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合，他正仔細的盯著那少年，卻見眼前一花，少年似是不經(jīng)意間帶過了自己身邊的一堆銀子，那銀子數(shù)量立刻便少了不少。

    我去！感情這家伙手上動作可不慢啊，說不定是個扒手呢！果然不是好東西，小二深信不疑，又盯了好一會兒，不過只見他對自己的銀子下手，沒有動別人的，便狐疑的不再看他了。

    歇息了一會兒，添了草料和水，商隊吹響了號子，又要上路了。最最前頭領(lǐng)頭的馬車上豎起了一桿掛著幡布的旗幟，上面一個“魯”字，右下還有不少商行的印章。

    有這一桿旗，這個商隊走遍魯?shù)鼐硟?nèi)都不會受到任何刁難。大楚有五大商幫，徽商、晉商、浙商、粵商和魯商，而這一條并不算長的商隊就是魯商旗下的商隊。

    那邊玩骰子的客商雖說還未盡興，卻也知曉不能玩了，紛紛起身，贏了不少的少年抬眼看向那桿旗幟，眼神無比的明亮：魯商??！真是先祖保佑。她只是隨意溜進了商隊，沒成想竟是進了魯商旗下的商隊，這一下不但魯?shù)鼐硟?nèi)無礙，就是出了魯?shù)?，官路上幾乎也無人會攔。

    那么眼下就要問這個商隊要去往何處了。

    小二收拾著碗筷，察覺到有人走近，抬頭，卻見正是先前同客商一道玩骰子的少年，小小年紀(jì)就好賭，長大還得了。小二暗自嘀咕了一句，本能反應(yīng)的捂住自己的錢袋，好家伙，剛剛那手段，他可是看在眼里，被扒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反應(yīng)過來。

    “你要干嘛？”小二警惕的問道。

    扔過來一串錢，并沒有想象中扒他錢袋的事情發(fā)生，小二呆了一呆，少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給我包些干切牛rou，切好了，路上帶著吃。”

    哦，賭徒的錢就是好賺，大概是贏錢容易，所以花錢也是大手大腳的，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小二看著他，擦了擦手，替他包好了牛rou，就見他嘴里咬著扎牛rou的麻繩，一手一只水桶，輕輕巧巧的上前幫忙。

    比起那些拎著一桶，走起來搖搖晃晃的仆役簡直輕快太多了。

    沒想到這好賭像混子一樣的少年還有一副好力氣。

    少年生的一般，但是嘴甜，會說話，手里還有勁，幫著商隊里潑辣的女孩子拎了兩桶水就開始問了：“商隊要去往何處啊，我急著進商隊都沒問過?！?/br>
    潑辣的女孩子哈哈笑了起來，雙手叉腰，舉動有些粗魯與豪爽，這種常年跟著商隊行走的仆役都是這樣的，慢慢的磨練出了一股慣有的潑辣。

    女孩子指著少年的腦袋笑罵道：“偷懶去了是吧？管事不是說了么？這一回咱們走的可要長了，從魯?shù)爻霭l(fā)，要走過江南大片地方，而后還要穿行兩湖，到云貴地，離南疆可就只有一線之隔，害怕么？聽說啊！南疆的男女老幼還會吃人，還會作法弄邪術(shù)，到那時，你可別亂跑，仔細被云貴的苗女們捉回去幫她們生崽子！”

    話糙的很，也爽快潑辣的很，說起生崽子這種話絲毫沒有半點變化，這要換了個大家閨秀來，估摸著要臉紅了。

    少年笑了笑，不以為意，商隊里的仆役女孩子潑辣，男孩子也混不多讓，臉皮厚的很。他穿入貨車隊里，不多時便已躺在了貨車?yán)?，枕著手臂望天?/br>
    真是巧啊，這一路能跟著這魯商商隊一同前行了。衛(wèi)瑤卿笑了笑，魯?shù)赜猩胶Ｖ?，最厲害的產(chǎn)出就是鹽鐵，不過那多是官家控制，要拿到鹽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普通商隊能販鹽鐵的不多，多是些別的物件，特產(chǎn)之流。

    “嗨，你叫什么名字？”一旁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她沒有刻意去記，因為在她的認(rèn)知里，這個聲音無關(guān)緊要，只是記憶太好也不好，即便沒有刻意去記，她還是記得。衛(wèi)瑤卿起身，隔著貨車的木柵欄看向外頭潑辣的女孩子：“問這個做什么？”

    是剛剛與她說話的女孩子。

    女孩子梳著一條辮子，頭上帶了兩朵并不精細的絹花，歪著腦袋看著他：“交個朋友嘛！你是第一次走這一條線吧，告訴你哦，我可不是。你不需要向?qū)?？過了魯?shù)兀瑳]多少路就到江南了，那里有好多好玩好吃的呢，還有漂亮的絲綢扇子，我可以帶你去買！”

    衛(wèi)瑤卿搖頭失笑：她敢保證，江南這塊地方，她比這女孩子可要熟悉多了。

    不僅如此，江南之地，她還有故人。

    第391章 入隊

    “喂，你在干什么？”女孩子拿麻花辮的發(fā)梢撓著他的臉，眼睛亮亮的看過來，“發(fā)什么呆呢，快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張卿?！毙l(wèi)瑤卿伸出食指湊到唇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我原本可不是這商隊里的人，見著有趣，想跟著商隊出來逛逛，便偷偷上了這貨車?！?/br>
    “你膽子可真大！”女孩子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望來，嗓音脆生生的，“還好遇到的是我，這商隊的管事是我叔叔，我?guī)湍阃迨逭f一聲就好了，不過……得要錢，你有么？”頓了頓，不等他開口，女孩子又道，沒有的話我先給你墊著吧！

    “這倒不用?！鄙倌険芰藫苌磉呉恢换覔鋼涞陌ず鸵槐f的油紙傘，拍了拍身上，“我有錢?！?/br>
    “那隨我來吧！”她眨著眼睛，扭著腰肢，一邊笑，身形一邊隨之顫著，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年華初長，一步步邁入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滿是鮮活的氣息。

    少年利索的翻下了貨車，這樣的身手，整個商隊的仆役中也極為少見，雖然瘦弱，但看起來力氣可不小，女孩子這般想著，想到他輕輕松松的替自己提了兩桶水便紅了臉。

    “我叫紅果兒?！迸⒆诱f道，手指無意識的攀上發(fā)梢，轉(zhuǎn)著眼珠，想著什么。

    “好，紅果兒?！鄙倌晷α诵?，喊了聲她的名字。

    紅果兒輕哼了一聲，想了想又問：“我問你，你方才特意幫我的忙是不是因為我長的特別好看？”

    女孩子五官清秀，皮膚也不白，常年在外行走，曬黑是在所難免的，遠算不上什么好看。她會主動幫忙是因為商隊停下時聽到她與管事說話，知道管事是她的舅舅，僅僅如此而已。她衛(wèi)瑤卿從來不是什么好人，順手幫忙這種事也很少做，除了偶爾的心血來潮，但這一次并不是。

    可是卻不能這么說，衛(wèi)瑤卿笑了笑：“只是方才經(jīng)過，順手而已?！?/br>
    紅果兒白了她一眼：“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的?！闭f罷兀自“咯咯”的笑了兩聲。

    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正是會做夢的年紀(jì)，衛(wèi)瑤卿笑了笑，她也是從這個年紀(jì)過來的。這不是她第一回 經(jīng)歷十四五歲這個階段，第一個十四五歲的年紀(jì)，她也像紅果兒一樣，走在路上看到好看的兒郎會多看兩眼，會偷偷摸摸的帶著珠花和絹花，會在耳垂上加點漂亮的耳墜。這個年紀(jì)啊，所以對于這樣的女孩子，她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沒說。等她再長一些再想起自己那時候做的事情，或許會覺得不好意思吧！

    只是多一個普通的仆役而已，但商隊的管事還是詳細問清了她的來歷，知曉她父母雙亡，只是一個孤兒，吃著百家飯長大，這一回眼饞，便偷偷跟上了商隊。還有身份的路引之類的文書都有，就沒什么問題，交了幾個錢，管事便允許她跟在隊伍里了，或許是給紅果兒面子，還特地給他找了個輕松的活計。

    如此大問題就解決了，少年翻身回到貨車上躺了下來，紅果兒也跟了過來，看著他，想了想道：“我能呆在前頭的馬車?yán)锬?，晚上還有下雨時，你可以到我的馬車?yán)飦肀芤槐?，前前頭那一輛，看到了么？”

    少年點頭，想了想，將手邊包扎的干切牛rou遞過去：“路上帶著吃。”

    “什么呀？”

    “牛rou！”

    原本想推脫的，聽到這兩個字便吞了吞口水，接了過去，紅果兒一甩鞭子，笑嘻嘻的朝她飛了個眼色，走了。

    商隊再次起行。

    少年愜意的躺在貨車?yán)铮匆恢话坐潛淅庵岚蚵涞剿诌呁Ａ讼聛怼?/br>
    取下白鴿腳下的信筒，少年失笑，玩味道：“難為你了，飛了這么久，沒出什么事。我真怕路上不小心，你被人抓去打了牙祭?！?/br>
    她在外餓時，就沒少干過用彈弓打鳥的過當(dāng)，雖然沒打過信鴿，但當(dāng)時她吃著烤麻雀時就感慨過信鴿的不安全，卻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還真需要它來送信。

    不知道那白鴿是不是特別通人性，聽到她說打牙祭時撲棱了一下翅膀。

    飛鴿傳書自然就要注意傳書的內(nèi)容了，以防被他人所截，所以內(nèi)容有些晦澀。她小指蘸了蘸朱砂，回了兩個字“無礙”，裝進信筒，給白鴿喂了一把豆子，讓它飛走了。

    解哥兒那邊有宋二跟章寧看著，應(yīng)當(dāng)無礙。京城伯父在呢，再者說王老太爺精明成這個樣子，她走之前有意透露行蹤就是想要老太爺猜測。陛下勢弱，看王老太爺那一把年紀(jì)沒節(jié)cao的樣子，也知曉什么忠君愛國這種話在他那里就是狗屁。崔王謝三族都忠了多少君了。倒下的君不少，他們?nèi)业故沁€在。對于精明的老太爺來說，她若有朝一日讓他看不到價值，那才是真正危險的時候，眼下因著老太爺?shù)牟聹y，他們的主動插手，至少能保衛(wèi)家在長安無礙。

    那么眼下她要做的，就是隱去自己的行蹤，獨行有利有弊，但對于她來講，利要大于弊。就連自己人除了她主動聯(lián)系他們，也不能叫他們輕易知曉自己的行蹤了。

    貨車搖搖晃晃一輛接著一輛，魯商的商隊除了為首掛著的大旗之外，每輛車上，不管是馬車還是貨車上打豎著一塊小幡布，上頭一個“魯”字與右下角一排印章昭示著主人的身份。

    半枕著手臂，一手拉著幡布仔細研究的衛(wèi)瑤卿看的很認(rèn)真。

    今天太陽不錯，是行路的好天氣，衛(wèi)瑤卿隨著貨車搖搖晃晃的行走，耳畔聽著客商仆役一聲接一聲的號子聲漸漸入了夢鄉(xiāng)。大概是疲倦與勞頓，這一睡，一直睡到了午時，臉上一下一下輕輕柔柔的酥癢感讓她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正是麻花辮，不，人家有名字，紅果兒本人。

    見她醒了紅果兒朝她扮了個鬼臉：“懶蟲，起來干活了！”

    她茫然的坐了起來，車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下了，她臉上還有久睡留下的印記，看起來有些滑稽，甩了甩頭，醒了醒，便見紅果兒笑嘻嘻的看著她：“起來了，吃飯了，你若是錯過了，后頭幾天就只能叫干大餅了。”

    衛(wèi)瑤卿看了看四周，不解：“怎么停下來了？”

    “有批貨要拿！”紅果兒指了指前頭的村莊道，“就在村子里，所以干脆借著這個時候，讓仆役做了頓飯，你既醒了，我去拿給你，后頭幾天可沒有這種湯湯水水可以喝了?！?/br>
    第392章 幸事

    仆役之中會做飯的不在少數(shù)，有仆役架起了一口大鍋，混合著rou干魚干野菜菌菇的湯水，眾人就著一塊一塊的餅吃了下去。

    衛(wèi)瑤卿也要了一碗，湯的味道很鮮明。魯?shù)亟?，海味鮮美，這商隊中就有幾車曬干的海味，那獨有的海腥氣讓她隔了好幾輛貨車就聞到了。

    眼下他們停的位置確實是一座村莊，但說是村卻連一般村子一半的規(guī)模都沒有，只零零散散幾戶人家，田地應(yīng)當(dāng)不少，但是這村子的村民似乎在種植上并不用心，野草比莊稼還茂盛，看著倒像野田。

    她一邊喝著湯，一邊腹誹：也不知道這里的村民如此于農(nóng)作上不上心，吃什么呢！不過雖說奇怪，但她也沒有想要追查的意思，普通的仆役可比膽大的仆役活的久的多，眼下可不是節(jié)外生枝的時候。

    喝完湯，等了片刻，紅果兒就偷偷的跑了過來，伸手戳了戳她：“嗨，張卿！”

    “有事么？”她回頭朝她笑了笑。

    紅果兒轉(zhuǎn)著眼珠：“牛rou挺好吃的?！?/br>
    “所以？”衛(wèi)瑤卿看著她，挑眉。

    少女干咳了一聲，眼珠轉(zhuǎn)向別處：“所以我?guī)土四阋粋€忙。”

    “什么忙？”少年笑問道。

    “叔叔不讓我與你一輛車，不過準(zhǔn)許你不用再呆在這種露天的貨車上了，我后頭那輛車?yán)锒蚜诵┴浳?，你去那輛車?yán)锟粗?。”少女朝他干咳了一聲，“裝了半輛車的布，你只能睡一旁，知道么？”

    “謝謝啊，紅果兒?！睕]有想到一份干切牛rou還能換回這樣的好處，衛(wèi)瑤卿朝她拱了拱手，抱著自己的包袱和傘謝過管事，放入了馬車?yán)?，靠著馬車與少女說話。

    雖然有些逼仄，但比起露天的貨車要好得多，夜晚還有雨天就不愁了。對這個境遇，她很滿意。

    “紅果兒，還有多久出魯?shù)?？?/br>
    “這一路上若是天氣好的話，四五天就能出魯?shù)亓?。再過幾天，入江南境內(nèi)，到時候就好玩了?！彼纳倥逯_，有些期盼，“只不過行路的這幾天會很無趣，只能嚼嚼干糧和水了?！?/br>
    少女說話間有些失望，嘴角都垂了下來，神色懨懨：“叔叔他們好了沒有？”

    “與我說話這么無聊么？”少年眨了眨眼睛笑道，“讓你急著想要離開?！?/br>
    “才沒有呢！”少女瞪了她一眼，卻不走，臉色微微發(fā)紅，又道，“這不是沒到有趣的地方么？我記得以前跟叔叔走過好幾回，沒有在這里停下的道理??！”

    “原來商隊也是頭一回在這個地方停下?。　鄙倌晁剖请S意的跟著她重復(fù)了一句，看向村莊的方向，“看起來有些破舊，也沒有什么草料可補的，水早上也補過了，足的很，為什么要在這里停?！?/br>
    “就是??！”紅果兒撇了撇嘴，正與她說話間，抬手一指，“叔叔他們回來了，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要走了?！?/br>
    同管事一道回來的還有兩輛貨車，管事在貨車上插上了幡布，聽到紅果兒朝他招手喊了一聲叔叔便目光錯了一錯，落到了她旁邊的衛(wèi)瑤卿身上，頓了頓開口了：“果兒，這兩輛貨車夾在你與張卿的兩輛馬車之間，記得看著啊！”

    貨車?yán)锏臇|西可不能丟，讓別人看著他又不放心，想來想去，把兩輛車夾在兩人中間最好不過了。女孩子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到了，到了那個年紀(jì)，這也正常。關(guān)鍵是有了這個心思，她定然會經(jīng)常走動，這下兩輛車若是有什么意外，她也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紅果兒似乎有些不滿，卻還是聽話應(yīng)了下來。商隊里長大的孩子，自然清楚撒嬌可以，但不能忘了正事，這種送貨的事情上，她從來不會違背叔叔的意思。

    一聲號角聲起，商隊再次開始行了起來。

    ……

    ……

    夜色褪去，晨光明亮，整個長安城再次變的鮮活了起來，長安城里的騾馬市也熱鬧了開來。賣牛羊牲口的，玩雜耍的，胡人商販賣調(diào)料與香料的，應(yīng)有盡有。

    每個人都盡可能揚起了嗓子，嘈雜熱鬧中聲音不響一些生怕旁人聽不清楚的。

    在一片嘈雜中，卻有這么一兩道好聽的聲音在嘈雜中顯得格外清晰，即便不揚起嗓子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裴二公子、裴三公子！”

    裴羨之和裴季之回頭看向?qū)γ娴膬蓚€公子。

    一個一身藍色窄袖長衫，一個著的是月白的文人士袍，足踩錦靴朝他們望來，還伸手打了個招呼。

    “穿藍袍的是王栩，白袍的是崔。都是長安城老牌世族之后，注意著分寸。據(jù)說原先也相爭過，不過自從叔公入仕之后，倒是又團結(jié)起來了，小心一些。”裴羨之提醒了裴季之一聲，主動上前，互相抬手施禮。

    在一片嘈雜忙亂中，這四個年輕公子聚在一處，仿佛置身國子監(jiān)的學(xué)堂，互相施禮，與周圍的忙亂熱鬧格格不入。因他們身上的氣質(zhì)太過特殊，以致不少經(jīng)過的百姓行人以及街邊叫賣的商販都朝著這里望來。

    王栩笑道，抬手“唰”一下打開了折扇，扇了扇，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風(fēng)流之態(tài)：“兩位公子也來騾馬市閑逛?。　?/br>
    裴羨之笑著看向那些胡人商販：“買些胡人的調(diào)料香料，這大楚之地，哪個地方比長安城的胡人商販更多的呢？”說罷目光一轉(zhuǎn)看向王栩和崔，“倒是兩位，今日不用當(dāng)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