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俗話說得好,十歲看到老。 霍晉恒那小子,小時候就色膽包天,長大鐵定是色迷心竅的主。 童秋水上任的老公霍雪辰是個退伍軍人,下海經(jīng)商。童秋水嫁給他的時候,他的生意做得順風(fēng)順?biāo)?,很是成功?;艏依蠣斪訌恼悄陝側(cè)胝f(xié)。膝下有四個孩子,霍雪辰是最小的兒子,而霍晉恒則是老大霍雪盛的獨子。 其實霍晉恒喊霍雪辰應(yīng)該叫做叔叔,而喊她童秋水應(yīng)該叫做嬸嬸。 但是當(dāng)年霍晉恒少時無知得很,見著叔叔伯伯就喊姑父,他們的老婆自然是一律喊姑母。 以至于偶爾時候家里聚會,他嘴上一喊姑母,什么阿姨嬸嬸姑姑統(tǒng)統(tǒng)朝他看,鬼知道他喊的是哪個。 她和霍雪辰的婚姻很短暫。并非是霍雪辰不好,而是他太厲害。大概是當(dāng)過兵,又做了生意人,練成了火眼金睛。沒過幾年,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蛛絲馬跡,把她當(dāng)成了妖怪一般地盯,嚇得她落荒而逃。隔了好久都不敢嫁人,心有余悸。 霍家家大業(yè)大,人丁興旺,幾個兄弟也都事業(yè)有成,平時不常見面,只有逢年過節(jié),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說起來,童秋水和霍晉恒也沒見過兩三次。一個小胳膊小腿,還在狗不理年紀(jì)的小娃,哪里會放在心上? 要不是那小鬼趁著她睡午覺時候,扒她衣服,啃她胸,還流了不少口水沾在上面,她絕對記不得霍晉恒是哪蔥哪蒜。 霍家是從四川發(fā)跡的?;艏以娓敢惠吘蛥④娍谷?,要不是戰(zhàn)場陣亡,應(yīng)該能做很了不得的大官。好在霍家后面三代都有出息,霍雪辰的生意也在四川一帶做得數(shù)一數(shù)二。 鑒于這個原因,童秋水嫁給李落云的時候,特別研究了一下地理位置。四川和北京總歸不搭邊了,就算霍家人各種原因來北京一趟,茫茫人海,怎么都不會碰上的。 童秋水想到此處,不由面露悲愴。這茫茫人海,怎么就會讓她撞見霍晉恒這個小色鬼呢?她也萬萬沒有想到,十八年后,霍晉恒居然還能夠認(rèn)出她來。難道是對她酥胸念念不忘? 霍晉恒則是洋洋得意。他抓著童秋水雙肩的手,不由自主放到了腰間,略收緊了臂力,把童秋水?dāng)堖M懷里面,才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 人就是這么賤,若真讓他空懷此夢一輩子,興許會洗刷得晶瑩剔透,純潔無邪,純粹就是少年思情懵懂??纱藭r把夢中rou體牢牢摟在懷中后,頓時無邪變香艷,本來是童話版如今成為成人版,思緒紛擾的還是限制級的畫面。 他想起了那年,厚實的窗簾遮去外面光明,四面圍墻像是四個巨漢,將床上之人困住無法動彈。嬌柔的人,雪白的膚,紅色的唇,黑色的發(fā),把一切勾魂的元素融合在一起,織出一張無形密網(wǎng)將所有來人全數(shù)虜獲。 隨后的感覺就越發(fā)香艷起來,童秋水被他壓在身下,美麗的身體像是夏日池塘隨風(fēng)顫顫的荷花,花朵嬌艷,花骨柔軟,花蕊甜蜜。他將花骨肆意揉捏,將花朵層層剝開,附身一口含住花蕊,似有一股芳香迷人的汁液入口,惹得他目眩神魂,恨不得就此癱在這朵荷花上,夜夜聞香,日日把玩。 霍晉恒在腦海中香艷意yin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個兒已經(jīng)被兩只暗藏的黃雀給盯上了。 顧文休對于童秋水的一舉一動自然是了如指掌。童秋水去旅行又回來,十多天對他而言不過剎那罷了。 他就像天上神仙過活,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一千七百多年,光是想,就夠寒顫。 就在這瞬息之間,他去了一次郭璞墓。世人所知的郭璞葬地其實并非所虛,卻也并非全實,因為里面沒有郭璞全尸。 當(dāng)年郭璞防范他如斯,他步步施計,卻一計不中,全被郭璞給破壞了。郭璞是他師父,有什么樣的能耐,他自然最清楚。探陰陽,通五行,熟奇門,能遁甲,知天文,懂地理,最重要的是可測天命,簡直無所不知。 要是讓郭璞順順當(dāng)當(dāng)活到老死,恐怕身后之事都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絕無一絲差錯。這樣,就算他再活一千多年也沒有這么容易破壞郭璞設(shè)下的陰陽局。 郭璞不死,他絕無出路。于是他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一計。 他知郭璞此人極為看重天命,天命所歸,絕無更改。于是假意接近王敦,他望其人面相,就知此人命數(shù)已盡,但依舊暗中相助王敦叛亂,還故作迷陣幻相,引得王敦以為自己才是真命天子,決定造反。 郭璞是何等人物,眾人皆說王敦必能成功,他卻斬釘截鐵說會失敗,自然絕無差錯。王敦心知肚明此事,若不殺郭璞又如何服眾?郭璞自然必死無疑,當(dāng)場就被砍殺。 郭璞死得倉促,又客死在武昌郡,離他早做準(zhǔn)備的墓xue隔了千山萬水。人若死了,生前再強也枉然。死人當(dāng)然斗不過活人,顧文休當(dāng)時覺得自己穩(wěn)cao勝券。 他萬萬料想不到,郭璞居然早有準(zhǔn)備,還以身做餌,讓他自己設(shè)下的陰陽局成為死局。本來陰陽局乃是以一生一死為解,生不能橫生,死不能枉死。顧文休小心翼翼,從來都不敢輕易觸碰,深怕一著不慎就將活局弄成死局。郭璞居然用自己的命來開啟陰陽局,人若枉死,魂不歸天而成煞,陰陽中斷,五行俱毀,生生世世再無可能解開。 若不是他后來遠赴暹羅,偶得一世外高人臨終秘書得到以毒攻毒的辦法,恐怕再過幾千年也沒有辦法能解開陰陽局,有機會讓青翎重生。 動不了郭璞設(shè)下的陰陽局,他也不甘如此受挫,為避免郭璞死后還能礙手礙腳,他在郭璞的尸首上做了手腳。那家伙不是要舍身成仁嗎?他成全那家伙,讓其尸骨無存。當(dāng)初郭璞之子送回郭璞尸首后下葬,卻渾然不知一入葬之后,郭璞尸體就分裂成二,他利用遁尸術(shù)將另一半尸首收回,抽筋拔骨,用八卦圖鎮(zhèn)壓其陰靈,做成鬼陣,將其魂魄下十八層地獄,日夜受煎熬。 然后再利用痋術(shù)制成人俑破其墓xue位正氣,下了血咒在四口青銅棺木之上分別壓制“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象,毀掉陰陽龍脈旺相。又在后山秘密開出一條小溪,但是溪流卻阻而不前,回旋低流。本來一處大好的風(fēng)水寶地,讓他硬生生改成了陰邪兇煞的鬼地方。 后人當(dāng)然不知他暗中搗鬼,傳頌至今,只當(dāng)那里風(fēng)水佳,龍脈所在。他每回聽到,都冷然一笑。為了萬無一失,他還將偶爾得到的一顆金輪乾坤佛珠放入鬼陣中,用萬人冤魂滋養(yǎng),佛生魔,就無法升天。不能上天,不能入獄,他讓郭璞永遠得不到超生。 他千算萬算,漏算了郭璞能測命數(shù)的通天本事。郭璞居然還能夠留有最后殺招,用畢生修為化作一道止魂咒在青翎的命魂之上。他暫時殺不掉童秋水,心有怨恨,自然將這股怨氣發(fā)泄在郭璞之上。他去了次墓地,在郭璞保存完好的半個尸首上下了兩個毒蠱,折磨不到活人,就折磨靈魂。 郭璞想要做替天行道的正義化身,就嘗嘗為正義要付出的代價。 相較于顧文休的氣定神閑,另一個等待捕蟬的黃雀——邵敬錫就盯著童秋水疑慮叢生。他能夠萬分肯定童秋水身上有尸蟲氣息,可是童秋水明明有呼吸有心跳,不應(yīng)該是個死人。如果只是不死一族,那么尸蟲又如何會在她的身上?而且他探看童秋水,感覺她體內(nèi)還藏有些不明的氣息,這些氣息有些是陰寒的,有些是純陽的。 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純陽和純陰并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更加肯定那個人的目的是童秋水。只要盯牢了童秋水,他不怕逮不到那人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