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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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陳善目光轉(zhuǎn)向城東的方向,猶豫了片刻之后,驀地轉(zhuǎn)身:“退!” 來洛城已是私心了,他出來的時間不能超過三天。 至于匈奴人也好,那個女孩子也罷,那樣的天羅地網(wǎng)之下,就算能逃出來也無妨,他還有后招。埋伏追擊匈奴人的那些戰(zhàn)俘,從部署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是舍棄的棋子了。 大批大批的西南軍退了出去,徒留下滿城的百姓茫茫然不知所措。 “我……我們怎么辦?”有人問。 本沒有指望西南軍會回答他們,誰料,走在行列最末的兩個西南軍卻突然停了下來,看向說話的人,而后道:“怎么辦?”其中一個伸手指向滿城的狼藉:“這么多事情,你們說怎么辦?” 這最末的兩個西南軍同他們說完這句話,便向城門口走去了,在百姓的目送下,那兩個西南軍也退出了城門。 沒有匈奴人了、也沒有西南軍了,這城里只有他們這些世代居住于此的民眾了。天光漸亮,初升的曙光照亮了整座沐浴在火海中的洛城。 “他們……他們不要這里了?”有人喃喃出聲,只是說完這句話,自己也忍不住搖頭。 洛城與長安、金陵、洛陽、上京這等地方當(dāng)然沒得比,卻也算得上富足,當(dāng)然,那是在匈奴人沒有來之前的事了?,F(xiàn)在的洛城還有什么值得他們要的? 有人推著板車帶上農(nóng)具去城外運來了黃沙填埋大火,有人去去井里打來了水,有人開始清理大街上的狼藉…… 這洛城,匈奴人可以不要、西南軍可以不要,但他們卻不能不要,故土尤在,安能離開? 日光之下的洛城恍若新生。 …… 相隔數(shù)十里之外的濟南城得幸沒有如洛城這般遭到匈奴人的掠奪,一切如常。 可作為一府府尹的葉修遠卻實在笑不出來,他看向眼前幾個神情怪異的江湖術(shù)士,無奈道:“本官當(dāng)真不知道大天師什么時候回來?你們逼本官也是無用?!?/br> “那我們留在這里……” “祖宗!”葉修遠顫著聲音叫了一句,臉上的神情頗有幾分苦不堪言的味道,“我這濟南府每月俸祿有限,哪來的銀兩來養(yǎng)你們幾位?” “你……” “不要吵了!”有老者從外頭走了進來,葉修遠認出那個老者,好像叫什么容易的,先前還曾與大天師他們一起辦過事,不知怎的,如今又跟這些人呆在一起了。 看來果真是江湖中人身強體壯,一把年紀(jì)還有力氣摻和來摻和去的,葉修遠心道。 “不要吵了?!比菀桌舷壬茸×苏l(fā)怒的江湖術(shù)士,道,“大天師前幾日在洛城,現(xiàn)在剛走?!?/br> “去哪里了?”那些術(shù)士問道。 容易老先生,想了想,道:“過去看看便是了。聽我說,你們不滿找大天師好好說道說道就是了,莫要惹事!” 其中一個江湖術(shù)士道:“就是看她太狂想給她個教訓(xùn)罷了!” “對!”有人在旁幫腔:“我們畢竟也是通讀律法的人了,心里有數(shù),你放心就是了!”還是世族親自招來的先生教的,能沒數(shù)么? “她狂是狂,卻分寸拿捏的挺好的。”容易老先生看了他們一眼,暗道就是不放心他們,他才跟來的,“如今朝廷又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我們也該按規(guī)矩辦事,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br> “知道了知道了?!庇腥瞬荒蜔┑臄[了擺手,“出完這口氣,我們就散,姓容的老兒,你放心就是了!” 目送著這一行人離開,葉修遠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后院:又到時日該上報大天師的消息了,老太爺們對大天師的消息一向很是看重,特地勒令過芝麻大點的小事也要上奏。 …… …… 縱然知道有西南軍連夜去了洛城,但看到為首的那個將領(lǐng)之時,埋伏在山道兩旁的大楚軍還是愣住了。 陳善!居然是陳善親自帶隊。 什么遇刺,什么重傷都是假的。原來是連夜帶著人去洛城了,難怪能以這些人馬重挫匈奴主力了,原來是陳善親自帶隊。 接下指揮重任的小將手心里盡是冷汗,此時興奮與擔(dān)憂兩種情緒充斥著他全身。 興奮是興奮居然能碰到?jīng)]有與西南主力呆在一起的陳善,這樣“落單”的主將可不多見;擔(dān)憂是擔(dān)憂即便是“落單”,陳善的人馬也當(dāng)是他身邊最精銳之師,能征善戰(zhàn),比起他眼下帶的這些原本守營的人馬,對方甚至在軍力之上還要優(yōu)于他,更遑論,對方可是陳善啊! “林小將!”有人在一旁叫了他一聲,“我們要不要動手?” 林小將沉默了片刻,眼看那隊人馬漸漸走近,在對戰(zhàn)的擔(dān)憂與這樣難得一遇的時機中的搖擺終于徹底傾向了一方,他聽到自己揚聲喊道:“動手!” 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一見的,他們又占了高處。他們大楚鐵骨錚錚的男兒豈能因懼怕而錯失這樣的良機? 從高處落下的滾石頃刻間沖破了正在整齊行軍的西南軍。 “莫慌!”陳善的聲音穿透西南軍的軍列而來,有一剎那慌亂的西南軍在聽到這一聲之后,仿佛立刻找尋到了主心骨一般冷靜了下來。 “盾陣,守!”陳善說著,前方的軍列就開始變換起了隊形,哪怕有避之不及被落石當(dāng)場砸中身亡的,也立刻有人補了上去。 快,真的很快,就算沒有受到伏擊,這樣的變陣速度也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林小將垂在身體兩側(cè)的雙手微微發(fā)抖,山下那條窄道上,有人抬頭向他望來,目光如炬。 是陳善。 “還以為來的是個什么人?原來不過是個孩子!”陳善笑著搖了搖頭,仿佛覺得看到了什么可笑至極的事情一般,“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若是黃定淵帶著他親自訓(xùn)練的親兵來圍剿我,或許還有留下我的可能。” 真夠狂的!有這一聲感慨的,不只是伏擊的大楚軍,還有混跡在隊伍最末尾的衛(wèi)瑤卿。 趁亂……她想趁亂……可現(xiàn)在亂不起來怎么辦?視野之內(nèi)的陳善被西南軍團團圍住,根本無法近身。 第1032章 刺 “不要走錯了。”裴宗之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衛(wèi)瑤卿看向變化的軍列道:“我不懂這個。” 裴宗之伸手把她拎到一旁。 “這陳善一把年紀(jì)了還真是過分?!迸⒆诱f道,“盡欺負孩子。” 那帶隊的小將看起來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風(fēng)太大吹的,他整個人好似在發(fā)抖。 “戰(zhàn)場上沒有欺負不欺負的說法?!迸嶙谥?,“這些人想要攔住陳善怕是不可能的?!倍寂鲁蛇@個樣子了,更別提經(jīng)驗手段之流了。 “對,甚至陳善若想要動手反殺也不是一件難事?!毙l(wèi)瑤卿道,“不過他看起來很急的樣子?!?/br> 因為急,所以未來得及確認就離開了洛城,因為急,他們只是防守,緩慢行進,并沒有停下來。 那個小將抬手舉起了一面黃色的旗子,落箭成雨,緩慢行軍的西南軍沉著應(yīng)對,盾牌被高高舉起。 這一次跟陳善來洛城的人馬是西南軍的精銳,精銳不僅在人,更在他們的裝備之上。黑鐵所鑄的盾牌擋住了箭雨的傾襲。 “左,六步?!彪m然混跡在這些西南軍中出了城,也是第一次遇到陳善指揮軍陣,不過,對于裴宗之來說卻熟練的全然不似第一次遇到的樣子。衛(wèi)瑤卿聽著他的指揮,跟在西南軍中一時倒也未出錯。 果然,比起智牙師,這個人才是真的看懂了《孫子兵法》。 軍陣一直在變化,衛(wèi)瑤卿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前方的陳善。 她從來沒有離陳善那么近過。 設(shè)下埋伏的小將雖說緊張的渾身發(fā)抖,對擊之下稍顯弱勢,但此刻正牢牢地占據(jù)了陳善全部的注意力。 百步了,她的手忍不住微微發(fā)抖。 “前,五步?!迸嶙谥穆曇粼诙享懫?,他仍在認真的觀察著變化的軍陣。 衛(wèi)瑤卿向前走了五步。 九十五步了。 林小將額頭之上冷汗涔涔,看向被人群包圍在正中的陳善。 那個大楚的勁敵身上沒有任何盾牌的阻擋,就這么騎在馬上,注意著全場的局勢,好似全然不怕他們一般。 狂妄?。?/br> 他是見過陳善這個人的,但真刀真槍與陳善正面撞上還是頭一回。據(jù)說這個人武力不在黃少將軍之下,甚至還略高一籌。努力甩去了額頭上的冷汗,林小將反手取下背后的弓弩,抬了起來。 陳善眼下就在射程之內(nèi)。 既然這般狂妄,那就讓他們看看他狂妄的資本吧! 跟來的副將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舉起弓弩的林小將。林小將也算是天生神力,從軍作戰(zhàn)勇猛非比常人,雖說比起軍中老將閱歷稍缺,但主帥們對他頗為看好,否則也不會對他委以這樣的重任。 這只弓弩全軍能舉起的不超過十人,射出的弩箭更是比尋常弩箭不管是射程還是力道都要高出數(shù)倍,林小將是被激起了血性想要射殺陳善嗎? 若是換了個旁人,他不會有半點擔(dān)憂,可對方是陳善??!這只弓弩能夠射殺的了他嗎? “嗖!”比起他的擔(dān)憂,少年血性的小將已經(jīng)扣動了弓弩的扳機。一枚黑色的羽箭沖破箭雨射向了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 林小將吃力的放下弓弩,視線緊緊的盯著那個男人。 近了,近了,快要接近他了。將一個瀕死的人救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可要將一個活人射死卻只需要一瞬之間。戰(zhàn)場之上,一瞬之間可以決定很多事,有些經(jīng)驗也在摸爬滾打中漸漸產(chǎn)生。 譬如……擒賊先擒王!對驍勇善戰(zhàn)的西南軍來說,陳善就是他們的魂,陳善若是一死,還何愁西南軍? “力氣倒是不小?!标惿品欧鸫藭r才發(fā)現(xiàn)那支射向他的黑色羽箭,抬手,那支羽箭被凝滯在了空中,與陳善伸出的手仿佛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他的表情依舊平靜不見任何慌亂,而后抬頭看向那個吃力的抬起弓弩的大楚小將。 “后輩如此,當(dāng)賀!”他看著林小將道,“真是天生吃武將這口飯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林小將白著臉雙唇顫了顫,在那支羽箭被陳善逼停在空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一箭失敗了。 陳善笑著,聲音溫和,言語卻不見半點善意:“如果你還能活著離開這里的話!” 那一瞬間發(fā)生了很多事,他們站在高處清晰的看到陳善的手指動了動,那支黑色的羽箭一個逼停換了方向向這邊射來,那一瞬間,身體的本能告訴他,這支羽箭最后的落處會是他的額頭正心,他想躲開,可這一箭速度太快,經(jīng)過空中甚至發(fā)出了一陣尖銳的嘯聲。 “嘭”一聲巨響,腳下碎石如雨,簌簌地往下落去,原本平滑的山巖被撞出了一大塊缺口,如果這一箭沒有歪,林小將敢保證自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陳善當(dāng)然不會射歪這一箭,而是那一瞬間除了陳善動手之外還有別人也動手了。 有西南軍從隊伍中跳了出來,向他撞了過去。 這一撞就在陳善動手的瞬間,回過神來的林小將冒了一頭的冷汗:好險!好險就要死了。 不過,這個時候冒出來……是刺客么? 他不過發(fā)個楞的功夫,場面之上形勢已過數(shù)變,高手過招,往往就在瞬息之間。 “刺!”林小將聽到陳善短促的說了一聲, 而后才看到那個做西南軍打扮的刺客整個人拔地而起,躍至空中,沒有舉盾的西南軍抬手,弩箭如雨,他們站在高處,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片向那個躍至半空中的刺客射去。 這要是射中那還得了?林小將本能的手中的旗子放平,大楚軍手中的弩箭齊齊變了位置,向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入。 兩道箭雨相撞的瞬間,只聽一陣嗡鳴聲傳開,那個刺客在箭雨之中毫發(fā)無損的一腳踏落,袖中飛出一片蒙塵狀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