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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盯著白瓷碗,不敢對上張姨的視線,匆匆吩咐了一句之后,就急急忙忙地下樓去了。 “………” 張姨有些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林念的背影,剛才如果沒看錯的話,太太的臉色潮紅,頭發(fā)微微凌亂,甚至連衣服都出現(xiàn)了褶皺,再結合剛才她有些慌亂的表情,作為一個過來人,張姨猜想到某種可能,不禁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她端著醒酒湯走進房間,把白瓷碗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后繞到床頭推了推閉眼睡覺的男人說:“太太剛才已經(jīng)出去了,快起來把醒酒湯喝了,不然明天又該頭痛了!” 張姨從紀思年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在老宅工作了,所以基本上她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 聽了張姨的話,原本還閉眼休息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哪還有半點剛才醉酒的樣子。 他起身坐在床邊,抬手輕揉脹痛的額頭,接過張姨端過來的醒酒湯,一口氣喝了下去。 張姨從小看著紀思年長大,見他這副樣子也很是心疼,忍不住勸道:“先生又何苦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雖然你和太太是聯(lián)姻,但看得出來你還是很愛太太的。”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有些話你不說別人怎么會知道呢?只有說出來對方才會懂?!?/br> 聽著張姨的話,紀思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后把空了的白瓷碗把床頭柜上一放,又埋頭躺了下去。 張姨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嘆息一聲,最后也沒再說什么,收了碗,緩步走了出去。 林念再回到房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紀思年并不在,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卻聽見從旁邊的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林念循著聲音轉頭望去,浴室里亮著燈,磨砂的玻璃上隱約能看到閃動的人影,她有些緊張地咬著手指,還在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搬出去睡的時候,浴室的門嚯的一下子被拉開。 林念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仿佛被嚇了一大跳,反射性的站了起來,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心里一片慌亂。 自從上次無意間窺探到他的心里愛著別人時,林念就起了離婚的念頭,她是有感情潔癖的人,她真的無法忍受與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心里卻想著別的女人。 在國外的這幾天,她也反復思量,最后還是決定回來與他當面談這個問題。 “紀思年,我有話想對你說………” 林念低眉斂目,心中的想法醞釀了半天之后,才終于鼓起勇氣抬頭看他。 紀思年剛洗完澡,身上穿一件白色的浴袍,腰間的帶子松松地系著,露出大片小麥色的胸膛,他的頭發(fā)還沒有擦干,發(fā)梢滴著水,順著耳邊一路下滑,最后隱沒在松垮的浴袍之下。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見他剛洗完澡的樣子,但林念還是被他這性感撩人的身材深深吸引,甚至把剛才到嘴邊的話都拋諸腦后,完全都想不起來了。 “念念,你要對我說什么?” 在她還在發(fā)愣的時候,紀思年幾步走過來,將他完美的身材更清晰地展現(xiàn)出來。 林念看得一陣口干舌燥,她倏地轉身,轉向床頭,然后拿起自己的枕頭轉身就跑。 “………你要去哪兒?” 她這一系列動作來得太過突然,等紀思年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早已跑到了門口。 林念抱著枕頭飛快地沖向隔壁的客房,關上門之后,才輕撫著胸膛,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 簡直太妖孽了! 她輕倚著門板,用手背貼向臉頰,試圖降溫,腦海里卻不斷閃現(xiàn)出剛才看到的美男出浴的畫面。 “念念,開門!” 突然身后響起一陣清晰的敲門聲,男人渾厚磁性的嗓音響起,惹得林念的臉頰又燒了起來。 “那個………我剛從國外回來,需要倒時差,今晚就先在這里休息,免得打擾到你!” 隔著門板,林念盡量將語氣放輕松,不讓對方察覺到一絲異樣。 “念念,你先開門,我們當面談………” 聽了她的話,男人在門外只靜默了幾秒,繼而又開始不緊不慢地敲起門來。 林念將枕頭放在一邊,開始收拾床鋪,對于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 “念念,你再不開門,我就讓張姨去拿鑰匙了……” 也許是真的對她無計可施,紀思年嘆了口氣,最后只好出言威脅。 林念手中的動作一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去開了門。 “你躲什么?” 門一打開,紀思年第一時間就把她圈進懷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偏著頭親吻她的鬢角。 “你酒醒了?” 他的氣息噴灑在臉上,撩的她癢癢的,林念忍不住縮縮脖子,粲然笑道。 “嗯,老婆,我好想你,你出國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 紀思年把頭埋在她的頸子里,語氣有些哀怨和委屈,像被拋棄的孩子一般。 “臨走之前,我不是在梳妝臺上給你留了一份文件嗎?” 聽她提到這個,紀思年的身體陡然變得僵硬,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她,臉色面無表情。 “你是說那份離婚協(xié)議?” 果然他還是看了! 林念肯定地點點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