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瑭（心里一緊）：岳父，你為何要對我嘿嘿嘿？？

    施起然（收起笑意）：你知道上天為何要讓你接到婉琬的繡球嗎？

    褚玉瑭（冥思苦想）：........

    施起然（意味深長）：嘿嘿嘿，因?yàn)槟阈枰耸帐埃?/br>
    ........

    第20章 簽字賣身

    褚玉瑭從踏入相府后，就一直覺得眼皮子有強(qiáng)烈的跳動欲、望。仁壽坊的街坊執(zhí)意要留她吃飯，她卻想到這幾日施婉琬都是與她一同用膳的，生怕自己回來遲了，施婉琬餓久了犯病。

    只是，今夜屋里的氣氛實(shí)在詭異，施婉琬只在她回來后朝她微微頷首，便不再多言。現(xiàn)在相對而坐，更是靜得可怕。即使施婉琬極少在用膳期間開口說話，可是卻也沒有這樣對自己視而不見過。

    褚玉瑭原想把今日在仁壽坊的喜悅分享給她，卻見她這般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老實(shí)地默不作聲，怕自己多舌煩擾了施婉琬心緒。

    “夫君，怎么不見你說說今日去仁壽坊看望劉大哥的事情？”用膳完畢，施婉琬終于出聲了。

    褚玉瑭見她還記著這事，想必也是對仁壽坊充滿了興趣。于是便興致勃勃地將白日里與康友之的交鋒說了遍。施婉琬早已從飛霞那里知曉了故事的前半段，卻不曾想在飛霞離去后，還有這么一出下半場。雖然她對于褚玉瑭幫助眾街坊將補(bǔ)償款提高到五十兩的事也感到高興，卻不打算輕易放過褚玉瑭。

    “沒想到夫君竟還有這樣的經(jīng)商天分，倒是讓我開眼了。平時(shí)還真是小瞧了你呢。”施婉琬淺淺地笑著說。

    褚玉瑭頭一回聽施婉琬如此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與在仁壽坊時(shí)不同，她在施婉琬面前，比在那些街坊面前稍微放松些。她朝施婉琬面前湊近了些，低聲說：“其實(shí)娘子你不知道，當(dāng)時(shí)我心里可緊張了，就怕康友之一激動，松口四十兩賣給我了呢?！?/br>
    施婉琬輕描淡寫地答了一句：“那倒不會。康友之的性子不像這么快就認(rèn)輸?shù)?。?/br>
    褚玉瑭沒聽出話里的意思，回憶著當(dāng)時(shí)的情景，仍有些心有余悸。此時(shí)施婉琬的神色已經(jīng)變了，她盯著褚玉瑭觀察了些許時(shí)候，卻見她依舊沉浸在那場談判心理戰(zhàn)之中。不免輕輕搖了搖頭。

    “夫君，我遇到一個難題，不知你能否為我解答？”

    施婉琬的話將褚玉瑭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以為仁壽坊一事讓施婉琬誤會自己的點(diǎn)子很多，這才向自己請教?？墒亲约河种鴮?shí)心虛得很，畢竟要論智慧，恐怕還是這位施小姐要比自己聰明得多。

    “娘子你過謙了，你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哪兒有辦法啊。不過如果你愿意說的話，我洗耳恭聽。”褚玉瑭莫名地喜歡聽施婉琬的聲音，無奈她又是個話不多的人?，F(xiàn)在正好有機(jī)會了，便不想輕易錯過。

    “倘若我遇到一個不講理的惡霸欺負(fù)百姓，但是那個惡霸一定要我拿出相府地契作為抵押才肯跟我去見官理論。那你說，我該如何做？”

    褚玉瑭想了想，答：“既然是惡霸，又做了壞事，直接抓他去見官不行么？為何要與他爭辯，還要與他達(dá)成協(xié)議？”

    施婉琬饒有興致地望著褚玉瑭，說：“這個惡霸并非明目張膽地作惡，他掩飾得很好，卻被我看出了真實(shí)面目。但是眼前的證據(jù)并不足以將他定罪。唯有進(jìn)一步搜集他的罪證才能將他拿下，而這搜集證據(jù)的過程，需要時(shí)間?！?/br>
    褚玉瑭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說用相府地契做抵押，假意答應(yīng)他的條件，這樣就能夠拖延時(shí)間，搜集罪證，是這樣吧？”

    施婉琬點(diǎn)頭，嗯了一聲。等著褚玉瑭的最終答案。

    褚玉瑭收起剛才的笑容，又陷入思考，她雖然明白了抵押地契的緣由，可是真到了做決定的時(shí)候，還真是有些為難啊。雖然惡人終究是會被繩之于法，可是畢竟相府的地契不是件隨意的物品。且不說在抵押的過程中會生出多少事端與變故，萬一搜集罪證的過程無盡漫長，那么這相府的人豈不是隨時(shí)面臨無家可歸的境地？

    “怎樣，夫君可有答案了？”施婉琬也不著急，只是細(xì)致地觀察著褚玉瑭的表情變化。

    現(xiàn)在見她由喜轉(zhuǎn)憂，又從憂變?yōu)榧m結(jié)，施婉琬就知道褚玉瑭意識到其中的關(guān)鍵了。

    “娘子，我答不了。我覺得無論怎么做，都很為難。眼睜睜地放過惡霸，我心里肯定有個坎。但是要是貿(mào)然拿相府的地契去做賭注，又是個大風(fēng)險(xiǎn)。娘子出的，果然是難題?！?/br>
    施婉琬的嘴角微揚(yáng)，眼中的亮光閃了一下。見褚玉瑭的氣勢被壓了下去，之前談?wù)撈鹑蕢鄯坏呐d致也沒了蹤影。這才悠悠開口說：“其實(shí)，夫君今日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只不過，你沒有意識到罷了?！?/br>
    褚玉瑭驚訝地抬起頭，不解施婉琬的意思。她今日明明是去了仁壽坊而已，怎么又跟相府的地契扯上關(guān)系了？難道施小姐是在意那三千兩？可是自己剛才已經(jīng)解釋過了，這三千兩其實(shí)是一種障眼法，是商業(yè)談判中慣用的伎倆。

    “娘子你定是誤會了。其實(shí)那三千兩，我從未想過要動用相府的銀兩?！瘪矣耔Q定還是再次鄭重解釋一下，免得施婉琬誤會她是覬覦相府的錢財(cái)。

    施婉琬平靜地問：“倘若康友之真地同意就以三千兩的價(jià)格賣給你，你又當(dāng)從何處籌來這筆錢呢？”

    褚玉瑭口中的褚家錢莊剛要脫口而出便立刻停住，她知道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就更難以解釋清楚了。說不定還會讓施婉琬懷疑自己的身份?？墒浅诉@個，她還的確找不出更好的答案。

    施婉琬并不打算咄咄逼人，見褚玉瑭半低著頭，久久不出聲，也知她大概說不出個什么確切的答案。見已經(jīng)敲打的差不多了，正題也就不再繞圈子了。

    “夫君，無論這筆銀兩最終是否要相府支付，你現(xiàn)在的身份都代表著施府。你在外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乩斫獬上喔囊馑肌６憬袢?，卻不假思索地要參與康家的征地經(jīng)營。這事要是傳開了，民間會怎么看待相府？朝廷又會如何看待爹？”

    褚玉瑭一怔，這事她當(dāng)時(shí)倒是真沒想到。不過被施婉琬一說，又確實(shí)是這么個道理。這下，她就更加理虧了。

    “三千兩對于相府來說，不是一筆小的銀子。爹一生為官清廉，刻意與商賈保持距離，就是怕被人誤會其中關(guān)系。若說之前你在婚宴上送出去的兩千兩，是為了維護(hù)相府尊嚴(yán)，那么今日你口中的三千兩，便是在拿相府聲譽(yù)開玩笑?！笔┩耒膽B(tài)度突然嚴(yán)肅起來。說這話時(shí)，是不容置辯的肯定。

    褚玉瑭尷尬起來，她幾乎沒有被人這樣說過。雖然施婉琬的態(tài)度一直很溫和，但是她現(xiàn)在的一字一句就像是根鐵棍，一下又一下地挑開自己身上的衣衫，將自己剝落得無所遁形。

    羞窘不堪的臉布滿了紅暈，褚玉瑭卻不打算逃避。之前她并未能全面認(rèn)識到問題所在，今日被施婉琬這么一提點(diǎn)，猶如醍醐灌頂。

    她支支吾吾道：“娘子，你說的很對。你說的這些，在此之前我的確都忽略了，多虧得今日運(yùn)氣好，不然真地要連累相府了?！?/br>
    褚玉瑭的認(rèn)錯態(tài)度不錯，這點(diǎn)讓施婉琬比較滿意。她原以為褚玉瑭會找諸多理由狡辯，沒想到這么痛快地就承認(rèn)錯誤了?？礃幼?，還想要贖罪。施婉琬決定趁熱打鐵，她正愁抓不到褚玉瑭的把柄，好讓她今后乖乖聽話，配合自己演戲。

    “既然夫君知道錯在何處了，日后多加注意便是了。只不過，婚宴上送出去的那兩千兩，爹爹雖然沒說什么，可畢竟不是小數(shù)目。我這心里，總是覺得過意不去?！笔┩耒行n傷地輕嘆了一口氣。

    褚玉瑭這下更加心里過意不去了，自己在婚宴上喝醉了闖的禍，怎么能讓施小姐承擔(dān)呢？可是眼下她的確沒有那么多銀子，這可如何是好？

    對了，爹經(jīng)常說，經(jīng)商一定要講信譽(yù)二字。褚玉瑭從小就將此牢記在心中，當(dāng)即就拿過紙筆，提筆疾書。施婉琬見她突然起身走到書桌旁，不知她要做什么，跟著起身走了過去。

    “夫君，你這是？”施婉琬看著墨跡未干的紙，疑惑地問。

    褚玉瑭放下筆，對著眼前的紙輕輕吹了吹，笑著對施婉琬說：“喏，娘子，這是我給你打的欠條。本金兩千一百兩，將來連本帶息還你三千兩?！?/br>
    施婉琬愕然，這褚玉瑭還真是對三千兩情有獨(dú)鐘，無論是嚇唬對手還是自己還債，都是三千兩。不管她是否真地有這個償還能力，但至少是她親筆簽下的欠條，握在自己手里，也算是有了能掌控褚玉瑭的一道利器。

    作者有話要說：　　褚玉瑭（滿臉愧疚）：岳父大人，欠你的兩千兩我會盡快連本帶息還你的。你可千萬別悶在心里，身體重要啊！

    施起然（滿臉疑惑）：你在說什么？那兩千兩婉琬不是已經(jīng)還給我了嗎？？

    施婉琬（擠眉弄眼）：爹，你肯定記錯了！我哪兒有還你啊，我是說，記在我家頭上，將來讓夫君還給你。

    讀者（心如明鏡）：婉琬，你的戲很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