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長元殿內(nèi),李墨打量著謝知淵上下,這一年多來,都不見他再犯舊疾,詢問怎么回事。 謝知淵止不住咳了幾聲,淡然道:“這病一直都在,只是這天氣轉(zhuǎn)涼,發(fā)得重了些,過些天便養(yǎng)回來了,陛下不必憂心?!?/br> 李墨則是道:“明日讓嚴(yán)褚去你府上瞧瞧,手上的公務(wù)先放下吧。” 謝知淵輕描淡寫道:“誰來瞧都沒用,這病也就這樣了,過些日子便好?!?/br> 之后二人便不再提這事,謝知淵賀了幾句喜話,這當(dāng)今皇后說來他還未見過,怎樣的姑娘他不知,只知這皇帝是喜好得很。 正此時,福公公從殿外走進(jìn)來,行了禮,“陛下,西昭公主求見?!?/br> 李墨輕挑眉稍,瞥了謝知淵一眼,道了聲:“宣。” 此次盛朝皇帝大婚,西昭公主前來恭賀,不算意外到也不算簡單,西昭皇室千里迢迢前來,要么是有意和親,要么就是有事相求。 礙于皇帝大婚之時,不便提出來,這會婚禮已落,西昭公主會來求見,李墨是意料過的。 在此之前,便命玄武府去查過,如今西昭國洪水成災(zāi),民不聊生,國內(nèi)動蕩,只能是求助大盛而來。 這西昭國鄰近大盛遼西,謝知淵靠在椅背上,他還是有所了解的,是個女兒國,女子的數(shù)量比男子多得多,同樣由女子當(dāng)政。 當(dāng)年先帝與西昭女王情緣頗深,而后西昭女王自縊而亡,先帝才會與西昭這樣一個小國結(jié)為盟國,并下圣詔,命子孫后代,百年不得兵入西昭。 說到底,還是自己欠下的情債。 作者:是不是該停車了 感謝在20200408 22:55:06~20200410 20:22: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小柒哥呀、徐徐圖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在卿 114瓶;月半半半 40瓶;今天更新了嗎 7瓶;大大q 3瓶;徐徐圖之 2瓶;黑眼圈、冷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9章 朝暮(11) 長元殿自來是皇帝務(wù)公之處,只是這幾日來清閑,龍案上不見多少奏折。 李墨則是與謝知淵坐在殿中的茶幾處,品茶閑談,桌上擺放著棋盤,棋子相間,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捻著黑棋把弄。 雖然多年來習(xí)武從軍,但對于琴棋書畫,李墨都略有通理,當(dāng)年在東宮學(xué)得東西很多,太傅格外的嚴(yán)厲。 太監(jiān)傳宣之后,那西昭公主倩步入了殿內(nèi),一襲淡藕色羅裙襯得身段姣好,容顏嬌麗,眼角淚痣尤為引人注目,她的裝束是與大盛的有所不同。 這西昭公主名為楚芙陽,并不是西昭長公主,沒有皇位繼承權(quán),所以此次由她來訪大盛是最合適不過的。 楚芙陽上前以西昭的禮節(jié),行禮覲見,“西昭芙陽參見皇上?!?/br> 李墨放下手中黑棋,尚未開口,棋盤前的謝知淵,忽然猛咳幾聲,忙用手帕捂唇,說道:“陛下恕罪?!?/br> 李墨微挑眉稍,瞥眼他一眼,允了他喝茶。 謝知淵端著茶杯,指尖微顫,李墨道:“還是回府休養(yǎng),改日再下棋。” 謝知淵頓了下,茶水潤喉后,起身行禮:“微臣告退?!?/br> 他面色蒼白,細(xì)長的眼眸輕睨楚芙陽一眼,衣風(fēng)掠過她的衣裙,就此退下。 楚芙陽微愣,有所察覺他的眼神,分外的熟悉,為何這般看她。 楚芙陽回過眸,太師椅上的皇帝正瞧著她,神色淡漠,她忙低下雙眸,“西昭恭賀大盛皇帝與皇后百年合好,琴瑟和鳴?!?/br> 李墨命太監(jiān)將棋盤收下去,這棋還未下完,還不能打亂,改日同謝知淵再下。 李墨緩緩站起身,拂了下衣擺,“你們西昭可是準(zhǔn)備回去了?” 楚芙陽抿著唇,跪在地上扣了一首,并未猶豫,說出西昭如今的形勢,洪水滔天,百姓受苦,朝內(nèi)皆無應(yīng)對之策,望大盛念在交好,援助西昭,西昭皇室愿二十年朝貢大盛。 李墨神色淡然,行到龍案前坐下,若不是先帝收手,西昭早就為大盛疆土,歷年來一直皆在朝貢大盛,為求庇護(hù)。 五年前大盛戰(zhàn)亂,西昭便停了朝貢,鮮少與大盛相交,如今出了事,便再度找來。 李墨道:“幾十年前于先帝,西昭也是如此說,百年朝貢。” 先帝是欠他和母親的良多,如今已經(jīng)改朝換代,大盛是他的。 當(dāng)年先帝與西昭女王的恩怨,跟他李墨無關(guān)。 西昭女國想要討到好處,還是需付出點代價,要么便冠以盛朝之名,化為附屬國,要么便作罷。 李墨雙眸微深,他不做虧本買賣,況且西昭女國不過是砧板上的魚rou罷了。 楚芙陽垂下首,認(rèn)真道:“西昭愿以和親保兩國交好,以示誠心?!?/br> 李墨單手撐在椅柄上,手指扶著下頜,指腹有些前兩日留著的傷口,已結(jié)了細(xì)小的痂。 他漠然道:“和親便算了,朕對此毫無興趣。” 楚芙陽抬眸看著那身著玄明衣袍的男子,氣勢微冷,給人一種壓迫感。 …… 日下西山,皇宮的紅墻綠瓦泛著淡淡金光,來往可見禁軍侍衛(wèi)。 楚芙陽最終還是退出了那富麗堂皇的長元殿,心神疲憊,大盛皇帝,冷面兇厲,著實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他言下之意,她算是聽出來了,不把西昭給吞了,怕是不會出手相助。 洪災(zāi)泛濫,連續(xù)暴雨不停,河水暴漲,只怕水壩潰塌,岌岌可危,西昭國力太小,曾經(jīng)皆是得大盛庇護(hù)治理。 楚芙陽微嘆,抬眸間忽見臺階之下站立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一攏寶藍(lán)的衣袍,容顏俊美,卻顯得蒼白無力,細(xì)長的眼眸正凝視著她。 是之前在殿中那個平西郡王,他還沒有走? 這個男子聽聞是大盛遼西將領(lǐng),生得一張女相,倒還真不像個將領(lǐng),況且還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楚芙陽收回目光,提著裙擺走下臺階,卻被這男子瞧得十分不自在,大盛的郡王爺就是這般無禮的? 她輕撫著臉,莫不是臉上有臟東西。 楚芙陽停頓了腳步,朝他行禮道:“不知平西王爺何事?” 二人相隔兩尺,霞光落在謝知淵面龐上,他頓了下,“新月?” 楚芙陽神色疑惑,“什么新月?” 謝知淵蹙了下眉,再次問道:“你可是莊新月?” 楚芙陽微頓,嫣然一笑,“我乃西昭芙陽公主,并不認(rèn)識什么莊新月。” 謝知淵緊抿了唇,忽然掩唇清咳幾聲,心緒亂如麻,如此相似,怎不是她… 楚芙陽探了一步,詢問道:“你沒事吧。” “無妨?!敝x知淵平緩著呼吸,瞥了一眼她,平和道:“是本王無禮了,望芙陽公主莫怪?!?/br> 楚芙陽擺擺手,道:“不怪不怪?!?/br> 這個平西王古怪,看樣子是內(nèi)有舊疾在身,實在是尷尬。 楚芙陽只好與他告了聲辭,便匆匆離去,這大盛的男子一個比一個奇怪。 謝知淵側(cè)身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倩影,眸色微凝,夕陽余暉下,身形顯得削瘦。 …… 永安宮的紅燈籠已經(jīng)點上,近來天總黑得快。 晚膳之后,那容顏俊朗的宋太醫(yī)來了一趟,正給著姜卿兒請著脈。 這次他搭脈,特意隔一層布料,是被皇帝陛下罰過了,便不敢再碰。 姜卿兒興起,見他生得俊,詢問家中可有兒有女,那宋太醫(yī)便回答,家中有個閨女,不過未滿周歲。 姜卿兒嫣然笑起,閨女也挺好的。 宋太醫(yī)收拾著東西,寫了些安胎的草藥,便退下了,不過一會宮女便端來湯藥,因為有些苦,姜卿兒喝得很慢。 正逢李墨回來,他行徑自然地將她抱入懷中,將剩下的湯藥喂她喝完,桌上的蜜餞果脯是給姜卿兒甜口的。 這湯藥是有些安眠的作用,姜卿兒有些困倦,他的胸膛寬厚,正好入眠,呼吸正抵在他喉結(jié)上,溫溫?zé)釤岬摹?/br> 房內(nèi)無人,燭臺火光明亮,窗牗敞開著,清風(fēng)徐來有些冷,這幾日要多添衣裳了。 兩座戲蝶畫屏之中是寬大的矮榻,其中墊著柔軟絨毯,李墨抱著姜卿兒放在屏榻內(nèi),她半闔著眸,手臂環(huán)著他的肩膀。 姜卿兒的口中還有蜜餞的甜味,卻凈給他嘗去了,舌尖被咬得微麻,她輕輕道:“別鬧?!?/br> 李墨低首在她的頸窩里,深吸口氣,開口道:“沒鬧?!?/br> 姜卿兒困意退散許多,他的鼻息微燙,抵著精致的鎖骨,可這人還說沒鬧呢。 她輕輕道:“陛下先去沐浴來可好?” 李墨抬首與她對視片刻,親了下她柔軟的唇瓣,他便坐起身,看來是同意了。 姜卿兒撐起身子,蔥白的手指輕柔地按撫著他的勁腰,帶著撩撥的意味。 她貼近李墨的身軀,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嬌嬌的:“卿兒等你?!?/br> 聽得李墨心頭發(fā)熱,咳了咳,“嗯。” 永安宮的沐室不遠(yuǎn),室內(nèi)設(shè)有庭院水榭,房門推拉式,雅致大方,偶爾可聽水聲潺潺。 李墨去到沐室時,心念了句,還未曾與卿兒在這兒試過,她或許會很喜歡。 燈火通明,李墨沒費多長時間沐浴,換了身干凈的淡白華服,發(fā)絲微濕。 回到寢宮時,臥房內(nèi)間的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得牢牢的,鏤雕的花紋染著金漆,做工精細(xì),這幾日喜慶的紅綢還系著一雙門環(huán),寓意成雙入對。 李墨站在門前,深皺著眉頭,這個門是被反鎖了,他在門上敲了敲,溫和道:“卿兒開門?!?/br> 停頓片刻,里頭傳來姜卿兒柔雅的聲音,“陛下早點休息。” 李墨道:“那你讓朕進(jìn)去。” “我已經(jīng)將被褥和枕頭放在外面屏榻上了,陛下在外間睡吧?!苯鋬夯貞?yīng)道。 李墨單手撐腰,回過身看向屏榻,上面果然已經(jīng)放好被褥了,他有些不開心,又敲了敲門:“朕想在里頭睡?!?/br> “外間有些冷,給我開開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