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大笑三聲，拍拍程堯的肩膀，“我就知道，在這種邊境城池，能夠創(chuàng)造如此繁華城池的人也必不簡單！當初選這里是為了你讀書，是為了書院開放的氣息！如今看來，有蒙家軍坐鎮(zhèn)，有學(xué)子們的諸多妙計！咱們就且看看是蒙家軍厲害，還是蠻子厲害！”

    說完之后程錦又道：“我兒，蒙家軍是程家可追隨的，不如趁著此次大戰(zhàn)，為蒙家軍做一份貢獻?！?/br>
    程堯問道：“父親的意思是？”

    程錦看向窗外圓月，“趁著蠻子還未圍困錦陽城，將程家商鋪可流動的資金盡數(shù)交于蒙家軍運作買糧，以圖一戰(zhàn)?！?/br>
    程堯重重點頭，“好，這件事情父親交給我，我必不會讓父親失望。”

    第四十四章

    程堯一夜未睡，清晨在小廝的照顧下洗漱一番，收拾妥帖之后捧著一個木盒出了程府的門。

    程夫人看著程堯離去的背影，對身旁的丈夫道：“這偌大的家業(yè)，若是賭輸了，咱們就什么都沒了。”

    程錦目光幽深，“夫人還記得十年前的舊事嗎？”

    程夫人嘆道：“這輩子都忘不了?！?/br>
    程錦看著兒子翻身上馬，收回了目光，“今日的錦陽城，讓我見到了往日的京城。百家爭鳴，學(xué)子探討，一片欣欣向榮之像。那時候有忠貞的文臣，有勇猛的武將?？墒鞘⑹啦辉賮?，一切到底煙消云散了。若是只靠手中的錢財，能讓這盛世的景象再延長一點，我也是愿意的。”

    程夫人到底沒有說什么，或者說，從她嫁給程錦那天起，到后來陪著程錦逃亡、經(jīng)商，她都毫無怨言。如今也是，若是程錦賭輸了，那大不了從頭再來，或者二人一同魂歸地府，反正他們的命也是十年前撿來的。若是程錦賭贏了，那么她也愿意看著兩個兒子在書院中讀書學(xué)習(xí)，看著兩個兒子展現(xiàn)自己的風(fēng)采。

    穆旭東來到軍營的時候天蒙蒙亮，他躺在榻上瞇了一會兒便聽到孫停進來說富商程家想要見他。

    穆旭東略有些奇怪，蒙家軍與商賈之間甚少有牽扯，如今程家派人來是何意？

    穆旭東壓下了心中的疑惑，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后，就坐在營帳中等著程家的人來。

    “麻煩小將了?！币坏涝谧约旱臓I帳外響起，聲音仿佛流水激石，加之言語謙遜有禮，令人倍增好感。

    孫停替程堯掀起了營帳，看著程堯進營帳，孫停還在想，程家難道就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來將軍的營帳嗎？

    穆旭東在程堯進來時，一雙眼睛首先被對方的雙眼吸引，若不是剛才聽見了是一道男聲同孫停說話，他看到這雙眼睛會下意識地想到這人是秋秋。原因無他，這雙眼睛簡直就和秋秋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樣，縱然是身邊親近之人也分不清楚。

    “在下程堯，拜見將軍?！背虉蛐械氖菚旱亩Y儀，因著書院本身就是蒙家軍建立的，他這番倒也不算是失禮。

    穆旭東看著那雙像極了秋秋的眼睛，按下了心中的疑惑，靜聽程堯所講。

    程堯?qū)⒛竞蟹胖糜谀滦駯|的矮桌上，并打開了木盒的蓋子，然后后退了兩步與穆旭東保持了距離。

    穆旭東順著程堯的動作看向木盒里面的東西，只見是一沓一沓的銀票，“這是何意？”

    程堯解釋道：“入錦陽城一年，在下在書院中學(xué)習(xí)一年，書院夫子授課靈活多變，因材施教，不管我等想法是否正確，只要敢提出來，書院便支持并且鼓勵我等實踐。所以一年來，在下看到同窗改良鋼鐵，讓其變得堅硬；看著同窗改良火器，使其射程更遠；喜歡與同窗共同探討如何攻入蠻子腹地，而能讓我軍損失最小?！?/br>
    “同窗并未因為家父經(jīng)商而瞧不起在下，書院以成績?yōu)樽?，而我提出的消耗法讓夫子耳目一新，并獲得最優(yōu)的成績。夫子言，此乃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之法。因此今日，在下向家父借款數(shù)萬兩，只為嘗試心中想法?！?/br>
    穆旭東聽書院的院長說過這個消耗法，也看到了這份消耗法交到他手中的內(nèi)容。意思就是用錦陽城中的鹽、茶葉去換蠻子的牛羊，這樣蠻子不斷為蒙家軍生產(chǎn)牛羊，蒙家軍嚴格把控鹽和茶葉，以此牽制蠻子。穆旭東聽后覺得這個方法好歸好，就是時間太長，所以就將其暫時收起來，打算等戰(zhàn)爭過后再行考慮。

    但如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少年眉眼滿是鄭重，所以穆旭東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確實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方法，但是這樣的方法要實行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才能真正牽制住整個蠻子，我們目前沒有這么多的時間，只能靠著手中的兵器同蠻子作戰(zhàn)。”

    程堯并沒有因為穆旭東的拒絕而感到沮喪，他今日前來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蒙家軍收下錢，剛剛也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

    “也有比較快速的方法，但前提是將軍需要抵擋住蠻子的所有攻擊，而后才是這個方法大展身手的時候。”

    穆旭東被程堯的話勾起了好奇心，甚至?xí)簳r不去想為何程堯的雙眼同秋秋一模一樣的問題，“哦？怎么說？”

    程堯又將想說的話在心中過了一遍，而后道：“蠻子與高麗損失人數(shù)眾多的情況下，女人是無法生存的，她們要么被更加有權(quán)勢的男人占領(lǐng)作為所屬物，要么等她們前夫留給她們的東西消耗完后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不妨就在錦陽城周圍的山頭，給這些女人一條活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