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夜春夢,兩廂銷魂。一大早起床時,藍錫卿看了眼自己的一柱擎天,意猶未盡地閉目回味了一番夢中綺麗,不過醒來卻已模糊,只記得童秋水在自己身下輾轉呻吟,面若桃花,嘴里喊著:“卿,錫卿?!彼暵暬貞骸皩氊?,寶貝”。很纏綿,很心動,使得男根不自覺抖了抖,大有一搗乾坤之態(tài)。 快速下床洗漱一番,藍錫卿沖出門開了車就朝童秋水住處飛馳。陽光很燦爛,光耀反射在車蓋上,白得晃眼。藍錫卿一路自言自語,捯飭著見到童秋水后怎么一番措辭。 昨兒歡得太厲害,愛得太淺薄,動作都做齊了,卻沒有只字片語。想來有些對不住,他心里含著幾分歉,幾分想,一路忐忑不安到了童秋水樓下。 蹭蹭地上了樓,還沒等人站定,他眼睛就盯上了門口站得筆筆直的人,寬肩窄腰,體態(tài)勻稱,背影風流,不是樂兮堯還會是誰? “兮堯?” 樂兮堯早就聽到藍錫卿的動靜,扭頭朝他看了眼,不咸不淡地應了句:“童秋水不在。” “不在?怎么會啊。這么早——我說你怎么會這么早在她家門口守著?”藍錫卿有些疑惑,樂兮堯居然比他還來得早,難道也是眼巴巴饞上了童秋水?不該啊,昨個兒瞧著他冷面冷心的樣子,不像是動了心思的。 樂兮堯沒來得及回他話,樓道間又蹭蹭地傳來腳步聲,倆人齊齊相看,霍晉恒的人影竄進了眼簾。 霍晉恒一抬頭,對上兩雙眼睛,猛地一愣,轉而有些惱:“你們倆這算什么?大清早跑來。” 藍錫卿嘿嘿一笑,心道:“好小子,許你來不許旁人來。忒不地道了,這哥們做得沒義氣?!?/br> 霍晉恒也聽出了藍錫卿笑中的意思,他也不覺得羞。情情愛愛這事上本來就自私,沒得說兄弟義氣還有這般分享的。女人跟小錢一樣,平時你來我往,憑得不會計較;愛人就跟大錢一般,親兄弟還要算一算,哪能不分你我。 藍錫卿把童秋水當女人看待,可他把童秋水當愛人用心,孰輕孰重,一眼即知。 兩人默然相對,氣氛就有些僵。樂兮堯冷眼旁觀,想的又是另一碼事情。其實他天剛亮就來了,童秋水已經不在。大清早的要說到外面吃早點也嫌早了些,怕以防萬一自己干脆就守株待兔,結果童秋水這兔子沒來,來了兩匹狼,還是色狼。 當下不耐煩,摸了摸腕間佛珠,他聲線溫潤中帶著鋒利:“現(xiàn)在是吵著誰上童秋水床的時候?要是我所料不錯,童秋水應該早早離開了,至于去了哪里——” 掃了藍錫卿和霍晉恒一眼,他嘴角抹開了笑:“你們想知道的話也不是難事?!?/br> 霍晉恒先掏出手機,沒理會樂兮堯提議,撥通了童秋水電話,電話卻已關機,掛斷后猶不死心,再打了幾次。 旁邊站著的藍錫卿也沒閑著,眼見霍晉恒那里沒結果,直接就一個電話撥去了市局要查童秋水手機信號,這通電話打得有夠早的,驚得幾個頭頭腦腦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幾番電話一打,童秋水下落有了。 “她一早飛機去南昌了。難道找她老公去了?” 霍晉恒擰起了眉,暗淡了幾分神色,沒開口搭腔。倒是樂兮堯一挑眉,似乎對這一個消息頗為意外。百般心思在腦海中一轉,這才開了口道:“我們也去南昌。晉恒,順便你打電話給南昌公安局,調一下機場監(jiān)控,看下童秋水老公昨個兒去哪里了?!?/br> 霍晉恒正百般不是滋味的時候,他昨晚心心念念掛著童秋水,怕她委屈,怕她難受,結果一夜未睡,眼巴巴早上就過來,卻撲了個一場空。佳人早就掛念別的男人去了。這心里頭恨啊,惱啊,說不出的百轉千回來。 這回來聽樂兮堯要找童秋水男人,當下黑了臉,粗啞著聲拒絕:“干嘛找他?既然他們夫妻倆相會,我們做三電燈泡干嘛?” 藍錫卿在旁也不住點頭,本來他眼瞧霍晉恒被甩了的表情,很是得意。讓那混小子重色輕友,沒有義氣??赊D而一想自己一早興沖沖而來,如今就要敗興而歸。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那童秋水好歹歡愛了兩場,這恩這情才幾小時就散了,也太讓人不是個滋味。 樂兮堯可沒他們兩人這般花花腸子,他想到了顧文休,他擔心的也是顧文休。他沒有把昨晚推敲出來的結果告訴倆人。這倆人現(xiàn)在鬼迷了心竅,屎蒙了心智,估摸只念想著那童秋水。他不知道那蠱毒如何了得厲害,但是絕非一次即可輕易解脫。也不知何時還會再發(fā)作,離了童秋水這般遠,危險極大。 “就這么定了。電話你不打我打。你想她天剛亮就走,乘了頭班飛機去南昌。不覺得有事情發(fā)生?”拐了個方向慫恿,樂兮堯輕而易舉捏住霍晉恒的罩門。 霍晉恒一愣,還是心里頭別扭。發(fā)生事情,真要發(fā)生了事情也是她老公出了事,才會讓她這么火急火燎。可說到底他心里頭真是憂心,要是什么壞事情,秋水一個女人家總是需要幫襯的。 思來想去,嫉妒抵不過掛念,霍晉恒一頷首:“我去打給南昌公安局。錫卿你調飛機,我們這就走?!?/br> 且不說三人分頭行事,要從北京趕去南昌。就提那地道之內,四周黑漆漆的,連個鬼都沒有。李落云看了眼旁邊聚精會神研究卷軸的邵敬錫,心里頭默默更正:總算還有個鬼陪著。 邵敬錫則在滿腦袋轉悠著計劃,他從竹簡中看出了名堂。趙載復活那女子的名堂。莫怪趙載對郭璞恨之入骨,郭璞卻是將他逼入死路,要不是趙載對自個兒也心狠手辣來了一招一命壓命,看來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我說你倒是快點決定啊。這里黑漆漆陰森森的,指不定外頭那人就沖進來了?!崩盥湓谱蛔×耍氐览锩娉D瓴灰娞烊?,空氣混濁,邵敬錫那千年老鬼不用呼吸,他可還喘氣呢! “往前走。趙載現(xiàn)在不敢去郭璞葬身地。竹簡里面寫得很清楚,原來當年郭璞早知自己會被趙載下毒手害死,所以他生前曾設下陰陽局,生不能橫生,死不能枉死。如若違反則活局成為死局,那趙載想要復活的姑娘再無可能復活?!?/br> “結果他沒想到趙載會這么狠,不惜以命壓命來扭轉乾坤。而且還順理成章地將他死后三魂七魄全部給毀了,是吧?”李落云也不笨,邵敬錫這么一說,他立馬聽明白了。 “不錯!郭璞就是失策了這一點。不過他確實有通天本事。死前居然還留了這么一手,算好了世事未來,實在是不簡單??!”邵敬錫喟嘆一聲,可以想象得到當時郭璞在血雨腥風中還能夠沉著冷靜的樣子。只可惜所托非人,居然后世找了這么個二貨。 “那么竹簡上有寫怎么復活那女子嗎?” “有。”邵敬錫邊走邊說,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地道盡頭,他深吸了口氣,側首道:“我要推開那石門了。你留意著?!?/br> 李落云沒來由的心口一跳,不知是脖子上符咒在發(fā)熱,還是自個兒惴惴不安的心躁動。石門外就是當年郭璞尸首的葬地,究竟是禍還是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