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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兩人都點了點頭,月光投散下來,映襯在二人蒼白的臉上,透出一種柔弱。凌儀蓉伸出手擁抱了她們一下,便揮手準(zhǔn)備離開。 “十四jiejie,我和你同屋卻跑了,估計于嬤嬤到時候會責(zé)罰你,對不住了。保重!”十五拉住她的手,輕聲地道歉,大大的眼睛里已經(jīng)溢出了淚水。 她們原本就是一直待在一起的人,即使彼此之間都比較防備。但是于嬤嬤的到來,讓她們并肩作戰(zhàn),那種一起經(jīng)歷生死的情意,又豈是旁的能夠替代的。 凌儀蓉?fù)u了搖頭,示意無礙便揮手看著她們離開。兩道嬌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小門外,她輕輕松了一口氣。前后院還是那么安靜,很顯然沒人發(fā)現(xiàn)她們幾個出來過。她正準(zhǔn)備松口氣,忽而一道怪異的聲音傳來,這幾日她們都在馬車上,早就聽?wèi)T了的聲音,馬的響鼻聲。 有人在馬廄!這是凌儀蓉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她現(xiàn)在就站在馬廄的邊緣,所以那聲音異常清晰。她的腿有些發(fā)抖,為什么后院一個人都沒有?萬千不好的念頭一瞬間涌了上來,察覺到有人靠近,她剛想開口,一只略大的手掌已經(jīng)捂住了她的口鼻。 “不想死的話就別亂動!”一道陌生的男人聲音傳來,她身體被人猛地一拖,后背便抵上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觸感。 凌儀蓉的身體僵硬,卻是不敢動作,眼睜睜看著皎潔的月光離得越來越遠(yuǎn),她被拖進了馬廄的角落。眼前是無盡的黑暗,鼻尖充斥著馬糞的味道,但是從心底涌起的恐懼讓她忽略了周遭的情況,只是下意識地瞪大眼眸。 “你是凌家的庶女?!标愂鼍涞恼Z氣,聲線并沒什么起伏,但是聽起來還很年輕。 凌儀蓉下意識地點頭,卻感到纖細(xì)的脖頸上被另一只手掌覆上。男人的掌心有些涼,虎口處有些老繭,摩擦在脖頸細(xì)嫩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頭皮發(fā)麻。 “呵,凌家的女人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有情有義了,竟然自己不逃跑還來送姐妹?你們凌家不是最卑鄙無恥的么?”男人從鼻尖冒出了一聲冷哼,似乎察覺到凌儀蓉的配合,他慢慢松開了捂住了她嘴的手。 但是右手依然抓住她的脖頸,甚至還有漸漸收緊的趨勢。凌儀蓉的腦子“嗡——”的一下子懵了,這個男人和凌家是仇敵? “聰明點兒就不要說話,現(xiàn)在就讓我來瞧瞧,凌家有情有義的女人長什么樣兒!在轉(zhuǎn)過臉來之前,我想你該祈禱一下,千萬別是那個女人,否則你必死無疑,我和你們凌家的女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男人的嘴唇就貼在凌儀蓉的耳邊,溫?zé)岬臍庀哌^耳珠,但是一字一句都帶著深沉的恨意。 這讓凌儀蓉的腿腳有些發(fā)軟,她被迫地轉(zhuǎn)過身,眼眶泛紅。男人輕輕偏過身子,讓馬廄外面的月光照進來些。男人的臉也能瞧出個大概,他的側(cè)臉竟是有些熟悉。男人看到了凌儀蓉那張清秀的臉,他的瞳孔皺縮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毫不猶豫地攀上了她的脖頸,一起用力,似乎想要勒死她。 “呵呵,沒想到我們會這么早就見面了。蠢貨,你還記得我么?你的嫡姐是賤人,好容易死了,卻又來了你這么個蠢貨禍害我!我的那些未出世的孩子都是你害死的,馮家那兩個毒婦讓你怎樣就怎樣......”男人忽然有些失控,他語氣冰冷地咒罵著,臉上的神色十分猙獰。 凌依蓉有些缺氧,一肚子疑問,根本聽不懂他所說的話。不過卻一字一句記得清楚,這個男人一定有問題!她不斷地掙扎著,只不過八歲半的身體根本抵擋不過他,不一會兒便消停了下來,只能被迫地承受脖頸上的壓力。 男人激動地有些用力過猛,手掌微微脫力了,卻并沒有松開對她的鉗制。 “凌巧蓉,你聽著我要殺了你,這樣你就不會再有機會禍害我了!”男人輕輕低下頭,湊到凌儀蓉的面前,鼻尖幾乎貼到了一起。 凌儀蓉幾乎感到了他噴吐出來的熱氣,光線不是太好,但是男人那張臉的輪廓卻深深地映入了她的腦海里。她喘息著,抬起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腕,瘦小的手掌根本握不全,干瘦的五指死死地扣住他的皮膚。 “我不叫凌巧蓉,我是凌儀蓉!”她剛開口,才發(fā)覺自己的嗓子異常沙啞,每說出一個字,都是痛得難以呼吸。像是一把刀在嗓子上面刮過一般,估計都被掐出血了。 男人對她的話明顯有些怔楞,片刻之后就反應(yīng)了過來,雙手仍然沒有離開她的脖頸。 “???那也真沒有辦法了,誰讓你如此倒霉,遇上了我。反正你們凌家的女人都該千刀萬剮,索性我就早日送你入地見閻王,這世上也少了一個禍害!”男人瞪大了眼睛仔細(xì)辨認(rèn)了片刻,似乎真的察覺到自己認(rèn)錯了。不過臉上卻并沒有慌亂,相反嘴角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 脖頸上的雙手再次捏緊,他臉上冰冷的神情再次恢復(fù),帶著絲絲殺氣。他真的要殺人滅口,這是凌儀蓉從他的眼神里看到的念頭。 求生的本能讓她的指甲死死地嵌進了男人的胳膊上,她張大嘴巴仰起頭無力地呼吸著空氣。 “我、我什么都沒、聽見......”她的眼白已經(jīng)漸漸翻出來了,卻仍然努力從嗓子里擠出這么一句話。 “求、求你!”好容易才吐出幾個字眼,眼淚順著面龐滾了下來。熱燙的淚水滴到了男人的手指上,他的眸光漸漸變得緩和了下來,最終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