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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尚他君臨天下了在線閱讀 - 第74節(jié)

第74節(jié)

    寺內(nèi)清靜,帶著幽幽的香紙味,掃地僧人在清掃著落葉,踩在鵝卵石小徑上,姜卿兒心寧靜不少,行到亭落中,一旁的宮女用軟毯墊在石凳上。

    姜卿兒坐下后,手捧湯婆子靠著腹部,如今時常能感覺到孩子在肚子里的動靜,惹得她眉眼一彎,輕輕道:“這孩子似乎很好動?!?/br>
    楚芙陽隨在姜卿兒身旁,見她笑容,便隨著揚(yáng)了笑,從方才在馬車上時,皇后娘娘便在說起腹部的動靜了,她道:“那定是個男兒,哪有姑娘家這般折騰的?!?/br>
    姜卿兒淡笑回應(yīng),這事兒哪有說得準(zhǔn),她倒是看得開,李墨是想要個長子,便省去不少麻煩。

    楚芙陽坐下來,姜卿兒瞧她一眼,眼眸微低,這般斂眸的模樣,倒是有些愁眉了。

    姜卿兒開口道:“平西王妃是還不適應(yīng)大盛的生活?”

    楚芙陽回應(yīng)道:“豈會,來了這么久,芙陽哪還有不適應(yīng)。”

    亭落內(nèi)有寒風(fēng)襲來,姜卿兒輕攏外衣斗篷,“本宮見王妃似有心事?!?/br>
    楚芙陽停頓一下,自憶起往事之后,與平西王同處府內(nèi),她難有之前的坦然,緩緩道:“我總是顧慮過多,讓自己為難?!?/br>
    姜卿兒挑了挑眉稍,之前有聽李墨提起過這二人的事,“你在顧慮什么,西昭之事?”

    楚芙陽淡淡笑,“不是?!?/br>
    姜卿兒頓了下,看向亭外寺院景色,手中的湯婆子溫溫?zé)釤岬?,她忽然提起:“?dāng)年陛下只是寺中僧人,白衣袈裟行得端正,可偏偏本宮是個沒心眼的,愣是賴著他娶本宮,哪有什么顧慮,僧人又如何,都不如本宮歡喜?!?/br>
    楚芙陽怔怔地看她一眼,撇下眼,嘆口氣,“若是沒法坦然呢,王爺與我相敬如賓,做不到親近,夫妻之間是這樣的嗎?!?/br>
    成婚當(dāng)晚,他們不歡而散,這也過去半個月了,未曾共枕同眠,總是有一層紗隔著,誰也沒捅破,像是同住府邸里,卻不相熟。

    姜卿兒歪了下頭,相敬如賓?似乎她和李墨在一起時,很少會如此,不是她動手動腳的,就是他動手動腳的。

    這二人是過于被動了,誰都不踏出一步。

    李墨以前雖然心事重重不夠坦白,求歡倒是挺勤快的。

    姜卿兒頓住片刻,伸出手去握住楚芙陽的手,“要不本宮借你幾本畫卷?!?/br>
    楚芙陽疑惑,“什么畫卷?”

    姜卿兒道:“就是成婚前,女子看的那些?!?/br>
    “成婚前女子有看畫卷嗎?”楚芙陽問道。

    姜卿兒哽了下喉,沒人給她看過這些嗎?試著細(xì)語道:“你們可行過周公之禮?”

    楚芙陽耳尖微微的燙,“應(yīng)是...沒有......”

    莊家禮節(jié)嚴(yán)森,讀多了醫(yī)書和四書,后來流落到西昭,女子之國,周公之禮什么的不曾知曉,只知曉男女有別。

    姜卿兒就不一樣了,自小在青樓長大,聽多了巫山風(fēng)雨的事,早在及笄時,把戲秘圖之類的看過幾遍,不然也不會壓著和尚上.床……

    姜卿兒清清嗓子,“謝王爺這怎么回事?!?/br>
    “我……”楚芙陽側(cè)過身,其實也不能怪他,只是洞房當(dāng)晚,她一個情急把謝五給踢下榻,之后就不再提起此事。

    姜卿兒握緊她的手,認(rèn)真道:“他若不依,你便強(qiáng)上,男人最會裝模作樣,待事后什么話都好說了?!?/br>
    楚芙陽面頰有些紅,“是…是嗎?”

    “是的?!苯鋬旱溃骸澳莻€…畫卷,總的還是要瞧瞧,回去之后,本宮讓三娘送幾本來。”

    楚芙陽呼了口氣,應(yīng)聲嗯,還真是讓人難為情啊,竟把這種事同皇后提起了。

    寺院有著隱隱約約的誦佛聲,亭外飄零起片片白色,宛如鵝毛,二人看向漫天之物,是今年初雪,很快就朦朧了視線。

    姜卿兒心間微喜,她走到亭前觀望雪色,這雪來得突然,寒寺雪景,甚美。

    她輕輕道:“瑞雪兆豐年?!?/br>
    寺院的小徑上,身著紅袈裟的住持冒雪走來,入了亭,他將明黃色的平安符呈上,上面還有佛印。

    姜卿兒將其接下,手感柔軟,帶著一股淡淡的味道,似有些好聞,便讓寧薇賞了些東西給這老方丈。

    楚芙陽撇了眼護(hù)身符,那味道下意識讓她蹙眉,卻想不起來有什么不對。

    這初雪是越下越大,二人沒有多做停留,皆把斗篷上的帽兒帶上,便順著道路往寺外去。

    楚芙陽撇眼皇后,開口道:“這平安符的味道不對?!?/br>
    正在此時,寺門之外匆匆走來一侍衛(wèi),上前躬身,“娘娘,皇上來接您了。”

    姜卿兒聽言,眼眸一喜,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楚芙陽的話,提著裙擺加快了步伐,細(xì)雪飄零,落在她額前的發(fā)梢上。

    清靈寺門前,正停著金漆馬車,在漫天雪花之中,車前立著的男人,身披紫貂大氅,腰系龍環(huán)玉佩,頎長挺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捏著一把白色油紙傘。

    直到寺內(nèi)的姜卿兒出來,他撐傘走上臺階,見她步伐走得急躁,李墨忙道:“小心地滑,慢些走?!?/br>
    地面濕潤,有著霜雪,姜卿兒來到李墨跟前,就被他扶住了,油紙傘遮住落下的霜雪。

    李墨蹙著眉,這小祖宗肚子里還有個小的,叫他如何不緊張。

    姜卿兒欣喜道:“陛下怎么來了?!?/br>
    她鼻尖紅紅的,說著話帶著霧氣。

    “早些批完公務(wù),便趕著來接你?!崩钅p輕拍去她斗篷絨毛上的白雪,“落雪了,怎么不撐傘?!?/br>
    姜卿兒手里捧著湯婆子,便蹭蹭他的胸膛,“我怎知要下雪吶?!?/br>
    “先上車暖和些。”李墨回應(yīng)道。

    想起還有平西王妃,姜卿兒側(cè)過身,皇帝在此,身后的宮女侍衛(wèi)、僧人皆半跪于地,低垂著首,不敢妄動。

    楚芙陽也正福著禮,見李墨的目光過來,她忙道:“臣婦楚芙陽見過皇上。”

    李墨頜首,讓她起了身。

    姜卿兒則是楚芙陽道別,不忘貼耳同她悄悄道:“莫忘畫卷一事,本宮挑幾本合適的送來。”

    楚芙陽面頰一紅,福了下身。

    隨后便見著姜卿兒被皇帝攬著過去,攙扶著上馬車,這二人恩愛之極,滿眼皆是綿綿情意。

    楚芙陽有些意外,不曾想這大盛皇帝倒不是只有冷顏,于皇后身前,也有溫和的一面。

    雪色朦朧中,金漆馬車徐徐離去,楚芙陽踩著梅花凳入了平西王府的馬車,車廂尚在微冷,侍女將湯婆子遞給她。

    馬車不見行駛,忽然車簾被輕輕撩開,只見身披狐裘的男人進(jìn)入,他面容清雋,發(fā)梢?guī)е鴰c落雪,行徑自若地坐在一側(cè)。

    天色正寒,著實凍人,謝知淵淡淡地看了楚芙陽一眼,她神色疑惑。

    謝知淵拂了下衣袍,淡然道:“正巧路過見著,便過來與王妃同乘?!?/br>
    楚芙陽輕輕勾唇,便也沒拆穿他,收回目光,看向漫天的雪,“嗯,王爺下次記得帶傘?!?/br>
    謝知淵微頓,回應(yīng)道:“嗯?!?/br>
    傘是帶了,就是沒撐著出來。

    作者:來把自己小朋友接回家。

    第91章 朝暮(23)

    在回宮路途中,漫天雪花,也不知這初雪會下多久,若是到明日,到時就是滿地霜雪,白茫茫一片了。

    寬敞的車廂內(nèi),姜卿兒手里的湯婆子換了一個,是李墨來時命福如富帶上的,是怕水溫了,凍著她的手。

    姜卿兒往李墨懷里靠著,她抬首看他的臉,輕輕道:“方才寺內(nèi)鐘聲,你可有聽見?”

    李墨的大手輕攬她的腰肢,小肚子圓圓的,他淡淡應(yīng)了聲:“嗯?!?/br>
    姜卿兒接著道:“我想起以前你敲鐘的時候了?!?/br>
    說著,便伸手去摸他的長發(fā),總是如墨般黑,人如其名,眼瞳漆黑,長發(fā)幽黑。

    李墨忽然笑起,“你是想讓我再去剃個頭發(fā)?”

    姜卿兒搖搖頭,認(rèn)真道:“夫君穿白色好看。”

    今日他穿的是一襲淡金華服,好看是好看,姜卿兒還是喜歡他白衣的模樣。

    未等李墨回答,姜卿兒又想了一出,“那白玉佛珠可在你手里呢?!?/br>
    她在揚(yáng)州時,賣掉的那串,之前他提過一次,就沒了動靜,以他的脾性,要么是自己將它當(dāng)回來,要么就是當(dāng)鋪的掌柜將佛珠毀了。

    很顯然,不可能是后者,不然這個人一定會鬧脾氣,現(xiàn)在卻是只字未提,好歹也算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李墨道:“你都將它當(dāng)了,還同我問下落?!?/br>
    姜卿兒哽住,手指戳一下他的肩膀,背過身去,不問就不問了。

    李墨又慢慢靠過來,哄她道:“我已許久沒拿起它了,若你想看,我便拿給你,不過以后不能再弄丟了?!?/br>
    姜卿兒倚著他的懷,頜首:“嗯?!?/br>
    李墨輕吻一下她的額頭,“今兒不是去求了平安符嗎,給我瞧瞧?!?/br>
    聽言,姜卿兒從衣襟里將佛符拿出來,還說道幾句,“寺內(nèi)的方丈開光弄了許久,聞著還有淡淡的香味,要貼身佩戴著才好?!?/br>
    李墨接過平安符細(xì)看片刻,眸色微沉,看著姜卿兒的神情,他淡淡一笑,并未多的言語。

    馬車到了宮闕前停下,在一片紅墻綠瓦,雪花紛飛之中,李墨撐著紙傘,攙著姜卿兒一同回永安宮,二人身后不遠(yuǎn)處,跟著太監(jiān)宮女。

    他們步伐不緊不慢,正好可共看雪景,御花園的梅花是開了,改日尋去瞧瞧。

    共用晚膳之后,姜卿兒坐在水榭行廊前,地面陳鋪著柔軟的錦毯,一旁燃著炭火,她手里捧著參湯在喝,回來之后換了身衣裳,穿得暖洋洋。

    外面天色漸晚,白雪未停,點亮了天地間,在她側(cè)身的矮桌旁,李墨盤坐,桌面放著一把玉琴,撫琴而奏。

    氣氛寧靜,琴聲溫和,幾曲下來,姜卿兒就泛起困意,今日是有些乏累了,走到李墨身旁靠著。

    待她睡著之后,李墨停下琴聲,抱起姜卿兒回到內(nèi)臥的屏榻中,房內(nèi)早已點上燈火,從她衣襟里尋到那張平安符。

    李墨將其拆開,里頭的符文之類的借沾著棕色粉末,淡淡的麝香味,隨后便交給福如富。

    他坐在桌前,提筆在金紙上重新寫一道符文,做了個新的平安符,與其去寺內(nèi)求符,還不如同他求符,佛經(jīng)符咒,他還誦念得少的。

    李墨將平安符系上紅繩,榻上的姜卿兒睡得迷糊,他將符放在她的衣兜里,脫下外衣?lián)е怂ァ?/br>
    榻外暖爐炭火正旺,沒了那惱人的香味,舒適的多。

    初雪停下后,屋外的光景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天寒得姜卿兒都舍不得被窩,活動也便少了些,近來李墨事兒很多。

    也不知是在和兄長做什么,福公公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