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蹭蹭(三)
“主人被臭男人帶壞了,嚶嚶嚶。”鬼魂義憤填膺地指控,蹭著歸海夢的肩膀撒嬌,“主人,你可千萬別相信那個陰陽師,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不就是男人?”歸海夢正奇怪他自己罵自己,突然覺得不對勁,“等等……你拿什么蹭的我?” “當(dāng)然是我F杯的大奶子!” 歸海夢震在原地,懷疑人生:“你不是男的嗎?!” “哎呀,主人,我只是三束魂魄,魂魄哪有雌雄之分,所以我可男可女,可攻可受!”面前的鬼劃拉一聲拿來扇子,露出一張標(biāo)致的美人臉,女聲妖嬈,沖著面前卓槐拋了個媚眼。 卓槐黑著臉把歸海夢拉到身后:“滾開。” “我只聽我主人的?!睂Ψ铰月月陨焐囝^,毫不畏懼他,“只要主人愿意,我不僅可以有奶子,還能有把,還能既有奶子又有把~” “好了!好了!”聽不下去的歸海夢連忙伸手制止,盯著那張美人臉道,“你能先說你叫什么嗎?” “我叫艾大波,草字頭的艾,大~波~的大波~”艾大波一邊說一邊隔著空氣抓了一下自己的胸。 歸海夢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個名字能換嗎?” “可以可以,主人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大波都聽主人的!” 歸海夢瞥了一下雖然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但握短刀的手都快出來青筋的卓槐,牙齒打顫道:“算了,算了——我就想問你這張皮是從哪里來的?” “這張啊,主人喜歡嗎?我這里還有很多很多的皮……” “我只問這張?!?/br> “這張是前不久從博物館后面不遠(yuǎn)的小樹林里挖出來的,哎呀,那里可是藏尸的最佳地點(diǎn),里面埋了不少尸體呢?!?/br> “帶我去?!?/br> 艾大波眼前一亮:“好嘞,主人說什么我聽什么!” 卓槐見她執(zhí)著那張皮,微低下頭問:“見過?” “嗯?!睔w海夢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之前坐了個出租車,就是你攔下的那一輛,那個司機(jī)jian殺的女孩就是這張臉,我記得?!?/br> 她想了想當(dāng)初側(cè)著臉盯她的那個女鬼,不由得抱住肩膀,躲在卓槐身后道:“我是不是又要看到很多鬼?” 卓槐把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jǐn)]下去,順著指節(jié)一根根扣過去:“不會來找你的,而且你不是也看不見?” 歸海夢咬了下嘴唇,瞥了一眼四周。 下午四點(diǎn)半的天空尚還泛著白,但因為即將冬季,那白便摻了些黑灰,博物館后的小樹林種的松柏和杉樹,棵棵雜亂無章,連著一個挺長的山坡,一眼望不到頭,瞧著便有些霧蒙蒙的陰森。 這種場面最適合發(fā)生鬼故事,而且歸海夢因為看不見鬼,所以每次一瞥見卓槐往旁邊看,總覺得那地方飄著些慘死的孤魂野鬼。 未知比已知更讓人心生恐懼,她還不如能看見呢。 但心里雖然這么想,歸海夢還是堅定抱住卓槐不撒手,生怕旁邊的少年給跑了。 她跟著卓槐來到埋女尸的地方,發(fā)現(xiàn)四周土質(zhì)松軟,的確像是挖了個坑的樣子,正要問卓槐要不要挖開,卻見卓槐對著空氣來了句:“他又犯事了?” 歸海夢微怔,意識到那個女孩子在這里。 “沒致死,但強(qiáng)jian了?!弊炕贝怪郏肷卫湫σ宦?,把黏糊糊的臉皮扔給艾大波,“臉給你,替你主人辦件事?!?/br> 歸海夢眨了眨眼,意外聽懂了卓槐的意思,趕忙接過艾大波手里的扇子:“這是對你的考核,你要是通過以后就能留在我身邊了,真的。” 艾大波見他們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半信半疑道:“無事獻(xiàn)殷勤,勢必有鬼?!?/br> 它指著剛才卓槐說話的方向:“你該不會是讓我?guī)瓦@個小丫頭片子吧,我可沒那么好心——臥槽你干嘛?!” 在他驚愕的質(zhì)問里,卓槐同學(xué)拿著扇子隨便往上一拋,不偏不倚,正正卡在水杉樹繁茂的枝杈上,力度掌控極妙,只露出來一小截扇柄。 水杉是高大落葉喬木,二三十米是普通高度,仰著脖子都難以望到頂端,更不要說就只那么一截扇柄,就算看到了,也絕對不可能拿下來。 艾大波傻了。 “卓槐你神經(jīng)——” “你臉上這張皮還給姑娘,然后隨便找個人,引導(dǎo)著發(fā)現(xiàn)女尸,直到那人報警為止。”卓槐干脆利落地打斷艾大波的話,“等到殺人兇手落網(wǎng),我就把你放下來,不然你就永遠(yuǎn)待在這個小樹林里吧,換一撥人揍也挺好?!?/br> 歸海夢忍俊不禁,暗中沖卓槐豎了個大拇指。 艾大波悲憤地指著卓槐:“我,我……我從沒見過你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他仰著頭看了看扇子,蹦跶了幾下,眼里透出一股子絕望,回頭繼續(xù)指著卓槐破口大罵:“你要不要臉,問過我同意了嗎,再說了你至于把扇子扔那么高嗎?我他媽夠不著,你能夠得著嗎?能嗎?能嗎!” “能不能要看你往后怎么做了。”卓槐不吃它的激將法,拉著歸海夢往回走,“有緣再見,從這待著吧?!?/br> 艾大波見他們當(dāng)真絕情地要走,撕心裂肺地伸爾康手:“主人!主人你不要留下我一個——” 歸海夢回頭,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 從博物館出來已經(jīng)快五點(diǎn)了,歸海夢看了看緊閉的大門,恍然想起來:“我本子!” “嗯?” 歸海夢一臉無措,抓著卓槐無生可戀:“我忘了,我記文物歷史的那個本子落在博物館里了,就見到那個艾大波時候嚇掉了,里面還有我的實(shí)驗報告呢。” “這個點(diǎn)你進(jìn)不去了,除非明天拿?!弊炕钡皖^問她,“你明天有課嗎?” “明天是公休,沒課,就是要去開學(xué)生會的例會?!毕氲綄W(xué)生會,歸海夢立馬想到身邊這位金光閃閃的大腿,試著撒嬌,“卓槐學(xué)長,你通融一下吧,雖然我不是辦公室的,但你打一聲招呼沒問題吧?” “有問題。”卓槐拿出手機(jī)定位,“算了,先去酒店住一晚吧,明天過來拿?!?/br> 卓槐見歸海夢又咬下嘴唇,一臉的欲言又止,輕易猜出她現(xiàn)在的小心思,氣道:“被別人蹭了那么久,我可一句話都沒說,現(xiàn)在你正牌男朋友跟你蓋著被子純聊天,你反而不愿意?” 歸海夢被他無比自然的“正牌男朋友”嚇了一跳,后知后覺道:“你是在吃醋嗎?” “沒有。” 但歸海夢不知那根弦搭在了正確的地方,莫名其妙地感覺到這個沒有分明說出了有的氣勢,哪怕卓槐還是一張看不出情緒的面癱臉。 歸海夢先一步妥協(xié),蜷著雙手貼在嘴邊,彎著一雙好看的眉眼:“要不,你蹭回來?” 卓槐瞥她一眼。 “你是說在床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