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西風_分節(jié)閱讀_93
書迷正在閱讀:開局就是一個吻[快穿] 完結(jié)+番外、過氣山神再就業(yè)、[綜]命運之神、魅皇邪帝、絕地寵愛[電競] 完結(jié)+番外、我扔了meimei的書后穿越了 完結(jié)+番外、被契約后我成了元帥夫人、風月琳瑯、絕色、媳婦豈止有點軟
天已經(jīng)蒙蒙亮,一些燕軍開始打掃戰(zhàn)場。滿是血污的尸體被層層疊疊地裝上車,拉去掩埋。有大夏的士兵,也有大燕的士兵,一張張年輕的臉上除了早已凝結(jié)的鮮血便是只有死人才有的慘白。 每一張臉的都扭曲著,憤怒或恐懼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死不瞑目的蕭殺和慘戾。 城墻下的一排大概是傷兵營,不時傳出呻吟和哀號。 蘇凌的胸口忽然莫名地痛了一下,像是心尖被插上了蜜蜂的刺。 城門大大開著,一隊人正押著數(shù)百名俘虜出城,俘虜們被繩子綁成一串,個個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這些人要送到哪里去?”蘇凌神色冷峻嚴肅。 押送的兵士抬頭看他一眼,見是一名軍官,便老老實實地抱拳道:“小的等奉命將這些俘虜送到盤龍關(guān)關(guān)押?!?/br> 蘇凌“哦”了一聲,點頭離開。 回帳時,宇文熠已經(jīng)起床,蘇凌拿過腰帶給他系上,宇文熠醒來不見他,本有些惱怒,被他這樣一服侍,卻又轉(zhuǎn)怒為喜。 “一大早的,跑到哪里去了?朕正要叫人去找你呢。” 蘇凌忽然靜靜地說:“這里一點都不好,到處都是死人,我要回對面去。” 宇文熠側(cè)目看他一眼:“這里可是你過去住的地方,朕還以為你喜歡?!?/br> “不喜歡?!碧K凌只說了這三個字便不再出聲,宇文熠逼問得急了,他便垂下頭,鼻子有些發(fā)紅,眼里有光芒閃動。 罷了,反正自己馬上要走,也不能帶著他,盤龍關(guān)總要安全得多。想到這里,宇文熠點了點頭。 一百二十七 大軍很快開拔,蘇凌立刻啟程,想要回到盤龍關(guān)。 走到半途,一隊趕著輜重車的燕軍迎面而來,個個滿頭大汗,為首一人身材矮胖,隨時都是一副笑模樣,正是李來順。 蘇凌讓馬車停下,跳下車向那隊人走過去,遠遠就開始打招呼:“李管事,真巧?!?/br> 李來順看見他先是笑著揮手,接著便是一愣。那日見蘇凌呆呆傻傻,分明是瘋了,而現(xiàn)在的蘇凌笑容可掬,眼神清澈,那有半點瘋子的樣子。 “李管事有什么公干呢?”蘇凌已經(jīng)走到面前,笑嘻嘻地攔住去路。 “還能做什么,運送軍需唄,這不,馬上得送到前軍去。”說著指指滿滿數(shù)十車的物資。 蘇凌笑得更加燦爛:“可巧了,我回來時竇將軍叫我跟后面的輜重部隊說說,物資不要運到前軍,跟上后軍就是了?!闭f著走到車前看了看那滿車的糧食:“竇將軍還說了,現(xiàn)在糧食不缺,運糧的隊伍最好不要靠前,免得擠道。” 李來順奇怪地看了蘇凌,終于點了點頭。兩人寒暄幾句,各自上路。 蘇凌回到車上,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連背后的衣物都被汗水打濕。剛才的話漏洞百出,但他確實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照顧了自己十年的恩人、朋友,這個八個孩子的父親走上那條自己親手設下的不歸路。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婦人之仁吧!但世上又有幾人是能夠做到面對任何人都心如鐵石?而且李來順這樣級別,想要夠上宇文熠、竇子勝幾乎是不可能的,前軍已經(jīng)走了很遠,等到他們拆穿這個謊言時,大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讓自己婦人之仁一回吧!想到這里,蘇凌閉上了眼睛。 棧道迂回曲折,在壁立峭拔的山間穿來插去。 樓斐然走在燕軍的最前方帶路,順利將夏軍分割,才兩天時間就輕易攻下了幾處險要的據(jù)點。 竇子勝一直很小心,這樣的高山險谷是最易遭到埋伏的地方,但樓斐然卻很自信地告訴他,自己走的是最安全的道路。事實證明了他的話,兩天以來,除了據(jù)點的守軍之外,半個夏軍也沒有見到。 再穩(wěn)固的防御都像是鎖,只要找到了開他的鑰匙,就會變成敞開的門。面對這樣的順境,竇子勝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 “龍驤將軍,天色已晚,不如在此扎營吧!”樓斐然驅(qū)動戰(zhàn)馬奔過來。 竇子勝四周望了望,現(xiàn)在大軍正一片山間盆地,地勢平坦開闊,足有十余里方圓。果然是個駐扎休息的好地方,立刻請示宇文熠后下令全軍就地扎營。 燕軍人數(shù)實在太多,山間盆地里密密麻麻布滿了帳篷,還有好多人只能駐扎在盆地下的山澗里。畢竟是在敵人腹地,竇子勝不敢麻痹大意,命令各營分為三批輪流睡覺,時刻提防敵人前來偷襲。 夜半時分,宇文熠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一種強烈的不安和恐懼迫使他起身穿好衣物。 “來人,朕要巡營?!?/br> 遠處的山林黑影憧憧,除了士兵巡邏的聲音就只剩下風聲。一輪明月當空,在這高山深處,月亮比別處大了許多,離人特別近,似乎伸手就可以摸到。那月太過明亮,掩蓋了星光,只有在大片的云彩飄來的瞬間,才可以看見星子的眼妖異地閃爍著。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宇文熠的腦袋里莫名其妙地閃出這句不著邊際的話。再次環(huán)顧四周,越看越覺得不對。 “薛正,你有沒有覺得云里有紅色?” 薛正抬頭看了一會,恭聲答到:“是紅色的,也許是因為云層厚薄不一,透出了些許月光?!?/br> 也許是吧,宇文熠搖搖頭。 “龍驤將軍有令,全軍即刻向四周的山上轉(zhuǎn)移,即刻轉(zhuǎn)移,刻不容緩。”急促的馬蹄從東北角竇子勝的軍帳方向傳里啊,傳令兵高舉令旗,遠遠便高聲呼喊,并反復強調(diào)著這一命令的緊急性。 沉睡的兵士從睡夢中醒來,沖出營帳。 “竇子勝怎么了?他瘋了嗎?”就算他是統(tǒng)帥,做出這樣重大的決定也該先向自己稟告。宇文熠正惱怒間,竇子勝已經(jīng)騎著快馬飛奔到他面前。 “這是怎么回事?”宇文熠怒斥。 “陛下請立刻上馬向后撤離,此時緊迫,容臣稍后再稟?!备]子勝不容分說將宇文熠扶上自己的戰(zhàn)馬,宇文熠看他從未有過的張惶,宇文熠再不多問,依言策馬而去。 竇子勝此時萬分悔恨,就因為自己強烈主張采用樓斐然的計策才有今日之禍,身為統(tǒng)帥,即使萬死也難辭其咎。 原來李來順與蘇凌分別后便依照他的話跟在了大軍后面,但越想越覺得不對,就算是竇子勝的軍令,至少也該由自己的上司傳達下來才對,怎么會是叫皇帝陛下的男妃來做傳令官,這是其一。其二蘇凌明明瘋得厲害,怎么忽然間什么事都沒有了,這也著實令人生疑。 軍需押運誤了期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不執(zhí)行將令也吃罪不起,李來順左右為難,他本是聰明謹慎的人,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問個清楚為是。 后軍偏將聽了李來順的描述也覺得奇怪,沉吟片刻趕去向負責后軍事務的定邊將軍羅大恒。羅大恒見到過蘇凌很多次,也知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得無藥可救,聽偏將軍的報告,便覺得有些不安,再聽到李來順和蘇凌的關(guān)系,直覺事關(guān)重大,急忙趕去求見竇子勝。 道路狹窄,又滿是車馬人流,羅大恒雖然心急,卻也走不快,見到竇子勝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