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凌祈宴“嘶”了一聲,沒好氣:“你又揉我腳做什么?” 溫瀛抬眼看向他,沉聲提醒:“下次不許這么赤著腳就下地?!?/br> 凌祈宴撇嘴,不許就不許唄,管得真寬。 幫他將腳洗干凈,溫瀛坐回榻上,抱著凌祈宴的雙腳到身上,拿了布巾給他擦拭。 一顆一顆腳趾頭擦過去,還要揉捏幾番,凌祈宴被弄得受不了了,伸手拍他:“你別弄了,我難受?!?/br> 溫瀛側(cè)目看他一眼,放開他的腳,欺身靠過去,凌祈宴趕忙往后縮,被按住,灼熱的呼吸就在他臉側(cè),溫瀛的嗓音危險:“不想被我弄,就不要大半夜地特地跑來撩撥我。” “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了?!绷杵硌缧÷暊庌q,但沒什么底氣。 他這行為,不需要溫瀛說,他自己都覺得夠那什么的,雖然他確實只是一時興起,想來看看這人在做什么。 看到榻邊的書冊,凌祈宴試圖岔開話題:“這么晚了你還看書,不睡么?” “還早?!?/br> 溫瀛放過了他,沒再追究他到底是過來做什么的這事,攬過他半邊身子,將書撿回來。 凌祈宴悄悄松了口氣,靠著他無聊擺弄起矮桌上的棋子,順嘴把今日在外頭聽來的事情說了,溫瀛不在意地“嗯”了一聲,目光沒從手中書冊上移開過。 凌祈宴見他這般淡定,疑惑抬眸:“你怎么一點都不意外,你才跟你那些部下說我是你幕僚,事情當(dāng)日就傳出去了,你不覺著奇怪?” “有何好奇怪的?”溫瀛隨口答他,滿臉淡定,繼續(xù)看書。 “難道不奇怪?” 凌祈宴說完這句,目光觸及溫瀛八風(fēng)不動的那張臉,心神一動,脫口而出:“外頭那些傳聞難不成是你放出去的?” 溫瀛終于從書本中抬眼,淡淡睨向他。 他這眼神告訴凌祈宴,確實是他做的。 “……你有毛病嗎?好端端的叫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幕僚做什么?還跟人吹噓我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你不害臊我自己都害臊?!?/br> “你還會害臊?”溫瀛開口便嗆他。 凌祈宴伸腳踢人。 “那你想以什么身份出現(xiàn)在人前?本王的孌寵?” 凌祈宴噎?。骸澳悴皇?,不讓我出門嗎?” “我何時說過不讓你出門?”溫瀛冷聲問。 凌祈宴哼道:“我今日出門,你分明就不高興了,又擺出副棺材臉看我?!?/br> 溫瀛壓著聲音里的不耐,問他:“你自己不能喝酒,每回喝了就吐,偏嗜酒如命,喝起來沒個分寸,回回醉醺醺回來,我不該生你氣?等到哪日你把身子喝壞了,是不是就高興了?” 凌祈宴無言以對,他自個的身子,他都沒這么上心呢,這人cao心這么多做什么…… 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溫瀛撇開眼,這回像是真生氣了。 凌祈宴莫名心虛,伸手拽他袖子。 拽一下,沒反應(yīng)。 再拽一下。 連續(xù)三下后,溫瀛嚯地翻身將他壓下,扣住他兩只手舉高到頭頂,死死瞪著他。 凌祈宴嚇了一跳,……這人怎么又這用這種陰森森的眼神看他,太討厭了。 “以后不許動不動把死字掛嘴邊,”溫瀛啞著嗓子警告他,“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給我記住這一點。” 凌祈宴頓時怒了:“你胡說八道,我的命就是我的,跟別人有何關(guān)系?算命的老和尚說我是天煞孤星,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我死了也跟任何人沒關(guān)系!” 溫瀛用力掐緊他手腕,近乎咬牙切齒:“你覺著自己是天煞孤星?” “反正都被那老和尚給算準(zhǔn)了,”凌祈宴酸道,“我就是這么個命,你也不怕被我拖累了,你還是離我遠些得好?!?/br> 壓著他的人眸色深沉,眼中情緒晦暗難明,再開口時聲音愈加的黯啞:“老和尚說的沒錯,你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你也不需要那些人,你有我就夠了?!?/br> 凌祈宴抬腳就踹:“你滾?!?/br> 溫瀛將他的一條腿摁下,盯著他的眼睛,沉聲一字一字說與他聽:“我若當(dāng)真有帝星命格,哪怕你是天煞孤星,我也壓得住你,為何要怕你拖累?” 凌祈宴愣住,還有這等說法? 他的聲音低下,含糊嘟噥:“……你放開我,我手疼?!?/br> 溫瀛慢悠悠地松了手,凌祈宴揉著自己被掐紅得手腕,十分不高興:“那你以后不許再欺負我?!?/br> 溫瀛沒理他,坐起身將人抱起來。 凌祈宴跨坐到他身上,伸手敲他肩膀:“你滾遠點,我要回屋去睡了?!?/br> “就在這里睡?!?/br> 溫瀛捉住他的手,幫他揉起手腕,放輕了力道。 “我不要,”凌祈宴不肯,“你又想弄我,我得修身養(yǎng)性,再這么每日都做這個,我要被你榨干了?!?/br> “不弄,”溫瀛壓下聲音,低頭輕吻了吻他手腕,“今晚保證不弄?!?/br> “那明日呢?” 溫瀛默然看著他。 “以后至少隔三日再弄行不行?”凌祈宴試探著問,他原本想說五日,轉(zhuǎn)念一想五日好似久了點,他自己估計也忍耐不了。 溫瀛的眼神里似多了些意味深長,凌祈宴莫名忐忑,就聽他沉聲丟出兩個字:“兩日?!?/br> 凌祈宴不說話了。 行吧,兩日就兩日吧。 溫瀛起身,將他抱去床上,熄燈拉下床帳。 凌祈宴縮進被子里,小聲在溫瀛耳邊嘀咕:“你這屋子里好黑,你那顆夜明珠還是拿回來吧,我不占你便宜。” 雖然他確實想要那個,到底不好意思真據(jù)為己有了。 “擱哪里都一樣。”溫瀛一手枕在腦后,輕闔起眼。 凌祈宴聞言心里舒坦了些,又問:“我真的能養(yǎng)戲班子嗎?” “想養(yǎng)就養(yǎng)?!?/br> 這人竟然轉(zhuǎn)性了? 凌祈宴抬起手,在溫瀛臉上戳了一下,溫瀛沒理他,一動不動,似已經(jīng)睡著了。 凌祈宴覺得沒勁,翻過身去,拉高被子。 ……還是沒有睡意。 換了張床,好似更睡不著了。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都不得入眠,最后躺平身,兩手搭在身前,手指互相敲了敲,心思又飄忽起來。 深夜寂寞、孤枕難眠,要不,做點什么?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后,凌祈宴貼近溫瀛,對著他頸邊輕輕吹氣:“窮秀才,要不然,那個兩日,從明日再開始算吧?” 溫瀛緩緩側(cè)過臉,目光在黑暗中格外灼亮,沒出聲。 凌祈宴心一橫,貼上去,主動吻住他的唇。 溫瀛猛地翻身。 后頭被欺負得狠了,凌祈宴又后悔不迭,只能低低啜泣,嘴里一會兒喃喃“輕點”,一會兒又黏黏糊糊地催促“快些”。 春夜漫長,曖昧聲響盡數(shù)掩蓋在曳地紗帳后。 作者有話要說: 溫瀛為什么喜歡凌祈宴 一他美 二他嬌憨性格對了溫瀛胃口,溫瀛享受擼貓逗貓的樂趣 三他從前雖然高高在上但不以勢逼人,除了最后趕溫瀛走,他一直對溫瀛很好 四喜歡人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喜歡就是喜歡了,我是作者,我讓他喜歡的 第63章 京中來信 書房。 溫瀛凝神看手中軍報,來這邊三個多月,這段時日他麾下兵馬調(diào)動頻繁,各個城鎮(zhèn)關(guān)卡都加強了警戒,鎮(zhèn)守各處的部下送來的報書,也從旬報改成了如今的每五日一報。 凌祈宴窩在榻中看窗外秋景,無聊地打哈欠:“你真打算下個月就出兵?” 溫瀛“嗯”了一聲:“有探子來回報,臨近的幾個巴林頓小部落這段時日頗多異動,只怕又想來我大成邊境打劫了?!?/br> 凌祈宴嘖了嘖。 溫瀛這種睚眥必報的個性,如何忍得了一次又一次被人上門挑釁,從來這里第一日起,他就在部署這出兵之事,只待時機而已。 凌祈宴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你去打仗能帶我一起去嗎?” 溫瀛抬眼看向他,凌祈宴沖他討好一笑:“我既然是你幕僚,跟你一起上戰(zhàn)場也是應(yīng)該的吧?你就帶我去見識見識唄。” 這幾個月,他跟著那個汪旬,已將這涼城里能玩的地方玩遍了,實在無聊得緊,若是溫瀛出去打仗了,他一個人在這里,不得悶死去? “可以?!?/br> 溫瀛丟出這兩個字,低了頭繼續(xù)看手中軍報。 原本準(zhǔn)備了一肚子說辭沒派上用場,沒想到這人突然變這么好說話了,凌祈宴有一點意外,頓時來了勁,下榻走過去,趴書案上仰頭看溫瀛:“真帶我去?。俊?/br> “你老實點就帶你去。” 溫瀛沒再理他,放下軍報,提筆開始寫奏疏。 凌祈宴順嘴問:“你寫什么呢?” “將出兵之事密奏給陛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