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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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陽公主之那端回,便似患病了一般,連著一路被自己宮里的婢子扶著回到烏然殿,嘴上還喃喃不停得喚著話兒。 怡妃侍女本是奉主子命,在烏然殿四周等著,探聽消息回去。這日子里,在外頭靜待了這樣多的時候,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等到這旖陽公主回來了,那自家主子那頭可就有的交代了。 這般可以免去一頓鞭子的抽打,劃算! 烏然殿今日不同以往,她堂而皇之便進去了。旖陽公主本就是無視了陛下下旨禁足的意思,聽了自己幾句話便耐不住性子去了峽靖殿那頭。這會兒,雖近不了旖陽公主的身,可探聽探聽宮女們的碎嘴還是足夠的。幾個宮婢一齊去換了溫水進烏然殿寢殿內(nèi),將水送了進去后,便可算得了片刻的空閑。幾人眼神相望,也是作心有余悸的模樣,像是還未緩過來一般,惶惶然的模樣露在臉上。 “你…你們瞧清楚了么?那位……” 一人接著道,“瞧清楚了,那位當(dāng)真就是長公主的……對,錯不了,宗祠殿的畫像我曾在借去殿里當(dāng)差時見過。” “可不是嘛,我方才進去送水時,瞧見咱們公主躺在榻上,還在一口一個姑姑的喚著呢。” 怡妃侍女也是驚詫,頓時手腳像是被禁錮住一般。旖陽公主的姑姑,可不是就是…… 靖嬈長公主! 靖嬈長公主竟是沒死?現(xiàn)在住在峽靖殿里的人便是她?可靖嬈長公主的棺木都入了皇陵近二十年了……那侍女又驚又怕,提腳便出了烏然殿,往怡妃殿中而去。也有旁的解釋,當(dāng)年長公主的棺木只是衣冠冢,里頭并無尸身。 不會有錯,能讓旖陽害怕成這樣的,除了是那位長公主忽然回轉(zhuǎn)之外,還真想不出旁的解釋了。 這般的大事,得早點報給怡妃娘娘知道,而后,要不要傳回陳家去,她得好好想一想了!她可不止是怡妃的人,更是陳家放在宮中盯著怡妃的棋子,如今之用,正是時候。可她進宮之前便愛極了陳家家主。 可惜了,陳康濱只會追著那勞什子長公主身后,做卑微至極的隨從。 愛人活著,算是恩賜吧??伤羰沁t遲不知道,該多有意思呢。 那婢女也是覺著奇怪,如此想著,她自己竟還有些興奮! * 外臣不得留宿宮禁,這是明擺著的規(guī)矩。房山王進宮后,一直在御書房待至子時未出,內(nèi)侍不敢擾,更是不敢多言規(guī)矩。 時辰漸久,內(nèi)侍久久等不到里頭之人出來,最后,卻是等來了不該來的。 陳康濱冠服齊整,由自家隨從掌燈伴著,只二人便進了御書房的地界兒。 內(nèi)侍愣了良久?,F(xiàn)在可是子時之后的時辰了,這陳大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宮來,那宮門口的侍衛(wèi)竟沒攔著他么?宮禁應(yīng)是森嚴(yán)的,怎堪這般如入無人之境的就到了此處。 陳康濱怎會在意內(nèi)侍的心思,只任由身旁的侍從小廝狂道:“你個太監(jiān),見到我家大人,還不行禮?” 內(nèi)侍回了神,卻也不屈,回問道:“見過相國,只是這天色已晚,宮禁早便過了,大人此時進宮只怕是無詔罷?!?/br> 抬手間,陳康濱折袖瞧了一眼自個兒的手腕子,后彎彎薄唇,笑道:“怎么,房山王可在宮中逗留,本相就不能夜里進去同上位敘敘舊情么?如此倒是要同你報備了?” “咱家不敢?!?/br> 陳康濱一拍袖子,言語繞喉頭一過,輕聲厲道:“那還不快,進去通報?” …… 不久,臨夜風(fēng)所拂,賀帝同沐恪自御書房而出。 賀帝并不顯得淡漠,相反,扯了笑容,大聲喚起御書房下處的陳康濱。陀紅一片的臉色,瞧著又些微的滑稽之象。沐恪便在一旁扶著,二人拉拉扯扯扶著攙著,將路堪堪走直。 陳康濱蹙眉,“陛下這是同房山王唱的哪一出啊?!?/br> 擺出這樣好笑的樣子,當(dāng)他是個憨子么?在這樣的皇帝手下做事,也真虧得他是個能忍耐的,耐到了今日。 不過啊,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很快,他便會將這昏君取而代之。 賀帝同沐恪皆是一身的酒氣,本水火難容的幾人,聚到眼前。幾個昏沉幾個清醒都不得而知。內(nèi)侍不敢上前去扶,便由得二人一步一步相扶著下了石階,中途又醉倒在石階之上。 陳康濱這會子倒有些信了。賀帝同他也算是自小相識,是個愛干凈的,登基之后便更甚了。這會子,賀帝竟毫不猶豫的“滾”在石階之上。難不成……是真的醉了? 他走得近了些,站著身子居高臨下瞧了二人一眼,“今兒是個什么日子,叫咱們陛下喝成這樣。怎么也沒有人勸著些呢?” 話是這樣說,可手下去沒有去扶賀帝起來的意思,去扶沐恪的心思便更不用去說了,壓根兒便沒有。 …… 沐恪這時雙眼迷離的掙扎著起身,踉蹌幾下,一手搭在陳康濱肩頭。二人雙目相對,凌厲之色無有,迷惘之色甚之。 兩行濁淚劃過雙頰,沐恪啞聲算是質(zhì)問道:“你忘了,你這就忘了。今日四月十六啊,你這就忘了……” “你瞧呀!”沐恪扯了冠,昂起頭,一指枝頭之月,“瞧見沒有,今日月色這樣好,同那些日子……一模一樣,你能忘呢?” “這么快便忘了,讓她一個人,外頭待著,無人念著,幾多孤單……” 沐恪話音未止,一直說著神神叨叨的話兒。陳康濱已是聽不進去了… 今日是,四月十六,每每月色都是最圓的。今日,是她的生辰。 這兩人聚在一處,原并非是籌謀什么對付他的法子,而是,念極了她,灌酒來了。 是啊,每一年他都記著,記著她的生辰記著她的死祭,唯獨今年,他給忘卻了。沐恪所言句句如刀劍生生刺入皮rou間,刺激得他雙眼漸漸迷蒙了。 滾在石階上的賀帝此刻也沒有那樣不堪了,陳康濱再說不出什么嘲笑之語,余下自責(zé)的情緒慢慢將他自己淹沒,苦痛萬千,縈心擾耳,如往年一般癡纏于他。 近年來忙著四處周旋,利用百里琢等人聯(lián)系屈子國,漸將賀帝逼入如今的境地。要說心頭暢快否,也是不然。他亦不知曉自己現(xiàn)下還能做何事情,慢慢的也就到了這一步。 黎國的疆土黎國的子民,都是靖嬈的。既她這個弟弟守不住,那便讓他這個“姐夫”來幫著他罷……前頭,房山王府?dāng)r不住自己;將軍府也攔不住自己;文武百官,包括賀帝,一樣攔不住自己! 手段不論高低,聯(lián)合屈子國對西北出兵,除掉將軍府的禍患,成功的幾率便加上了三成??上Я?,詹瑎那小子命大,逃出了生天。答應(yīng)屈子國獻出去的疆土,來日一樣能收回來,付出些土地與性命能換來,本該是她的位置,不虧。 陳康濱取下官帽,席地而坐,融進二人之間。 賀帝側(cè)目瞧了他一眼,復(fù)又執(zhí)起酒壺來,悶聲喝了一大口。 陳康濱望月欲語,一把奪了酒壺,飲盡,微醺之間,喃喃自語,“公主……阿康今日犯了大錯,竟忘了你的生辰,不求公主原諒。來日地下相見,阿康會自己來向公主賠罪?!?/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jié)局在來得路上??!二狗會盡快回來的。 第69章 賀帝憨笑道,“你瞧啊,咱們?nèi)齻€多沒用。皇姐她知道了,可要傷心的?!?/br> 陳康濱這回再沒說什么,倚靠著石階,也如一個街頭的市井小兒一般,喝起了酒。 待時辰過去,月色隱去了,日頭也有了出來的意思。 今日休沐,賀帝不必去上朝,余下這二位也不必去。內(nèi)侍扶了賀帝去寢殿休息,其余二位也便各自回府上去了。 房山王入宮一夜未出之事,是算過去了。左相沒有深究的意思,朝上的各位御史也樂得自在,得了清醒。黎國朝政上的事情,早不比二十年前那般容易幾語概括之。多的是像太醫(yī)里為那樣隔岸觀火,為求自保的官員。 …… 賀帝歸之寢殿,方才發(fā)覺李明輝派人已在請店恭候多時。賀帝酒還未醒,可是心思卻是明白的。 他從房山王一起演的這出戲,效果甚好。算是一時瞞住了左相,也將二人的計劃好好的藏在了御書房。 可這耽擱了一夜,旖陽公主闖入峽靖殿的事情卻是在今天早上才知道 。 賀帝得知此事之后,氣急了,內(nèi)侍攔也攔不住,隔夜的衣袍都未曾來得及提醒賀帝更換,便急匆匆隨著賀帝的腳步,一行往烏然殿而去。 平常人家有言,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若是那兩個兒子倒也就罷了,一個不長進,只會四處結(jié)黨,可惜這般拉扯,卻也沒拉出個幫派來,就知是個廢物無疑。 另一個,無甚出格之舉,是如他一般平庸。 皇宮如牢籠,此話不假。他自己就已困在里面這樣多年,深感倦怠疲累。這旖陽出生以來自己便甚是寵愛她,說沒有任何希冀是假的。 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也曾希望這個女兒能夠同他的jiejie一樣,有些微的本事。 日子久了,他也逐漸明白希冀不過就是希冀罷了。 當(dāng)不得真。 沐恪點破旖陽的德行有虧的事實,這一切就已破滅了。 烏然殿里面的情狀,十分的狼狽。賀帝去到殿內(nèi)時,旖陽還未轉(zhuǎn)醒過來。內(nèi)侍照吩咐,大體問了這個貼身的婢子。 后頭,內(nèi)衛(wèi)便將貼身的幾個婢子全都帶了下去。 “陛下,這些人如何處置?”內(nèi)衛(wèi)中出了一人,拱手問道。 “先帶下去罷,再仔細盤問。烏然殿今日進出的人,都仔細盤問一遍!”這段時日,林煙的安全與身份才是重中之重。為此犧牲掉一些,也可。 …… 與御花園屏障之外的宮殿相比,峽靖殿中風(fēng)平浪靜。林煙近日每每都是睡到午時,才起。 今日也是一樣。 柳凊近午時的時候,準(zhǔn)備好午膳,才進去喚林煙起來。 林煙所住的寢殿內(nèi),裝飾擺設(shè)與靖嬈長公主所居住的左殿大抵一致。 今日她可還是沒起,柳凊進去時瞧她的臉色驚覺有些不對 “夫人,夫人!您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柳凊急道。然后又想起前幾日林煙發(fā)了嗜睡癥的事,這下便更急了。 林煙轉(zhuǎn)醒過來,蹙眉輕聲道:“不礙事,只有是頭暈。” 柳凊將手貼上她的額頭,一摸體溫,覺察的并無異樣,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可這人怎會無緣無故的頭暈?zāi)?,下意識的柳凊便同她道:“夫人先歇息著,我去通報內(nèi)衛(wèi)給您請?zhí)t(yī)去?!?/br> 榻上之人當(dāng)下便將這事拒了。 “去不得。我這是并無大礙,不可輕易去勞動內(nèi)衛(wèi),會壞了舅舅的事?!?/br> 言罷,她朝外頭的窗欞瞧了一眼,又問道:“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罷?” 柳凊應(yīng)道:“回夫人的話,已到午時了?!?/br> 午時…… 林煙蹙眉細想了一會兒子,有所預(yù)料。 “凊兒,舅舅今日會來殿里,出去預(yù)備著接駕吧?!?/br> 如此說完才過不久,賀帝便大踏步而來了。林煙臉色有些難看,單單只叫柳凊幫著理了一頭青絲,賀帝便到了。面圣該有的精妝可都還沒有化上,柳凊取巧的尋來一副面紗,向上一圍將林煙的容貌遮了去。 賀帝來此噓寒問暖了一道兒,言語之中倒也沒有提及昨日之事。只在離去之前,叫了峽靖殿的幾個嬤嬤到跟前,好好囑咐了一番。昨兒個夜里是飲了一夜的酒,熬夜又是飲酒的情況下,賀帝的身子也是疲累。 之后舅甥二人庭院間閑坐了片刻。賀帝坐下,亦是抬眸盯著林煙那雙眼睛半晌,之后才道,“若是小廚房的飯菜不喝胃口,舅舅再重新去給你尋個廚子來?!?/br> 言下之意,早已看出來林煙的面色不好,那眼底的青色還是沒能逃過他這舅舅的眼睛。