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勸得很有技巧，并不會直接要求什么，而是建議“不如找時間再一起回一趟西堡路公寓，詳細地詢問時老板，說不定有其他折中的辦法”。

    冼子玉被他說得心里又動搖起來，“可萬一沒有呢？你會逼著我去被時老板洗腦嗎？”

    連棣說，“不會?！?/br>
    但你一定會刻意地控制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

    冼子玉想，那他們要親親抱抱，都得很久才能有一次了。

    怎么好好的處個對象，跟網(wǎng)戀似的。

    “萬一只有這一種方法?！?/br>
    他猶豫著，“萬一到時候，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相處的記憶也被消除了怎么辦？那說不定我就不認識你了。”

    好不容易才處個對象，萬一到時候又要回檔清零重頭認識，想想都要哭了。

    “按你的轉(zhuǎn)述，時老板并沒有提到這一點。我們可以再去問問他?！?/br>
    “別擔心。你就是你，沒有過去和現(xiàn)在之分。一直都是你?！?/br>
    連棣說，“我認得。”

    **

    在《無聲的告白》里，冼子玉飾演的方袁是個剛進刑偵隊的小警員，跟在性格沉穩(wěn)的隊長身邊協(xié)助處理刑事案件，積累經(jīng)驗。

    但在劇里，兩人的關(guān)系并不十分融洽。方袁作為新手，冒冒失失的總愛犯些小錯誤，給隊長惹了不少麻煩。因此在處理案件時，即使屢屢有創(chuàng)造性的發(fā)現(xiàn)，后輩的身份和冒失的性格，使得他提出靈感時，總是會被忽略。

    隊長的辦案風格過于保守滯后，案件的調(diào)查進度總是遲遲沒有進展。漸漸地，方袁開始跟常霖飾演的法醫(yī)紀明成私下往來密切。在合作解決一樁樁離奇的案件的同時，紀明成身上的秘密也被他一點點揭開。

    諶述對鏡頭的要求很高。第一季有五個案件，原定要拍二十四集，劇本在他的魔改下變成了短小精悍的十六集，要拍攝的內(nèi)容卻反而增多了，力求每一個鏡頭都信息量豐富，節(jié)奏快到讓人停不下來。

    相應(yīng)地，對演員的要求也嚴格了許多。

    常霖拍戲拍了幾十年，專業(yè)功底自然是沒話說。即使電影跟電視劇的表演技巧有差異，也能及時地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作為男主角挑起大梁，諶述并不擔心他，反而對冼子玉的角色諸多點撥。

    “你最入戲的時候，也像跟角色隔著一層屏障。不能完全地放開手腳。”

    拍攝過了一段時間，他對冼子玉的情況也了解得差不多，“怎么？對你的角色不滿意？不想成為他？”

    “沒有，我挺喜歡這個角色的。”

    冼子玉說，“我也不知道……上次拍戲的時候，也有前輩跟我說過這個問題。我還不知道該怎么改正?！?/br>
    上次能僥幸過關(guān)，是因為陰差陽錯地把連棣放進了戲里，才能順利地帶出情緒。

    這次的劇情里好像沒有可以放連棣的地方。他壓根兒沒有感情戲。

    “你的人物，重要之處在于自我成長這一塊兒?！?/br>
    “你想想，從剛畢業(yè)只會紙上談兵的菜鳥新人，到經(jīng)歷了許多命案漸漸成熟起來的合格警員。這中間心理要有一個變化的過程……你的任務(wù)就是把這個成長變化體現(xiàn)出來。”

    “在你這個年紀，我不怕你演得太夸張?！?/br>
    諶述說，“就怕你內(nèi)斂得過了頭。畢竟觀眾也不是什么讀心大師，表演表演，你不演到表層上，大家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冼子玉細細思索，說了聲“是”，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有什么立竿見影的方法，只得一遍遍試著來，多演多看，比較著一點點地進步。雖然慢，但總歸是有所進展。

    諶述看他也不是不肯努力，心里惋惜可能還是天賦的問題。

    既然他自己也知道用功，諶述也不再催促，反而比起從前對他更寬松了些，免得他繃得太緊心態(tài)失調(diào)。

    冼子玉心態(tài)倒是沒問題，但最近有個不大不小的煩惱。

    快兩個月沒見面了。連棣說要過來探班，被他一反常態(tài)地嚴詞拒絕，“過幾天再來吧，最近戲有點多，你來了我們也沒什么時間說話?！?/br>
    劃掉電話，冼子玉愁眉苦臉地對著鏡子掀起劉海。

    他額頭上出了個紅紅的包。好多天過去了，不長大也不消失，就這么在他腦袋上安家了似的，煩人得很。

    有了男朋友以后的小公子變得格外要面子起來。

    他甚至特意打了電話去跟穆沛沛請教，被要求拍張照片發(fā)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