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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天師上位記在線閱讀 - 第513節(jié)

第513節(jié)

    “真是個執(zhí)著的丫頭?!标惿茋@道,“不達(dá)目的不肯罷休,自小就是如此,叫廟遠(yuǎn)頭疼,他信里總是抱怨?!?/br>
    “不要說的我同他關(guān)系很好一樣?!迸⒆诱f道,“他活著的時候,我們關(guān)系一點(diǎn)都不好,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曉得讓著我一個孩子。那時候我對他可真稱不上喜歡,死了卻總是想起他的好了?!?/br>
    “人都是這樣?!标惿七駠u道,“老天師活著的時候,我覺得他這個人真是不識時務(wù),死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繼任的大天師要么蠢而無用,要么卻又太有用了,仔細(xì)想想還是他好??!”

    “你們不喜歡那么好的人,那就換一個壞的吧!所以我來了?!迸⒆诱J(rèn)真的說道,“這就是因果。”

    第1044章 一問

    雖然還沒有正式拔營離開,但大楚軍中已經(jīng)開始為拔營做準(zhǔn)備了。

    這時候有人到訪本是件奇怪的事,更奇怪的是他提出的要求。

    “小崔大人!”聚集在大楚軍營中的幾位將帥好奇的看著他,這個年輕人現(xiàn)在一身常服出現(xiàn)在了軍營之中。

    常服那就代表不是公事了,是私事。

    為私事跑到軍營里來做什么?

    “我想去山上看看,想問軍中借些人手?!贝蕲Z說道,“也不用多久,逛一逛就下來。”

    黃少將軍略一沉默便開口了:“你要多少人,好手嗎?”

    “十幾個就行,自然要好手?!贝蕲Z想了想道,“諸位放心,不會有什么事,我只是想上山看看?!?/br>
    黃少將軍沉思了片刻之后朝眾人揮了揮手。

    這個舉動在場的將帥并不陌生,是示意他們出去的意思,雖然不解,但幾位將帥還是退了出去。

    待到營中再無旁人之后,黃少將軍開口了:“現(xiàn)在小崔大人可否說出實(shí)情了?”

    崔璟抬手一禮,這才說道:“黃少將軍可知為何陛下讓諸位等三天?”

    黃少將軍搖頭:“不知,不過此事確實(shí)有些古怪?!?/br>
    “因?yàn)榇筇鞄熤弊噙^一封急報(bào)?!贝蕲Z道,“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在人前現(xiàn)身過?!?/br>
    黃少將軍神情有片刻的遲疑,“你什么意思?”

    “陳善就在這里,三天時間能做什么?”崔璟問道,雖然如此卻更似自問自答,“所以我想帶人去山上看一看?!?/br>
    “我可以借人給你?!秉S少將軍說罷卻又兀自搖頭道,“不過我不覺得大天師會做出什么有損議和的舉動來,她雖是女子,卻不是一般女子,知曉輕重。”

    “黃少將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崔某佩服?!贝蕲Z聽罷神情未變,說出的話卻與他臉上的神情大相徑庭,“只是您常年在外自能風(fēng)光霽月,就算有人想要對您暗下黑手,這朝堂之內(nèi)卻總有人會伸手替您擋去那些麻煩,宦海之中的事情您并不清楚,人有多面,您所見到的也只是她的一面罷了?!?/br>
    黃少將軍眉頭蹙起,明顯有些不悅,卻沒有出口反駁。

    “她心里亦有蒼生,所以你們?yōu)樯n生求和她沒有反對?!贝蕲Z道,“可她不是你們,她心里有私心有執(zhí)念,她對陳善的恨絕不會讓陳善就這樣活著?!?/br>
    崔璟說著頓了頓,道:“所以我想上山看看?!?/br>
    黃少將軍盯著他看了片刻,突地出聲:“你怎知她對陳善有恨?”

    “沒有恨為什么要去刺殺陳善?”崔璟道,“刺殺陳善是沒有意義的蠢事,一個聰明人選擇做一件沒有意義的蠢事必然有她的理由,而刺殺陳善這件事既沒有意義又危險,她還是去做,所以她一定不會讓陳善就這樣活著?!?/br>
    黃少將軍不語。

    崔璟也不在意他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黃少將軍不用招惹朝堂上的麻煩,但不代表不懂這些事情吧!我說的已經(jīng)很明白了,您可否借幾個人給我?”

    黃少將軍閉上了眼睛。沉默了許久,他終于再次睜開了眼。

    “出發(fā)之前要回來!”他道。

    ……

    ……

    女孩子在跟他說因果。

    “因果嗎?”陳善想了想,似乎覺得很有趣,“你祖父的死是眾望所歸,但沒有人能想到你是個可怕的對手。因?yàn)槟闱笆迥瓴]有出現(xiàn)在人前,旁人說的都是假的,一個女子就算再聰明伶俐又能如何?這是多數(shù)人心里想的?!?/br>
    “但現(xiàn)在一個女子可以做大天師,可以報(bào)仇,一個女子還可以登上帝位。”女孩子嘆了口氣,神情唏噓,這兩個女子當(dāng)然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她道,“世俗的偏見不是一件事兩件事就能慢慢改變的,需要時間的?!?/br>
    “她登上帝位是因?yàn)槟阕屗巧狭说畚??!标惿普f著,頓了頓,問她,“你覺得她會因此感謝你嗎?”

    “我沒有想過要她的感謝。”衛(wèi)瑤卿道,“我也從不會靠那些虛無縹緲的感謝而活著,我活著是因?yàn)樯n生要我活著,百姓需要我活著,她也要我活著,僅此而已?!?/br>
    “這一點(diǎn)倒同我一樣?!标惿泣c(diǎn)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先帝雖然懦弱卻不是不會恨,他快恨死我了,可卻不敢同我光明正大的撕破臉。靠自己活著,就是做臣子也能站的頂天立地,這種感覺同依附皇恩的人是不同的?!?/br>
    “說的我們還挺像的?!毙l(wèi)瑤卿嘲諷道,“要不要因此因?yàn)橹???/br>
    “可惜了!”陳善卻笑了起來,神情淡淡,“你比起廟遠(yuǎn),更像我想必也更能理解我,只是,現(xiàn)在是不可能了?!?/br>
    “你在我面前反復(fù)提廟遠(yuǎn)先生做什么?”女孩子似是有些不滿,“他已經(jīng)死了。你若是以為提他能讓我手軟的話,那還是不要想了。”

    陳善笑了笑,忽然問她:“你覺得死人能夠殺人嗎?”

    “你在說什么?”衛(wèi)瑤卿蹙眉,顯然有些疑惑。

    陳善也不回答她,只是繼續(xù)笑看著她道:“既然是你一早便準(zhǔn)備好的,想必我的人在逼退那些江湖人,那些江湖人也在逼退我的人吧,短時間內(nèi),他們是不會再出現(xiàn)了?!?/br>
    這樣的掃清旁人是他的安排也是她的安排。

    這樣也好,沒有旁人,輸贏只在他們手中。

    衛(wèi)瑤卿看著他沒有說話。

    陳善也不以為意,又道:“沒有了旁人,你們兩個確實(shí)有殺我的本事。不過,不管我是贏是輸,你都要輸?shù)模阈挪恍??”他笑著向她看來,一刀砍了過來,“兩個打我一個,虧了??!”

    這一刀劃出看似平平,臨到正中卻變故陡生,仿佛刀面之上帶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向人劃來。山頂之上草木稀疏,零零散散的幾棵松柏就被齊齊的攔腰一斷。

    衛(wèi)瑤卿和裴宗之向一旁躍去,那堆堆砌的山石瞬間倒塌,躲在山石后的陳禮也被震昏了過去。

    這一刀的力道看的衛(wèi)瑤卿臉上的神情愈發(fā)凝重,口中卻不忘喊道:“你要高興,可以跟地上那個兄弟情深,兩個打我們兩個?!?/br>
    “他還是算了吧!”陳善一刀再次砍來,“好在這次我上山帶了刀,不然還真要吃虧了!”

    女孩子反手拔出身后的傘撐開正面迎了上去。

    鐵骨做的傘面與長刀相撞發(fā)出了一道清脆的響聲,巨大的沖力之下,女孩子向后滑出數(shù)步方才站穩(wěn)。

    “好大的力道!”擋在前面的女孩子輕喝了一聲,一只手撐著傘,騰出的那只手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姿勢,碎裂一地的山石仿佛剎那間有了生命一般,由她召喚而起,升至半空中凝成一塊碩大的山石向他砸去。

    “還真是大天師,擅長這些陰陽變化的東西!”陳善揮刀雙手握緊刀身直直一刀砍了下去,被斬碎的碎石頃刻間分裂開灑落一地。

    “給你個忠告!你若真想殺我,就不要白費(fèi)精力在你那些陰陽變化玩意兒上了?!标惿铺岬稒M在身前,搖頭嘆道,“沒用的,還不如真刀真槍……唔,就像現(xiàn)在這樣!”

    裴宗之從天而降一腳向下踩來,卷起的風(fēng)沙將瞬間吞沒了兩人。

    手里執(zhí)著傘站在原地的女孩子眼神微妙的看著那被風(fēng)沙吞沒的兩人,對招也不過一瞬之間,那兩人被灑了一頭一臉的塵土之后再次分了開來。

    “呵!”陳善輕笑了一聲,看向他們兩個人,“我原先以為你們兩個動手我有五成的幾率能活,現(xiàn)在看來倒不是這樣?!?/br>
    “難道不是五成嗎?”執(zhí)著傘的女孩子開口問道。

    “他……”陳善長刀撐地,一只手搭在刀柄之上,一只手指向灰頭土臉的裴宗之,“他有傷在身吧,內(nèi)力連那時刺殺我時的一半都沒有?!?/br>
    話音剛落,便見裴宗之皺了皺眉,忽地吐出了一口血,即便灰頭土臉的,看來情況也不太好。

    女孩子站在原地,手里拿著傘只是擔(dān)憂的往這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xù)盯著陳善。

    “我不好,你就好了嗎?”裴宗之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抬手拿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跡,冷笑道,“你若不是內(nèi)傷發(fā)作,方才也不會與我同時收手了?!?/br>
    大抵是因?yàn)閻鄢蕴鹗车木壒剩B血液中的味道似乎都帶了幾分甜果子的香味。

    “我這內(nèi)傷近日發(fā)作的頻率有些高了!”陳善伸手撫了撫肩頭隱隱作痛的傷處,“不然的話,方才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br>
    這句話裴宗之沒有什么反應(yīng),倒是女孩子皺了皺眉,盯著陳善開口了:“你這傷……就是在實(shí)際寺時留下的吧!”

    陳善嗯了一聲,嘆道:“是啊,被死人算計(jì)了,說起來也怪丟人的!”

    “一個擋一個刺殺,你們兩人的配合還是老樣子,只是這一次卻遠(yuǎn)不如上一次做的那么好!”頓了頓,陳善又道,“因?yàn)槭軅税?,體力大不如前!”

    裴宗之朝他一抬手,一柄尖利的柳葉鏢嗖地一下向他飛去。

    這速度真是一點(diǎn)都不慢,如果眼前站著的人不是陳善的話,怕是已經(jīng)中招了。

    只可惜的是,眼前站著的是陳善。他手里把玩著這枚柳葉鏢,抬眼似是第一天見到裴宗之一般詫異的看著他:“這么快就窮途末路了?這倒是讓我沒想到的?!?/br>
    一個天生的練武奇才,悟性超群,但真正動手時卻發(fā)現(xiàn)他似乎弱的可以,陳善驚訝的同時也松了口氣,“你到底傷了哪里?”他問話的時候語氣溫和,剛剛憑借兩人過招的一擊,已經(jīng)足以能夠判定眼前這個人具不具備殺了自己的能力了。

    “內(nèi)力倒退便也罷了,更奇怪的是這樣不入流的手段也是天光大師教你的?”陳善問道。

    “不入流?你真當(dāng)那老和尚君子啊,若是君子就不會收了消息便逃出去云游避難了!”裴宗之冷笑道。

    陳善臉上的神色更詫異了:“你……”他似乎想說什么,但一時說不出什么來。

    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內(nèi)力倒退,重傷的裴宗之,站在一旁執(zhí)傘來了一招不倫不類陰陽術(shù)的女孩子。他跟眼前這兩人并不算熟悉,卻也知曉這樣的兩個人,即便是掃清了旁人,就當(dāng)真是他的對手了么?

    能安排出這樣精妙的計(jì)劃,讓他一步步安排出她所安排的東西的女孩子就這樣冒冒失失的撞上來了?

    這些想法在腦中閃過其實(shí)也不過一念之間而已,陳善便已出聲了:“陰陽術(shù)也能殺人,有些點(diǎn)煞的手段威力不必武功大招若,張家的五雷轟天印就是其中一種,你怎么不使出來讓我瞧瞧?”

    “好?。 眻?zhí)著傘的女孩子將傘扔到一旁,雙手合十變幻了幾個法印,而后忽地一聲大喝:“五雷轟天印!”

    天地間并無異象,陳善“哈哈”一笑,道了聲“原來如此”,當(dāng)即便凝神一刀砍來,一柄傘面再次出現(xiàn)在兩人中間,自傘尖出無數(shù)紫色飛針鋪天蓋地如雨般向陳善覆去

    “被看穿了,還裝什么裝?”灰頭土臉的“裴宗之”說話聲音卻已變成了女子的聲音,“快動手!”

    漫天飛針如雨,看起來很可怕的殺氣對陳善來說卻不過爾爾,他揮刀沉沉砍去,而后便覺得手中一麻。

    原來不是飛針,是雷針。那些細(xì)密的雷電破碎如銀針一般碎裂開來向他劈去。

    這樣分散的雷電當(dāng)然死不了人,卻因著與刀面的接觸,能讓人手中一麻,長刀落地發(fā)出了一聲重重的“鏗”聲。

    被電麻的手當(dāng)然使不出別的力來,不過單手而已,陳善并不慌張,對撤去了偽裝,向他一擊拍來的裴宗之,一掌揮了出去。

    這道內(nèi)力不同于方才輕飄速成的內(nèi)力,渾厚有力,看來這才是他本人了。

    “我不明白,你們兩換這么一出有意思么?”陳善一掌重重的擊向了裴宗之。

    裴宗之向后跌去。

    練武奇才又如何?那些年歲是癡長的不成?

    陳善說著又一掌擊向了站在一旁臉色發(fā)白的女孩子。

    “配合太……”“差”這一字還沒出口,陳善便臉色由青轉(zhuǎn)白,揮出的一掌也劈了個空,而后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口鼻唇眼迅速有暗紅的血跡流了出來。

    七竅流血,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