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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溫香艷玉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凌祈宴心癢難耐,又揉了他幾下,將溫瀛的手拉進(jìn)來,一口咬在他手腕處。

    凌祈宴下口不輕不重的,溫瀛看不清楚帳中人的表情,只覺著像被貓兒咬了一口,他下意識地蹙起雙眉,再緩緩舒展開,沒有抽出手。

    戌時末,溫瀛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尚無睡意,攤開的書冊在燈下,卻一個字都看不進(jìn)去。

    手腕上的那道牙印子清晰可見,他的手里始終摩挲著那枚翡翠扳指。

    第21章 不許調(diào)戲

    萬壽節(jié)在八月初二日,自七月下旬起,各藩國使臣就已帶著貢品陸續(xù)抵達(dá)上京城,被安排住進(jìn)會同館中。

    大成朝是中原天朝,立國一百余年,正是國力最強(qiáng)盛之時,自南向北、由西往東,四周無數(shù)小國依附,對大成稱臣納貢。

    每一歲的年節(jié)和萬壽節(jié),這些藩屬小國都會派出使臣,前來上京城進(jìn)貢祝壽,以表其赤誠依附之心,當(dāng)然,大成朝為彰顯大國氣度,每一回都好吃好喝地招待這些使臣,待到他們回國時,帶走的賞賜也遠(yuǎn)多于他們所繳納的歲貢。

    凌祈宴管著這攤子事情,再不上心,也不能當(dāng)真不聞不問,自各國使團(tuán)陸續(xù)抵京,原本每三日來他府上稟事的官員改成一日一稟,諸多瑣碎事情即便有下頭官員拿主意,都會告知他一聲讓他知曉。

    王府正堂里,凌祈宴正心不在焉地喝著茶,聽著下頭官員低聲稟報(bào):“今次因是陛下四十整壽,為表重視,好些個國家都是國君親自帶隊(duì)前來祝壽,如今人差不多都到齊了,離萬壽節(jié)正式朝拜陛下還有幾日,按舊例會同館要做東,辦一場飲宴為他們接風(fēng)洗塵,時候就定在明日傍晚,殿下您可愿紆尊降貴,去露個臉?”

    凌祈宴手里捏著顆夜明珠把玩,舉高對著窗外透進(jìn)的陽光細(xì)瞧,問:“這是哪里送來的?”

    那官員看了一眼,想了想,回答他:“應(yīng)當(dāng)是漠北的刺列部送的,下官看他們好似還有兩枚更大的這種夜明珠,其一在貢品單子上,另一想必會送去東宮?!?/br>
    凌祈宴聞言,擱下那珠子,原本瞧著還挺稀罕的東西,瞬間沒了興趣。

    這些藩邦小國每回來京,除了上貢,都沒忘了給東宮送禮,還會給朝中那些有實(shí)權(quán)的勛貴官員送,因著他這差事,他這毓王府里,今次也第一回收到了這些人的禮,好東西還不少,但依舊比不上給那位東宮太子的。

    “行了,本王知道了,飲宴是明晚是嗎?本王會去的?!绷杵硌鐡]了揮手,三言兩語將人打發(fā)。

    第二日傍晚,臨出門時,碰上溫瀛過來請安,這小子還有十余天就要考試,這幾日國子監(jiān)都不去了,只每日悶在府中念書,凌祈宴心思一轉(zhuǎn),與他道:“走吧,本王帶你吃酒去,讓你松快松快?!?/br>
    溫瀛跟著凌祈宴一起去了會同館,宴廳里一排排的酒案已分列擺開,只那空著的主位留給了凌祈宴。

    凌祈宴出現(xiàn),一眾人起身與他見禮,這些人的長相打扮多與成朝人不同,凌祈宴隨意掃了一眼,嘴角噙著笑,說了幾句場面話,示意他們坐。

    他又叫人在自己左手下邊加了張酒案,就讓溫瀛坐那。

    美酒佳肴一一盛上,還有助興的笙簫鼓樂,這些藩邦使團(tuán)都帶了善舞的美姬過來,輪番在凌祈宴面前獻(xiàn)演。

    只著輕紗薄衫的外邦女子們嫵媚嬌艷、風(fēng)情萬種,無不熱辣大膽,鶯歌燕舞中不時與主坐之上的凌祈宴拋媚眼,在他面前舞出最撩人的身姿。

    凌祈宴一手撐著頭,笑吟吟地看著,顯然這些舞姬們的表演大大取悅了他。

    溫瀛抬眼望向凌祈宴,目光掃過那些正翩然起舞的女郎,面無表情地悶了一口酒。

    到后面,那些使臣輪番上去給凌祈宴敬酒,凌祈宴又喝高了。

    有膽大的湊在凌祈宴面前不肯走,不停與他套近乎勸酒,眼見著凌祈宴被人勸著接連灌下三大杯酒,再要喝時,溫瀛終于起身過去,擋住他的手。

    凌祈宴不悅抬眼:“你做什么呢?本王要喝酒,你一邊待著去?!?/br>
    原本在凌祈宴面前眉飛色舞夸夸其談的男人住了嘴,精明的目光在溫瀛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拿不準(zhǔn)他的身份,客氣地自我介紹,他是西南某個小國的國君。

    先前那些獻(xiàn)舞的美姬中,長相最出眾的,就是這人帶來的,個個美若天仙,叫在場之人俱都看直了眼,連凌祈宴都因此對他另眼相待。

    溫瀛并不理他,只按著杯子提醒凌祈宴:“殿下,您醉了,不能再喝了?!?/br>
    凌祈宴的眼尾泛紅,桃花眼瀲滟非常,卻帶著怒氣,呵斥他:“滾開,輪不到你來管本王的事情。”

    溫瀛不肯,堅(jiān)決不讓他再喝。

    凌祈宴瞪著溫瀛,仿佛他再多說一句,就要對他動手,溫瀛不為所動,半步不讓。

    僵持之中,被他倆無視了的那位國君cao著一口雖不地道,但十分流利的大成話打圓場,與凌祈宴道:“殿下,先前說的事情,您若是有興致,明日我再去您府上,給您請安。”

    凌祈宴被轉(zhuǎn)移注意力,樂呵呵地點(diǎn)頭:“好,明日你來找本王,本王盡地主之誼,定帶你去這上京城里好玩的地方都逛一遍?!?/br>
    那人得了凌祈宴首肯,十分高興,又奉承了凌祈宴幾句,這才退下。

    凌祈宴不耐煩地?fù)]開溫瀛還擋著自己的手,又有人過來給他敬酒,這回是個身量高大,看起來頗為儼然持重的少年郎,一身漠北人的裝扮,自我介紹:“殿下,在下姜戎,家父漠北刺列部汗王,特來與殿下敬酒。”

    不似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其他使臣,面前這位小王子嗓音沉穩(wěn)、不亢不卑,頗有些與眾不同。

    凌祈宴不由撩起眼皮子,多看了他一眼,又見此人相貌堂堂、疏眉朗目的,是位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且大成話說得十分標(biāo)準(zhǔn),頓生好感,問:“你剛說你哪個部落的?”

    “刺列部?!?/br>
    凌祈宴眉頭一皺,不甚清明的腦子里回想起,昨日那顆夜明珠似乎就是刺列部送來的,原本的那點(diǎn)好感瞬間消失殆盡,冷著臉道:“行了,本王知道你是誰了,本王頭疼,酒就不喝了,你下去吧?!?/br>
    姜戎沒有當(dāng)即退下,目光落在凌祈宴染了紅暈、桃花泛濫的臉上,頓了頓。

    溫瀛似有所覺,抬眼冷冷瞅向他,那人對上他的目光,眸色略沉了沉,又很快移開視線,右手握拳抬至胸前,微微躬身,與凌祈宴行了一禮,退下去。

    戌時末,飲宴散場,溫瀛扶著凌祈宴上車回府。

    一闔上車門,凌祈宴的巴掌跟著落到溫瀛臉上,雖無甚力道,溫瀛的眼中依舊有一閃而過的兇狠,在凌祈宴的第二巴掌落下時,用力扣住他手腕。

    醉意上頭的凌祈宴被溫瀛往身前一扯,倒進(jìn)他懷中,動了動身子,干脆坐到他腿上去。

    凌祈宴打了個酒嗝,溫瀛的臉在他眼前有些模糊不清,他坐在溫瀛身上,不安分地亂扭,手指點(diǎn)上溫瀛胸口,咬牙道:“你好大的膽子,攔著本王不讓本王喝酒的,除了陛下和皇后,你還是第一個。”

    溫瀛沒肯認(rèn)錯:“殿下在那么多外邦使臣前喝得醉醺醺的,不成體統(tǒng),傳出去更會給殿下惹來閑話?!?/br>
    凌祈宴輕嗤:“所以本王還該感謝你規(guī)勸本王?”

    “學(xué)生是為了殿下好?!?/br>
    凌祈宴用力捏住溫瀛下巴,輕瞇起眼,盯著他的眼睛,冷道:“為了本王好?你憑什么覺得是為了本王好?你不覺著你管太寬了嗎?”

    “學(xué)生是為了殿下好?!睖劐瓐?jiān)持。

    他不錯眼地看著眼前毫無防備、就坐在自己懷中的凌祈宴,這位高高在上的毓王殿下雖在生氣,那雙含著怒氣的漂亮眼眸卻更顯生機(jī)勃勃,叫人移不開視線。

    凌祈宴的指腹摩挲著他下巴,思量著要怎么教訓(xùn)這不知死活的窮秀才,溫瀛忽地低頭,將凌祈宴的拇指含進(jìn)嘴里,柔軟的舌尖在他指腹上舔弄了一圈。

    凌祈宴一怔,下意識地想要抽出手,手指被溫瀛叼住,被他的唇瓣裹夾住,溫?zé)釢褴浀纳囝^跟著糾纏上來,含著他不放。

    一陣陣叫凌祈宴汗毛倒豎的癢意,從被溫瀛叼住的指尖蔓延到他的心臟,再散至四肢百骸,溫瀛黑沉沉的雙目始終盯著他,眼底泛濫著難以言說的、凌祈宴看不懂的情緒。

    凌祈宴再開口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都啞了,惱道:“你做什么,你放開本王,本王非教訓(xùn)你這以下犯上的混賬不可……”

    直到將他的拇指完全舔濕,溫瀛才松開嘴,回過神的凌祈宴用力掐住他脖子,惡狠狠道:“你敢調(diào)戲本王!本王殺了你!”

    溫瀛并不掙扎,由著他掐,最后凌祈宴自己沒了力氣,氣喘吁吁地放開他,打著哈欠趴到他肩上,閉上眼。

    “窮秀才,本王當(dāng)真頭疼……”

    凌祈宴的聲音軟綿綿的,或許他自己沒覺察出,聽在溫瀛耳朵里,卻如同撒嬌一般。

    溫瀛撫了撫他的背,再抬起手,力道輕緩地幫他揉按太陽xue。

    凌祈宴終于舒服了,腦袋貼著溫瀛的肩膀滾了滾,湊到他脖子上被自己掐過的地方咬了一口,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冷哼著提醒溫瀛:“你不許調(diào)戲本王,只有本王可以調(diào)戲你,記住了沒?”

    “嗯?!睖劐偷蛻?yīng)下,附和著他。

    凌祈宴心里那口氣終于順了,心安理得地靠著溫瀛,沉沉睡去。

    待到懷中人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溫瀛垂眼,一瞬不瞬地望著那張睡著后卸去張揚(yáng),更多了些乖巧假相的臉,拇指在他濕潤的唇瓣上緩緩摩挲。

    片刻后,他低下頭,覆上凌祈宴的唇,無聲地碾磨。

    第22章 一無所有

    第二日,那位西南小國的國君果真登門,來與凌祈宴請安,送了許多好東西來,凌祈宴像是十分欣賞此人,與人去外頭玩了一整日,到傍晚才高高興興地回來。

    溫瀛念完書過來與凌祈宴請安,見凌祈宴神采飛揚(yáng),低聲問他:“殿下今日去了哪里玩?怎這般高興?”

    凌祈宴喝著茶,隨口道:“那西南小國進(jìn)貢了幾頭大象,排了一出象舞,待到萬壽宴那日要在御前表演,提前讓本王看看。”

    “好看么?”

    凌祈宴笑笑:“那在象上起舞的美姬各個妖嬈動人,自然是好看的?!?/br>
    “殿下是看人還是看象?”

    凌祈宴嘴角的笑滯住,抬眼看向溫瀛:“本王看人還是看象,需要與你交代?”

    四目相對,溫瀛看到凌祈宴眼中逐漸冷下的目光,低了頭:“是學(xué)生多嘴了。”

    凌祈宴踢他一腳:“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該管的別管?!?/br>
    溫瀛沉默不言,沒再接話。

    凌祈宴厭煩地?fù)]了揮手,讓他滾一邊去,溫瀛別的都好,就是有時候的舉動確實(shí)逾越了些,凌祈宴想著,適當(dāng)時是該教訓(xùn)他一二,不然這小子真要蹬鼻子上臉了。

    用晚膳之前,門房上的進(jìn)來稟報(bào),說是外頭來了人求見,自稱是漠北刺列部的使臣,特來拜會毓王殿下。

    凌祈宴讓了人進(jìn)來,是那位叫姜戎的小王子,見禮之后稟明來意,呈上他專程送來的東西,是兩枚比前日送來凌祈宴這里的,大了一倍不止的夜明珠。

    “聽聞殿下喜歡收集這些物什,特地給殿下送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殿下笑納?!?/br>
    想來他是聽那日來毓王府稟事的官員說的,凌祈宴的目光在那兩枚夜明珠上轉(zhuǎn)了一圈,問他:“你這不是要進(jìn)貢給陛下和送去東宮的?怎送到本王這里來了?”

    “貢品單子尚未呈報(bào),將這個劃去再補(bǔ)上其它的東西就是,原本打算都進(jìn)貢給陛下,并不曾說要送去東宮那邊,既然殿下喜歡,想必不會使這兩枚寶珠蒙塵,自當(dāng)送給殿下?!?/br>
    姜戎的言語間雖有奉承凌祈宴之意,但并不像其他那些個使臣一般,將諂媚之態(tài)擺在臉上,因那張英挺俊朗的臉長得不錯,倒是不討人厭。

    凌祈宴拿起枚珠子細(xì)瞧了瞧,勾起唇角,這人說沒想將東西送去東宮,他是不信的,雖不知這小王子為何改了主意,又將這珠子都送自己這來了,反正不要白不要,他笑納便是。

    “這么貴重的東西,本王怎好意思收?”

    “這些都是小玩意,不值一提,殿下若還有別的想要的,只要我有,都愿意送給殿下?!苯挚粗杵硌纾哉Z格外誠摯熱切。

    凌祈宴卻似未聽出來,全副心思都在那兩枚珠子上,一手拿著一枚,對著燈細(xì)瞧。

    立在一旁聽了全程的溫瀛淡淡掃向那姜戎,對方也正看向他,眼里多了一分打量的意味,溫瀛又別開眼,并未接他的目光。

    凌祈宴興致勃勃地看了一陣那兩枚珠子,十分高興,姜戎見他眉開眼笑,順勢問他:“殿下可喝過我刺列部的酒?我刺列部的酒與這大成朝的酒味道不一樣,與漠北其他地方的也不一樣,殿下若是愛飲酒,定會喜歡,我叫人搬了幾壇過來,就擱在外頭,殿下可以嘗嘗,若是喝得慣,過兩日我再多給殿下送些來。”

    聽說有酒,凌祈宴更是高興,一撫掌:“善!”

    對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又問:“之后一個月,我都會留在這京里,不知可有榮幸,邀請殿下一塊飲宴?”

    凌祈宴笑道:“只要本王有空,自無不可。”

    待人走了,凌祈宴依舊在看那兩枚夜明珠,嘖嘖稱奇,溫瀛淡聲問他:“殿下就這么喜歡這東西?”

    凌祈宴哼笑:“這么又大又亮還純凈剔透的夜明珠可少見得很,你這窮秀才沒見識,自然不知道這東西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