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童第一次因為謝應(yīng)知的話冒了一頭冷汗。

    她多希望，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游刃有余的戲謔，偏偏沒有。

    只有晦暗，冷如暗夜荒漠。

    尹童覺得倘若她就這么跑了，謝應(yīng)知也會偽造出她殺人的痕跡，然后自絕。

    這是他報復(fù)沉城的方式，是他贏得這場戰(zhàn)爭的墓志銘。

    她不知道謝應(yīng)知為什么忽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明明之前，他比誰都渴望活著，渴望健康。

    除非他不想繼續(xù)爭了，無論是謝家還是命運。

    對于尹童來說，這不算是一件好事。有底線的謝應(yīng)知最起碼是安全的，而一個心思縝密的瘋子，她無法預(yù)測更無法掌控。

    謝應(yīng)知無所畏懼，可尹童不一樣，她的底線就是她愛的人們。

    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這場還沒開始的對決，尹童已經(jīng)輸了。她只能暫時打消逃跑的念頭，哄著這位發(fā)瘋的祖宗。

    “不開玩笑了，還是好好看日落吧?！?/br>
    她說不開玩笑，謝應(yīng)知卻笑了，笑得異常開懷。

    他嗅出了她的膽怯和妥協(xié)，像是抓牢了她收不回去的小辮子。

    “餓了嗎？”

    尹童點了點頭，她的肚子早就抗議了幾次了。

    謝應(yīng)知開啟后備箱，指使尹童道：“后備箱有食材?！?/br>
    尹童跪在后座上，從縫隙里看了一眼，有水，有爐子，有調(diào)料，有冷藏箱，還有包裹完好的新鮮蔬菜，就是沒有能直接吃的食物。

    謝應(yīng)知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尹童才不上套。

    “我不會做飯?！?/br>
    “那就餓著吧?！?/br>
    謝應(yīng)知說著拿出一盒鰻魚飯吃了起來。

    尹童偷偷瞥了一眼，臥槽竟然還是熱的，這家伙什么時候買的？

    再這樣餓下去，尹童擔(dān)心自己的胃又要鬧事，只能妥協(xié)：“那些東西車?yán)镉痔幚聿涣?，你總得給我件衣服吧?！?/br>
    謝應(yīng)知也沒多說，直接從前座遞來一件“衣服”。

    “穿這個吧?！?/br>
    尹童松了一口氣，剛剛將“衣服”展開臉就綠了。

    “這是個圍裙?。?！”

    謝應(yīng)知笑了笑，說道：“做飯穿圍裙不是很合理嗎？”

    可問題是，她里面一件衣服也沒有，裸替圍裙嗎？

    “變態(tài)！”

    尹童將圍裙團成一團丟出了窗外。

    謝應(yīng)知好脾氣地下了車，將圍裙撿了起來，故意展開給尹童看。

    這明顯是一條情趣圍裙，上半部分竟然是一顆愛心，要多惡俗有多惡俗。

    “不想穿？”謝應(yīng)知笑瞇瞇地說道，“那只剩下我身上的衣服了——讓我自愿脫掉它的方法，你應(yīng)該知道吧?！?/br>
    尹童聽得出來，他字里行間都在暗示她主動。

    可她偏不，既然他把她的路都堵死，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當(dāng)然知道?！?/br>
    她裹著毯子下了車，媚笑著向謝應(yīng)知一步步靠近。

    手覆上他的胸口，小鳥依人地依了上去。

    謝應(yīng)知沒有碰她，顯然不信她的乖順。

    “為一件衣服就妥協(xié)了？”

    “是啊，因為……”

    身后是日暮下退潮的海浪，距離兩個人只有半步之遙。

    尹童的目光從水波上撤回，抬眼看向謝應(yīng)知。

    “你太討厭！”

    她說著猛地一推謝應(yīng)知，后者就踉蹌地后退。

    不給謝應(yīng)知反應(yīng)的時間，尹童直接撲上去將他撞倒在海浪中。

    “我看讓你脫衣服的方法也不止一種嘛。”

    尹童抱懷，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沙灘上的謝應(yīng)知。

    潮水剛剛退去，沙子還沒干，謝應(yīng)知掙扎著撐起身體，身后的沙地留下深色的印記，壓出的水痕裹挾著沙子沾濕了他的外套。

    “很好?！?/br>
    他低著頭嗤嗤地笑著，笑得尹童后脊一涼。

    差點忘了，窮途末路的瘋子，最致命的殺手锏就是同歸于盡。

    她拔腿要跑，卻被一把拽住了腳踝，猛地?fù)涞乖诘厣稀?/br>
    尹童掙扎著翻過身，謝應(yīng)知就攀著她的腿覆了上來。

    他握著尹童的后頸，咬上了她的嘴唇，毫不紳士毫不溫柔，指尖冰冷的沙子在她的頸間搓得燥熱，像是要把她點燃一般。

    尹童推著他，踹著他，后者卻像黏在身上的沙子一樣無法擺脫。

    她掙扎著翻過身，緊緊拽著身上的毯子不肯妥協(xié)，那只冰冷的手又從無法遮擋的下擺鉆了進來。

    尹童警鈴大作，緊閉著雙腿阻止他的侵入。

    謝應(yīng)知捏著她的腿，手指順著她的腿縫和臀縫來回摩挲。

    “轉(zhuǎn)過來親我，我就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