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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紅梅映芳華在線閱讀 - 紅梅映芳華_分節(jié)閱讀_70

紅梅映芳華_分節(jié)閱讀_70

    柳喬陽趕緊附和:“對對對,肯定是那樣。你娘絕對偷偷來過,看你跟在我身后跑得不亦樂乎,就想安心讓你做柳家二公子。”說完,又問初香:“可是她為何不敢與你們相認(rèn)?你可知道其中緣由?!?/br>
    這時,初香的臉上浮出怨恨:“都是那個可惡的張南宿!那個卑鄙無恥的家伙!娘怕他傷害我,才不敢和我相認(rèn)?!?/br>
    子卿眼睫輕顫:“張南宿……似乎很愛娘,我記得宛兒說過,他每年到娘的祭日都會去祭拜,而且將思念化成一首歌,讓宛兒經(jīng)常唱。”

    “哈哈哈。”初香聞言頓時嘲笑起來:“你覺得那是愛?將所愛之人禁錮起來,不讓她與外界接觸,偶爾出來,還寸步不離守在身邊。像防囚犯似的防她逃走,虐待她的身體,她的心!”

    怎么會是這樣?子卿聽得心痛不已。柳喬陽則是心驚,他還深刻地記得,那天在玲瓏齋客室,談起婉茹時張南宿悲戚傷痛的表情,便問:“你是如何得知?”

    初香的眼神黯淡下去,從箱子中取出一疊信札,悲痛地說:“我十一歲那年,娘懷了張南宿骨rou,絕望之中,偷偷跑到這里來,將這些書信交給了賀家老人,還留下她偷偷積攢的銀子讓老伯送我上私塾。她在信的最后說,不愿留下孽種,決心飲毒自盡。想必后來被那張南宿發(fā)現(xiàn)了,逼著她生下了孩子,她自己卻因身心交瘁,血崩而亡?!?/br>
    將信札遞給子卿后,初香黯然道:“可那時,我卻什么也不知道。十六歲那年,賀奶已過逝,賀伯自覺命不久矣,才將這些書信給我,告訴了我的身世。那時,我才知道,為何爺爺姓賀,而我卻叫王之初?!?/br>
    子卿深吸一口氣,接過書信,那信上,字跡娟秀整潔,可內(nèi)容卻錯亂零散。似乎,這寫信之人,那時精神狀況非常糟糕。

    看了這零亂,不知所述的信,子卿已經(jīng)知道,王之初講的一切都是真的。娘最后那幾年,過得并非幸福,而是凄慘不堪。想到此處,忍了好久的淚水終于潰堤泛濫,信上的字跡漸漸模糊難認(rèn)。

    柳喬陽心中卻升起了一團(tuán)怒氣,自然是恨那張南宿的可惡,陷害了王家一家不說,還如此對待子卿的娘。

    王之初眼含淚水,悲傷地說:“我將這信反復(fù)讀,又偷偷向人打聽,從別人的只言片語里摸索當(dāng)初之事的線索,再對照著信里透露的零散信息,加了些自己的推測,才終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br>
    柳喬陽緊緊握住一旁淚流滿面的子卿的手,向王之初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講下去。

    “娘姓沈,原是江南沈園最受寵愛的千金。一次爹爹南下江南,那是一年春天,西湖岸邊,風(fēng)和日暖,兩人相遇相知??上?,爹爹已經(jīng)有了家室,還有了子嗣。沈家在江南富甲一方,怎肯自家的千金嫁與他人做小,更重要的是,娘早與另一豪門有了婚約?!?/br>
    “爹娘相逢恨晚,奈何情深緣淺,只得分離。后來,爹爹回平陽,半路上,才赫然發(fā)現(xiàn)娘親偷偷躲在他回程的船上,竟跟了來?!?/br>
    “到了平陽,怕辱沒了沈家門楣,娘絕口不提自己的家世,只道是遺孤。王家嫌棄她身世卑微,加上王夫人的阻撓,便不肯讓娘進(jìn)王家家門。爹在外置了一處房屋,讓賀伯賀奶照料,娘也不爭名分,不明不白地跟了爹,為他生兒育女??上?,這種事情說出去怎么都是個丑話,所以外人都不知你我的存在?!?/br>
    “爹爹先因結(jié)黨之罪入了獄,已是個重罪,性命堪憂。后來楊廷之東窗事發(fā),爹爹罪上加罪,便落了個滿門抄斬的命運。幸好,除了王家,沒有人知道娘的存在,爹爹囑咐娘帶著孩子回娘家躲難,誰知那時,不知為何,沈家卻突遭滅門之災(zāi)。而且娘深愛著爹爹,決計不肯離去。將你我各自托付,自己打算隨了爹爹而去?!?/br>
    “沒想到卻被查辦王家的張南宿那廝看上,將娘據(jù)為已有,娘多次欲死不成,反被他凌辱。逃不了,死不成,只好日日思念爹,支撐著自己不要瘋掉。”

    聽到此處,柳喬陽沉吟片刻,不禁問道:“那你娘,可在信中透露過王家是如何遭陷害的?張家是當(dāng)初陷害之人,她在張家這么多年,想必也會知道些始末?!?/br>
    王之初點點頭,繼續(xù)悲戚地說:

    “娘跟了爹后,沈家曾將家傳之寶,吳年子的花瓶贈與王家,王家之人只道是沈家想拉攏,卻不知,那花瓶是祖父曾許諾給娘的嫁妝。娘那時才知道,原來祖父早已原諒了娘。”

    “因為那花瓶上有吳年子的真跡,王家極其珍視,也不知如何走漏的風(fēng)聲,連皇上都知道王家有了一寶。”

    “可后來,花瓶突然失蹤了,再后來,那花瓶就無緣無故地到了當(dāng)時羽林軍統(tǒng)領(lǐng)秦輝家中,前朝皇帝就因此斷定爹爹勾結(jié)秦輝。”

    “可娘卻知道,根本不是這樣的。那個失蹤的花瓶,根本就是在娘的手上,是爹將花瓶交予娘的,因為爹知道娘對沈園的思念,也因?qū)δ镆恢币詠淼睦⒕?。而那個秦輝家中的花瓶,卻是另一個。那花瓶……本是一對,雖然做得一模一樣,各自的印章卻是對稱的?!?/br>
    “居然是一對!”柳喬陽不由驚訝道:“那你娘一開始就知道王家是被誣陷?!?/br>
    “娘曾在探望獄中爹爹時,問過爹爹的意思,她想將自己手中的花瓶拿出來作證,與那被收繳的花瓶一比對,真相不就大白了么?”

    “誰知爹爹卻苦笑搖頭,對娘說,這只不過是一個開端,王家已是難逃此禍。娘如果貿(mào)然出現(xiàn),反而可能危及我們的性命,不如給王家留下點血脈。果然,后來便因楊廷之謀逆之罪落了個滿門抄斬。”

    柳喬陽聽后唏噓不已:“沒想到朝廷權(quán)力斗爭已到如此地步。”憐憫地看向子卿和王之初:“王塵風(fēng)早已料到此劫,所幸將你們保全下來?!?/br>
    子卿臉上淚痕已干,怔怔地坐著,不言也不語。

    王之初憤憤地說:“可是……憑什么?憑什么這樣?爹爹一生勤政為民,卻落了個如此下場!而娘親還被那個姓張的凌辱?。 ?/br>
    柳喬陽眼皮跳了跳,隨后了然道:“所以你加入疾風(fēng)堂,和傅永斌……其實是為報家仇。”

    王之初不答話,眼睛卻迸射出憤恨與陰冷。

    柳喬陽知道他不愿意提及自己的難堪過往,便微微嘆了口氣。

    這時,子卿突然驚慌道:“不!宛兒!我要救他,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讓張南宿害了他!”

    ☆、第九十一章  悅已者容 (4274字)

    這時,子卿突然驚慌道:“不!宛兒!我要救他,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讓張南宿害了他!”

    柳喬陽趕緊安慰道:“子卿,你冷靜點兒。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張南宿再過分也不至于虧待自己的骨血。我們?nèi)ゾ韧饍?,倒顯得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宛兒未必愿意我們這么做~~”

    “可是……可是……”子卿正想說出自己心中的不安,卻忽然見柳喬陽將食指放在唇邊,對兩人做出噤聲的動作。接著迅速吹熄桌上的燭臺,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只聽見窗外風(fēng)雨淅瀝。

    還有……

    激烈的打斗之聲。

    不多時,只聽得一聲清嘯,似是某種暗號。柳喬陽聞聲嘴角輕勾,這才重新又點上燭火。

    三人出門一看,只見一名身形矯捷的蒙面黑衣人將兩名大漢按在地上,正用繩子綁住手腳。打落的刀棍散在一邊。

    蒙面黑衣人見柳喬陽出來,躍到他身邊,附耳輕聲嘀咕了幾句。柳喬陽聞言點點頭,示意黑衣人將大漢帶走,自己則望向暗里,徑自思量。

    待黑衣人離去,王之初疑惑道:“這是……哪路人馬?”

    柳喬陽不由問道:“連你也不知道?初……嗯,之初,你之前沒和別人結(jié)過仇么?”

    “不可能!”王之初斬釘截鐵地說:“除了你們,沒有人知道我曾經(jīng)在疾風(fēng)堂里待過。如今隱居這里,更是無人知曉,怎可能是仇家?!?/br>
    “這就奇怪了。那兩人是兩個啞巴,據(jù)影衛(wèi)告知,其中一個半路上就跟了過來,一直潛伏在附近,剛剛才與另一個人會合,拿了刀棍跨入院子,似要致我們于死地?!绷鴨剃栯m然身手敏捷,然而畢竟不是學(xué)武出生,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只會幾招三腳貓功夫,還是當(dāng)初浪蕩之時學(xué)來好玩兒的。加入疾風(fēng)堂之后,所行之事危限重重,為保證他的安全,他身邊一直會有一兩個影衛(wèi)暗中保護(hù)。

    所幸剛才影衛(wèi)制服了那兩個歹徒,三人才有驚無險。

    可是……既然不是王之初的仇家,那又是誰呢?為何要來殺他們呢?柳喬陽自籌這幾天疾風(fēng)堂行事低調(diào),除了交易并無其他行動,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之初,我想你這幾天暫時離開這里避一避,說不定待會兒會有更多的人尋了過來?!绷鴨剃柦ㄗh道。

    王之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