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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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扇大門也不值什么錢,吳大人自然沒有推卻的道理,更何況他指明了替百姓賠罪。 錢元寶帶來的工匠在吳大人點頭之下,當即便開始動起手來。 “他們是怕你這府衙沒大門,人跑了吧!”周太醫(yī)想了想,道,“這群商人真是jian的很,為自己做事還要打著那么好聽的旗號。” 吳大人瞥了他一眼,召來了官差,善后的事也不好做啊!死去的百姓與官差這些撫恤家屬的事他要做,那些關押在牢里的西南舊部也要看緊了,俱是些算不上難但麻煩瑣碎的事情。 …… ……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我家的錢也是能隨便拿的?不怕折壽?”王老太爺瞇了瞇眼,春風得意的指著站在車隊旁的王栩道,“可要算仔細了,別少算了?!?/br> 王栩笑應了一聲,問道:“祖父,那孫兒這就出發(fā)了?” “走吧走吧!”王老太爺揮了揮手看向他身邊那位隨車隊出行的趙大人,笑道,“大人也是巧了,染了風寒晚出行了幾步,事情都解決了。” 這位趙大人就是陛下派往西南的令使,結果臨出發(fā)前染了風寒,斷斷續(xù)續(xù)的藥服了十幾日才好轉(zhuǎn),如今西南事·情一了,他就好了,還真是有點意思。 趙大人呵呵一笑,嘆道:“還是我陰陽司大天師厲害,藥到病除,治的了人也治得了事。” 如此話中有話,王老太爺也不以為意:這風寒什么的當然不是趙大人自己的意思,是他背后的帝王權術?。?/br> 至少一件事可以肯定了:陛下忌憚她,扶持那焦氏、原氏二族之心昭然若揭,眼下還出不了什么事,再等個五年十年的,大天師與焦、原二族的爭斗必然會至白熱化。 這樣的事情,她當然不是不知道,也不是看不懂,不出手只是因為陛下不會希望自己座下的臣子太過齊心,如此而已。 “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等個十年,有生之年見到那樣的場景……”王老太爺嘀咕了一聲,難得慈悲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就是等得到也插不了手了?!?/br> 老了??!這個家遲早是要交給年輕人的,代代更替,誰又會像個老怪物一般總占在那個位置上? 王老太爺臉上的笑容坦然,看向整點了一番車隊貨物即將出發(fā)去往西南的王栩,突地開口道:“早些回來,家里的賬是該交給你了?!?/br> 王栩一怔,就連一旁的趙大人也愣住了。 半晌之后,他朝著王老太爺俯身一禮:“多謝祖父!”再抬頭時,目光中再無半點猶豫,堅定帶著對未來的期許,翻身上馬,車隊在日光中緩緩駛出長安。 如此……也好。王老太爺目送著遠去的車隊,忽地轉(zhuǎn)頭看了眼皇城的方向:更迭總會來的,君如此,臣亦如此。 …… …… 周太醫(yī)并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真的走一趟只治了吳大人那條胳膊。 “符水我來調(diào),但是如這種引蠱解蠱之事你完全做得了。”女孩子手里捏著刀片,仔細的看著躺在那里的百姓容色道:“待到抓到這蠕動的蠱蟲……” 一刀落下,只劃開一道指甲片大小的口,蠱蟲便從體內(nèi)落了出來。 周太醫(yī)既激動又認真的看著:“多謝大天師指教。” “不必謝我?!迸⒆臃砰_了那病人的手,拿帕子擦了擦手道,“符醫(yī)也屬符類又屬醫(yī)類,本就與太醫(yī)署多有共通之處,先前你認得出這籽蓼青可見素日里是個好鉆研之人,可教我便教你?!?/br> 周太醫(yī)連忙道謝:技多不壓身啊,往后太醫(yī)署里他就是唯一一個懂得解蠱的太醫(yī)了。 女孩子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將位子讓給了周太醫(yī),眼見周太醫(yī)動作雖然生疏又慢,到底還是將蠱蟲引出來了。 “做的不錯!”她拍了拍周太醫(yī)的肩膀,稱贊了一句,“這里就暫且交給你了,我去調(diào)符水,有事過來找我。” 周太醫(yī)應了下來,女孩子這才走了出去。 院中的桂花樹已經(jīng)開了,空氣中充斥著甜香的味道。 “你忙完了嗎?”斑駁的樹影中多出了一道人影,衛(wèi)瑤卿抬頭看向從桂花樹樹杈上跳下來的裴宗之,他手里捏著一包不知從哪里買來的桂花糕,吃的正歡。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他最喜歡的時候。 “還要去見一見那趙將軍什么的?!迸⒆犹ь^向他看來,身影娉婷裊裊,“做完這件事就陪你回金陵。” “那走吧!”裴宗之塞了一塊桂花糕到她口中,“我陪你去,在外面等著,不偷聽。” “嗯,是不偷聽,因為光明正大的聽就能聽到了?!毙l(wèi)瑤卿挽起他的手向府衙大堂走去,兩個風塵仆仆的路人在府衙大堂中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一見到她,便激動的站了起來,俯身向她行禮。 女孩子伸手將他們扶了起來:“你們是想要見一見他們嗎?” 那兩個路人應聲之后,神色堅定:“是,我們聽說他們出現(xiàn)在西南之后,便趕來了,有句話一直想代我樊城所有百姓問一問他們?!?/br> “那隨我來吧!”女孩子點頭應了下來。 …… …… 沉重的鐵門被四個人高馬大的官差堅守著,他們是從軍營中調(diào)來的官差,新定的西南府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太平,前些天的那一場暴亂已經(jīng)說明了一些問題。他們的出現(xiàn),并不是說要以武力守住這座西南府,而是就算發(fā)生暴亂,有惡徒傷人,至少,他們也有能力拿得起刀劍來護住被波及的百姓,不會像那晚那樣平白丟了性命。 不見天日的牢房里打掃的很干凈,但就算再干凈,那種陰暗難言的味道還是揮之不去,這里關押的是犯人、惡徒,也是與善對立的惡,自然不會好到哪里去。 牢門打開,鐵鏈的響聲從里頭傳來。 “誰來了?”有人問道。 衛(wèi)瑤卿聽出來是那個趙將軍的聲音。 “你在外面等我吧!” 將沒吃完的桂花糕塞回裴宗之手中,衛(wèi)瑤卿和那兩個趕來的樊城百姓走了進去。 陰暗的大牢里多了股甜香的味道,守在門口的官差忍不住向那個正在低頭吃桂花糕的男人望去。 “要吃嗎?一起吃啊!”包著桂花糕的紙包塞了過來。 官差推卻了一番,還是耐不住對方的“熱情”道了聲謝:“大兄弟姓甚名甚,改日買了還你。” “姓裴名宗之?!迸嶙谥J真的回道,“不用還了,我買了很多,這一包是送的。” “噗”一陣激烈的咳嗽聲響起。 “你,你……”官差被一塊桂花糕憋得滿臉通紅。 “噓?!迸嶙谥持阜诺酱竭呑隽藗€噓聲的動作,道,“別吵到他們?!?/br> 相比牢門外還算融洽的氣氛,牢門內(nèi)氣氛便有些凝重了。 “你來了。”趙將軍的目光落到女孩子的身上,他渾身上下被鐵鏈鎖住,但身上卻沒有什么傷,顯然還不曾經(jīng)過拷問,又或者,不需拷問,他能交待的都交待了。 “我來了?!迸⒆诱f著,向他介紹身旁的兩個百姓,“這兩位是樊城的百姓,特意趕過來見你們的?!?/br> “我不認識他們?!壁w將軍的目光在那兩個百姓身上一掃而過之后,便重新看向她,顯然,這所謂的樊城百姓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值得留意的人。 “你們不認識我們,我們卻知道你們。”那兩個百姓對上這顯而易見的無視目光,眼里帶了幾分憤憤,“我們就是你們送給匈奴人的禮!” 趙將軍皺了皺眉,向他們看去,半晌之后,道:“這件事我很抱歉,但成大事者必有犧牲?!?/br> “你們的犧牲換來了什么?”那兩個百姓憤怒道,“不還是同匈奴人翻臉了?既如此,又為什么白白讓我們樊城的人丟了性命?” “失誤在所難免?!壁w將軍撇過頭去,一副不欲再與他們說話的樣子,“你們不懂這些!” “翻臉是因為死了個姓鐘的將領吧,所以我們可以犧牲,那個姓鐘的將領就不可以?” 趙將軍本能的蹙起了眉頭:“不是……” “姓鐘的將領是陳善的義子?!痹S久不出聲的女孩子突然開口道,她抱著雙臂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口中的話卻無比的犀利,“趙將軍覺得侯爺此舉難道不是因為私心?” 其實是親子。這個趙將軍已經(jīng)從死去的陳禮口中得知了,他皺了皺眉,一時想不到什么反駁之意,就沒有說話。 “在你們心里,侯爺是天,侯爺是神,侯爺不會犯錯對不對?” 趙將軍向她看來,點了點頭,冷笑道:“原來你也知曉??!”她殺了他們的侯爺,他們?nèi)绾文芨市模?/br> “樊城的事不是錯那叫失誤,旁人犯得錯叫錯,侯爺犯得錯不叫錯,叫失誤!”女孩子輕哧一聲,搖了搖頭。 那兩個百姓神情憤憤:“你們說殺人償命,要為侯爺報仇,我們也要為死去的同城百姓要個說法,我樊城死去的一城百姓,你們要怎么還?” 趙將軍愣了一愣:“大不了賠了這條性命……” “一命只能抵一命?!北еp臂的女孩子再次開口了,“樊城百姓、越縣百姓、大通錢莊莊家一族的性命,還有那晚死去的官差、百姓,你們要怎么還?”戰(zhàn)場上的廝殺無可避免,但那些人的死卻是被妄送的性命。 “我們的話你們大可裝聾作啞不聽?!迸⒆诱f著看向他身后墻面上被同樣鎖住的那些西南舊部,道,“道理就是這個道理,你們的侯爺是人,他也會犯錯,而且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因為是人,所以有親疏遠近,所以自己的義子性命就是性命,百姓的性命有用時便是愛民如子,沒用時便棄之如履?!?/br> 兩個樊城百姓聽的嚎啕大哭:人都死了,再怎么都回不來了。 衛(wèi)瑤卿叫來門外的官差將那兩個百姓帶了出去,待到人離開之后,再次向他們看了過來。 “你們把百姓當成一種工具,又怎能借著他們,利用他們的性命來誘我入局?” “我只有這條命可賠,大不了欠的下輩子再還……” “這輩子都管不好還管下輩子?”女孩子說罷,忽地深吸了一口氣,“我殺陳善是因為他仇,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若是輸了也不多說一字,但我贏了。” “我們亦是如此?!壁w將軍道,“為侯爺報仇而已,自然心中坦蕩?!?/br> “你們要報仇是你們的事,把百姓牽扯進來做什么?”女孩子笑了笑,眼神發(fā)冷,“難道你們自己報不了仇嗎?” 趙將軍怔了一怔,本能的動了動唇,想要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找不到半點可以駁斥的話。 “我今日來也不是來勸你們的,只是來見見你們?!毙l(wèi)瑤卿道,“我做的事,自然敢承認。贏也好,輸也好,都不牽連他人。” “真是一股子江湖氣!”趙將軍抬頭向她看了過來,“我倒是想不通衛(wèi)家怎么養(yǎng)出這樣一個江湖氣的女兒的,還有,你說的仇……難道是因為青陽縣主曾經(jīng)杖殺你的緣故?”他們想了半日,也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女孩子聞言卻笑了,她神情平靜的開口道:“這兩件事其實可以算作一件事,我自幼長于江湖?!?/br> 趙將軍本能的出口反駁:“不可能,衛(wèi)家六女明明足不出長安,怎么可能長于江湖?” “衛(wèi)家六女足不出長安,可張家大小姐可以??!”女孩子說話間神情平靜,目光中多了一絲悵然,“我張氏一族七十六口人的性命,你說我要不要找陳善報這個仇?” 張家?原來如此!回過神來的趙將軍看向她,神情古怪,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你猜,我為什么告訴你這些?”女孩子的目光一一掃過那群人,忽地笑了笑,而后收了笑容,淡漠的開口道:“你們犯下如此大的人命官司,還殺了我陰陽司的小天師秦越人,判決已定,今日午時斬立決?!彼戳丝吹厣系挠白?,道,“還有半個時辰……所以,臨死前,我便讓你們聽個明白。” 結局已定,不再看身后趙將軍他們的神情,女孩子走出牢門,看到不遠處正在和幾個官差說話的裴宗之,向他招了招手。 …… …… 夕陽西下,一輛馬車悠悠的出了西南城。 “到底什么事那么趕?。俊弊谂嶙谥磉叺呐⒆涌谥薪懒烁嗖?,不解的斜睨了過來,“從來了西南就開始催了?!?/br> 路邊的桂花樹發(fā)出濃郁甜蜜的香味。 “帶你回金陵見見他們?!迸嶙谥焓纸舆^飄落到掌心一瓣桂花,伸手抓攏,“趕在中秋之前,往后總是要做一家人的,見見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