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生機
入夜時,幾人終是尋到水源之地,成片成畝的蘆葦下,一條窄溪蜿蜒縱橫。 桑鷲已是渴得頭頂冒煙,下了駱駝邁開步子便朝溪水奔去,然他還未沾上清水,便被身后烏伯魯大聲喊住。 “使不得,使不得!”烏伯魯揮了揮手中竹竿嚷道。 “義父?!逼钅煌搜蹫醪敚z悡u頭。 見狀,桑鷲咒罵一聲,咽了咽干澀喉嚨,沉悶起身,盯著蹲在溪邊試水的烏伯魯,心急到不住出聲催促:“到底怎么了,這水能不能喝?” 烏伯魯咂了咂口中手指,又捧起溪水飲了一口,方才微微點頭,cao著一口不甚流利中原漢語道:“是淡水,可以喝,我去牽駱駝來?!?/br> “人都還沒喝呢,哪能先讓畜生染了水!”桑鷲冷哼一聲蹲下身來。 侍衛(wèi)們下了駱駝,便紛紛奔向溪水邊,捧了清水悶著腦袋大口暢飲,有覺不過癮的,便將腦袋扎進溪水里去飲,那架勢,恨不得栽進去喝個滿肚,再將水渠吸干。 祁幕望了眼給蟲子喂水的桑鷲,搖頭嘆息一番,捧過清水飲了兩口,便解下腰間水囊,灌滿塞妥,朝大風石下行去。 他將手中水囊遞給顧行之,又晲了眼他腿上奄奄一息女人,便折回溪水邊去??柿硕鄷r,他還沒有喝痛快。 顧行之接過,甚是暢快地飲了兩口,又仰頭猛灌一口,低了頭捏著身下女人的面容,唇對唇的為她度水。 來回度了四五次,覺察她呼吸已是平穩(wěn),他方才起身作罷,卻是左喚右喚都不見她醒來。 現(xiàn)下已是夜幕,侍衛(wèi)們?nèi)剂梭艋鹣匦?,顧行之凝眉,抬眸問一旁桑鷲:“這是怎么回事?” “許是脫水太過嚴重了吧?!鄙z愐Я丝谑种衦ou干兒,頭也未抬應聲。 倒是一旁烏伯魯,盯著他腿上面容望了片刻,比劃著道:“是風沙瞇了眼,幫她擦干凈便可?!?/br> 顧行之低頭摸了摸衣襟,方才想及帕子被他拿來擦拭了兩人身子,又被他扔在了沙漠里。 他捏著袖子擦上她雙眼,又朝那眼角吹了幾吹。這般看她安靜躺著任他擺弄,讓他忍不住心生惻隱。她不說話時,安靜似朵水仙,我見猶憐;紅唇一動,便如市井蠻婦,句句如刀,氣得他想焚了她。 不如……弄啞吧!再關(guān)些時日定能老實,他想得兀自出神,未曾發(fā)覺腿上躺著的人已睜了雙眸。 楚靖動了動眼珠,只覺一陣干澀生疼,忙又閉上雙眸,微微眨了兩下,方才緩過勁兒來。 她聽到一陣鈴鐺翠響時,還以為是在瓊花宮,她懶床時,老宮女總是拿鈴鐺在她耳邊急搖。她斜了斜眼珠,方才發(fā)現(xiàn)是溪水旁飲水的駱駝,抖動著腦袋,晃得脖間銅鈴一陣翠響。 “醒了就快起來?!币娝龝愔壑橥麃硗ィ櫺兄畡恿藙由榇笸?,不耐斥聲。 聞聲,楚靖心頭一顫,方才發(fā)覺自己枕在了他腿上,當下坐起身子便要離去,卻是眼前一黑,重又倒了下去。 這一倒,有些重有些急,顧行之也未曾料到,當他反應過來時,卻是胯下一驚,驟然嘶吼出聲。 那腦袋不偏不巧正好砸在他命根上,疼得他都懷疑是她蓄意而為,白日這命根子還曾救過她,醒來便翻臉不認人要毀了他。 被他一吼,楚靖驚顫了身子,忙跌跌撞撞坐起身,撐著身子靠在風石上喘息之余,腦中旖旎襲來。 她想起來了,想起駝峰上一切,也明白為何口中會有nongnong白濁味兒了。她回頭盯著他,雙眸通紅,身子輕顫,若知如此,她就是死在沙漠,也不會喝他那玩意兒東西! 顧行之穩(wěn)了多番氣息方才緩過那陣靈魂出竅疼痛,正是滿心煩躁想斥她一頓,卻見她瞪著雙眼,恨悠悠盯著他,當下心中怒火更盛,抽出腰間折扇便朝她腦袋敲去:“又與我玩兒心思是吧?陷害本世子?我要是不行了,你就得穿上貞潔褲,伺候我一輩子!” 他連敲了兩下,卻在第叁下時被她握住了扇柄,素手一翻,險些將他推到在地。 顧行之一愣,他是如何都沒想到她會將他推了個趔趄,他冷了雙眸瞪著她,倏然明白她為何發(fā)了脾氣,當下薄唇一勾,晲了她一眼低低笑聲:“我這jingye你都能咽下去,尿還喝不得了?若不是我這一柱龍泉,你還能活著與我吹胡子瞪眼?當真是沒心沒肺?!?/br> 他還要說出來,讓那群盯著“看戲”的男人們聽了個徹底,楚靖低頭,握緊指尖搖搖晃晃起身朝淺灘行去。 ———————————————— 老規(guī)矩,15珠加更,有時不一定晚八點二更,滿了珠可能下午就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