺哆嗦了一下,往裴宗之的方向靠了靠。 “不借了?!毙l(wèi)瑤卿笑了笑,揚了揚手里的生犀角,“這要借的話,恐怕吃不消了。” 黑白無?;ハ鄬σ暳艘谎郏骸霸瓉砣绱??!?/br> 她的天生道骨沒有了啊,兩人恍然。 “這一回,找黑爺白爺是有事相求?!鄙倥中辛艘欢Y,“我想見個人,說兩句話。” “何人?。俊焙诎谉o常理了理手中的鎖魂鏈,“或許已經(jīng)投胎往生了也說不定。” “并沒有,此人死后躺的是九龍棺,一日不從九龍棺中出來,就不會往生。” 黑無常連連點頭:“我知曉你說的是誰了,可是楚太宗李建立?” 少女點頭:“不錯,就是李建立?!?/br> “李建立啊!”白無常翻著眼皮,沉默了片刻之后,出聲道,“前些日子我看到他在忘川河西游蕩,應(yīng)該未走遠(yuǎn),你要去看看他么?” 少女點頭,手捏法訣:“還請黑爺白爺帶路走一趟。” “好吧,你同我二人來。不過五更天之前定要回來,不然,你也要同我二人一樣留在那里了?!卑谉o常道。 “好說,萬一留在那里了我便求判官讓我同你們一道做事。你們黑白無常,我想想我穿個什么衣裳加進(jìn)來,紅衣裳?紅無常?以后咱們?nèi)齻€去拿人?!鄙倥Φ?。 “你如此一說,我倒是想叫你留下了,范無救這廝的臉我看了幾千年了,都要看吐了,正好央了判官,給我換個搭檔?!?/br> “你還好意思說我啊,我看小張不如留下來同我搭檔算了?!?/br> “許久不見,你這護(hù)體的無相決愈發(fā)精進(jìn)了?。 ?/br> “今晚又多了幾個橫死的,這不在名冊上啊。正好撞見了,只能帶回去了,不然怕是又要在陽間作怪了?!?/br> …… 黑白無常同少女說笑著慢慢走遠(yuǎn)了。 王老太爺早看呆了,目光轉(zhuǎn)向黑白無常后頭跟著的那些神情茫然的鬼魂,有吐著舌頭上吊死的,有渾身濕漉漉淹死的,還有骨瘦如柴病死的,更有七竅流血中毒死的…… 王老太爺轉(zhuǎn)向一旁的裴宗之:“裴先生,這怎么辦?小張是誰???” 裴宗之看著他,眨了眨眼,一臉艷羨之色:“我也想跟過去看看,你幫我來壓陣好不好?” 不好!王老太爺睜圓了眼睛,瞪著裴宗之! 第239章 塵緣 “不好啊,真是可惜?!迸嶙谥荒樖哪?,抬頭問他,“那你要跟過去么?” 我是個正常人好不好,誰想往地府跑。王老太爺冷哼了一聲,他是給實際寺面子,裴宗之要是得寸進(jìn)尺就……呃,要是得寸進(jìn)尺,等今晚過了再說,現(xiàn)在真有些嚇人。 黑白無常還有那些被鎖走的死人,這當(dāng)真是人還沒往那條路上走呢,就把黑白無常跟死后的樣子看了個遍。真慘啊,一個個的跟犯人似的走在黑白無常后頭,管他生前何等榮耀,都要被壓去投胎了。這丫頭倒是厲害了,跟黑白無常關(guān)系居然還不錯。還有,小張是誰?他們的朋友嗎?王老太爺一頭霧水。 這條鋪出來的陰陽路時不時有帶著鎖鏈的冤魂經(jīng)過。那彌漫的霧氣陰森森的,似乎帶了地府的寒氣,老太爺貼近裴宗之:“她啥時候回來?” “五更之前會回來的?!迸嶙谥?,語氣里滿滿的失望,“你不跟過去瞧瞧也就算了,居然還不讓我跟過去,白白浪費了這么好的機(jī)會?!?/br> “五更之前她要是回不來呢!”王老太爺皺著眉,四處看著,今晚真是太不順心了。 “回不來啊,那就沒必要幫她壓陣了,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可那個黑白無常不是說回不來的話會留在地府么?”王老太爺縮著脖子說道,“老夫那么大一家怎么辦?” “那就做陰差啊,我們?nèi)齻€跟黑白無常去鎖人,可比你這個好玩的多?!迸嶙谥畤@了口氣,瞥了他一眼,眼里有些埋怨。 王老太爺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好玩你個頭?。〔灰詾槟愠鲎詫嶋H寺,是未來的國師,我就不敢罵你,你當(dāng)我們姓王的吃素的,管你國師天師呢,老夫不高興,照罵不誤!” 罵了裴宗之一通,王老太爺只覺身心舒暢。 裴宗之倒沒有生氣,而是沉默了半晌,幽幽開口道:“當(dāng)你的孫子真可憐,你如此不講理……” “我不講理又怎么樣?”王老太爺斜眼看他。 “那我也不講理。” 王老太爺摸了摸鼻子,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回答,愣了半晌之后,開口道:“你不講理是怎么個不講理法。” 他踩著陣往旁邊走了走:“你離我遠(yuǎn)一些。” 話音剛落,便有個吊死鬼吐著舌頭從王老太爺身邊走過,王老太爺身邊一寒,一雙眼睛瞪著裴宗之:“你……你給老夫等著,過了今晚,老夫定要上一回實際寺,找一回天光大師?!?/br> “過了今晚么?”裴宗之似是有些錯愕,而后開口道,“怕是不行。” “你還在思過呢!” …… 娘的,王老太爺暗罵,突然間覺得衛(wèi)瑤卿那臭丫頭無比可愛了起來。 這一路夜行陰陽,并不算長,衛(wèi)瑤卿抬頭,不遠(yuǎn)處那道陰陽兩界交匯的萬字門近在咫尺。 一過萬字門,自此絕塵緣。 跟在黑白無常身后,她提步踏入萬字門。入眼所見,無日無月,滿目猩紅與幽暗,耳邊時不時響起凄厲之聲,這就是地府?。?/br> 曾幾何時,她借天生道骨,出入地府如履平地。那時候年少不識愁滋味,她也會想如她這等天生道骨的到底是人還是鬼??梢赃@么說,前世,她看過的鬼比見過的人還要多。五歲跟隨廟遠(yuǎn)先生大江南北的走,孩童心性,苦讀閑暇時她就畫紙人或者干脆同成精的鬼怪一起玩耍。一開始也會將廟遠(yuǎn)嚇一大跳,后來廟遠(yuǎn)先生慢慢就習(xí)慣了。他是個讀書的士人,手無縛雞之力,偶爾有野外遇襲之時,一同玩樂的精怪也會助她一臂之力。她斬殺過鬼怪,也有為鬼怪所救之時。那樣的摸爬滾打,足以讓人迅速成長起來。所以十年間,練就了一身本事,也是時勢所造。 “你別過去了?!焙诎谉o常突然停了下來:“我等替你將李建立叫出來吧!” “你如今道骨已失,再往前走,不合適了?!?/br> “多謝黑爺白爺?!?/br> 等了半日,沒有等來李建立,也沒有等來黑白無常,卻等來了判官:“你回去吧,他游走忘川河畔,也是個可憐人。如今也無顏見張魯?shù)篮笕恕!?/br> 衛(wèi)瑤卿看向判官。 判官嘆了口氣:“活著是塵世的帝王,開朝換代,萬人敬仰。死了卻是孤魂野鬼,不肯投胎往生,在這個地方煎熬了幾百年了,憂心忡忡。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張家突逢此難,舉族橫死,原本我等是準(zhǔn)備去接人的,熟料有人布下了鎖魂大陣。”判官嘆道,“還不到往生之時。” “你雖失了天生道骨,卻陰差陽錯活了下來總是幸事一樁?!迸泄俑锌?,“你該怎么做還如何去做吧,兒孫自有兒孫福,縱李建立來了,你二人相見又能如何?是你能放棄報仇?還是他一介孤魂能殺了你這等人物?” 衛(wèi)瑤卿道:“眼下的我目中所見,那金鑾殿的高堂之上諸多禽獸,人皮下盡是鬼魘。仇我自然不會不報。只是,我很好奇太宗到底是個如何的人物,能讓我先祖放棄避世,舉族出山相助。我不信如張魯?shù)肋@般的人物會看走眼?!?/br> “李建立是個人物,禮賢下士,便從他這幾日肯托夢尋在世子孫便可看出一二,只是執(zhí)念太過,死了都不肯投胎往生?!迸泄俚?,“相較而言,我卻更欣賞令先祖張魯?shù)肋@等人?!?/br> “張魯?shù)纴砹说馗彩前舶察o靜的投胎往生了。我還記得他當(dāng)年是如此說的,活著呢是江山興廢一念間,誰道書生不敢前。所以肯舉族出山相助,此等人物,胸懷天下蒼生,自非一般人所比。死了呢,萬般孤憤也當(dāng)一掃而過,一過萬字門,了卻塵緣事。浮世有千般不平事,哪堪事事都能如愿。這修羅獄,苦熬慢煎幾百年值得么?”判官看著她,“如此拿得起放得下,真真叫人佩服?!?/br> “每一個天生道骨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我等那時候還在想下一個會是什么模樣,這一等就是四百多年。” “你覺得我如何?”衛(wèi)瑤卿苦笑,“還未有所建樹便失了天生道骨,也不是張魯?shù)滥堑饶玫闷鸱诺孟碌娜宋?,是不是很失望??/br> “失望么?沒有。”判官笑了:“你也很好,情之所至,快意恩仇。” “當(dāng)年張魯?shù)涝诶罱⒛抢锓帕艘粯訓(xùn)|西,李建立托我交付于你。他說,是時候還給張家后人了,只是還望你來日顧念天下蒼生。” “我不是屠夫,我要的是公道,一直都是?!鄙倥穆曇粲行┥硢?,“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旁人對我張家做了什么,我便對他做什么,不會過一分,卻也不會少一點?!?/br> “回去再看吧!”判官將盒子遞了過來,“快五更天了,你該走了!” 衛(wèi)瑤卿怔了一怔,判官已經(jīng)哼唱著走遠(yuǎn)了,她耳力不錯,即便判官已走遠(yuǎn),卻還能聽到風(fēng)中傳來的聲音。 “大荒無垠修羅域,苦熬慢煎無人免。高堂之上皆禽獸,人皮之下是鬼魘……” 第240章 土地 一聲雞鳴,要天亮了??! 王老太爺胡子顫了顫,看向裴宗之:“她還沒回來,所以……” 裴宗之轉(zhuǎn)頭看他,唇角彎起,眼底有些笑意:“所以我們?nèi)に桑 ?/br> 要尋你去尋!王老太爺氣道,若說原先他不知道裴宗之是個這樣的人也就罷了,但有些人,一個晚上,足以看清這是個什么人了。 王老太爺捏著胡子一顫一顫的:以貌取人不可取??!臭丫頭比他要講道理多了。 好在兩人大眼瞪小眼并未僵持多久,她已經(jīng)帶著一身寒氣,臉色蒼白的回來了,手里還抱著個盒子。 這是去地府坐了個客,還帶了些禮物回來?王老太爺撇著嘴,好奇的看著她。 “東西收了吧!”少女似乎心情不大好,“今晚麻煩您二位了。” “不麻煩?!蓖趵咸珷敻尚α藘陕暎_實不麻煩,卻真真被裴宗之這家伙嚇了個夠嗆。大概是有了對比,他對衛(wèi)瑤卿和顏悅色了起來。 衛(wèi)瑤卿狐疑的看了王老太爺一眼:“那我先走了,下次再來尋老太爺就是來找老太爺拜年了?!?/br> “過了年再來吧!”著實每回見她都要找點事情做做,有好事,但更多的是壞事,王老太爺輕舒了一口氣,他還想過個好年呢! 從瑯琊王氏的宅子里走了出來,天已大亮,陽光落到她的身上,有些刺痛跟不適。長安街上熱鬧了起來,大水退去的長安城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正軌。 春聯(lián)、福字已經(jīng)開始叫賣了起來,年節(jié)需要的大魚大rou也隨處可見,到處是提著年貨的民眾,眾人臉上喜氣洋洋。 要過年了??! 她在陽光下行走,裸露的皮膚初時的不適之后,已經(jīng)慢慢適應(yīng)了,她是衛(wèi)瑤卿,長安城中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從一個奇怪的半人半鬼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她停下腳步,抱著盒子里的東西,看著來往的行人,眼神茫然。 有路過的民眾時不時的往這邊看一眼,一個生的清麗可愛的女孩子,臉色有些蒼白,雙唇緊抿,眼睛很好看,目光堅毅。 有路過的民眾抬著布帛供奉之物從她面前經(jīng)過。 “讓開讓開!”指揮著這一隊抬貢品民眾的管事在一旁兇神惡煞的嚷著:“廟會要用的東西,誰敢攔,不怕倒霉?。 ?/br> 隨著他的話,眾人紛紛避讓,生怕唐突了土地公。 這是大年夜土地廟會要用的東西。大年夜是小廟會,正月初一大廟會,民眾多前往祭拜,期望新的一年生活和睦,安居樂業(yè)。 街邊嘴碎的婦人們早閑聊開了。 “這城北土地廟可靈了,聽說啊,前年有個人在街上沖撞了這抬貢品的隊伍,回去沒兩三天就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