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獸美食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0
蘇督官目送著那抹身影急匆匆地遠去,轉(zhuǎn)眼又看了看躺在桌上昏睡的鼓風獸,一團愁云逐漸浮上面龐,凝在眉間。 祁硯被他的眼神觸動,不由得問了一句:“蘇大人,會是有失血過多的人為了治傷而打了蘭老板藥酒的主意么?” “說不準,不過……哪怕是有重傷失血的人,也犯不著去平民家里偷酒,而是去鎮(zhèn)上的醫(yī)館里醫(yī)治。”蘇督官沉下臉,“會到蘭老板家里偷酒的,只有兩種人,一是沒錢去醫(yī)館求藥的,二是不能進到醫(yī)館求藥的……” 他快步走到桌邊,把鼓風獸奄奄一息的身子輕輕托了起來。果不其然,在其棕紅色的肚皮下,他發(fā)現(xiàn)了幾道利器刮傷的血痕,血跡泛著不正常的烏青色。 “這是?”看起來相當眼熟的顏色。 蘇督官抬起頭,一臉復雜:“是兇獸體內(nèi)的魔毒……” …… 蘭老板從距離食肆不遠的自家院子里走回來,他的手里提著殘破的證物。 “家里的藥酒被偷走了不少,藥罐子也打碎了一地。鄰居告訴我,有一只黑貓從我的屋里奔逃了出去?!?/br> “黑貓?”祁硯立刻瞪大了眼睛,不自覺地與冬墨對望了一眼,“該不會,就是搶了我包子的那只兇貓吧?” 司冬墨撓了撓下巴,“可那只貓身上好端端的,并未有受傷,又怎會需要藥酒?除非,它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搶的?!?/br> 祁硯瞥了一眼,只見鼓風獸仰面朝天癱在桌上,呼呼地打著鼾,身上一股子酒味。他疑道:“但是,就算是兇貓搶走了藥酒,它又如何能把鼓風獸搞成這副醉醺醺的模樣?” 看著桌上攤成薄餅的棕紅色傻獸,蘭老板輕輕搖了搖頭:“今早鼓風獸一直呆在屋里休息,也許它不是被兇貓故意灌醉,而是在與兇貓的打斗中被藥酒澆到了嘴里,才變得醉醺醺的?!?/br> 想象了一下那副畫面,祁硯有點不厚道地想笑。但看到鼓風獸慘兮兮地趴在桌上微弱地哼哼,他又十分厚道地笑不出來了。 蘭老板靜默片刻,望向了蘇督官。 “蘇大人,恐怕我們的鎮(zhèn)子上有不該出現(xiàn)的人混進來了?!?/br> 從離奇發(fā)生的種種跡象來看,在這個小鎮(zhèn)的某個地方,可能存在著某個身負重傷的異鄉(xiāng)人,他失血過多,饑寒交迫,身邊只有一只兇貓在照看。而且,從兇貓的出沒范圍來看,這個“他”離食肆非常近。 蘇督官目光上移,望向烏云沉沉的天空。 “看來,此地不久就會降臨一場風暴了……” ===== 這一場節(jié)外生枝的變故打斷了蘇督官的短暫假期,他帶走了蘭老板小屋里的殘骸,隨后通告衙門內(nèi)的刑部官員在全鎮(zhèn)進行搜查,捉拿不明身份的詭異兇貓。 他離開了食肆之后,天色漸漸地晚了,祁硯和冬墨在店里呆了會兒,便回到了慣住的那間小客棧。 新鮮入住,兩人在屋里各自收拾著床鋪和桌椅。一片窸窸窣窣的響動中,祁硯想起了白天見到的那一幕,忽然問道:“冬墨,你知道蘭老板的真名么?” “蘭老板?”冬墨正彎著腰鋪床,聽到這話時他不怎在意,隨口道:“他不是叫蘭十四么?食肆的名字就叫十四食肆。” 祁硯放下手里的包裹,“冬墨,你不覺得,蘭老板這樣一個人物,叫這么平平無奇的名字,會很不恰當?” 聞言,冬墨轉(zhuǎn)過身來,面朝著他坐在了鋪上。 “說實在的,我也覺得蘭十四這個名兒太普通了,跟他本人的氣質(zhì)不怎般配。” 祁硯接話:“那,蘭老板會不會不叫這個名字?” 冬墨注意到他的表情,迷惑道:“祁硯,你為何想起來說這個?” 祁硯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今天在食肆,鼓風獸喝醉了酒,它對蘭老板反復說了幾個字,‘則清,蘭則清’?!?/br> “蘭則清?”冬墨蹙了蹙眉,“你是說,這是蘭老板的名字?而且……”他忽然一個激靈,“鼓風獸會說人話?” “我聽得千真萬確,鼓風獸在昏死過去之前,嘴巴開開合合,叨叨地說了這一串字……”祁硯認真地點點頭,那場面令他印象極為深刻,他確信自己并不是產(chǎn)生了幻覺。 “異獸當中,只有靈獸才會說人話,而且還是要在化成人形之后?!彼径苁遣唤猓熬瓦B你,在變成小赭鵲的時候也只會咕嘰叫,沒辦法講出人話。鼓風獸只是一種很普通的異獸,它又怎會說出話來?如果這是真的,這鼓風獸的來歷可真叫人看不透……” 祁硯望著他,“我覺得,不只是名字和鼓風獸,很有可能就連蘭老板的店鋪都不是我們想象的那般簡單平常?!?/br> 他細細地理著思路,“你想,我們在食肆做了幾個月的工,賺到的銅板可不算少,你一次性就還完了家里好幾年的債務(wù)。而蘭老板……他在鎮(zhèn)上開了這么久的店,再怎么說也會有相當多的一筆積蓄存下來,但他無論是自己的生活,還是食肆的店面,都清貧簡樸得奇怪……好像他的錢財收入從來沒有積攢下來一樣?!?/br> “還有一點。我們今日對兇貓盜走藥酒感到很奇怪,但……用于治療重傷失血的藥酒,蘭老板為何會保留有這樣的東西呢?他不過是普通的飯館老板而已,也不需要行軍打仗,哪里有可能需要醫(yī)治大量失血的病人。” 司冬墨沉默地望著他。兩人面面相覷,心里不約而同地浮上了巨大的疑問。 “蘭老板此人,甚是怪異……我們和他一起呆了這么久,我卻感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