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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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徐母從屋里迎上來,臉上又喜又怨,“你怎么才回來,一去那么久,連個消息都沒有,我都以為你死在外面了!” 她身后是徐大哥和徐二哥,兩張如出一轍的憨厚面孔上,分外激動,“老三你終于回來了!” “娘,大哥,二哥,我回來了,讓你們擔心了?!?/br>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緊先進屋?!?/br> 進屋之后,晏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徐父。徐父幾年前打漁傷了腿,一直躺在床上,經(jīng)常吃藥,所以他們家才會這么窮。 “爹,我回來了。您身體還好吧?” “好……咳咳咳!”徐父一激動,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晏卿連忙幫他拍背,又喂他喝了點水,才緩了過來。 這么一打岔,眾人激動的心情總算平復下來了。一家人圍著晏卿問長問短,詢問他在外面的情況。 晏卿只挑著輕松有趣的跟他們說,比如俄羅斯人的金發(fā)碧眼,比如一兩百斤的大魚……對于這一路上的兇險則一句也不提。 但是他不提家里人也都清楚。他們又不是沒去打過漁,自然知道海上有多兇險。晏卿說的輕松,無非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罷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能平平安安的回來比什么都好,以后就算咱們窮的揭不開鍋,也不許你們再去做這樣危險的事了!”徐母拉著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不時抹一把眼淚。 晏卿點頭答應,“好好好,以后都聽娘的。對了,這是十兩銀子,娘你收著吧?!?/br> 十兩銀子,晏卿一分也沒留,全部給了徐母。 徐母看著兒子拿命換來的錢,只覺得心疼。抹了把眼淚,把銀子收好,然后給晏卿做飯去了。 “老三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都瘦的沒人形了?!?/br> 晏卿笑笑沒說話,何止是吃苦,是直接連命都沒了。 好好吃了一頓飽飯,又里里外外的洗刷三遍,晏卿才終于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神清氣爽。 他起來的晚,出來時大哥二哥已經(jīng)出門趕海去了。徐母正在院子里補漁網(wǎng),看見他起來,連忙去給他盛飯。一邊看他吃一邊抹眼淚: “你這死孩子,要不是我我問了水生他娘,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說了?去了三百多人就回來不到一百個!這樣兇險你竟然還說沒事!” 徐母知道海上兇險,但也沒想到這樣兇險,一路上死了這么多人。 她還聽水生說,晏卿生了場大病,差點就回不來了,把她嚇的不輕,連忙跑回來,看到晏卿好端端的才松了口氣。 “也是我不好,那時候就應該攔著你,怎么也不能讓你去。”徐母又是后悔又是自責。 晏卿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他忘了囑咐水生報喜不報憂了!這孩子太實誠,問什么答什么。 只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被水生禿嚕出去了。 他只能勸慰徐母,“娘,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好什么好,娘差點都見不到你了!你就是太懂事,報喜不報憂,以后不管好的壞的都得告訴娘?!?/br> “好好好,以后什么事都告訴你?!?/br> 晏卿安慰半天,總算讓徐母暫時翻過了這篇。 吃過早飯,正好水生過來找他,晏卿笑道,“來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我看家里有蝦米,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教你做蝦醬吧?!?/br> 第112章 在海上刷淘寶6 蝦醬的做法比較簡單,很容易學, 晏卿只做了一次, 水生就學會了。 “制作簡單,最重要的是發(fā)酵, 需要每日進行翻攪,直到它熟好為止。不過這個需要時間,不用急,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 隨時過來問我?!?/br> “好好, 我回去就試試?!?/br> 水生千恩萬謝的走了,他走了之后, 徐母才問道, “晏卿你從哪學會的做這個?有這樣一門手藝, 你自己留著當個營生不好嗎?怎么教給了水生?” 晏卿早就想好了說辭, “這是我在船上時,偶然聽人說起的,所以就試了試。水生在船上救過我的命,教給他也算報恩了,娘您不用覺得可惜。除了蝦醬,我還學了其他手藝,等會兒大哥二哥回來了, 我就教他們一種叫魚露的調味品, 也是用小蝦小魚為原料做成的。若是好賣, 以后大哥二哥就不用出海了, 在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就能賺錢,也省的爹娘再為他們擔心?!?/br> 他只說他們,沒加上自己,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 不過徐母被晏卿描繪的美景吸引了,沒注意到他話中有話,她激動道,“好好好,要是真像你說的,娘就放心了。即便少賺點,也比去海上讓人擔驚受怕的好!” “嗯,先試試吧,反正只用一些小魚蝦,咱們又不缺這個?!?/br> “對對,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咱們這多的是。不過家里的小蝦你們剛才用完了,我讓你大哥再去撈點去?!彼f完,就風風火火的出門了,顯然十分上心。 晏卿失笑,這一世的父母家人都是普通漁民,大字不識,老實憨厚。若是做什么大的買賣,他們也未必撐的起來,還不如做一點這樣的小營生,不用大富大貴,小康安穩(wěn)即可。 至于他自己,既然穿到了海邊,還在海上走了一遭,那就只能努力點亮海洋相關的科技樹了。 首先,作為中國古代四大發(fā)明之一,指南針必須c位出道! 在這樣一個沒有導航的年代,不管是陸地上還是在海洋上,遠行沒有指南針怎么行? 雖說這個時代,指南針的前身——司南已經(jīng)有了,但這種司南攜帶不方便,而且使用時必須在平穩(wěn)的地方,船上顯然不合適。晏卿想要的是現(xiàn)代意義上的指南針。小小一塊,攜帶方便,隨時能用。 這個制作起來不難,有磁鐵就能做。晏卿打算明日去縣里買了磁鐵再研究。 徐母出去一趟,很快帶著魚蝦回來,連同徐老大和徐老二也叫回來了。 “晏卿,你看看這些行不行?” 徐母帶回來的小魚蝦十分新鮮,晏卿看了看,點頭道,“行,做魚露需要的小魚蝦沒那么講究,加工留下的下腳料都行,但是一定得新鮮。” 三人連忙點頭,表示記下了。 晏卿教他們處理了魚蝦之后,就開始加鹽腌漬。 做魚露跟做蝦醬一樣,最重要的一部就是發(fā)酵。不過魚露的發(fā)酵方式有很多,最簡單的就是天然發(fā)酵。加鹽暴曬,讓原料慢慢自溶發(fā)酵。但這種方法極其緩慢,制作周期長達幾個月甚至幾年。 除此之外還有低鹽發(fā)酵、內臟發(fā)酵、加曲發(fā)酵等,每種方法都有各自的優(yōu)缺點。所以晏卿打算用復合方法來制作魚露,即結合幾種方法的優(yōu)缺點。 這也是現(xiàn)代社會常用的辦法。 這樣一來,步驟就比較繁瑣了。但能節(jié)省大量時間,也是十分值得的。 晏卿一邊做,一邊仔細的給三人講解,手把手的教他們每個步驟。這個東西說難也不難,再笨的人多看幾遍也就會了。 一直忙到半下午,才算把第一道程序做完。 “晏卿,這樣就算好了?那什么時候才能出那個魚露?”徐母問道。 “這才是第一道工序,后面還有呢,最快也要個把月才能出魚露?!?/br> “這么久?”徐母咂舌,“不過只要東西好,花點時間不算啥,就是有點廢鹽。今天用的這些鹽要花不少錢呢。” 晏卿忽然心思一動,或許,他可以趁機把曬鹽法弄出來? 晏卿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如今的大燕,鹽業(yè)還沒有收歸朝廷管控,民間是可以私自制作、售賣的。 不管是哪朝哪代,食鹽都是剛需。上到天子,下至貧民,人人都離不開鹽。 但如今的制鹽技術不夠發(fā)達,用的還是煮鹽法,也就是將海水放在容器里煮,煮干之后得到鹽水結晶。 用這種方法制鹽,產(chǎn)出一石鹽,需要四五百斤的柴,再加上人工和鍋具的消耗,成本太高,因此鹽的價格十分高昂,甚至有“一兩食鹽一兩金”的說法。很多窮苦人家根本用不起。 不過海邊的百姓是沒有這種煩惱的,他們守著海,吃的海味都是咸的,所以對鹽的需求量不大。不過也沒有制鹽往外賣的意識。 而且據(jù)晏卿觀察,海西的地形平坦,并且風很大,光照充足,終年炎熱,降雨也不多,正是曬鹽的最佳地形和氣候。 “這好辦,咱們可以自己制鹽?!标糖湫Φ?。 “自己制鹽?”徐老大有些驚訝,“晏卿,你是說咱自己煮鹽?那可更花錢了,又廢鍋又廢柴的,還不如買的劃算?!?/br> 晏卿搖頭,“不是煮鹽,是曬鹽。我在船上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甲板上不知誰放了半盆海水,在太陽下暴曬了半個月,結果水曬干了,里面剩下了一層鹽。這跟煮鹽是一個道理,把海水里面的水煮干了,剩下的就是鹽。太陽曬也能達到這個效果?!?/br> 徐老二點頭,“對對,我也發(fā)現(xiàn)過,咱們在海水里泡過的衣服,曬干了上面還有一層白色的鹽巴呢。我看這曬鹽還真有可能?!?/br> “而且不需要用柴禾也不需要用鍋,光靠風吹日曬就行了!”晏卿道。 這話讓大家十分心動,除了海水,旁的什么也不需要,只靠風吹日曬就能制鹽,上哪找這樣的好事??! “那咱們要怎么曬?把家里的盆都接上海水,放太陽底下曬?這也曬不了多少吧?”徐父問。 “這樣太慢,得多少盆才能曬的夠用???我覺得可以挖個大池子,蓄上海水,反正曬一盆也是曬,曬一池子也是曬?!标糖洳粍勇暽囊龑е?。 “咦?這是個法子,我看這樣行。如果曬出來的鹽多了,咱們吃不完還能拿去賣!” “賣鹽啊,那可更賺錢了!” …… 一家人興高采烈的討論著,仿佛已經(jīng)看到美好的生活在向他們招手。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這個時候過來?”徐母一邊說,一邊走過去開門。很快,她領著一個黑瘦的中年婦人進來了。 婦人身形瘦小,干瘦如柴,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輕飄飄的掛在身上,讓人感覺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臉上的皮膚和大多數(shù)漁民一樣黝黑皴裂,并且看起來格外憔悴。 “晏卿,這是你春香嬸,說是來找你問點事?!?/br> “啊?春香嬸?你怎么來了?快坐?!比绻皇切炷柑嵝?,晏卿根本認不出來這是春香嬸。 記憶中春香嬸十分爽朗愛笑,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全身籠罩著一股化不開的死氣。 春香嬸顧不上坐下,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晏卿,你跟水生都回來了,那我們家栓子呢?栓子沒跟你們一起回來?你們是分開回來的嗎?” 晏卿心頭一震,立刻想起了被他忽略的事。 栓子是被雇去帶路的那十人之一,跟原主和水生都是徐家村的。另外七人是隔壁兩個村子的。 他穿來時,栓子等人都已經(jīng)去世了,所以他印象不太深刻,一時沒想起這茬。 現(xiàn)在被栓子他娘問起,才想起這件事。他沉默著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春香嬸這個噩耗。 徐母此時也想起了一同去的還有栓子,水生說只回來了他們倆,那栓子多半是遇難了。 她看向晏卿,用眼神詢問他。晏卿緩緩搖了搖頭。 她便明白了,嘆了一口氣,對春香嬸說,“栓子他娘,栓子他……沒了……” 春香嬸如遭雷擊,眼睛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干裂的嘴唇囁嚅著,“沒了……” 徐母連忙去扶她,“栓子他娘你沒事吧?” 怎么可能沒事兒?失子之痛任誰也沒辦法平靜的接受。 春香嬸連哭都哭不出來,癱軟在地半天都扶不起來。徐母看她跟癔癥了似的,連忙招呼徐老大兄弟,送她去看大夫。大夫給她扎了針,才總算有了反應。 “我的兒啊……”她伏地痛哭,哭的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